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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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武神-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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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再次打通一个星窍,彻底点亮第一处星位,练成《迷魂大法》第一重的功夫,境况定然又会不同。”

    “血气,我需要足够充足的血食!”

    从来没有哪一刻,苏乞年对于血食如此渴望,他的修为与境界相差甚大,若是有足够供给,数天之内,《龟蛇功》就可推至第四层,等到第四层《龟蛇功》圆满,说不得就能尝试将第二处星窍彻底贯通。

    “一些人参灵芝等大补元气的草药,倒是不弱于妖兽血食,同样是道家炼精化气的过程,甚至草药更加纯净,但是这半天我一株也没有看到。”

    苏乞年自语,又很快摇头:“就是在长安那样的国都,一株寻常十年份的野参,也得要十两雪银,父亲正八品的月俸只够买一株,逍遥谷这么多人进山,长年累月下来,还能有多少没有被现的,甚至一些经年的老参灵芝,珍奇宝药,武当肯定有药师专门移栽,看护起来……”

    武当山四百里,都让一群缓刑死囚捡了便宜,即便是镇国大宗,怕也没有那么大的气量。

    事实上,无论是吃穿用度,据苏乞年所知,整个武当每天的消耗都是流水般的雪花银,甚至在四百里武当外,还有天朝赏赐下来的万亩良田,免去税收,全都租凭给周边村镇的农户来耕种,年底祭祀前收租。

    ……

    残阳西落,沆瀣渐生,寒风如刀剑,夜枭开始出巢。

    苏乞年走出深山,一身薄衫有些破损,不过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有一种龙精虎猛的气机。

    他搏杀了两头落单的野狼,痛饮狼血,运用熟悉前两式龟蛇拳,第三层《龟蛇功》又朝着圆满之境迈出了一小步。

    紧了紧背上的药篓,没有装满,却也差不多了,这期间,苏乞年再没有遭遇过劫道,他精神力感应四方,刻意远远避过了一些气血如火似焰的死囚,这些人都在逍遥谷待了数年以上,《龟蛇功》至少有了四层以上的修为,远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够应付的。

    甚至一些他有把握破开气血,慑住魂魄的,也都选择了避让,因为真正的劫数在后面,他需要以全盛时期来应对。

    回到岸边,天已近昏暗,对于临水岸边若有若无的目光,他并未理会,而是若无其事地从杂役道人手中接过了一碗寻常的肉汤,还有几块半冷不冷的熟牛肉。

    到了茅草屋中,苏乞年眼中就浮现冷色:“一个个都在观望,不过也不出所料,都不是临水九间茅草屋的主人,这样的小事,自然有很多追随者愿意代劳,这就给了我机会,我苏乞年秉承前世阅历,五岁识字,七岁读书,十年来明理致意,不说有古之君子的气节,也绝不会妥协,人要我为鱼肉,我就送他下刀俎!”

    肉汤入腹,煮得烂熟的牛肉囫囵下肚,肠胃蠕动,须臾间就软化糜烂了,精神力渗透肉身,苏乞年时时刻刻把握己身变化,随着皮筋骨髓的淬炼层层深入,腑脏也愈强健,其中一荣俱荣,牵一而动全身的意境,苏乞年领悟愈深。

    吹灭油灯,甚至扑灭脚边的火盆,他的精神力还不够雄浑凝练,越是阴冷的环境,越是如鱼得水。

    “难怪道家有阴神之说,太阳一落山,我精神力出体就轻松无比,白天不但感到燥热,消耗也比晚上大了许多。”

    苏乞年盘坐在木床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长安那位武师曾经说过,武林之中自二流龙虎问长生之后,就开始慢慢接触精神层面,到了通幽顶尖之境,练武之人成就元神后,所走的就是纯阳之路,只是不知道,精神力与元神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

    “来了!”

    倏尔,苏乞年眸子一立,就透出无比锋锐的目光,茅草屋外,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死囚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心中咒骂,这一年武当山中入冬似乎更快了,这晚上沁骨的寒,哪怕他《龟蛇功》第三层渐近圆满,也隐隐有些承受不住。

    咯吱!

    一把推开漏风的烂木门,迎面就是一股比屋外还要冰冷的气息,偏偏桌上的油灯挑得很亮,火盆烧得通红,青烟袅袅,时而出哔啵的声响。(五天登上新书榜,感谢大家厚爱和支持,继续求每天推荐票,求收藏!)

 第十一章 偷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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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鬼了!

    年轻死囚嘟囔一声,提着已经收满了一半的药篓走进茅草屋,就看到苏乞年站在药篓边,看向他的目光惊怒交加。

    “瞧你这熊样!还想练武?让你筑基成功了,天下人都成天命宗师了!”

