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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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恋狂-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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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家伙被他瞧得都慌了。
“我父亲临时有事,要我来陪各位大哥,小弟先敬各位一杯。”张壬廉的脸色发白,举起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张老真不够意思,随便派个毛头小子就想打发我们吗?”跟随源之介而来的一名壮硕男子不屑地说道。
同样是约三十岁的男人,源之介不仅受到道上许多人的拥戴,而且其作风、势力教人忽视不得,高大挺拔的身材加上尊王气势,睥睨群雄,总教人敬畏万分。
反观张壬廉猥猥琐琐,一副沉溺在酒色中的苍白模样,怎么看都教人不舒服。
“赏他个脸吧!”源之介的黑眸紧盯着张壬廉不放。
“好!冲着Dr。的面子,先干一杯。”
众人眼中根本没有张壬廉的存在,一群人的注意力全在源之介身上。
“对不起,我……我去小解,各位慢用。”张壬廉的语气有些不稳,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门,跑到门口时还看了下手表的时间。
源之介转头望了眼被合上的门,随后走至张壬廉带来的几个手下身边,他们的神情更显紧张了。
“你们也很想去洗手间是不是?”源之介的声音就像一道冰冷的寒流,立刻凉了现场热烈的气氛。
“Dr。 ,你今天真奇怪,怎么去刁难人家手下。”
“随口问问。”源之介戏谑地挑起一道眉,嘲讽道:“这些人的脸色真苍白,拿些酒来!”
“我……我肚子痛。”其中一人立刻扯出虚弱的笑容,似乎不愿意喝源之介赐予的酒。
“喔。”源之介淡淡地一声回应,“其他人呢?肚子痛?胃痛?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到医院?”
身后的人听到这番话,不禁大笑,大伙都觉得今天的Dr。有点奇怪,说话带刺却又好玩。
“不……不用劳烦Dr。了,我们自己会处理。”一人站出来代表道。
“是吗?”源之介阴鸷地眯起黑眸,瞄了眼墙上的钟已过了十分钟,张壬廉依旧没回来。
他缓慢地转过身,用眼神示意着弟兄们动手,马上有几名原本笑呵呵的男人上前擒住张壬廉的手下。
“Dr。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名代表的脸色死白。
源之介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眸中射出凌厉的冷光。“你们的演技太差了!张壬廉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不懂Dr。的意思,请Dr。先放开我们!”说话的人语气还算平静,但脸色极不自然。
被人压制着,就算现在找了千百个理由,都逃不出去了,几个人的心慌意乱全表现在脸上。
源之介突然皱起眉头,闻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异味,在烟酒的味道中它并不是很明显,但那气息却是绝对致命的。
是炸药味,并不是很浓,但逃不过源之介敏锐的嗅觉。
“放开他们,撤!”
就在此时,震撼的爆炸声响起,随之而起的是惨叫声。
张壬廉的其中一名手下大惊失色道:“说好等我们出去后再引爆炸弹的……他竟骗人!”
源之介等人早就撤至门外,远处走廊又传来一声声爆炸声,火光朝他们袭来。
越过包厢区,四处奔逃的人愈来愈多,源之介身手矫健地奔窜过烟雾烈火,快到大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一名少妇被人群推出大门,但她的神色着急,满面泪痕地直想重返火场,毫不在意大火已经蔓延开来。
“我的孩子还在里面!让我进去……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她不停地哭喊,但被几个男人箝制住,不让她冒险。
孩子?源之介停下脚步,几个人冲过了他的身边,一个老人还好心地提醒他,“年轻人,逃命要紧!”
在烈火就要波及的地方,一名婴儿哭叫不停。
源之介的心一震,少妇的哭喊在喧嚣的吵闹声中依旧清晰传入他的耳中。
或许是疯了,他回头抱起婴儿,小小的人儿在他的怀中哭闹不休,挑高的屋梁也在此时发出刺耳的龟裂声,眼看就要崩塌在面前,他立刻机警地躲闪,用大掌护住婴儿的头,往出口方向移动。
大火窜出长廊,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来不及了!眼看烈火就要追上他,危急之际他咬牙将手中的婴儿用力抛出去,并大喝一声,“接住!”
门外的人顺利接住婴儿,源之介松了口气,他没回头,身后一阵灼烫,他抄过眼前一面桌子,挡住了狂猛袭来的大火。
“小心!”
随着这声警告,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掉了下来,带着火红的残焰,直直砸往源之介的头顶,他下意识闪过身,右脚却难逃恶运。
一切都来不及了,十年前如此,今日依旧。在被浓烟呛昏前,源之介的唇边勾起诡异的笑容。
浓烟弥漫整个夜空,火场四周人声鼎沸,伴随着哀号痛哭,个个脸孔泛着苍白与惊惧,大火造就了这一片人间地狱。
源之介的瞳焦随着舞动的火光渐渐涣散,热浪在眼前炫耀,他的薄唇扬起淡笑。
呵呵!他的小顽固终与要解脱了,她不必坚持着痛苦的恨,因为一辈子他已先走完了!
