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幕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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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幕悲剧-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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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杜格尔是鲁茅斯镇的主治医师.米尔雷小姐请他看过病。 
  “麦克杜格尔并没有看见这个人死去.当他赶到这儿时,那人已经死了。他只知道我们告诉他的情况.也只有你能告诉他具体情况.他说,死亡是某种疾病突然发作引起的。还说巴宾顿先生已上了年纪,他的体质不太好.我对他的话并不满意。” 
  “我也许同样不会使他满意。”另一位咕哝道,“但是,…个医生总得说点什么。突然发作,是一个很好的解释,但根本不说明什么,却能够让外行人满意.而且,巴宾顿毕竟上了年纪.他的妻子告诉我们,最近他的身体一直有毛病。可能是某个器官患有意想不到的疾病。” 
  “那就是典型的痉挛,或者突然发作吗?你随便叫它什么好了。” 
  “典型的什么?” 
  “某种典型的疾病。” 
  “如果你学过医,”巴塞罗缪爵士说,“你就会明白,几乎没有所谓典型的病例。” 
  “你到底在暗示什么,查尔斯爵士?”萨特思韦特先生问道。 
  卡特赖特没有回答.他只是做了一个不明确的手势。斯特兰奇轻轻笑出声来。 
  “查尔斯不了解他自己,”他说.“他的思路总有可能导致戏剧性的结果。” 
  查尔斯爵士做了一个责备的手势.他的脸上显出专注的样子,思绪万端。他轻轻地摇摇头,茫然若失。 
  萨特思韦特先生正在苦苦思索.他跟谁有难以想象的相似之处?随后,他终于想起来了.那是情报部头目阿里斯蒂德.杜瓦尔.是他解开了“地下网络组织”错综复杂的疑团.过了片刻,他坚信不移.查尔斯爵士走路时步履瞒珊。 
  而阿里斯蒂德.杜瓦尔……直被称之为“步履蹒跚的男人”。 
  巴塞罗缪爵士继续为查尔斯未成形的疑团提供常识性的解释。 
  “是的,你怀疑什么,查尔斯?自杀?他杀?谁会谋杀一个与世无争的老牧师?真是不可思议。自杀吗?这个,我想也有道理。人们也许不难想象巴宾顿要自寻短见的原因。” 
  “什么原因?” 
  巴塞罗缪爵士轻轻地摇摇头。 
  “我们怎么能说清人的内心秘密?我有个设想—假如有人告诉巴宾顿.说他患了不治之症,比如说癌症.这样一类事情就会引发一个动机。他会希望妻子摆脱看见他长期遭受折磨的痛苦.当然,这只是一种设想.世界上没有什么会使巴宾顿愿意像这样去了结一生。” 
  “我对自杀没有想这么多。”查尔斯爵士开始说话了。 
  巴塞罗缪.斯特兰奇又一次发出轻轻的笑声。 
  “确实.你要想方设法找出可能的线索。你需要有轰动效应的证据.如有人在鸡尾酒里放了一种很难查出的新型毒药。” 
  查尔斯爵士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怪相。 
  “我不敢说我想得到证据.真他妈的够呛,托利,你还记得吧,是我调兑的鸡尾酒。” 
  “是杀人狂的突然袭击,是吗?我想,我们这个案子的征兆被拖迟了,否则,我们所有的人在天亮之前都会死去。” 
  “该死,你在开玩笑,但是……”查尔斯爵士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医生说。 
  他的声音变了,显得很痛心,但没有反感的情绪。 
  “对于可怜的老巴宾顿的死,我怎么会开玩笑。我只是对你的设想说几句有趣的话,查尔斯.这是因为……直说吧,因为我不想让你轻率地加害于人。” 
  “加害于人?”查尔斯爵士大声问道。 
  “萨特思韦特先生,也许你明白我针对什么而言?” 
  “我想,我也许猜得出来。”萨特思韦特先生说道。 
  “查尔斯,难道你没有看见,”巴塞罗缨爵士继续说,“你毫无根据地猜疑,显然会伤害别人。事情总要传开.对案件完全没有根据的模糊不清的设想,可能会对巴宾顿太太带来严重的麻烦和痛苦.我知道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只要有几个加油添醋的家伙插手,关于突然死亡的流言就会满天飞,并且会愈演愈烈,最后谁也无法收拾.你真够呛,查尔斯,你难道没有看出其后果不堪设想吗?这完全是要避免的.你这是在放纵自己的想象力,完完全全在凭空猜测。” 
  演员的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我并不是那样去想问题。”他说。 
  “你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查尔斯,但是你却让你的想象漫无边际地奔驰。说说看,你真的相信有人会杀害一位绝对与世无争的老人吗?” 
