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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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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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提着个袋子冲回来了,韩卫成这才跟邢勇断了话题,他接过韶光手里的袋子大略瞧了瞧,突然皱着眉瞪了韶光一眼,“东西呢?怎么没买?这堆垃圾食品是怎么回事?”
“嘻嘻,我怕我说要买零食的话,你会不让我去,但是如果我说要买那个,你就一定放我去!”韶光撕开一袋薯片,“咯吱、咯吱”地咬起来,她还没忘了身旁的两个大男人,把薯片袋子往邢勇和韩卫成面前凑了凑,“邢大哥,为了感谢你替我拖住韩老二,让我买到了好吃的,我决定请你吃!不要客气啊,很好吃的!”
是个正常人都不能跟韶光混在一起,邢勇赶紧跟两人说再见,韩卫成冲他摆摆手,约了到单位再谈。韶光朝韩卫成努努嘴,坏心眼儿地开口,“韩老二,有句话……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那你别说了。”
韩卫成夺过韶光的薯片径自往回走,韶光吐吐舌小跑着跟上来,“干嘛老是生气,你明明就想知道我要说什么,呐,我告诉你哦,你跟邢大哥站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好般配哦!”
“那你跑过来干什么?我跟邢勇般配,你属于插足。”
“开玩笑啦,回家回家!”
韶光雄赳赳地走在韩卫成身边,她斜眼偷看缓步而行的韩卫成,始终不敢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他后天又要出差,等他回来再说吧,到时候应该会有个确切的答案,而不仅仅是她惴惴不安得来的揣测。
晚上的时候,韩卫成下厨做了几个小菜,韶光吃得开心,不过她吃饱就跑上楼去了,韩卫成没在意,自顾自地去厨房清洗。韶光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楼下偶尔传来韩卫成的声音,不过听得并不真切。
从包里拿出今天买来的试纸,韶光双手抖得厉害,心里头五味杂陈,害怕、期待、失落混成一股酸涩,她心一横,要死要活总得有个结果!突来的勇气不容易,韶光抓住了,勇敢了,却终于后悔了——跟齐蓝是一样的结果!
一时间惶然四顾,不知所措,韶光扶着盥洗台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她没控制住自己的贪心,一再违背爸爸的意愿停留在韩卫成身边,她注定会为此付出代价。夜深了,韩卫成来敲门,韶光定了定神,扯出笑脸去开门。
“怎么蔫儿了?是不是吃太饱了?”韩卫成伸出大手贴着韶光的额头,“以后晚饭只熬粥,加上两个菜,你贪吃,是我没注意分寸,吃坏了胃是大事,对身体不好。”
“嗯。”韶光眯着眼抱住韩卫成的腰,“这次出差要多久?”
“大概得十天,时间上说不准,主要看那边的情况如何。怎么,想我了?舍不得我走?”
韩卫成玩笑般开口,玩笑似真似假,他的心也跟着摇荡。对韶光,韩卫成说不清是怎样的一种情怀,但就是怎样都割舍不掉,通俗的大众说法称之为爱情,可韶光态度跳跃暧昧,韩卫成无法强求,怒火攻心也不行,只能慢火煎熬,全指着她那颗海底针一样的女人心能仁慈些,不要再添波折了。
“睡觉了,困死了。”
韶光省略洗漱直接爬上床,她钻在毯子里不出来,韩卫成拿她没办法,只好取了湿热毛巾替她擦了把脸,伺候她睡觉。韶光预料到韩卫成晚上不会直接睡,睡前活动丰富多彩,不过她软了声调不肯配合,嘟囔着要早睡,韩卫成紧搂着她叹气,“今晚就先放过你,明晚你可没这么走运了,我后天一早就得走,你难道让我‘饿’着走?”
“明天的事明天说啦……”韶光不乐意地抓了抓韩卫成的肚皮,韩卫成闷闷地“哼”了一声,吓得韶光缩了手脚,“明晚我尽力!”
“那你可一定得尽力!”
韩卫成心满意足地放过了韶光,但等到第二天晚上他满心愉悦地走进卧室时,韶光拿着条卫生棉朝他晃了晃,“特殊情况,你……自己解决吧……”
“黄小六儿!”韩卫成咬牙切齿,恨不得不顾一切把韶光扒个精光,“知道让我饿十天的后果么?!”
“你会饿死?”韶光耸肩摊手,只要她自己死不了就成。
“学过瑜伽没有?有的话很好,没有的话,趁我不在的这几天好好学!如果你达不到瑜伽的基础水平,等我回来——死的会是你!”
韩卫成一身的柔情皆化成了怒火,原本盘算好的离别之夜温馨浪漫,结果呢,被一道“红色圣旨”给搅了个稀巴烂!
“收敛点啦,小心身体垮掉!”韶光趴在韩卫成臂弯里摇头晃脑,“人家说纵欲过度会肾亏,黑市上有那种号称‘液体黄金’的补药……”
“睡觉!”
