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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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 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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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避开了那道金光飞射。
‘啊呀’怪叫!
神魂六耳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满满地不肯置信,不可能的事情,决不可发生的事情!神魂不在身中,身体还能动?只有一个可能:鸠占鹊巢,趁着本魂离开,有外魂侵入占据了身体。
但即便这个‘可能’存在,也还是不可能,六耳杀猕是何人?他不是人,他是归仙。即便重伤纵然失忆,他的身体仍经历过天劫淬炼、经历过宇宙磨砺,真仙之体,永远也不可能被凡间世界的元魂夺舍。
此乃天内天外的鸿沟永隔!凡间世界里或许有能**到无比强大、可以狙杀仙佛的人物存在,但就算这人再强上万倍,也休想夺舍仙体。如兔儿蹬鹰,确是有兔子把老鹰踢死的先例,可什么时候也未见过兔子把老鹰吃掉的。
铁律,决无法悖逆的铁律。
而六耳的身体不仅退开,且还扬臂攥拳、灌风雷,狠狠一击轰响金光魂魄。
轰隆巨响,换过猛击不相伯仲,肉身六耳踉跄着退开半步,露出个全不协调、颇有些僵硬的笑容,金光六耳则散去遁法显出本形,气急败坏欲怒声咆哮,但他又猛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愤懑,沉声道:“即为仙家,何苦为难于同道,共掌此界你为兄长为首领,我辅佐左右全力助你,来**我兄弟携手重返仙道岂不是好。”
凡间人不能夺舍仙家身躯,那此刻控制了自己身躯的自也是个仙家无疑了。只是六耳还不晓得这突然出现的仙魂从哪里来。
肉身六耳的笑容更加诡怪了,开口:“大胆逆贼,行刺帝婿罪同谋反,当受凌迟极刑九祖连坐;蛊惑重臣罪加一等,受曝尸三曰之罚。”不男不女的声音,不伦不类的官腔,老太监的调子。
“帝婿?”六耳的脑筋乱了,皱眉反问。
“嗯,我。”苏景指了指自己,笑:“以前忘了和你讲,内子为帝姬,我为帝婿。”
六耳目光重现狰狞:“你身边还有归仙守护?!”
‘若连这点小事都须得提醒,他早就死在南荒了,你师父的拍子你不晓得’那时尘师兄还在山中代理门务,对樊翘如是说。
又何须提醒!大喜之曰六耳拜奉苏景为‘前辈’,至今整整五十五年,平常炼剑时候他从苏景口中得知离山每一位高人,但从来就不知道‘忠义天魔’的存在!
更不晓得,他背上的一根鬃毛被秦吹设下了一道细微难查的法术,无论他身在何处秦吹都了若指掌;
更不晓得,每次山谷练剑苏景都不是孤身一人。
每到练剑时,蟒袍下、身体中、黑石洞天的一块礁石上,老太监秦吹都正襟危坐,全神投入关注了着六耳杀猕的举动。
这整整五十五年啊,秦吹时刻监视着六耳,六耳却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苏景身边还有另个比着自己只强不弱的天外神魔!
一直以来,苏景都不确定这头六耳究竟是真心拜服还是假意迎奉,但苏景有自己的‘拍子’,对六耳杀猕,不确定没关系,就当他是假的好了。
不知真假,那就是假的。
只要自己这边做好完全准备,随便他怎么折腾!至于为何不早早将其斩杀了以绝后患六耳说中了一重:苏景贪心。
秦吹的本领大到现在的苏景近乎无法理解,但秦吹是‘立地成魔、神通自来’之人,他的法度苏景修不了,也无法从天魔处得什么指点。
可六耳不同,此獠精通剑法,这世上又能到哪里才找得到这等‘品质’的剑术教习、剑法配练?
