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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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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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悦容劫难逃风月 外篇 番外:终生误(嫣红篇)
章节字数:2717 更新时间:100602 20:34
番外:终生误(嫣红篇)


嫣红原先不叫嫣红,很俗很大众的一个名字,叫春花,是城东一个庄稼汉的女儿,那年因收成不好,家里还有好几娃要养,吃不起饭,父亲就把仅有八岁的小女儿托给了人牙子,想要找个好人家卖了,给家里增点补贴。

春花也算争气,小小年纪就长得水灵灵的,被皇城里的大户人家给看中了。

楚家,那可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是贵族中的贵族,豪绅里的豪绅。


春花因为模样好,手脚又机灵,一进府就被送去伺候千金小姐,听说是楚府的十姑娘,有个双胞胎弟弟,生母是不受宠的妾,不过姐弟俩运气好,刚过继到大奶奶膝下,日后可是有辈分的主子,管家耳提面命嘱咐好几回了,伺候好小主子,以后有她吃香喝辣的。

和春花一同送过去的还有另外一个小姑娘,年纪看上去稍长些,模样那就不用说了,也是个好看的丫头片子。


两人被送进渊澜院后,你看我我看你,耳观鼻鼻观心,心里是却是诚惶诚恐的,唯恐碰见难伺候的主子,那就遭罪了。听说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很娇气,有的还很野蛮,专门折磨下人为乐。


管家将她们留在外堂,自己进内堂通传了,很快便听见里头有个女娃娃说话,奶声奶气的,口吻却老气横秋:“送来两个贴身丫鬟?顶不顶用啊!啊,楚天赐,你给我站住,死哪里去——”随即乒乒乓乓传来一阵响声,仿佛在打仗似的。又听见女娃娃喊道:“管他顶不顶用,快叫那两个臭丫头进来帮忙!”管家赶忙跑出来,一脸焦急地挥手示意她们进去,还不时低语:“机灵点!”

两人二话不说往里头跑去,一进堂口,可把她们吓坏了。


只见一个模样娇滴滴的女娃把一个男娃压在身下,一屁/股就蹲坐在他腰上,横眉怒眼:“你脱还是不脱!”那男娃涨红了脸:“爷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就是不脱!”女娃啪地一声打在男娃的脑袋上:“臭小子,装什么老正经,等你下面的毛长齐了再给我说男子汉大丈夫!”

春花当时就在想,下面的毛是哪里呀?


“你不脱是吧,我来替你脱!”女娃怒眉扫了过来,对着她们嚷嚷:“你们两个还不过来帮忙,插什么蜡烛!”她们得令上去,按照她吩咐一左一右地按住那男娃的双手。男娃当时狠狠地瞪了春花一眼。

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啊,就像夏日夜空中闪亮的星星一样,春花暗暗地想。

男娃气败怒吼:“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不到我楚天赐居然虎落襄阳被猫欺!”

女娃又啪地敲他的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白目的小东西,功课都学哪里去了,替夫子教训你!”

男娃又喊道:“留得青柴在,不怕没山烧,爷要学习曹操卧薪藏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女娃再度敲他脑袋:“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卧薪藏胆的是勾践不是曹操,你这文盲,我叫你上课睡觉,叫你睡!”


一边打,一边扒他的衣服,一下子就脱得光溜溜的,随手一甩扔进澡桶里,男娃正要从澡桶里跳出来,女娃随即取来棍子打下去,男娃怕了,赶紧往水里缩去,女娃得意笑道:“活到老学到老,记住了,这句话叫‘棒打落水狗’!”男娃愤愤地瞪着他,黝黑闪亮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女娃转头看向另一侧,原先张牙舞爪的表情变脸似的温柔起来,笑吟吟地问:“在劫,你是要自己脱呢,还是要学天赐让阿姐动手?”

春花这才注意到还有另外一个男娃站在角落里,很安静,长得还真是好看啊,跟女娃有五分相似。

只见他浑身抖了抖,抬起小鹿似的眼睛,微微笑起,嘴角还有可爱的梨涡:“阿……阿姐不用了,我、我自己来。”乖乖地脱下衣服,按照女娃的指示跳进澡桶里。

后来春花慢慢弄清楚了,那脾气火爆的男娃是楚府的十二爷,那斯斯文文的男娃是十一爷,至于那河东狮吼的女娃,就是她日后的主子,楚家十姑娘了。

十姑娘吼道:“天赐来,给你哥哥搓背!”

十二爷桀骜不驯得像只狮子:“死都不要!”

十姑娘霍霍挥动手里木棒,十二爷屈服在淫威之下,马上从桀骜的狮子变成了听话的猫咪,乖乖就范了。

然后十姑娘又说:“在劫,给你弟弟洗小雞雞!”