韩卫成低吼着关了灯,死女人偏在这种时候说什么“肾亏”,等他出差回来,哪怕他自己把肾亏死,也得先弄得她死去活来!
韶光在黑夜里无声地笑,每次她都忍不住去挑战他的底线,看他由不动声色转为一腔怒火,或者哭笑不得。这种玩火性质的关系,韶光原先并不以为然,现在她害怕了,她慌张了,明天他要离开,明天她即将迎来自己对自己的一场审判——关于新生命的审判,她是原告,她是被告,她还是法官,一场由她自导自演,或者说自食其果的人生转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韩老二之子

一早送走了韩卫成,韶光踟蹰良久,最后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她需要明确的结果,无所谓结果的好坏,她只是不想自欺欺人。
不敢去军区医院,韶光直接问出租车司机哪家医院比较有权威,司机大哥随口答了几句话,韶光根本没听清楚,她开口让司机开去医院,接着便闭了眼。医院的怪味道跟小时候没有两样,韶光掩着鼻子往里面走,挂号、开单子、做检查,机械的流水线程序,终于到了最后的关卡。
“你怀孕了,恭喜。”那中年女医生的声调冷冷淡淡,嘴里说着恭喜,话语却没有丝毫的热度。
“确定么?多久了?”韶光呆愣地问出口,撇去悲喜不说,她眼下至少得知道这孩子的状况。
“大约两周半。”
“哦,还不算太久……”
“如果想要拿掉孩子,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注意调理身体,之后你可以联系赵医生,这是她的号码。”
那女医生阅人无数,瞧着韶光那样子就知道多半是未婚先孕,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不会被照料得很好,她是好心替韶光想得远一点。
“拿掉?”韶光盯着女医生递来的那张纸,纸条上是一串数字,大约是女医生所说的赵医生的号码,韶光攥着拳头起身,“医生,谢谢你了,不过我不太需要,而且……不管怎样,孩子不应该受到伤害,医生你以后也不要建议别人伤害孩子了……”
韶光匆匆地出了办公室,冲过拥挤的走廊,待眼前被日光一晃,她才终于回神地顿住脚步,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韶光烦躁地接起,“谁?”
“韶光,是我!”齐蓝的声音兴奋无比,“你知道么?我刚刚去医院检查了,我没有怀孕!是试纸出了错!不过还是谢谢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
齐蓝雀跃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韶光无心听下去,匆忙挂断了电话,整件事说出来真像个笑话!现在,该是她做决定的时候了!
“你在这里干嘛?”
算不得友好的声音响起,韶光无力地回身,一看之下她不由地打起了精神,“未央,你怎么在这儿?”
“我先问你的!”未央手里捏着酒精棉棒按在手臂上,她站在那里古怪地看着一脸迷茫的韶光,“二哥呢?”
“他……去出差了。你这是抽血了?血有没有止住?”
韶光伸手要去摸未央的手臂,没料未央往后跳了两步,让韶光扑了个空。未央努努嘴,对韶光的态度不以为然,“你要是生病了,大爸爸、二爸爸和五爸爸,哦,还有我爸,他们肯定急得跟被火烧了一样,W市所有的医生随你挑,你竟然跑到这儿来了,你还真看得起这儿!”
“这儿……是哪儿?”
“嗤,你不识字么?W大附属医院!”未央翻了翻白眼,那医院门口硕大的字都看不见,不是不识字,就是瞎子!
“W大附属医院?”韶光咬了咬唇,她来的时候哪儿有心思注意这些,“今天不是星期天,你应该在学校上课,到医院来,是病了?”
“未央,快点——该去量血压了!”远远的有个漂亮女孩儿朝未央扬声喊道。
“知道了!”未央不耐烦地回了一声,她瞅瞅没精打采的韶光,没好气地扔了手里的酒精棉棒,“我走了!”
“哦……”韶光盯着未央的背影看,等未央跟朋友上楼去了,韶光才转身往外走。
W大附属医院离W大很近,韶光决定走回宿舍,她推门走进宿舍时,张穆一个人在上网,韶光随口打了招呼。
“韶光,你桌上有封信,好像是虫学长给你的。”
“花九重?”
韶光皱着眉从信封里抽出张信纸展开,只见上面凌乱地写了几句话,字迹潦草,看起来很匆忙,“他出国了?”
“听说是昨天走的,挺多人去送他。”张穆不知韶光同花九重之间的纠葛,将听来的消息当八卦讲出来,“学校论坛上有人爆料,说虫学长被人给揍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的,昨天到机场送他的人都看得出他被打的痕迹,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传言嘛,没多少是可信的。”韶光无谓地道,不过她隐约明白是谁干的,韩老二说不会轻易放过花九重,还不准她求情,现下花九重有自知之明,顺水推舟提前出国也算好事,万一韩老二真玩起手段,花九重必定招架不住,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被揍一顿这么简单了,“不说了不说了,我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困得要死,我睡了啊,有事儿也不用叫我。”
张穆应了韶光的话,两人各干各的,撇去不谈。
韩卫成出差不在本市,与韶光再次捡起了电话诉衷肠的狗血浪漫桥段,韶光因心里有事,不似之前那么活跃,韩卫成只当她是功课太重,并不在意。韶光直接开口问花九重的事,韩卫成一口承认,韶光噎了一下,然后赞了一句“干得好”,韩卫成竟孩子般地得意起来。
“那将来我要是真跟别的男人发生点什么,你还不得把人家往死里整啊!公平竞争你懂不懂啊?!”
