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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两军交战之前，对方就会像是上一次一样莫名其妙的撤退。或许对方的军队中会突然爆发瘟疫，或许对方的国王会生病暴毙……反正，总之，自己一定会赢。
第284章 文明与野蛮
带着这样莫名其妙的，唯心主义的观点。这位“英雄”带领着他的大军离开了坚固的要塞区，向着北方，莱昂的方向主动进发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觉得，自己的力量要比莱昂强大的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缺少食物和补给物资的缘故。
之前说过，格罗德诺，卡提尔与金海的黑帆海盗，这三家有着稳固领地与食物来源的势力不肯资助，大荒野的野蛮人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从要塞处掠夺的军需粮食，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接下来没了军粮，难道要吃人么？
问题是因为战乱的缘故，南方要塞群附近的卡提尔人也跑的差不多了。根本不够吃的。所以，难道要他们相互吃不成么？
就是这样，野蛮人的英雄，南地野蛮人的大酋长瑞克出兵了。数以十万计的野蛮人追随着他，向着北方的王国军杀去。他坐在以巨木制造的巨大轿子上面。轿子上胡乱的绑着从各处抢掠来的，色泽鲜艳的丝绸、布匹以及狮、虎、豹类的兽皮。
在两侧，足有上百名壮汉扛着他这沉重不便的轿子。一批精挑细选出来的，野蛮人中的勇士护卫在轿子两侧。他们全都赤裸着上半身，用鲜红的涂料绘出油彩。头顶插着颜色鲜艳的羽毛。手中拿着长柄巨斧。还有的持着长短不一，颜色各异，粗制滥造的旗帜。
在他们的旁边，是数以百计的乐手。野蛮人们拿着号角，长号，腰间系着人头骨制造的小鼓，他们一边吼叫着，一边发出几乎不成调子的噪音……在这些人之外，就是上万，十万，数十万的野蛮人士兵。
这些士兵杂乱无章，没有统一的编制。只是按照部落组织在一起，整成一个个松散的阵型。
他们的武器非常简陋。除了瑞克的嫡系部队装备有铁制武器之外，其余的士兵大多使用青铜武器，有的则使用石器与骨器。还有的手持木棒乃至是野兽的大腿骨。
至于盔甲，极少数的精锐武士拥有青铜质地的沉重，而且并不坚固的胸甲，胫甲与头盔。部分人披挂兽皮——因为没有好的糅皮技术与制甲工艺，所以这些皮革大多散发着难闻的臭味，并且并不坚固。
这就是野蛮人们的大军。杂乱无章，不成体统。比起曾经与格瑞布罗德作战过的卡提尔贵族联军还要糟糕。
不过，他也并不是没有优势。
在南方防线被攻破的前提下，南地大荒野的野蛮人们好像疯了一样兴高采烈。即使是最懦弱无能的部落，在听说了瑞克攻破了南方防线之后，也愿意出兵帮助他。
所以他们的士气高涨，兵员数量也众多。整个大荒野中北部的所有部落的几乎所有成年男性，都被拉上了战场。同时，大荒野南部的诸部落也在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到了那个时候，野蛮人们的军队，恐怕能膨胀到五十万，乃至更多。这个数字是莱昂军队的五倍。
除此之外，除了一般的野蛮人士兵之外，野蛮人大军中还有为数不少的半兽人，食人魔，大地精与地精士兵。这些混沌与混乱的化身虽然纪律与野蛮人一样糟糕，但是在战斗力上略微胜过他们一些。这些怪物士兵的数量在五万以上。少数半兽人驾驭着他们驯养的双足飞龙而来，这让瑞克拥有了一支强有力的空军部队。
大荒野中还有为数不少的山丘巨人与石巨人部落。这些部落有不少与野蛮人有着盟约。这一回大荒野的野蛮人大举出动，数以百计的山丘巨人与石巨人也追随他们而来，并且带来了他们驯养的巨象。瑞克将这些身材巨大的战士和巨型战象当成了自己的王牌。
近五十万的大军，战力强劲的巨人部队，驾驭双足飞龙的半兽人空骑兵……这是无论谁也不敢，也不会小看的一支军队。
可以说，如果瑞克的士兵单个出现，那么人们都会把他当成是乞丐或者没见过世面的野蛮的乡巴佬。
而如果他们数十，上百人出现，人们或许会以为他们是乞丐集团，又或者是马戏班子。
但是，如果这样的部队数千，数万，数十万的出现。那么就没人敢再小看他们了！即使是莱昂．德．狄奥德里克，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最英勇善战的国王也不行！
……
三月中旬。在经过几场小规模的前哨战后，莱昂进入了卡提尔南部。每一天，探子们都会带着新的消息回到莱昂的营垒之中。他们不约而同的叙述着这支野蛮人的军队的庞大。而因为他们杂乱的阵型，没有组织的模样，使得这些职业的斥候，也分辨不出他们究竟有多少部队。他们只能大致的臆想，猜测一下。甚至有人声称南方大荒野的野蛮人们，数量不会少于一百万。