  “我想不会,”查尔斯说,“不会的。正如你所说.那是荒谬的。对不起,托利.在我看来,这确实不是一个单纯的.突发事件,。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头。” 
  萨特思韦特先生轻轻地咳了几声。 
  “我可以说说我的想法吗?巴宾顿先生走进屋里,刚刚喝了鸡尾酒之后不到几分钟就病倒了。那时,我碰巧注意到他喝酒时面有苦相.当时我猜想他不习惯鸡尾酒的昧道.假如巴塞罗缨爵士的推测是正确的话,巴宾顿先生是会因为某种缘故去自杀的.如果有这种可能.那确实让我感到震惊.然而,他杀的意见看起来却又十分荒唐可笑。” 
  “我感到巴宾顿先生有可能将什么东西放进杯里,而不让我们发现。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现在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被人动过.鸡尾酒杯都没有动过.仍摆在那儿.这就是巴宾顿先生的那一杯.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当时正坐在这儿跟他谈话。我建议请巴塞罗缪先生把这个杯子拿去检查.做这事要悄无声息,才不至于引起闲话。” 
  巴塞罗缨爵士站起来,拿了酒杯。 
  “对了。”他说,“我会遵命的,查尔斯.我敢拿出十英镑来跟谁打赌,杯里肯定什么也不会有.绝对只有杜松子酒和苦艾酒。” 
  “成交。”查尔斯爵士说。 
  随后他脸上又露出了懊侮的笑容。 
  “要知道,托利,我这样胡思乱想,你是有部分责任的。” 
  “我?” 
  “是的,与你今天上午谈论的犯罪有关.你说,赫尔克里.波洛这位仁兄是暴风雨中的海燕.你还说他到哪里,案件就会跟到哪里.他刚刚到达,我们这儿就出现了可疑的突然死亡事件.于是我的思路当然一下子转到了谋杀上。” 
  “我不明白。”萨特思韦特先生说着又停了下来。 
  “是的。”查尔斯爵士说,“我是想到过谋杀的可能.你怎么想,托利?我们可以问问人家想到了什么?这是一种常规吗?” 
  “说得好。”萨特思韦特先生喃喃地说。 
  “我知道医学常规.要是我知道一点破案常规,我就该死。” 
  “你不必要求一个职业歌手唱歌。”萨特思韦特先生咕哝着,“难道你有必耍要求一个职业侦探去侦查吗?是的,查尔斯说得好。” 
  “只不过是个人的看法。”查尔斯爵±说。 
  有人在轻轻敲门,接着赫尔克里.波洛出现了,他抱歉地看着屋里的人。 
  “进来吧。”查尔斯爵士站起来叫道,“我们刚刚才谈到你。” 
  “所以我想我来得太唐突了。” 
  “哪里哪里!喝一杯吧。” 
  “谢谢你,我不喝.我很少喝威士忌.来杯果汁吧。” 
  可是,查尔斯爵士的饮料柜里不会有果汁.刚把客人安顿坐在椅子上,这位演员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起来。 
  “我不想转弯抹角。”他说,“我们刚刚谈到你,波洛先生.而且,而且也谈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说,你认为有什么不妥的吗?” 
  波洛眉头一扬,说道,“不妥?你指的什么……不妥?” 
  巴塞罗缨.斯特兰奇说.“我的朋友脑子里有一个想法,就是老巴宾顿是被谋杀的。” 
  “你不这么想吗,呢?” 
  “我们希望知道您的看法。” 
  波洛意味深长地说。 
  “他病倒了。当然,病得突然……确实非常突然。” 
  “就是这些吗?” 
  萨特思韦特先生说明他对自杀的看法,以及他要求检查鸡尾酒杯的建议。 
  波洛点头同意。 
  “不管怎么说,这没有坏处。从人性的角度来判断.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有人竟企图除掉一个极好的、与世无争的老年人.在我看来,自杀的可能也很少.然而,鸡尾酒杯会告诉我们一点蛛丝马迹。” 
  “你认为检查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波洛耸耸肩头。 
  “我吗?我只是猜测。你问我检查的结果吗?” 
  “对。” 
  “那么我猜他只会发现杯里有非常高级的鸡尾酒残余(他向查尔斯爵士点了点头)。为了在鸡尾酒里下毒谋害一个人,托盘里的酒杯经过这么多人的手要那个人得到,这在技术上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如果是那个漂亮的老牧师想要自杀,我认为他是不会在一个晚宴中干这种事情的。那会表明他逮不顾及他人,而巴宾顿先生体谅他人的性格给我很深的印象。”他停了一下又说,“既然你问到了我,这就是我的看法。”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查尔斯爵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打开一扇窗子朝外看去。 
  “风随人意。”他说。 
  当查尔斯转身回来时,情报局的侦探已经无影无踪。 
  对于观察敏锐的萨特思韦特先生来说,查尔斯爵士似乎在渴望着他毕竟不能扮演的角色。 
   
   







第四章 当代伊莱恩



  “是这样,萨特思韦特先生。但你是怎么想的呢?真实的想法?” 
