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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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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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收益。”

心知她并非随意而问,必然与眼前局势相关。回了一句:“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萧夫人笑笑,目有满意,道:“方才我过来时,朝中几位大臣来拜访,你父亲也把在劫叫了过去商谈,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我冥想稍许,“而今天下大乱,父亲是在抉择该站在哪一方更有利于楚家兴衰。”

萧夫人并没有否决,问:“那悦容若是站在你父亲的立场,会顺应哪一边?”

我道:“顺应民心。”

萧夫人咄咄逼问:“民心顺向哪里?”

我痛苦闭上了眼睛,“鲁国公司空长卿以讨伐乱臣贼子倒行逆施之罪而起兵,是为仁;郑国公萧晚风以拥戴薰皇子登基为名而起兵,是为义。此二人为仁义之师,天下自当归心。”

萧夫人静静看我,“悦容,你很痛苦,是为常昊王?”

我没有否认,“他虽然负了我,我也不愿他落得不好的下场。”而害他失了仁义之名的,也恰恰是我。

萧夫人叹了一声,道:“以前怎觉得你的性格像我,现在却觉得少了一样我有的,也多了一样我没有的。”

我问:“少的是什么,多的又是什么?”

“你太重感情了,总是少了份冷静,但也拥有了美丽的……”她没再说下去,偏头看向窗外,竟渐渐地痴了。

那花苑里红霞落下梦幻般的色彩,夫子刘旭冉在长廊上轻轻走过,那身青衫风中轻舞,宛如水草般优雅。

她收回视线,喃喃低语:“人之所以不懂得珍惜,是因为得到得太过容易;人之所以后悔没有珍惜,是因为失去得太过痛心。”

问:“悦容,你属于哪一种?”

我竟一时回答不出。她不再多说其他,起身要走,我下床去送,她指了指榻上的《过秦论》,淡淡道:“以后还是少看这书的好,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恭顺点头应是。心想,这表里不一的姿态,也的确与她极像。

事后,我换了身衣服出去了,带上萧晚风的那支玉簪子。

其实萧夫人问的,我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不懂得珍惜,后悔没有珍惜,我两者都是。

※※※

乌云席卷了最后一抹红霞,翻滚着下起了雨,将一列列士兵的铠甲洗得晶亮,却无法熄灭熊熊燃烧的一簇簇篝火。萧晚风驻扎在洧川上游的军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张咆哮的虎口,透着浓浓的霸气,和危险感。

成列士兵在里里外外巡逻,我借着夜色潜入,很快便找到了萧晚风的营帐,除了象征他身份的十二黑甲狼骑在帐外守护之外,便是那绣着华丽夺目的纹饰蓬布,以及从帐篷里传出的极为珍贵的龙涎香。他向来注重生活的品质,吃的要色香味俱全,喝的要茗茶甘泉,用的都是绫罗绸缎,就算行军在外也改不了的习惯。

我才靠近营帐三丈之遥,不愧是他倚重的侍卫,十二黑甲狼骑很快便察觉我的存在,高声厉喝:“是谁,出来!”一个个拔刀出剑,严阵以待。

要跟这十二人过招,我还真不是对手,更何况这周遭还有萧家骁勇善战的骑兵数十万。

我走出暗处,正在苦笑着想,是不是该束手就擒能更容易见到那人,恰时营帐里传来一道醇厚略带懒怠的声音:“是我的朋友,让她进来。”

为首者领命唱是,侧身探手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掀开帐篷垂帘走进,龙涎香愈发浓郁扑鼻而来,便见蓬内烛火明媚,无一处摆设不是精致奢华,昂贵的锦绣木槿红地毡上设着一道书桌,书桌旁横列一张金玉软榻,以两盏立地仕女纱灯隔开,榻上铺着极为稀罕的白熊皮毛,他就倚在上边,内着白色寝衣,披着一件绣着白荷水纹的蓝衫,靠着紫罗兰的香菱引枕,一手托颔,一手持着卷宗阅读。

我进去后他也没有抬头,只淡淡道:“早知你会来找我,却没想来得这么快,悦容。”

都被他指名道姓了,我摘去面纱无需遮掩,跪在他榻前俯首道:“悦容有事恳请萧大爷。”

话还没说完,眼前黑了下来,一块白绒毛毯落在我的头上,他也不知什么时候下的榻,为我擦着湿发,轻声道:“淋雨可不是好习惯,下次要改了。”

我错愕的看着他,修眉星目,鬓发如云,那张俊脸仍如记忆中那样面无表情,甚至有点麻木不仁,却骤然让我有种心悸的错觉。



作者有话说:男主再一个个出来过个场^_^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七十八章 晚风之心深如渊,王朝风云两天下