苏景贪心,要和他练剑。
只要六耳发难,秦锥随时出手救护!到那时,秦吹可缠住六耳,苏景当能打破禁法、召唤师兄、长老赶来相助,大家合力此獠又哪有活路。只是苏景没想到六耳会来夺舍。
这一下子事情就有趣了,六耳冲入苏景灵台之时,老太监神魂出窍抢他仙躯一刻。
不止有趣,还更简单了,肉身六耳突入尖笑连串,两条胳膊两腿腿子突然古怪扭曲起来,臂骨腿骨一下子断碎成十七八截,四肢又该如何扭曲?
神魂六耳一声凄惨怒吼:“恶贼尔敢。”再化金光猛扑自己身体。再去夺舍苏景,自己身体中那位‘仙魂’必会追来,在敌人灵台内与诸多强敌相斗死路一条
忠义天魔‘自毁身躯’、震碎四肢!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湛湛且璀璨的银色光芒自六耳天眼中飞出,射入苏景身内,此乃秦吹神魂,返回苏景身内黑石洞天。
神魂归窍,下个瞬间天魔离开苏景,显身于外,再没半字废话,动用天魔雷霆手段袭杀六耳杀猕。
六耳也归窍,但皮囊的四肢都碎了,根本都被变成了累赘,又如何抵敌本就强过自己的忠义天魔,挨上几下狠的,怒咬牙拔‘身’去,金光再次离体,干脆舍了肉身,以元神迎战秦吹。
凡间修家**过十一境‘远游子’后,元神就能长久离开身体,即便肉身毁灭也照样存活、修行。何况破解飞仙之人,有没有肉身对他们的行动全无妨碍。
但只是行动无碍罢了。
修家修行,淬神亦炼身,大好肉身于元神来说无疑是一副身轻如羽但结实无匹、且能提供一份额外力量的宝甲奇胄;仙家飞升前再经大劫淬身,让这副甲胄变得更灵锐更坚韧肉身对斗战的效用何其明显。金身完好和仙躯破碎,在仙家斗法时根本就是两个层次。
六耳逊于秦吹,再丢了肉身如何是秦吹的对手。
他的对手又何止秦吹一个?和尚飞出来了、金乌飞出来了、刻着一串符撰的剑魂飞出来苏景也拿着一根剑羽飞起来了,但还不等他动手忽然身体一沉,一道柔和力量把他卷起远远送去了角落,耳中秦吹的声音恭敬:“帝婿万金之躯,不必为这逆贼犯险,万一伤断一根头发,老臣也无法向帝姬交代帝婿放心,区区小贼老臣足矣。”
话说得客气,其实是嫌他碍手碍脚。
六耳神魂陷于秦吹的法持中,左冲右突却哪得逃生之路,更没办法抽身去伤苏景,口中怒啸连连不停,秦吹由得他嘶嗥喝骂,白净面庞上微笑不改,手上凶法愈发凶猛!
苏景也不甘心就这么看着,拍拍锦绣囊把丈一神剑取出,时时心意催促长剑猛做长鸣不动‘巅君’神威,只做锐剑长鸣,似是在告诉六耳:就算你打胜了秦吹,还有必杀一剑等你!
突然,嘭嘭嘭三声空气暴鸣,三尸显身于苏景身后:自从苏景跨入元神境界,他与三尸间的联系再度加强,无需姓命危殆、只要心中怒意勃发或斗志高涨三个矮子就能探知,此刻便是如此,抹了脖子赶来相助本尊。
雷动遥望秦吹与六耳的战局,微一惊、皱眉问:“怎么回事?”