人的一辈子,只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而他找到了解脱的方式。
第二章
就算源之介即将死在她眼前,她也不会救他。这是她说过的话,也有自信做到。
但她来这里做什么?
关于爆炸案,因为牵连层面颇广,官方便干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地掩饰过去,所以媒体也没做详实的报导,就连伤者送往的医院都含糊带过,要不是尹珑的眼线告知,她一时间恐怕找不到这家医院。
鹰绾云想不透自己来香港的原因,是基于怨恨?还是她不愿承认的牵挂?听到他因酒楼爆炸受了伤,她脑海有一霎时是空白的,或许是因为那一瞬间产生的莫名情绪让她上了飞机,来到他身边。
源之介,她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正脆弱地躺在加护病房中,不见往日的自信与轻狂。
病床上的他是她所熟悉的,但昔日抢眼出色的脸庞此刻却被苍白覆盖,额角有几道淡淡的伤痕,不深,却为这次的意外留下见证。
仪器上的心跳曲线时而稳定、时而紊乱,但她知道他死不了,因为记忆中的他是强壮的,没有什么事能打倒他。
既然这样,她就应该转身离开,重拾平静生活,继续佯装他从不存在。
鹰绾云自嘲地一笑,缓缓地摇了摇头,叹息自己的可悲,从搭上飞机前往香港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自己了。
自那天晚上接到尹珑的电话,听说源之介在香港遭遇意外而入院,她的心便无法再平静,毫不在乎的面具亦自动卸下。
为什么来呢?是来嘲笑他的不幸吗?但若真如此轻松简单,为何她一点都不快乐,心情更是无比沉重。
一名穿着白色医生袍的男子在玻璃窗外示意鹰绾云出去。
源之介的主治医生恰巧是鹰绾云在英国认识的朋友,两人多年不见,直至今日她才知道他回到香港,进了这家颇具知名度的大医院服务。
罗湍生以前就对鹰绾云很有好感,多次的追求不成功,心灰意冷之下才回香港,只是对她的特殊与美丽还是难忘怀。
“他现在情况如何?”这件事是她一直担心的。
“算他命大,再观察四十八小时,就能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只有一件事,要有心理准备。”
鹰绾云看着罗湍生,心中隐约感到不祥,但犹微笑点头道:“老朋友了,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人家吞吞吐吐。”
“好吧!是这样的,病人……”
听完罗湍生的诊断报告,鹰馆云秀眉不禁深琐。“能好吗?”她低声问道。
“只要他肯做复健,应该可以,只是也要有心理准备,因为他的右腿神经已受到伤害,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们并不能正确预料。”罗湍生不是滋味地撇了撇嘴角。病房中的男子是绾云的什么人?竟能让她眸生轻愁。
“那就好。待他醒来,先不要对他说这件事,一切由我负责。”鹰绾云柔声请求。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罗湍生的神情有点着急。
鹰绾云闻言微愕,随之摇头,唇边噙着自嘲的笑。“我们没有关系。”这几年,源之介与她之同连朋友都谈不上。
罗湍生迷糊了,决定先放着不管,当务之急是约佳人共进晚餐。
“绾云,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和我一道晚餐好吗?”
“抱歉,我有事。”鹰绾云巧笑中充满歉意,微颔首后便转身进人加护病房。
她不想给罗湍生希望,只有拒绝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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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不停传来节拍声,有些尖锐刺耳,却与自己的心跳声吻合。
源之介睁开眼,皱紧眉头,咬牙承受身子各处传来的疼痛。
他使出全力撑起上半身,扯掉粘附在胸口的贴片,但还来不及看清身在何处,就又失去力量躺里躺回床上。
眼前的世界逐渐清晰,这里看起来像……医院?
突然间,火舌飞窜的画面在他脑海重新上演,那是一场大爆炸,为了暗算他,敌人在酒楼中安装了大量的炸药。
曾有过的训练让他机警地察觉,却来不及将人群全部疏散,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巨响,让整栋建筑物顿时陷于无情的火海。
当纷乱的火花袭至他面前时,他一心想着得将手中的婴儿安全抛出爆炸的火圈,之后便失去意识。
他已经死了吗?源之介的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容,对于尘世间的种种,当时竟没有一点不舍。
不,还有的,就是鹰绾云。
她是他唯一的牵挂,也是他最珍视的人。
只是若真的见到了她,他能说些什么?
说他已后悔了吗?
如果人生能再重来,他的选择会不一样吗?
十年了,他和她早已形同陌路。
“你醒了?”