尴尬地从他手中接过毛毯,“我……自己来吧。”他淡淡嗯了一声,在书桌前坐下,不说话,只是静静凝视着我的脸。那眼神平静得宛如一滩死水,却让人莫名觉得害怕。

忙从怀里掏出麒麟白玉簪放到书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目道:“我想请你撤兵,三年内不得与常昊王兵戎相见,除非他主动犯你长川属地。”提出这个要求后,我沉沉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脸,因为我知道这个条件是多么过分,等同狮子大开口,他要是翻脸不认人,随时可能将我拖出去砍头。

但这也是我唯一能谈判的手段了,赌的就是他堂堂郑国公说一不二的品性。

既然他答应过我,凡是带着这支玉簪提的愿望他都会为我实现,就一定说到做到。

我也知道,他绝不是一个易舆之辈,损己利人的事也断然不会做。所以我狂妄地提出苛刻的要求,就是要等,等他像买卖砍价那样将条件的门槛砍低。无论他如何回应,只要能救子都,我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好,我答应你。”

轻巧的一句回答,让我陷入震惊,他竟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猛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却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萧晚风半阖眉眼,近似悲悯地说:“赵子都那样对你,你居然还会为了他来求我,悦容,你真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他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爱情不过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

眼角开始发痛,不希望自己的这段情感,换得他这样的评价,这太可悲了。

我苍白着脸,道:“我这样的人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傻,如果他的胸膛是我依靠的地方,我将会在那里生活一辈子;如果他选择前方的道路而把我留在身后,我也会重新找回自己的道路勇敢地走下去。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为了他,我心甘情愿。如果爱情只是一个谎言,那么就让我在谎言中找到真实。还有什么样的欺骗和伤害,尽管放马过来,我不怕!”说到最后,我几乎在嘶吼咆哮,连日来刻意压制的痛苦和悲伤,那一刻宣泄而出。

他看着我,久久沉默,外边的雨打在营帐上,吧嗒吧嗒地响着,很遥远,又很近,就跟彼此的心跳一样。

他居然跟我道歉了,说:“对不起,我不该妄断评价你的感情。”我默默摇了摇头,他叹息:“人生如乾坤般难测,想你以前在他身边时,他意气风发,横眼笑天下;你离开他之后,他日薄西山,兵败如山倒。悦容,你说,你是不是胜利的女神?”

我以为他在跟我说笑,但他的表情却很认真。

我说:“错了,我是带来毁灭的人,凡是跟我相关的男人,全都一步步没入衰亡。”经天子也好,常昊王也罢,不外乎如此。

朝他咧嘴强笑道:“所以你以后想活得长命百岁,最好离我远点。”

我在开玩笑,他却回答得很慎重,“那么,就让我走向毁灭吧。”

正在我错愕时,他已转了话题,说:“时候不早了,你该离开了。”差人给我送来一把纸伞,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我便将那句话当成了玩笑。

事后我去了趟天赐的营帐,他见到我就像见到了鬼,也不管外边下着大雨拔腿就跑,转眼已不见人影。我只好再次回去找萧晚风,让他替我照顾好弟弟,他也爽快地应下了。

走出营帐时,萧晚风将那麒麟玉簪子重新交到我手里。我顿时变了脸色,难道他想反悔?便听他说:“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至于这支玉簪,还是等你以后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尽管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堂堂郑国公既免费赠予条件,并且有求必应,我何乐不为?

此行顺利得超乎想象,而之后发生的事,让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萧晚风这样的男人,就像一个无底的黑色深渊,永远也让你看不透,料不得。

※※※

三日后,大雨初停,鲁国公麾下不败战将曲慕白与常昊王在尧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常昊王以五十万大军压境,并利用得天独厚的地势,将曲慕白大军溃退三十里,两军隔着一条渭河僵持不下。这时,突有一批义军摇着以枭为徽的旌旗从后延冲出,扰乱常昊王大军后方的守卫,曲慕白大军随即挥师过河,前后夹击。常昊王不敌,在子玉将军的掩护下突出重围。就在大军撤离尧山一线天之际,却中鲁国公司空长卿亲率军队的埋伏,就此被俘。

这是大经国史上著名的一次大规模战争,也是大经国走向分裂的转折点,史称“尧山战役”。

就在常昊王与司空长卿打得如火如荼之际,萧晚风大军撤出洧川,绕乌木山北上直达皇都,魏国公楚幕北借常昊王出兵城内守卫空虚时控制了皇城,大开城门迎接拥戴薰皇子的萧家大军的到来。

萧晚风就这么不费一兵一卒,先司空长卿进驻皇城。

司空长卿闻讯后怒发冲冠,不顾司空大军刚经历大战,人马战力顿减,也要坚持挥军攻城。

萧晚风遣去使者谈判,无人知晓何故,萧晚风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之际,竟无条件开启城门放行,与司空长卿共分天下。

当我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百感交集。终于明白萧晚风为什么会对我的条件答应得这么爽快,因为三年内,他根本不需要与常昊王兵戎相见,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经此一役,常昊王已成历史的一粒尘埃,再也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他顺了我的人情,也圆满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个人太可怕了,可怕得令人忍不住寒战,屈服,不敢反抗。

而真正令我难过的是,就算尽力了,最终还是救不了自己曾经的丈夫,这是历史的注定还是命运的捉弄?导致他战败的主要原因,竟是那批以枭为徽的义军。若我料得没错的话,他们的首领就是我的弟弟,在劫!