十一爷轰地红了脸,白嫩嫩的小脸蛋欲哭无泪,几近哀求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那是多么可怜可爱可亲可心的表情啊,春风为之动情,夏雨为之停歇,秋叶为之繁茂,冬雪为之融化,春花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只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他。

十姑娘却修为高深,铁石心肠地骄横道:“你这招不顶用了,再不听话,我以后就不理你,天赐都比你乖,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我以后只跟他好,再也不跟你好了。”


这句话非常具有杀伤力,十一爷嘟囔:“楚天赐哪有乖乖听话,还不是你给逼的。”口头抱怨,小手拎起布巾噌地往十二爷身上擦起,两个互抓小雞雞,就这么红着脸干瞪眼。

当时年少无知还很单纯的春花暗暗地问旁边的小丫鬟:“小雞雞是啥东西啊?”


小丫鬟比她年长两岁,自然懂事得多,显然这个问题她还是不知道的,只是一味地红着脸蛋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春花又问:“小雞雞长大了是老母鸡还是大公鸡啊?”那小丫鬟直接丢给她一记白眼。


眼看两位爷在澡桶里争相给对方洗小雞雞,洗得面目苍白,冷汗直流,十姑娘露出吾家有儿初长成的笑容,欣慰道:“这就对了嘛,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做什么老打架,相亲相爱多好,以后不许再打架了,知道不!”

两位爷弱弱地回了一句:“是……”在十姑娘不注意的时候,又开始打得你死我活。


确信这是相亲相爱么?春花干巴巴眨着眼睛,随即看见十姑娘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人的小雞雞,嘴角一吸一吸地流口水,还喃喃说了句:“哇,好小,好可爱,跟虫虫一样……”

虽然春花还很年幼,很多事情都不懂,但凭着敏锐的第六感,已经隐隐意识到,那个部位是非常令人羞耻的地方,不由浑身直抖索,无语问苍天。

天呐,自己跟的到底是什么主子?

后来管家让十姑娘为两个丫鬟取名,十姑娘扫了一眼庭院里开得姹紫嫣红的花卉,问:“你们俩几岁了?”

春花回答:“回姑娘,奴婢八岁了。”

另外一个小姑娘回答:“奴婢十岁了。”

“那年长的就叫姹紫,年幼的就叫嫣红吧。”