    少年满脸不屑,挺直腰杆站到苏乞年面前,用一种俯瞰的目光道:“不过你区区八品编修之子,能暂缓问斩,到这逍遥谷寻求一线生机,已经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堂堂汉阳郡主,真是瞎了眼才给你争取来了这样的机会,我的时间很宝贵,把药篓交出来吧,不然就不止取一半,一些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我向来出手很难把握好力道,我想,你应该听明白了。”

    “你是临水第二间茅草屋主人的追随者!你们结党营私,持强凌弱,就不怕静笃执事知晓,严惩不贷!”苏乞年怒斥,伸手指向少年,因为愤怒与惊恐,甚至手臂都有些颤抖。

    少年冷哼一声,语气充满讽刺与嘲弄,道:“小子,大约你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和规矩,这逍遥谷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地,一群缓刑死囚,你也想要公平和公正,这里虽然不是吃人不吐骨头,但谁的拳头大,谁才有妖兽肉吃,有人敬畏,有人尊重,有人愿意鞍前马后,你是什么东西,才来几天,静笃执事会来惩戒我等?老实告诉你吧小子,每日供奉的不止你一个人,弱者,在这里没有话语权!不要挣扎,挣扎只会让你更加痛苦,好了!拿来吧!”

    砰!

    下一刻,少年一点不客气,直接出手,一掌拍在苏乞年肩头,将他扫开数尺,伸手抓住被护在身后的药篓,两三下一扒拉,就取走了整整一半稍多,其随身纳贡的药篓此时已经满了一大半。

    而自始至终,苏乞年只是气得抖,却再没有任何动作。

    “废物!”

    吐一口唾沫,少年甚至都懒得再看苏乞年一眼,就转身离开,一些准备好说的话全都吞到了肚子里,因为在他看来,这样一点血性都没有的懦弱之辈,不说追随,就算是庇护也没有半点价值。

    且少年心中有一股火气,汉阳郡主姿容绝丽,虽然年仅十五,却已名传天下,乃是他大汉一品镇妖王独女,十岁那年,汉天子于御花园摆家宴,赏赐群臣,曾出题考校群臣子嗣,问天下什么最变幻莫测,却也可以始终如一。

    有的说是妖族的武功,百变千幻,乃至改变形体,变换身份,令人防不胜防,但改变不了的是那一身妖气。

    有的说是魔道中人,魔门魅影,转瞬即逝,但破去虚妄,废去武功,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

    还有的说是漫天星辰,天河斗转,万变难定,却也有如日月轮转,永恒如一。

    等问到镇妖王独女刘清蝉时,这个虽然年仅十岁,却已初露风华的少女只轻轻吐出两个字。

    人心!

    天下,最变幻莫测的是人心,可以始终如一的也是人心!

    汉天子大悦,称赞有治世之才,原本按照天朝定制,亲王子嗣要等到年满十八岁才能够上报礼部,获得封号,但是那一天,汉天子亲自下诏,赐封汉阳郡主,并允诺亲授皇室筑基的《螭龙功》,惹得群臣子嗣艳羡,恨不得以身相代。

    少年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六品及以上臣子才有资格入席,他跟随父亲端坐末尾,甚至都没有资格接受提问,而那一天的汉阳郡主,就如九天之上初升的太阳,有万丈霞光,深深烙印在他心灵的最深处。

    ……

    脚步声远去,再看茅草屋中,哪里还有什么明亮灯火,火盆黯淡,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棱洒落进来,湿气很重,寒意比屋外还要浓郁三分。

    此时,破旧的木床上,苏乞年吐出一股浓浓的白气,他目光微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再看向床前属于自己的药篓,比之前又多了少许,最上面一层,都是一些十年以上的药材,入山一天,都未必能够寻到多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是在锻炼世情,也是在磨砺人心,旁观者清,这同样也是一种人生阅历。”

    苏乞年喃喃道,这迷惑精神,缔造幻象的慑魂术给了他不一样的体验,随着施展次数的递增,他身上也自然开始酝酿一种气质,有一种掌控的味道。

    “第二个到了!”

    小半炷香后,苏乞年深呼吸,这样清冷的环境果然让他的精神力无比活跃,从刚刚精神力感应的那少年气血之旺盛,大约是《龟蛇功》第三层渐近圆满的修为,但施展慑魂术,仅仅消耗了约一成半的精神力,这小半炷香过去,也已恢复了半成左右。

    嘭!