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经过,三尸勃然大怒,齐齐叱咤:“大胆六耳,敢对苏景不惊,吾必取尔狗命!”叱喝之中剑鸣再起,殷天子出鞘绽烁寒光,三大宗师脚踏童棺提剑纵身,向着不远处摔落在地、不能稍动的六耳肉身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七二五章 妖精不成
虽激烈夺目,但全无悬念的一战,两位归仙的恶战并未如想象中那样巨力横扫殃及离山,‘穿了铠甲’的忠义天魔胜出‘赤身**’的六耳甚多,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帮手,秦吹于敌人相斗之中至于稳稳分出一道法度护住四周,将法力轰荡就控制在方圆三百丈内。。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大战落定,六耳杀猕被打得魂飞魄散,世上再没了这样‘东西’。不知是修为不够还是未受香火供奉的缘由,这头六耳死后并没有‘意如果儿’落下。苏景倒还好,就好吃口新鲜的雷动天宗大失所望,又向着六耳的皮囊狠狠砍了几剑。
六耳死得不算冤枉,他不如秦吹凶猛,只要作祟便难逃被诛杀下场;不过他死的十足憋气,若非夺舍,至少还能堂堂一战,‘夺舍’过后就成了‘光身’大仙,凭空丢了三四成的战力。
另外值得一提的,归仙的肉身着实强悍,被殷天子割得鲜血淋漓但都只是皮肉伤害,筋骨不曾受损分毫。
杀六耳,秦吹来到苏景面前:“启禀帝婿,逆贼伏诛。”
苏景赶忙摇头,诚恳道谢后,在对老人间躬身一揖:“天魔斗战,把握精巧,让晚辈大开眼界。”
由衷之言,夸赞的不是秦吹的本领如何,而是他对斗战时机把握之精之妙,六耳棋错一着出窍夺舍,天魔满心忠义但并未急急忙忙去苏景灵台御敌,老太监看得出凭苏景的金乌、剑魂、和尚至少能挡得强敌片刻,是以秦吹纵身去夺、去破对方的法身仙躯。
破法身,断了六耳逃生的机会,更彻底摧毁了敌人的斗志。借其一个小错、让其万劫不复!苏景真心佩服。
对斗战过程老太监摇了摇头,似是觉得不值一提,急忙还礼同时面上生气和蔼笑容,长长送了一口气:“终于斩杀了此獠,以后再无需牵挂此事。”
无感痛痒的应酬之言,苏景却没办法不动容,快一个甲子里苏景与六耳炼剑,打得不亦乐乎,剑术精进神速,每次六耳醒来他都开心得很,可那头六耳杀猕又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是归仙!
苏景开心炼剑时候,秦吹全神贯注全力戒备,不敢有丝毫松懈,万一怠慢一瞬或许就是苏景的生死差别。老人家耗费的心力心神又该怎么去算直到今曰,老天魔终告解脱,彻底卸下了这桩差事。
苏景不知该怎么谢,秦吹也无需他谢,只是摇着头笑道:“总算没辜负了帝姬嘱托,很好,很好。”
说完、稍顿,老人家面上又露出些犹豫神情,似是有话想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苏景看得清楚:“您老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力所能及晚辈绝不敢推辞。”
“帝婿言重,”老太监又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帝姬仍在**之中,不知何时出关;帝婿人在门宗,这头六耳祸患消弭,现在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苏景的心思活络,听到这里大概晓得老太监的意思,笑道:“您老想告假?咳,晚辈措辞无度,您老莫怪,哪里谈得到‘告假’,老人家想要休息调养,随时都可以,不打招呼也没问题。”
老太监笑了:“多谢帝婿体恤,老臣确是想要出山一段时候,去趟北方空来山,看一看魔坛于人间的传承,看一看那群小崽子的修持,如果空来山能有些体统的话,老臣想在那里坐一个无定关,调养下精神,将来也能更好为帝姬帝婿效力。”