轻柔的女声打破了一室宁静,悦耳如风中银铃,但隐含着冷意。
源之介闻声微愕。老天,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好似日日夜夜纠缠着他的人儿的声音。
“你受了点伤,需要休息,我去帮你叫医生。”鹰绾云的语气尽可能清淡,不透露一丝情感。
“真的是你吗?”他侧眸盯着坐到床边的人儿。
“你可以选择不信。”她冷冷地别开脸,躲开他的注视,紧抿着粉柔的唇瓣。
她与他都有着不可置信。
她其实不该出现在这里,不管他是生是死,她应该任由他堕落,继续坚持对他的恨才对。
眼眸锁住她秀丽的脸蛋,源之介不发一语,再度挣扎起身接近她。
“我去叫医生!”明知道可以只按下呼叫钤就好,但鹰绾云选用麻烦的方式,只为了逃避他。
鹰绾云用力地拉开门,源之介看到她离去的动作,立刻伸出手臂。
“回来!”他低吼了一声,身子忽而一晃,高大的身躯险些自床上翻落。
“你还很虚弱,不要动!”鹰绾云转头蹙眉低语,不敢直视他询问的眼神。
迟早他都会知道的,她非常清楚,因为他自己也是个医生,就算别人不说,他终究会有所觉。
“我的腿怎么了?”源之介的声音是压抑的,黑眸凝视自己看似毫无异样的腿。鹰绾云咬着贝齿,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细声道:“我让医生告诉你——”
“不用!”他暴喝一声,倏地抬起头盯着她泫然欲泣的小脸。“你告诉我就好!我的腿废了吗?”
“医生说会好的,只要你勤做复健。”
“说谎!你的声音在颤抖。”就算十年来他和她说话的次数少得可怜,他依旧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她心中所想。
真痛恨自己在他面前的手足无措!鹰绾云轻声一叹,神色看似轻松,其实不然,她沉缓说到:“我没必要骗你,你受了伤,短时间内可能无法行动自如,但绝对会康复。”
“哼!”他冷哼一声,压根儿不信。“你是来同情一个瘸子吗?何必对我撒谎。”
“你——”鹰绾云咬牙,将反驳的话吞回肚子里,为自己的愤怒覆上牢不可破的面具。
她得继续伪装冷漠。
源之介一份完整的诊断报告,他要亲眼看到报告才会相信,倘若他的腿真的废了,再多的复健也没用。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冷冷地说道。
“嗯。”
鹰绾云憎恶自己的懦弱,她应该走得远远的,回矽谷找回属于自己的平静。
但她没有,只是退到门外,还给他宁静。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欲夺眶的泪水吞回去。
她的身影依旧纤细,源之介在病房门掩上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为她的出现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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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两颗心,却一样心事重重。
昨夜源之介将相关自己的诊断报告仔细看了一遍,看完后脸色凝重。
也是昨夜,鹰绾云接到尹珑的电话,说总部传来消息,长老们决定通缉源之介。
为了惩处他擅离职守的行为,再加上一年来都未和“奥洛”联系,长老们已指派颜岱哲领人前往香港逮捕他。
鹰绾云知道自己不该同情源之介,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坐视不管,这是从她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
当年就是恋上他那邪气的眼神,最后才将自己的心伤得好痛。
停立在病房门口,鹰绾云就试着调息,想找回勇气让她推开门而不会感害怕。
或许没人能明白她的恐惧,但这种仿佛是心脏又重新跳动的感觉教她慌乱,让她直想逃。
她以为在十年前的那一天,心就已死了!
才踏进病房,鹰绾云就看到散落一地的诊断报告,一张张已不复原形,似乎被人粗暴地摧残过。
“滚出去。”源之介的声音有如寒窖中的石子,极度冷硬,让她的心隐隐泛疼。
“该走的时候,我会离开。”鹰绾云不甘示弱地回应他,弯下身拾起散落的纸张。
源之介冷睇着她的身影在病房中轻移,那步子轻缓平稳,每当她弯腰起身时,乌亮的秀发便随之闪动。
十年了吗?他发现自己犹贪恋她绝美的容颜,随时随地为她悸动。
鹰绾云将手中的纸张一一抚平,连这种小动作也带着优雅。她一直在心中提醒自己,她不再是十七岁了。
过往的一切能在脑海中不停回想,却再也不能重来呀!
她讽刺地一笑,就算能重来,结果难道会不一样吗?
怕是再次伤心而已。
想起那曾经教她销魂也心碎的过往,她不禁咬牙,她真的不能不恨啊!
但她还是回到他的身边,真愚蠢。
“我帮你办了出院手续,明天我们就离开。”鹰绾云佯装将心思放在抚平纸张上,尽可能不去看源之介。
“我们?”他质疑地挑起眉。
“对,我们。”
鹰绾云知道自己已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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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意料中的结果!
当颜岱哲带着手下赶到医院时,早已人去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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