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与现实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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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与现实交错-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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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咬牙,真想把两个小的整托了,一周接送一次,也让两个人有个清静日子,可一天不在,又想的厉害,他们不吵不闹的时候,哪哪都好像少了什么。
起身跟出去,孩子的房门留着条缝,隐约听见门里讲故事的声音。透过门缝往里看,非非坐在两个小床中间的地毯上,膝上放着一本绘本。两个小的根本没躺好,都精神的很,完全不是要睡觉的样子,趴在床边上,还勾手去碰她头发,玩得不亦乐乎。
她的故事越说越慢,不知不觉往后面的沙发靠,好像特别累,不一会儿就不说话了。豆豆胆子大,一骨碌起来自己下床,点点有主意,下床就凑到妈妈身边,把童书从她手上拿走了。
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吗,蹭到床下,又从两边钻出来,大脑袋往非非肚子上一躺,还拉着她的手,一言一语的说话。
“妈妈肚子里不叫……”
“妹妹还小呢,不会叫!”
“是弟弟!肯定是!”
“妹妹!是妹妹!”
“弟弟!”
“妹……”
让手一推门,屋里立马寂静无声,两双大眼睛同时紧紧闭起来。转了方向,窝到妈妈怀里装睡。
让走过去,费了好半天劲才把他们弄上床,盖好被子,从玩具堆了捡起两个茸毛恐龙,一边一个塞过去。
就着光线看看豆豆的额头,包消肿了,摸上去还有一点点硬,过一两天就完全吸收了。男孩子结实,不怕这点磕磕碰碰。凑到孩子枕头边,豆豆以为要亲,觉得男生亲男生怪恶心的,不觉往一边滚了下。
让不动声色的摸走枕头下的木头手枪,把他一侧的小灯关上了。走到点点这边,看他假睡得厉害,还自己打小呼噜,用恐龙盖着脸,笑了笑。习惯性摸到枕头下的东西,眉头一皱,再拿出来看,脸上表情急剧变化,胸口起伏,忍了半天才没当时发作。
最后过去抱非非,真是睡得昏天黑地,到了房里躺在床上,还翻身霸占他的一半空间,挪过去又蹭过来,到最后几乎睡到他身上。
黑暗里,让搂着非非,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幕,觉得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
现在他不想要女儿了,只想马上搞清楚,是不是已经有了。
……
非非想放个长假,一个非常非常长的假期,没有点点,没有豆豆,只有让和自己。
哪怕再回到耶路撒冷去,每天在战火纷飞的地方共进退。她最近正在看一本战地日记,还有一本号称首席作家写的言情小说。
翻译官不是人人能当,现在她是当不了了,性子快被他们磨没了,工作的锐气也不似当年。不是没有热情,是实在没有体力,别人带一个都累成那样,她一个人带两个,让又常常不在,付出双倍,自然会吃不消。
有时候早晨起床对着镜子看半天,看看自己有没有长皱纹,会不会被他们气的变老提前更年期。
生气伤肝,回娘家诉苦的时候,妈妈最是理解,她也是这么一手把三个孩子拉扯大的,爸爸在外面研究先秦文学的时候,她挺着大肚子写硕士论文,临产把答辩都耽误了,好在嫁给了自己导师,以后的学术道路很是顺畅。
问起管理庄荀庄墨的诀窍,妈妈给的话差点把她气背过去。什么叫无为而治,再不作为,这两个小的就要造反了。前两天发现他们玩的“气球”蹊跷,没收过来看清楚,七窍生烟。母子三个关在书房里,问他们哪里来的,让他们保证以后不许拿。
童言无忌,问题还特别多,弄得她又无地自容。气球为什么藏着,做什么用的都解释不清。权当是十万个为什么吧,长大了就懂了,出了这么大事怕他知道要发火,压下来没说,到他们房里搜查。
不查还好,一查真是吓坏了。
图钉,刀片,烟蒂,老鼠药,糖豆,外交公约折成的纸飞机,花种,死了的肉虫子尸体,都放在一个铁盒子里,像宝贝一样藏着。
她拿去扔,两个哭天抢地的闹,从房里跑到客厅,又到阳台,她一阵好抓好骂,最后实在治不住,打电话给弟弟。
两个从学校赶过来,一人一屋的看管教育,她一个人窝在客厅里哭。手里抓着电话想打给他,知道他公事多,就忍着不打,抹着眼泪想以后艰苦的日子。
这刚四岁,以后的日子还长,让她怎么带呢。
现在已经是楼里的小霸王,在花园碰到不喜欢的小朋友,会兄弟两个一起上,把人家按倒在地上,用水枪滋,用小石子砍,特别暴力。只好停放所有暴力动画片,但凡和暴力沾边的玩具都锁起来。
可别人妈妈怕了他们,不让孩子跟他们玩,现在带他们出去,她都成了过街老鼠,连个交换妈妈经的人都没有。哭啊,她心里苦得厉害。
梓牧和又又也生了儿子,她帮着带过,羡慕到眼红。那么乖,又又让往左,绝对一小步都不敢往右跨。都是妈妈,人家怎么那么成功,自己就这么失败呢。
非非想不通。
从红十字总会回来,拿着太阳村的资料,后来又亲自去看望了好几次。也是没上学的孩子,已经特别懂事了,知冷知热,还会疼人,嘴里阿姨长阿姨短,还给她端了一杯水。
苦日子出来的,反而比那两个混世魔王生得乖巧可人。私下里和又又商量,趁着他出差,把两个小的送了太阳村待了几天,体会下孤儿的生活,整肃一下野马似的性情。
第一天没见她接,两个站在太阳村的院中间,对着大门呜呜的哭,叫妈妈,叫爸爸,说好话,被老师领回去的时候还擦眼泪。
她也舍不得,一直陪到晚上,在暗处偷偷看他们睡了还是不放心。
第二天就恢复状态,有些故态复萌的趋势。和小朋友熟路的快,那些孩子没有戒心,很快就接受两个坏小子。
看着对面梳辫子的小女孩,吃老师给盛到碗里的中饭,不管什么青菜肉菜,啧啧的嚼的那个香。饭后还帮老师摆桌椅,主动找到自己分配的小床睡午觉。
都睡熟了她才进到班里看,拉着旁边床小女孩的手,嘴上带着满足的笑。豆豆这样,点点也是。坏了,这还得了,以后都成小色狼了!