  萨特思韦特先生开始东张西望,无处藏身.蛋蛋.利顿.戈尔已经把他逼到了钓鱼码头.这些没有同情心的现代女郎,活泼开朗得实在过分。 
  “查尔斯爵士已经将他的想法灌输到你的头脑中了。” 
  他说。 
  “不,他没有。这想法已经在我脑子里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事情来得太突然,令人毛骨悚然。” 
  “他是个老年人,身体也不太好……”蛋蛋姑娘长话短说。 
  “那都是无稽之谈。他患神经炎,也有轻度类风湿性关节炎。这不会使他突然发作倒地身亡。他过去也从来没有发作过.他是那种小病不断大病不犯可以活到九十岁的人。 
  你认为调查的情况怎么样?” 
  “这都是非常……唔,非常符合常理的事。” 
  “你认为麦克杜格尔大夫的证词怎么样?他有令人震惊的技巧,对所有器官都进行了详细的描述。但是这些东西仍然没有说服你,尽管他使用了咄咄逼人的语言,其字里行间却表明他的态度模棱两可.他所说的可以归纳为一句话.没有什么可以表明这次死亡不是自然产生的.只是他没有直接说出,这是正常死亡。” 
  “你有点吹毛求疵了,我亲爱的。” 
  “问题是他说了那些话,自己却迷惑不解。他没有什么靠得住的东西,于是他不得不从药品告诚中找退路.巴塞罗缪.斯特兰奇爵士是怎么想的?” 
  萨特思韦特先生重复了医生的声明。 
  “对此他噬之以鼻,是吗?”蛋蛋意味深长地说,“当然啦,他是一个谨慎的人.我想,他肯定是哈利大街的名流。” 
  “在鸡尾酒杯里没有发现什么,只有杜松子酒和苦艾酒。”萨特思韦特先生提醒她。 
  “那就解决问题了。同样,在检查之后发生的事真叫我困惑……”“巴塞罗缪爵士对你说了些什么?” 
  萨特思韦特先生感到好奇。 
  “不是对我说的,是对奥利弗。奥利弗·曼德斯.那天晚上,他正在用餐。也许你不记得他了。” 
  “不,我记得很清楚.他是你们的好朋友吧?” 
  “过去是.现在我们经常吵嘴.他在城里他叔父的办事处任职,还混得……不错。他有点不安分.你也许懂我的意思.他总说要辞掉这份工作,去当新记记者一他擅长写作。但是我认为.他目前只是纸上谈兵.他想发财.可是我想,人人都说自己厌恶金钱,难道你不是吗,萨特思韦特先生?” 
  在他面前,她充满了青春活力.此时她显露出粗犷而又娇生惯养的稚气。 
  “我的好姑娘。”他说,“人们厌恶的事情多着哩。” 
  “当然,大多数人都像愚蠢的猪锣。”蛋蛋激动地说,“老巴宾顿的死为什么使我这么痛心疾首呢?你知道,他确实让人敬重。他为我施行过按手礼,还做了很多好事.当然,有很多话他说了也没用,可他所说的真让人心里乐滋滋的。你可知道,萨特思韦特先生,我真的信仰基督教.不像妈妈那样,只会拿着小小的圣经做早礼拜。我是把它作为一种历史的现象去信仰,而且是一种理智的信仰。现在教会充斥着保罗教义的传统……事实上,教会是个大杂烩。当然,基督教本身是很好的.因此,我不会像奥利弗那样会成为激进派。 
  实际上,我们大家的信仰都大同小异.无非是共同利益和公有制之类.其区别嘛……好啦,我不必再深入了.可是巴宾顿一家都是真正的基督徒。他们不会拨弄是非,不爱管闲事.也不会对人家评头品足。然而,他们对人对事从来都不会冷漠无情.他们都受人爱戴。有个叫罗宾的……”“罗宾?” 
  “是他们的儿子……他去过印度,在那儿被杀死了.我……我曾经迷恋过他……”蛋蛋姑娘眨了眨眼睛,目光朝外面的大海望去…… 
  接着,她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回到萨特思韦特先生身边。 
  “所以,你该明白了,我对这次事故感觉十分强烈.假如他不是自然死亡……”“我亲爱的孩子!” 
  “唉,这真叫倒霉透顶.你得承认.这真是倒霉透顶!” 
  “可是你实际上已经承认,巴宾顿先生在世上没有仇人。” 
  “所以这才是怪事。我简直不能想象会有任何谋杀的动机……”“真离奇!在鸡尾酒中什么也没有啊。” 
  “也许有人用一个针头戳了他一下。” 
  “一支南美印第安土人的毒箭。”萨特思韦特先生带着善意的讥讽,为她举了一个例子。 
  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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