这个消息，说真的实在是太吓人了。即使是最勇敢善战的将军，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击败上百万的野蛮人。在这之前，因为几场前哨战赢得轻松，所以对野蛮人产生了错误的认识，觉得自己会赢得轻松的一群将军们，再不敢在莱昂面前说大话了。
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莱昂决定暂且停止前进。王国大军迅速在原地修建夯土，建造营垒。
王国军队的土木工程算是一绝，在建军初期，莱昂就非常重视土木工作以及营垒的建设。当年在围困黑暗精灵远征军的时候，汗国军队就有上佳表现。这一回更是如此。
不过两天时间，王国军队就在原地修建了前后七座营垒。每一座都有厚墙深壕，其上多有箭塔望楼，营盘整齐。营寨中其中有靠河流便于取水，有靠近山岭便于防守，也有据于后方，保全退路，便于运粮。这一片营垒守住了卡提尔南部一隅，极为坚固。虽然比不上卡提尔重金修建的南方防线，却也差的不多。
在这之后，莱昂才略感心安，再派斥候查看敌情，回报的消息却是对方兵力庞大，又无纪律。那位“英雄”也没有驾驭数十万军队的能力，所以进军速度非常缓慢，到现在只有少数散兵到了王国军前面，余下主力部队距离王国军还有上百公里的路程。按照这个速度，再过十天也到不了。
莱昂听过这个消息之后，更放心了不少。然后对在座诸将说道“如今我军已经建过营垒，稳定了根本。既然对方攻不过来，我们就攻过去好了。只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计算一下对方军队的实力。无论怎么说，对方也有着几十万大军。
只不过，这个数量……或许很多。但是实际的战斗力究竟有多少，朕觉得还是弄清楚一点比较好。”
在听完消息之后，莱昂敲了敲桌子，然后说出了这样的话
“安德烈，哲别。你们两个各率领麾下的骑兵联队轮流出击，不需要杀死多少敌人，只要探明敌人的战斗力怎么样就够了。注意一点，对方的兵多，不要突击得太深入。”
安德烈和哲别俩人听过莱昂的话后，便领命出了营帐，带领麾下两个骑兵联队离开主力，向着野蛮人大军继续进军。一路上轻易杀败了无数野蛮人散兵，六千轻骑长驱直入，一日便到了野蛮人大军前方。
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最为重视骑兵部队。虽然在最近一段时间，莱昂大力提升步兵的地位。但是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仍旧是一个以骑兵为主的强大国家。其精华就在这占据全国军队五分之一的骑兵上面。
之所以是这样，是因为莱昂心中早有定计。汗国步兵虽然精锐，并且有系统加成效果。但是想要在步兵方面，赢得传统的步兵大国北地贵族联邦那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军队的重点必须放在骑兵上。
莱昂曾在心里暗暗计算过一番，第一军团占据全国军队五分之一的骑兵，拿着全军四分之一的军饷。同时占据全军三分之一以上的战力。
而安德烈，哲别麾下两个联队，六千轻骑兵就属于这五四三的第一军团一部。战力堪称举世无双。
塞种人能骑善射，忍耐力更是极强。经过调教的轻骑兵可以吃睡都在马上，月余不下马背，终日苦战不休。所以这一路赶来，一众兵士也并不是太累。安德烈，哲别两人也振作精神。亲自带领斥候找高处偷窥对方营垒——只看见对方几乎没有什么营垒安置。鹿角，拒马都不设置，更不用说土垒箭塔了。
安德烈看了暗暗欣喜，就对哲别说
“你看敌人数量虽然不少，但是一点儿纪律和防备都没有。营地周围既没有岗哨，更没有护墙。我看不用陛下大军前来。我们各带骑兵，从高处冲下去，一次冲锋就能击垮对方这百万大军。到时候陛下一定会高兴的，以后扩军，我们两个绝对能得到军团长的位置！”
第285章 残暴
听安德烈这么说，哲别略显意动，不过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妥当，就对安德烈说
“爵士，您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不过第一，陛下仅仅命令我们来查探敌情，测试敌人的战斗力。并没有要我们进行决战攻击。我们不遵守陛下的命令，好像有些不妥。
第二，野蛮人的营地看起来的确不成样子。如果我们冲杀一阵，见好就收，那么多半是可以取胜的。不过如果深入的话，或许就会被对方包围——这个在出兵之前，陛下已经提醒过我们了，不能不有所防备。