第三天,和老师商量好把他们和纯善小女孩隔开,老师不让她留着偷观察,说是孩子能感觉她在,体会不出无父无母的状态,只好回城。
当晚就失眠了,睡不着,跑到他们屋里呜呜直哭,想厉害了,给太阳村打电话,第二天顶着肿眼睛去接他们。
就大半天没在,让大孩子欺负了,一人脸上一个血道子。见到她,扑过来吃奶的力气搂着,以为是怕了要回家,谁知是不想走,要留下报仇。
非非无奈了。
回家洗得香香的,搂在怀里没完没了地亲,屁股都是香的。光溜溜的蹭在她怀里,也说了让人心软的好听话。
妈妈,想你了。
有妈妈好,以后不去那儿了。
妈妈,你比那些老师都漂亮。
她不是原则特强的人,看这样也没什么效果,只好时刻绷着神经,谨慎小心。好在现在的工作比较轻松,多一半精力都是养他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心理只好老把他当靠山,遇到问题去找他。毕竟她不是当爹的,她主要负责生,养不养得好都要看他。以后找了勤快的老师,两个孩子有慧根,也不会出大意外。
可算卦的师傅老说,她命里有坎坷,以为说是以前经历战乱的那些,大师又说不尽然,求了个弥勒佛挂在胸口,想保佑一下。
也为了给两个孩子寻个出路,带着去看了师傅。她不能把孔家两个白胖孙子送去当小和尚,但是必要的点化还是可以试试的。
他不在的时候,什么教育书她也看了,什么法子她也试了,最不济,也能拿神佛镇镇这两个小妖魔,让他们知道开煤气不打火会把妈妈熏到西方极乐世界,人无论如何不能飞,打着伞从三楼跳下去也会断胳膊断腿。
在菩萨面前求,虔诚至极,希望普度众生大慈大悲的神明也给她和孩子指条明路。回到家,开了光的小项圈一人套一个,光着屁股洗完澡,穿着兜兜满屋子跑,让她想起了小学课本里那个捉猹的小英雄闰土。可惜,他们不是小英雄,是小祸害,精力都没用在正地方,只是一味的累人累心。
降妖魔的圈管了两天用,她当了两天松心妈妈。其实也不是项圈管用,他出差回来接管,马上军事化训练,自己刷牙洗脸,自己穿衣服系扣子,插着手站在门口一敲门,两个就一前一后咚咚咚滚下床,一点都不敢耍赖,不像她带时求爷爷告奶奶的磨蹭大半个小时,鞋子袜子还不能就位。
当妈妈真难,晚上跟当爸爸的happy完,靠在他怀里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是自己太失败,是方法不得当,还是什么呢?想了也没有结果,大不了以后次次搬出他这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治他们,肯定就服了,不敢欺负她了。
生活就这么妖魔化的继续着。
看看时间,还不用去幼儿园接,非非从办公室出来想去楼下超市买袋话梅。
最近有点害口,被他们折腾的食欲都下降了,只能趁着午休时间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把精神补回来。同事都看出脸色不如以前好,他却没看出来。
早晨醒了,他又不在,在床头给她留的纸条还是腻人的话,看了会高兴,但要藏在小东西看不到的地方。
已经怕了他们了。
马上儿童节,逛完了超市,含着话梅去百货店看玩具,不知道是再买大怪兽还是什么。他们精,爱拆玩具,爷爷姥爷知道了喜欢的不行,大的小的往家里堆,说是以后学理工的料,最次,也能搞个机电建筑。
站在乐高的柜台选了半天,拿不定主意,还是决定晚上回家和他商量一下。有时候想想自己也没用,什么都爱找他,好像自己遇事就慌了手脚。其实也还好,也算独当一面了,处理了很多慈善事情,等他们再大点儿,她还想去困难地区支援一阵。
不过也不敢做太长期的规划,他外事上随时可能变动,她需要马上配合跟着走,到时候不能带着两个小的,势必要分开好久。这么想着,再淘再闹也是好的,在百货店一楼给他买了新的刮胡刀,高高兴兴地回去上班。
儿童节大晴天,全家总动员欢乐谷,别人很欢乐,两个小子也很欢乐,非非不太乐,从急流涌进出来之后,脸煞白,让搂着说回家,她怕扫了兴,勉强坚持着玩。
上了疯狂蜘蛛,点点豆豆兴奋尖叫,非非没叫,被横着抬了下来。醒来时是在家里,父子三个面色凝重地趴在床边守着她。