“竞争着呢,也很公平,各凭本事,不过你想想,我本土作战还能翻在阴沟里?”
“切,等你真翻了船,你就自己趴在被窝儿里哭吧!”韶光软了声调,总有一天,她会亲自让他摔一跤,到时候他恨的大约不是别的男人,而是她。
不知不觉过了两三天,韶光一翻日历,是周末,家宴不能不去。韩卫成不在,韶光便窝在沙发里看碟子,周柳风坐在她身边嗑瓜子,时不时评价一下剧情,可令韶光崩溃的是周老四的理科思维太奇葩了,他竟然能问出——“哎,那女的哭什么?”、“这背景干嘛要拍河呀?” 等神迹一样的问题。
“闭上你的臭嘴!”韶光抓起抱枕丢向周柳风,“看电影就看电影,你哪儿来那么多问题?!”
“黄小六儿,你这是歧视!我看不懂还不能问?要不耻下问,老师说过的!”
周柳风仍旧闲闲地嗑着瓜子,好好的制服都被他糟蹋了,军人风范完全没有不说,还吊儿郎当似流氓!
“行行行,您自个儿看吧!我呀,去外边儿溜达溜达!”
韶光气哄哄地站起来就走,迎面差点儿撞上戴着耳机的未央。未央斜睨一眼韶光,韶光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老觉得未央跟鬼灵一样,一双杏眼魅如明珠,“未央,你、你去陪周老四看电影,我出去了!”
“九儿,你怎么着你六姐了?把她吓成那样!”
周柳风把装有瓜子的碟子递向未央,未央抬眼瞅瞅周柳风,然后霸道地把整碟瓜子都夺过去了。周柳风啧啧舌,摇着头直叹气,“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我原来觉着黄小六儿那家伙忒不招人喜欢,是个女霸王、女土匪,谁知道你这丫头才是真正的霸主儿!你比你六姐狠!”
“我可没承认过她是我姐!我也不想跟她比!”韶光把瓜子搁在周柳风够不着的一边,她一颗都不吃,也不让周柳风吃,气得他牙痒痒。
“你这死丫头,要气死我呀!给你给你,什么都给你,瓜子儿是你的,电影儿也是你的,我陪黄小六儿吹风去!”
周柳风随之起身,他径自出了客厅,殊不知身后的未央脸色已涨红,对她而言,周柳风的行为不啻为一种侮辱——他跟黄韶光一起时就有说有笑,跟她坐一起还对黄韶光念念不忘,甚至跟她呆了片刻就迫不及待地去陪黄韶光!那黄韶光果真有那么好?恐怕不见得!
这回的家宴缺了好几个人,宗忆去外地开会,韩卫成出差,周子规接了急诊,不过这并不影响家宴的好气氛。韶光和小智挨着坐,两人已结成同盟军,周家仍旧住在老宅,韶光对在这宅子里找乐子最在行,两人玩起来跟一对儿小疯子一样,加上童心未泯的周柳风,三人逗得一大家子十分开怀。
吃过饭,韶光就要离开,周国贤吩咐了司机送她,一旁的周柳风嘿嘿笑着说要亲自送公主大人,反正他也得走了,韶光答应下来,老是征用大爸爸的司机,她已经不好意思了。大妈妈突然出声叫韶光,说上回她留在这里的裙子洗好放在她房里了,韶光感激地扑上去亲了亲大妈妈,然后“噔噔”跑上楼去。
未央此时正站在台阶上,韶光跑得太急没注意到未央,两人擦肩而过时,韶光的力道有些重,撞了未央一下。未央被撞得身子趔趄,韶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她赶时间,道了声“对不起”就继续上楼了。
紧抓着楼梯栏杆,未央一抬头便瞥见韶光跳跃在楼梯上的光脚丫,心思一动,未央从长发上取下了用来固定发丝的镶钻发卡,她手指松开,那扁圆的镶满闪钻的发卡顺着未央的裙摆滚落在阶梯上。
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未央前几天在体检时碰见韶光,她那时就留了个心眼儿,跑去妇科编了谎话探消息。那女医生以为未央是韶光的家属,便将韶光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未央当时即对韶光不齿,一个女人没有结婚却怀孕了,这对青春期的纯洁来说是一种挑战。今天前后的琐碎使得未央有些失控,她此刻突然犹豫起来,盯着阶梯上的发卡,未央不由自主地要弯腰将之捡起,却终于还是晚了——韶光已经抱着裙子冲下来!
“啊——”
预料中的尖叫声响起,未央浑身抖个不停,她只感觉腿一软,整个人竟同韶光一起沿着楼梯滚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黄小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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