对方毕竟是有五十万大军，又非常散漫，所以占地极大。如果我们冲进去，一时间却找不到敌人主帅的确切位置，而敌人又的确具有较强的战斗力……那么我们这六千骑兵，恐怕能活下来的不多。对方毕竟有几十万大军。陛下拥兵十万，都是精锐，也要谨慎行事，我看我们还是——”
与此同时，莱昂正在军营之中，与诸将议事。康德，加雷斯两位军团长分别坐在左右两侧，后面排着十几名联队指挥官——只因为莱昂军中军官不足，各个军团都没有足够人选，将麾下三十几个联队指挥官的位置填满。所以人才这么少。
另外还有，莱昂麾下第二军团长，也就是梅尔．罗兰很坚持的不肯与莱昂并座。仍旧像是以前担任莱昂的守护骑士时候一样，侍立在莱昂身后。另外还有合埃雷菈站在她另一侧。雪羽仍在练剑，不参与会议，而丽安娜正在后方监督物资转运，所以也不在。
这一会儿的议题，仍旧是对野蛮人的战争事宜。诸将大多认为莱昂所言正确，应当以稳定为主。莱昂听过点头不语，却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忍不住“啊呀！”的一声，喊了出来。
这一声喊得诸将莫名其妙。还没等人问莱昂是什么事情，莱昂就猛地一拍桌子，问道“安德烈，哲别他们两个走了多久了？”
康德回答说“已经走了一天了。”
莱昂点头，大踏步走向营帐出口，快走到的时候也不转身，大声说道“第一军团整备，随朕出征。军营诸事由梅尔决断！”说完之后撩开门帘走了出去，早有卫兵牵来战马，莱昂跨马，就向着营垒门口驰去，留下一众将官面面相觑。
再说野蛮人军阵前面。安德烈与哲别两个人还在争论。哲别说过三个理由，不许安德烈冲阵，安德烈就反过来再说
“你说陛下有命令。可我们两个都是联队指挥官一级，有战场独断的权力。陛下早就允许我们临机应变。而陛下虽然极为擅长用兵，但毕竟没有亲自来这里，看过战场形势。所以才会做下了较为保守的决定。我们则不同。不能根据战场的变化，非要死守着教条的，是庸才。
第二，野蛮人的部队虽多，但都是乌合之众。只要一次冲锋就能将他们全都击垮。只要我们行动迅速，就可以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杀到对方中军。只要斩杀了对方主帅。对方肯定不会再有反抗的勇气。那就更不用担心被他们包围了。
第三，你说找不到对方主帅的位置，就更不对了。斥候早有回报，那个暴发户坐着非常显眼的轿子，恨不得全世界都看到他那丢脸的模样。我们怎么会看不到呢？”
听安德烈这么说，哲别也有些犹豫。如果真的能成功击杀野蛮人大酋长，那么肯定是好的。今后陛下也一定会高看自己一眼。但是如果失败的话，那可就……
他正犹豫间，安德烈又冷笑起来，对他说道“你不去也行。只不过这一份功劳可就全都归我了。有了这份功劳垫底，等今后扩军，我肯定能当上军团长。别看现在你跟我平起平坐。到了那个时候，你见了我，就得先向我行礼！”
安德烈和哲别，格瑞布罗德军队改制之前，就已经有了争斗。之前说过，他们一个是草原突骑，一个是骑士精英。天生得就不对付。再加上他们两支军队，怯薛与骑士部队也处于相互竞争的关系。所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更紧张了。
等到莱昂南下卡提尔，他们两个各掌控了三十个连队的轻骑兵。最终扩军，整编军队的时候，两人又同时当上了联队指挥官……
这一下子，恐怕整个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的人都会把他们当成是竞争对手了。而事实上，他们两个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对于安德烈来说，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输给这个草原蛮子。而对于哲别来说也是一样的。输给谁都行。只是绝对不能让这个贵族小子占了便宜。
幸运的是，这两个人目前的竞争还算是良性的。并没有相互下绊子耍阴招的事情出现。或者是两个人都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而这也是莱昂可以放心的放纵他们两个，而不加制止的原因。
哲别听安德烈这么说，当时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虽然在军队学习战术的时候，比安德烈多听了两耳朵，但骨子里还是个塞种野人。被安德烈这么一刺激。当时也就忘了莱昂的嘱咐，也发了狠，对安德烈说
“好！我们两个就比一比，看谁能得了南地野蛮人大酋长的脑袋！”
安德烈也大声说“好，比就比！”
两个人说完话之后，就各回了自己的军队中。整备骑兵，就向着野蛮人的营垒冲了过去。
当时正是正午，野蛮人大军有的还在继续向前赶路，有的则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