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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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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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义军还是元廷,都是必须要剿灭的祸乱之源。
    赵禹算不得一个好人,更是天下有数的乱贼头领。在他的角度来讲,天下自然越乱越好,尤其这些强人极难成事,更能令元廷陷入拙于应对的窘境。但现下的形势是,天下纷乱中割据之势将成。滁州背依两淮,待拿下集庆后,除了应对元廷兵马外,还要直面苏松张士诚的兵锋,所要应对的变数,自然越少越好。
    诚如刘伯温所言,王气在南,北方刘福通喧嚣一时,但拿下汴梁后已达至顶峰,成亢龙有悔之势。可以预见,北方红巾军形势将会越来越严峻。最终决定反元大业结果,能够一锤定音的力量,终究要在南方脱颖而出。当此时,赵禹更需要滁州上下全力去应对元廷江南大营和张士诚,再不能出现后院起火的隐患!
    扶植天鹰教在淮南,郭子兴之子郭天叙在濠州,而后滁州军全力向东逼近,这将是接下来数年间滁州军发展的主题。
    旬日之间,滁州铁骑到达了淮南。天鹰教殷天正率众出迎,先不打听自己儿子情况,而是大笑着对赵禹抱拳道:“魔君此行,力挫少林,扬威武林,大涨我明教气势!老夫现今对你是心服口服,经此一役,你可是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远远甩在了身后!”
    赵禹摆手笑道:“时势造就,我不过顺水推舟。若无鹰王你老人家坐镇淮南,使我无后顾之忧,这一次我也不能从容布置。”
    两人相互寒暄几句,殷天正视线才转移到被五行旗两人送上前的殷野王。殷野王在少林被五行旗众人打成重伤,一路行军劳顿,又无时间调养,此时见到可依靠的父亲,心头顿时涌起了无尽委屈,咧着嘴巴哀嚎道:“爹呀……”
    殷天正面色一暗,挥起手来啪啪给了殷野王两记耳光,怒喝道:“我没你这样没志气的儿子!若非魔君仗义相助,这番莫说你,只怕连你爹的性命也要交代出去!逆子,你还不叩谢魔君大恩!”
    殷野王怨愤无比瞅了赵禹一眼,哼哼道:“若非他,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殷天正眉头一挑,正待要发怒,赵禹连忙说道:“鹰王要教儿子,来日方长。我此番离开滁州太久,就不在此叨扰了。”
    殷天正闻言,又连声道谢,直将赵禹送出十余里外,才引众回到淮南。
    眼下淮南尽为天鹰教所有,虽不及得苏州富足,但以一城供养一个天鹰教,还绰绰有余。经过小半年的调养,天鹰教已经一扫颓势,再次恢复旺盛气势。
    行走在街上,殷天正瞧见教众们安乐平静的笑容,老怀大慰。年轻时志比天高,敢叛出教门愤而自立,几十年江湖载沉载浮的漂泊,又经历老来丧女之痛,殷天正心中已无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心中牵挂者唯有跟随自己多年的这些老部属能有一个好结果,还有那一直不长进的儿子。
    耳边听到众人皆在兴致勃勃谈论魔君大败少林,迫得少林掌门低头认错的风光事迹,见众人皆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殷天正的心境越发淡泊,少了争勇的念头。
    魔君经过此役,在明教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之伟岸,不要说那些入教多年的老人,只怕当年的阳教主也难比拟!现下江湖上提起魔教,不再说甚么光明使者,抑或四大法王、五散人,首先要想到的,是风头无两的魔君赵无伤!
    自创教之初,明教虽有煊赫一时的光景,但在江湖上的威名,却是被魔君一举推上巅峰!向来被武林人士视作圣地的少林,却被人人鄙夷的魔教中人一举击破,这是江湖上亘古未有的奇迹!明教中人在江湖上向来是人人喊打的待遇,从未有现在这般扬眉吐气过!
    能够将昔日站在道义制高点颐气指使的少林一脚踏翻,不要说普通教众,哪怕垂垂老矣如殷天正,每每思之念之,都忍不住要引吭长啸,一舒胸中多年抑郁之气!!
    回到府邸中,殷天正先去了放置女儿牌位的灵堂。此刻他一扫人前的威严之状,老迈面孔上流露出排遣不去的哀伤。摩挲着案几,殷天正蓦地长叹一声,沉声道:“素素,为父对不住你……这些年来,非但不能给你报仇,连你的坟茔都不曾去过一次!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武当名宿张真人,什么白眉鹰王殷天正,都是狗屁!连我的女儿都保不住,我这一世,究竟在奔波劳累争些什么?”
    “我这一世,最悔莫过于去纠缠那武林至尊的屠龙刀!若不然,你也不会沾染张翠山那孽缘……好风光的武当派,好风光的张真人,到最后还要靠我女儿一条性命保全下来!你泉下有知,耐心瞧着罢,为父豁出一条命去,不叫那些逼死你的人得清净!”