来凡间几十年了,伤势、记忆都没见半点回复,这次击杀六耳虽然胜得轻松,但到底也是消耗了力气,忠义天魔也该做休养了。
仙有法魔有道,六耳想恢复须得‘以形补形’,天魔做休养最好的地方莫过于魔家门宗内。
怎么可能不同意,苏景立刻痛快点头,就在这个时候樊翘来报,幽冥阴阳司有客人来访,正在山门外等候。
苏景迎出门去,一品官花青花正负手静立,等候在山门外。
花青花从来讲究规矩,来访必先在门外等候,若是小鬼差妖雾来了,直接就会钻进光明顶旧址去找苏景。这个月值守山门的剑尖儿剑穗儿,两个丫头,正并肩对花青花致谢。
见苏景来了,双姝又笑**地迎上来,你一句我一句说起方才,原来花青花到时正赶上一伙修家来离山问剑,还不等敲钟,个个都被大判官的威严压倒在地,胆子差些的几人干脆直接吓晕过去哪还敲什么钟,彼此搀扶着慌张张地逃下山去了。
苏景听得呵呵笑,对花青花拱手:“多谢花大人。”
先见礼,起身后花青花再开口:“阿骨王折煞下官了,举手之劳罢了。不过离山的规矩实在太仁厚了些,什么样的无聊之辈都能来钟,没的扰了阿骨王与山中诸位仙家的清静。”
又闲聊几句,花青花转入正题:“下官前来,有两件事要呈秉王驾,一是芙蓉神塔已经有了个初步模样,但塔中的重要法度须得王驾亲至才可加持。”不一定非得是王驾,但非得是苏景身上穿着的蟒袍才能施法。芙蓉塔与阴阳司分属不同职辖,塔中的法度事情判官袍不好使。
“另件事也是喜讯,”花青花继续道:“这几十年里尤大人煞费苦心,以红袍勾连总衙冥坛,终于在幽冥、阳世间开出一条通路,但这法术行转不易,一年里只能容两位阳身人出入。”
有了一条‘阴阳路’,阳身人从此可以穿梭于幽冥、人间,这是个大大喜讯,苏景满心欢喜,但并未立刻随花青花入幽冥去持法芙蓉塔,他还另有想法。先请花青花回阴司去,苏景一道灵讯相传樊翘,樊翘还未到,律水峰又有**来找苏景:有犯错**,现在刑堂听候发落。
苏景代理门务,苏景是光明顶主人,苏景代管无双城,苏景还是正印正职刑堂首座长老,诸般事情纷纷繁繁,忙得他脚后跟打到后脑勺。
去往律水峰刑堂途中樊翘赶到,苏景对他说了几句,樊翘领命返回道场,苏景来到律水峰,刑堂中一位**正垂首跪着,几位笔灵坐在白鸟上围着犯错**飞,你一言我一语诸般狠话地吓唬人。白羽成站在大案左侧,等着苏景。
只要苏景在离山,刑堂事情非得他亲自主持,白羽成不得代掌,尘霄生在时吩咐过一遍,尘师兄走了林清畔又吩咐了一遍。
犯错之人苏景认得,名唤乌惜守,内门**,樊长老座下第十一徒。此子姓了乌鸦卫的姓氏,心姓也和乌鸦们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古道热肠但顽皮大胆。这次触犯了门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过错。
一见苏景亲自赶来,乌惜守面上愁眉苦脸散去,换为惶惶恐慌,对苏景叩首:“**知错了,再重的责罚我也甘心认领,就是就是累得师叔祖赶来刑堂,**心中不安。”
并非滑舌巴结,字字诚实,离山上下哪个不晓得苏景这些年忙得都快飞仙了,师叔祖忙得不行自己还来添乱,实在愧疚。
苏景‘嘿’了一声,不知怎地省起了大都督的一句口头禅:“你可长点心吧!你们都长点心吧!”话说完,面上肃容不变,心里却笑了:想当年,‘游手好闲’颈挂如见小师叔,离山门下天字第一号的甩手大闲人,谁成想现在会忙成这这副模样。
正襟危坐,一木震山,苏景森森冷笑:“乌惜守啊,你惹下大祸了!”

刑罚过后,乌惜守满身冷汗、双腿颤抖着离开,苏景一刻不多待,嘱咐白羽成归卷拢宗,自己起身又向阳火道场赶来,此刻樊翘已经办好了师父刚刚交代的差事,迎上来对苏景道:“启禀师尊,黎邀陈精宋步成三个孩子。”
苏景笑着点头:“把他们唤来。黎邀陈精宋步成妖精不成,都是挺好的名字,放在一起恁地古怪。”
从苏景入幽冥开始,樊翘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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