“妈妈,我们以后听话。”豆豆说话声音都是哽咽的,“你别死……”
哥哥一哭,点点也跟着哭,“妈妈,以后我不要肉虫子了,不让你生气了……妈妈,你别不要我们……”
浑身没劲,搞不清楚状况,一听孩子这么说,自己也吓到了。
“我……”想起来,被他按着躺回去。
“嘘……闭着眼睛再睡会儿,我先把他们弄回去。”
让给她搭好被子,抱着难得哭鼻子的儿子回房。儿童节,别人都高高兴兴,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妈妈晕倒,被吓得不轻。
哄好了儿子再回房,非非还睁着眼等他,眼圈儿也红着。坐到床边,没给她瞎猜的机会,直接楼着坐起来,让她靠好。
“嗯……我也没想到……又有了……按规定肯定是不能要,也没指标……”挠了挠头,找关系花钱,总之这次得想办法钻国家空子。从医院回家一路开车他一直琢磨这件事,“没关系,我想办法,咱留着……”
非非傻了,看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凑到他身边靠着没说话,听他絮絮道来预谋好的一切。
什么家里有关系,什么生个妹妹两个小子肯定能变乖,总之不管是不是哄骗,是铁了心要留肚子里的小东西。
“你是公务员……会被开除公职的……”倦倦的打哈欠,目前能想到最可怕的事就是这个,“我就当不成大使夫人了……”
非非睡得很快,让抱了大半夜,喜忧参半,为这个计划外的孩子。但最终,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留了下来。
为了不露马脚,以留学为名把她送到了大哥和亦诗那边。
待产的经过有很多甜蜜辛酸。
点点豆豆和她分开的几个月真的长大成熟了好多,每次电话里都哭着说想她。
他当了好几个月奶爸,最后父子三个一起飞过去找她,进产房的时候,两个傻小子让大哥带着,在外面巴巴的等妹妹降生。
还好,一切顺利,护士抱出来给点点豆豆看的时候,两个小东西去掀婴儿的襁褓,一看,都傻了……
隔一道门,非非在产床上哭得很没形象,护士大夫都回避了,让站在旁边搂着她哄,也是一脸无奈。
明明B超过,签字画押说是女儿啊!
唉……支撑自己的信念,轰隆隆垮塌了。
以后的苦日子看来还多着呢,他和非非,当然也包括豆豆点点,一起忍了吧,忍着吧~~~~~~~~~~~~~~~~
07
有了孔多多之后,也奇了,豆豆点点老实多了,感觉爸爸妈妈突然把注意力都给了弟弟,两个人开始有危机意识。
另一边,非非被宠得很得意,公公婆婆夸奖会生养,从老家找了阿姨全天过来伺候她。出了月子双胞胎全托,不让她受累,就是平日里,让也多分担,能不出席的应酬不去,准点下班回家陪她。
鉴于她劳苦功高,为了弥补多多是男孩的遗憾,他全权负责带。出门前,让怀里兜着婴儿,见自己老婆打扮漂漂亮亮在穿衣镜前面照。
说好是和又又两口子喝茶,他鼓励她多出去玩玩,散散心。多多是听话婴儿,跟爸爸也亲,让比较安慰,带的方法也简单,父子一起睡大觉。
吻别,出门,招手上车,赶紧给司机报了幼儿园的地址。
想死她了,跑进幼儿园的大门眼眶就湿了。到班里,孩子们刚睡醒午觉吃水果,从窗边看见两兄弟挨着坐在小凳子上,拿勺子自己挑西瓜子,点点弄得快,弄完了给了哥哥一大块,豆豆推回去,一定要自己弄。
慢慢的吃,吃完了还把一大块给旁边的小朋友,主动举手帮老师收勺子。看着兄弟两个穿梭在一排排小桌椅间,认真地样子像是完成最艰巨的任务,眉眼间俨然有了他举手投足的架势,非非眼泪哗哗的。心里安慰,儿子是真长大了,懂事了。
抹眼泪,背后有只小手抓她头发,一回身,撞进他温柔的眼神里。
“不是和又又喝茶吗?”
赖过去接孩子,看着多多张手找她,靠他旁边不回话。上周陪他出差,双胞胎没接,到今天已经十天没见了。
“你也来了!”亲着多多香软的小手,腰上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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