    他举步出门,苍老的脸上所有软弱哀伤荡然无存,复又变成人前威严无比的白眉鹰王。
    殷野王正倚在榻上呻吟,瞧见父亲走进房,神情先是一凛,然后便哀声道:“爹,赵无伤那奸贼……”
    “逆子,你还要说什么!”殷天正顿足暴喝道:“我天鹰教穷途末路时,一死而已!哪个要你去勾结少林?你莫非忘了,少林是逼死你妹子的首恶!若非魔君有意维护,你老父这余下几年光景,都要受万众唾骂!纵使死了,也无颜面去见你妹子,去见明教列代先烈!”
    殷野王见父亲如此恼怒,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殷天正低下头瞧瞧儿子一身的伤势,眼底闪过一丝痛惜,语调稍稍放缓道:“这些天,你安心休养吧,勿要再上蹿下跳不安分。经此一事,我也心灰意懒,往后的江湖,终究要年轻人来把持了……”
    殷野王正低头受教,闻听此言后,脸色顿时一变,问道:“爹,你是要将天鹰教正式交给我?”
    殷天正眉头一颤,冷哼一声道:“哼,纵交给你,你担得起么?”
    他拂袖出门,待走到门口时,忽然转头来说:“现下天鹰教处境有改观,可算松一口气。你养好伤后,出门去把阿离寻回来。那丫头纵有错处,终究是你的骨肉,一个人孤苦伶仃流落在外,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那死丫头……”殷野王正待要拒绝,瞧见父亲冷冽的眼神后,连忙改口道:“我听爹的。”
    殷天正这才点头道:“要去江南濒海处找,这些年我派在外的无福兄弟几个在那里曾搜索到一些蛛丝马迹。你若见到她,就跟她讲,她老子虽然不像话,可是爷爷却想她了。”
    殷野王恭顺的点头应是,待父亲离开走远后,他唤过榻边一个丫鬟,低声吩咐道:“去请李师叔过来,千万不要让我爹瞧见!”
    从淮南开拔上路后,颜垣略带忿忿道:“总旗使,咱们今次劳师动众救出那殷野王,他却一副不领情的样子,这一次奔波劳累,真是不值!”
    赵禹笑道:“若他真要感恩戴德,那才有古怪呢。咱们要做什么事,须得以自己打算为主。譬如养一头猪,为的就是吃肉,它谢不谢你,有什么打紧?”
    颜垣闻言后,咂摸片刻才说道:“是了,殷野王就是那头猪,咱们不过是用这头猪作由头去寻少林的晦气。眼下目的达到了,倒真不用理会这头猪在想什么。”
    “不过,少林擒下殷野王却以礼相待这件事,还有些蹊跷。当时在少林,我因不想和鲜于通他们纠葛太深,早早撤下来。这次返回来,要安排人手仔细查一查。”赵禹又吩咐道。
    颜垣点头应是,又说道:“讲起刺探情报,还是韦一笑那老蝙蝠算是行家。他的轻功冠绝武林,哪怕武当派张真人晚上起了几次夜,也能打听出个眉目来。”
    赵禹也听旁人提起韦一笑的名头,只是此人一直在西域厮混,倒一直无缘得见。闻言后,他便点头道:“教中许多奇人异士,有时间一定要逐个去拜访一下。”
    颜垣自豪道:“以现下总旗使在教中的声望,只有旁人赶着来拜见的道理,旁人哪个还禁得起您亲自去拜访!”(未完待续。)


134章 守疆治民须谨慎
    铁骑营得胜归来,滁州军民夹道欢迎。
    数年休养生息,滁州已成了乱世中极难得一处乐土。此地无苛捐杂税,无乱匪兵灾,只要脚踏实地卖力气,全家全家都能有个温饱安宁生活,让民众很快便滋生出难得的归属感,对镇淮总管府与滁州讨虏军皆发自肺腑的拥戴。
    能取得如此显著成果,除了刘伯温、杜遵道等深知民间疾苦又精于民生政事之人殚精竭虑的治理,和本地士绅的精诚合作,还离不开那些江南商户的鼎力支持。这些人虽不显山露水,手中却掌握着庞大资源与可贵的渠道,让滁州皖南很快渡过民生凋零的最初,从物资匮乏的泥潭中一跃而出。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商户给民众提供了极难得的做工机会。若只依靠单纯的屯田耕作,滁州地狭,皖南多山,根本没办法在如此短时间内解决境内之民温饱难题。而这些商贾在此时对滁州作出的贡献,着实难以估量。
    当然,商贾逐利是天性,若滁州不能保证他们的产业安全和稳定回报,这些商贾也不会头脑发热涌入滁州。
    赵禹回到城中总管府,要经过滁州东市集。远远的观望了片刻,发现市集比自己离开时又兴旺了许多,所见者少有面带忧愁之人。
    这些潜移默化的改变,都让赵禹感到欣慰。在他瞧来,杀人是为了活命,讨虏军转战天下,所向披靡,若境内却是一番民不聊生的凄惨模样,那纵使能君临天下,也无趣味得很。