于是,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春花这个人了,她已改名叫嫣红。

那时嫣红还没意识到,遇见十姑娘,她注定要误了半生。

也还没意识到,在不久的将来,她遇见一个男人,又误了余下的半生。

就这么为了这两人,误完了她的终生。
 
时值大寒,这一年的温度降到了最低,河川、泥地、枝桠上皆有霜冻,开口说话吞吐的都是白雾,人们站在冷空气里瑟瑟发抖。
金陵城上空灰蒙蒙的一片,笼罩着厚重的乌云。
风雪将至,却迟迟不肯落下。
我收敛司空长卿的尸首,将他安入五龙浮雕紫檀棺木中,白马八驷驱会金陵宫城,以诸侯王公大礼将他入殓。
灵堂设在寿德殿,几十位僧人诵经超度,不断有大臣身穿丧服进入灵堂吊丧。老太君哭昏在灵柩前,被人送回了苏楼。我披麻戴孝,烧着冥纸,红着眼睛,茫茫然看着烈火焚烧的烟灰,掉不出一滴眼泪。
现在还不是悲伤得忘记所有的时候,萧家的大军还在城外。
昨日萧晚月杀了司空长卿之后,并未立即攻入金陵,说欠我一日之诺,便还我一日,明日再来攻城,希望我识时务为俊杰,开城投降,免遭生灵涂炭。
这非是萧晚月的善心。猫抓到老鼠之后,总不会立即把它弄死,非得把玩一番才罢休。他是想看到我的屈服,就算是用这种胁迫的方式,也要让我“心甘情愿”地对他俯首称臣。只有我亲自打开城门亲自投降,这样的胜利才会让他觉得光荣。
我心知肚明,如不投降这场仗绝不好打,若真现在正面交锋,我军必输无疑。且不论萧家已兵临城下,又阵前斩杀主帅,让我军士气大落,便是实力也存在着很大的差距。金陵经过先前一番大战,现今所剩残军仅步兵五万,骑兵八万,且多为伤兵,而长川大军则是我们的两倍,又因萧晚风早前研制出来的强弓硬弩,杀伤力十分强大,普通弓箭善射者能射上一百五十步便算极好,他们却能射出三百步,届时要攻下金陵城,易如反掌。
难道苍天,真要亡司空氏?
我扶着灵柩,看着司空长卿的遗体,口含玉石,俊俏面容仍与生前一样。殓妆师的手艺极好,丝毫看不出他曾尸首分离。但妆奁的再好,也不能抹去事实。他死前的最后一幕,总一遍遍在我眼前回放。就算签下了生死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也不该受这样的屈辱。他做错了什么,要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我咬紧牙关,不自觉地咬破嘴角。口腔中满是鲜血的味道,将我竭力佯装的平静消磨在瓦解边缘。悲伤、疼痛、愤怒、仇恨,仿佛一夕间全都搅在了一起。
昨夜,周逸连夜召集了城中所有青年百姓,组成了一支两万人的军队。但面对萧家大军,仍是杯水车薪。
大臣们仍在激烈争吵,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降。
灵堂上,他们尤在争执着,直到鼓角呜呜地响起,他们才静若寒蝉,神色大变。
周逸自外大步而来,内穿战甲,外披麻服,头系白条,原先俊逸的面容因主公的去世和连日来的战旅而变得冷硬沧桑,里里外外透着浮躁的肃杀。
行至我面前,周逸叩首道:“夫人,萧晚月已经发兵行至城外了,请夫人下令出兵,为主公复仇,我金陵大军必为主公和夫人战到最后!”他一直是主战的,悲伤和仇恨让他愈发血性。
灵堂上,朝中两派又起争执。
“夫人,万万不可啊!”鸿卢客卿李准抱拳道:“而今盲目力战,只会让金陵一败涂地,在这大经国再无立足之地!”
我看向李准,面无表情道:“依李大人之见,我该怎么做?投降?”
李准道:“不,不是投降,是请和!”
“哦?”我颇感意外:“如何请和?”
李准道:“掏出金库里的所有金银财宝献于萧晚月,请求结为盟军……”
“呸!”李准的话不及说完,周逸锵然拔出宝剑指着他,怒道:“好你个寡廉鲜耻的小人,我金陵儿郎个个都是英雄,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你再说这等丧国辱权的话,休怪本将军剑下无情!”
李准未看周逸,径自跪在我面前,那张年轻的脸因情绪激动而涨的通红,说话的声音也不住颤抖:“夫人,夫人啊!下官知道这世上最困难的事莫过于向敌人低头。可要成大事不学会低头行吗?时局为难到这种地步,如果夫人不暂时低下头来,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最终您不仅要受更大的屈辱,牺牲更多将士的生命,就连着金陵河山,也有尽失之虞啊!”
我心乱如麻,背过身去陷入沉思。
天策府大学士姚远韵在旁侧摇头叹息:“李准啊李准,你怎这么糊涂,这萧家是要和司空家争天下的,你认为萧晚月会接受请和吗?”
李准道:“请和不过是缓兵之计,先派遣使臣前去谈判,倾尽钱财为取得信任,若能拖得两日,两日后若曲将军能及时赶到,并败退萧家大军,那是最好的局面……若两日后曲将军迟迟未来,抑或是来了尤且不敌长川军,到时候也可为金陵留一个退路啊!”
李准说的不失为一记良策,但我内心仍在摇摆,司空长卿昨日方死于萧晚月刀下,我若请和,如何向一心要为主公复仇的金陵将士们交代?
姚远韵觉得李准言之有理,见我也有动摇之意,在一旁提点道:“这可是要在历史上留下骂名的啊,请夫人三思!”
一言道出我心中忧虑,如果我真这么做了,后人会怎么评价司空氏?我一人荣辱事小,却不能累司空长卿因我成为史书上的一个笑柄。
蔺翟云在一旁久未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问:“先生,你熟读兵书,又通晓古今,是大智大慧者,你认为我这次该不该假意请和,献上金银珠宝,以屈辱换得媾和?”
蔺翟云沉默稍许,道:“我认为夫人应该这么做。”
我不语,周逸大怒,尚不及开口,便闻蔺翟云道:“群氓徒有一腔热血,能洞察全局识得大体的方是真英雄。周将军先不要动怒,听我道来。”
先前一番战事,蔺翟云多有奇兵妙计救金陵军于危难之际,周逸对他颇为尊敬,便收了宝剑归于鞘中,在旁侧洗耳恭听。
蔺翟云道:“越王勾践出身何等尊贵,可他为了战胜强敌驱策与吴王脚下甘为马夫,受尽屈辱,后被放回越国,卧薪尝胆达十年之久,最终将屈辱换成胜利,成为后世美谈。夫人,如果你为了金陵的兴盛能够知耻而后勇,励精图治,最终击败萧家的话,一时的屈辱和低头又有何妨?更何况此乃缓兵之计,并非真正投降,后人一定会把夫人的圣举广为传颂——当然,如果夫人经此一事之后,复兴金陵未成,而使金陵沦丧,天下分崩,那后人就会把主公和夫人跟蜀后主刘禅李后主李煜等辈相提并论,到时候怕不是美谈,而是受尽后人耻笑了。”
我心神大震,握紧拳头。
周逸面露羞愧:“先生一席话让我如当头棒喝。”
蔺翟云反问我一句:“难道夫人尚不能确定,自己会成兴邦圣主,还是亡败之君?”
我心中凄苦,不知如何作答。而今我所面对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金陵,就像置身在茫茫夜里,难以堪透前程。我俯首看望灵柩里的男人,他尸骨未寒,难道我真要这么做,去向杀了他的敌人低头?哪怕只是假意,也是莫大的屈辱啊!
喃喃问道:“长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骤然刮起大风,灵堂满座白绫飞舞,一袭白绫自悬梁飘落,不偏不巧落在李准肩头。
我心中一动,扬声道:“好!便按李大人的意思去办!”
当下,遣李准和蔺翟云为请和使臣,驱十八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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