    茅草屋的门被一脚随意踢开,可以清晰地看到,原本就伤痕累累的门板上,又多了一条尺长的裂痕。

    一个与之前差不多大的少年,浓眉虎目,筋肉虬结,身量不高,一脸憨厚,不过苏乞年精神敏锐,可以捕捉到那瞳孔深处时而一闪而逝的狡诈与冷酷。

    半炷香后。

    看着药篓中又多了一层的草药,苏乞年面色微白,这个少年的修为,比刚刚的更高一些,怕是已经第三层《龟蛇功》圆满,他足足消耗了近两层精神力才突破其一身气血,破入祖窍神庭。

    半个时辰后。

    “小子,你叫做苏乞年,我看你就应该摇尾乞怜,或许明天我还能下手轻点,药篓居然空了!你竟然敢无视临水第九间茅草屋的两位!明天来要是没有,你今晚可以尝试做一下梦,应该可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一个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的少年冷冷道,低头看浑身尘土,眼角青紫的苏乞年,最后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

    再过半炷香。

    艰难点起油灯,拨弄火盆,加了几块劣质木炭,苏乞年面色苍白,大口喘气,瘫坐在床上,十息后,他默诵《太极歌》,勉强凝聚一丝精神,打坐入定。

    ……

    咕!

    不到一炷香工夫,苏乞年再次醒来,虽然脸色没有之前那么苍白,却也没有完全恢复,入定不到一炷香,倒不是说他入定的功力加深,而是晚上补充的肉食血气已经消耗殆尽,饥肠辘辘,再入定下去,消耗的就是肉身气血,所以他才选择从入定中醒来。

    连续深吸气十次,苏乞年看向床前,属于自己的药篓,赫然已经全部装满,不多不少。

    这大半个时辰内,岸边临水的九间茅草屋主人的追随者都已经全部来过,施展慑魂术勾勒幻象,苏乞年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神力,他偷天换日,在装满了自己的药篓后,并没有收手,而是继续截取少许,交给下一个前来纳贡者。

    当然,他也不是全部忍辱负重,到了最后,空了药篓,被痛打一顿,鼻青脸肿,用以维持最小的破绽。

    同时,苏乞年也现,这些前来收割果实的,从岸边临水的第二间茅草屋起,依次下来,井然有序,显然这九间茅草屋之间,彼此有着默契,或者说是这逍遥谷一干缓刑死囚中,存在着潜在的规则。

    “以强弱来确定分配吗?”

    最后,苏乞年恢复平静,他算是彻底明白,在这里,圣贤道理是行不通的。

    又过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明月渐近中天,岸边诸多茅草屋中的灯火都几乎灭尽,一众缓刑死囚大多安息,或者进入了打坐调息之中。

    略一迟疑,苏乞年还是起身下床,他抓起药篓,走出茅草屋,精神力笼罩周身,片刻后,他来到了逍遥谷唯一的一座竹楼前。(求每天推荐票冲榜,求收藏!)

 第十二章 八目,君子慎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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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冬后的天气冷得很快,尤其是武当这样的深山中,此时虽不说吐气成冰,也足以令得普通人冷得打颤。

    道士静笃的竹楼很雅致,甚至在竹身上雕刻有道家真武大帝的形象,一头龙龟相伴左右,细微处精巧得令人心醉。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静笃看上去粗犷,却是一个风雅的人儿,肚子里的笔墨绝对不少。”

    苏乞年这样想着,印证自己此前的猜测,不知不觉来到了台阶前。

    竹楼里的灯火还没有熄灭,门前点着经年不灭的长明灯,用的是一种祭祀用的香油,加入了地底埋藏数百年的沉香粉末,淡淡的沉香味入鼻,可以令人心神宁静。

    苏乞年的心却紧绷着,尚未完全恢复的精神力笼罩周身丈许之地,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吱!

    这时,竹门打开,一名杂役道人走出来,手中抓着盛放香油的葫芦,就要给门前的长明灯续接灯火。

    “是你!”

    已过而立之年的杂役道人蓄着短须,看向苏乞年:“你来交草药?咦?满了!”

    注意到苏乞年身前的药篓,这名杂役道人先是微微诧异,既而就露出几分古怪之色,道:“随我来吧。”

    提着药篓走进竹楼,苏乞年就看到墙角一堆堆如小山般的草药,都分门别类,没有一点混杂。

    除此之外,居然有几个大书架,上面都是经史子集,各种版本,道经佛典反而很少,道士静笃就站在书架前,手中正翻阅着一本木刻板《礼记》。

    苏乞年鼻翼微动,又看到不远处一张架子上的大锅,用炉子煨着,锅里散出来的浓香很熟悉,那是妖虎肉的味道。

    杂役道人开始挑选倾倒苏乞年的药篓,时而露出惊疑的目光,因为同样一药篓的草药,苏乞年采摘的,有很多都是十年以上的老药,比之很多来了逍遥谷数年之久的老人都要更胜几分。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在未曾筑基,成为武当外院弟子之前,除了看守逍遥谷的执事之外,任何武当人不得与逍遥谷中人接触。

    因为武当知晓,哪怕是死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都有着各种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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