    总管府位于滁州东北,并算不上广阔,乃是杜遵道亲自督建,原本的总管府则又做回了滁州府衙。按照赵禹的想法,他常年在外,坐镇滁州的时间很少,本不需要另辟一府,只是刘伯温谏言道此举于稳定人心也有大裨益,赵禹才依言而行。要居万人之上,其实他的许多想法还远未称得上成熟。
    将近府门时,赵禹心中忽生异样,往远处驻足观望的人群中瞥了一眼。只是刘伯温与滁州知府叶琛联袂来谒,他便略过这小事,将两人请入府中。
    方一坐定,刘伯温便奉上讨虏军攻打集庆的最新情报。讨虏军水陆之兵,合共八万,以在徐达的统领下占据江宁,并且在集庆城下与元廷军马进行了两次交战,或有折损。而进逼镇江的张士诚不愿见到滁州军攻下集庆,竟引兵东归,给了元廷江南大营以喘息之机。
    现下徐达正对集庆采取只围不打,剪除枝节援军的策略,将元廷回师之军紧紧扼于靖江,同时一步步蚕食集庆守军。
    赵禹将战报仔细阅读了数遍才放下来,虽有张士诚意外退兵,但局势尚在掌控之中。赵禹心绪大宁,也就没有赶往前线的念头。徐达的应对以稳重为主,并不急兵冒进,他若贸然前往,反倒会使得军令调度失据,于事无益。
    讨论过一番军情之后,滁州知府叶琛又上前汇报了半年来滁州民生政事,总之一副欣欣向荣的形势,没有忧心之事。
    与这两人谈论许久,天色渐暮,便留他们一起在总管府用餐。
    赵禹虽然出身世家,但却没有食不厌精的毛病,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他指着桌上吃食笑道:“不论名望势力如何,咱们总算能令滁州皖南之地百万民众盘中有菜、碗中有食,才不算空废了力气,虚度了光阴。”
    刘伯温与叶琛点头应和,只是各自表情上有些隐忧。
    赵禹瞧在眼中,便放下筷子,沉声道:“莫非还有不妥之处?”
    这两人对望一眼,踟蹰良久,叶琛才开口道:“不瞒总管,我与刘长史最近以来讨论许久,觉得咱们滁州现下已经埋下一个大大隐患。”
    赵禹听到这话,脸色一紧,连忙道:“快快讲来。”
    叶琛皱眉道:“隐患之源,正是商贾横行。诚然,咱们现下的局势离不开这些商贾鼎力相助,只是他们所得到的好处,现下已经足够威胁到滁州的安定了。”
    赵禹归城时尚感慨了一番滁州商事繁荣,听到叶琛的话,便问道:“此话怎样?”
    刘伯温接口道:“商贾之道,货值天下,疏通有无,也算是关乎民生的道理。只是这些商贾熙熙攘攘,为利驱逐,终究不是安于一地的顺民。民生之道,最要紧还是耕者有其田。仓廪实而知礼节,这才是长治久安的大道,若一意追捧商事,田野荒芜,刁民滋生,难免要生乱子!”
    “这几年,滁州府衙一直致力屯田之事,然而却收效甚微。除了耕地少的原因外,民众大多乐意从工,工商之事短期内虽卓有成效。然而长久来看,民众乐于急功近利,却少了耕田种地的耐心。做工换来银钱,银钱去买粮食,长此以往,商事愈胜,农事愈废。民生之事,操于商贾之手,官府士绅倒不及逐利商贾来得尊崇!”
    叶琛忧心忡忡道:“现下滁州军民所耗之粮,自产不足十之三四,若有一日无粮输入,米价势必大涨。如此一来,若有外寇切住滁州商路,不许一兵一卒入境,现下大好形势便破坏无疑!总管,此民生大计,不得不防啊!”
    赵禹闻言后,背上都涌起一层冷汗,他于政事甚少接触,所知者自然不及这两人深刻,只见其利未见其弊,竟不知滁州现下繁荣只是镜花水月的虚妄。沉吟良久之后,他才沉声道:“你们回去后,整理户籍税册送来我这里,我要仔细瞧一瞧。”
    刘伯温和叶琛见赵禹对此事已经重视起来,便点头应下,草草用过餐后,便回去准备。
    赵禹坐在中庭,沉吟良久,待门下来报沈万三求见,才醒觉过来,请其入府。
    沈万三已在滁州发展两年有余,与赵禹也不算陌生,进门后远远便拜下笑道:“总管大人扬威中原,沈某特此来贺!”
    赵禹点点头请他入座,互相探问近况寒暄片刻,才问道:“沈先生日进斗金,若只来道贺,哪用得深夜来访。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沈万三点头道:“总管既然问了,我便直说。我今日来,是求总管许我于镜湖开一作坊。镜湖水道便利,土地却贫瘠不产五谷,是不毛之地。就此荒废,着实可惜。不若由我接手过来,兴建工坊,一来可得税利之收,二来也可招工数千,盘活几百户人家的生计。”
    赵禹皱眉道:“此事向来滁州知府打理,沈先生不去府衙,怎么到了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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