当我忍不住满腔的悲愤去质问在劫的时候,他就静静地看着我不言不语,而后闭上眼睛痛心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到头来,你为了他恨我。”

我说:“在劫,收起你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嫉妒让你变得如此丑陋!”

那瞬间,他的脸苍白得像个死人,手掌抚着额头大笑不止,“是的,丑陋,实在是太丑陋了!”那阵阵笑声,痛彻心扉,令人闻之心惊。

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悲愤之际说了如此过分的话,伤害了这个从小一直无私爱着我的弟弟。

正要道歉,他拂袖而去,留下一句:“欠你的,我会还你。”

稍会,有个名叫烟雨的小丫鬟一脸惊慌地冲进我的房间,口中大喊:“十姑娘,十姑娘,大事不好了!求你快去救救十一爷吧!”



作者有话说:可怜的子都,可怜的小在劫,为他们默哀~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七十九章 一身痴态皆为情,芳心暗许惹惆怅

当我赶到司空大营的时候,那里已经乱成一团,一路血迹,士兵们躺了满地,受伤或昏死,沉吟或哀嚎。

血路的尽头,打斗犹且激烈,数十侍卫手持长矛将在劫围困在中间,他已伤痕累累,那身湛蓝水云衫也已被血迹染得通红,发冠早已凌乱。曲慕白黑衣如魅,在一侧冷眼旁观,不知在消磨对方的耐心还是自己的;司空长卿白衣银枪,远远看去便惊艳了天地的风采,脾气却不太好,纹龙红缨枪头指着在劫,频频怒骂:“混账,你要不是悦容的宝贝弟弟,我早就一枪捅死你了,由得你在这边造次,识相的快滚!”

在劫恍若未闻,反复念着:“赵子都在哪里,我要带他回去见我阿姐,他在哪里!”

司空长卿横眼,“真是个疯子,跟你说了他不在这里,你听不见吗!”

我心中一凛,此刻的在劫的确是听不见,他的痴症又犯了!小时候每次受刺激都会变得情绪失常,最严重的一次是萧晚月来提亲那会,他气得几欲撞柱子也要阻止我,却也没有眼前这姿态癫狂。

眼见司空长卿没了耐性正要出手,我赶忙大喊一声“住手”大步跑了过去。司空长卿乍见我,风华面容转怒为喜,口中直呼着“小悦容,我的好侄女,可想死舅舅了”之类的话。

我视若无睹,径直跑到在劫身旁,焦心道:“在劫,我是阿姐,你听得见我在说话么?”

“阿姐?”在劫呆滞的眼神终于慢慢清明起来了,“阿姐,你别担心,我这就帮你把他带回来,你别生气,别恨我……”

看他被我逼成这模样,我哭道:“够了,在劫,可以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其他的什么都没关系。”

他问:“阿姐还生气吗?”

我摇头,“不生气了,这世上阿姐最爱在劫了。”

他开心地笑了,眼泪从脸庞潸潸滑落,也不去擦,像个孩子一样。清澈的眼眸就这么痴痴地看着我,念了声:“真好……”眼睛一闭,终于体力不支往后坍塌倒下。

我忙探手去接,有个人影比我更快地冲了过来抢先把在劫揽住,竟是那名叫烟雨的小丫鬟,口中焦急喊着:“喂,楚在劫,你没事吧!”

一个下人,居然敢直呼主子的名字?我深思地多看了她几眼,方才事态紧急没将她看仔细,现在才发现她长得倒出奇的漂亮,十四五岁,柳眉黑目,俏鼻红唇,五官十分明媚,那身气质和谈吐,绝非寻常丫鬟。

司空长卿挨了过来,阴测测道:“小悦容,别说你也是来找赵子都那混蛋的?”

我抬眼静看他,略带祈求,“是的,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

司空长秦狠狠道:“死了,被我一枪捅穿了心窝!”

握起拳头,忍住浑身的战栗,“你胡说,他不会死的。”

司空长卿一把将那传家的纹龙红缨银枪扔在地上,拉起我的胳膊将我提到面前摇晃,“楚悦容,你清醒点,那个混蛋这样对你,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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