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求婚_季可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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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求婚_季可蔷-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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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齐,少齐,少齐……

  “包子!”一道沉哑的声嗓蓦地在她身后落下。

  她愣了愣,怅然回眸。

  “臻臻,我要包子。”汪妈妈走过来,锁着眉头,左右张望,似是在寻觅什么。

  又来了!

  汪语臻悄声叹息。“妈,我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吗?他不会来了。”

  自从她拒绝他来访后,汪妈妈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吵着要包子,起初她以为母亲是犯了口腹之欲,后来才明白她口中的包子不是食物,是袁少齐。

  她不懂为何母亲坚持想见他,他们不过相处短短一段时日,而且很久以前,母亲还很讨厌这个女婿的,不是吗?

  “包子为什么不来?他也出国了吗?那我们一起坐飞机去找他!”汪妈妈尖声吵嚷着。

  “妈,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们别去打扰他好不好?”她握住母亲的手,试着哄慰。

  “可是他说过还要带我去玩的!”汪妈妈不甘愿。

  “我带你去也可以啊。你想去哪里?要泡汤吗?去乌来好不好?我请睿安开车载我们去。”

  “我不要他,我要包子!”不知怎地,汪妈妈对蔡睿安一直没好印象,他几次来访,最后都会闹得不欢而散。

  “妈……”

  “包子、包子!我要包子!”汪妈妈哭闹不休,像个孩子耍脾气。

  汪语臻闭眸深呼吸,忽然觉得好累,这阵子她心神不宁、茶饭不思,很难得有一个晚上睡好,还要经常应付母亲无理取闹,她的神经绷得很紧。

  “妈,拜托你不要闹了好吗?算我求你。”

  “包子在哪里?我要包子!”

  “妈!”她恼了,不知不觉提高语调,面色凝重,吓坏老人家。“你到底想怎样?为什么我怎么说你都不听?他到底哪里好了?你干么非见他不可?”

  “因为他……很乖,他喂我喝汤……”汪妈妈喃喃低语,神情变得恍惚,眸光混浊。“我想见你哥哥,你不是说我们要一起坐飞机去找他吗?”

  汪语臻看着母亲,霎时顿悟,原来母亲是将她的前夫与兄长搞混了,在她心里,两个人或许已合而为一。

  她把“包子”当成自己的儿子,那个离弃父母不顾的儿子。

  一念及此,汪语臻心弦一紧,眸中怒火灭了,只余黯淡的灰烬,她上前一步,轻轻拍抚母亲颤抖的背脊。

  “你说包子会喂你喝汤?”

  “对啊,他会喂我。”汪妈妈傻气地笑。“他好乖,对不对?”

  确实很乖,她想不到他会对她的母亲如此温柔,他应该恨她父母的,不是吗?她以为他会一辈子执着于过去的恨,可他……

  泪胎在她眼里无声地孕育,她用力咬唇,强忍梗在喉头的酸意。

  “臻臻,我们去找包子,去找包子。”汪妈妈固执地摇晃她的手。

  而她终于无法抗拒,她其实……也想见他,只是不敢顺从自己真实的心意。

  “好,我们去找他。”

  于是她领着母亲,凭着一股冲动坐上计程车,直奔春悦饭店,路上拨打他的手机,毫无回应,她索性直接到柜台求见总经理,对方却告诉她他不在。

  “请问他是去开会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是开会,他出国了!”尖酸的嗓音在她身后扬起。

  她愕然旋身,迎向刘晓宣冷淡不菩的脸孔。

  “我见过你。”刘晓宣上上下下打量她,目光凌锐。“你就是上次跟少齐一起到白沙湾饭店的那个女人吧?还有,我生日那天,你是不是来负责弹琴?”

  她听出刘晓宣话里质疑的意味,防御地挺直一身傲骨。

  “你就是少齐的前妻,对吗?”刘晓宣继续逼问。

  她毅然点头,礼貌地自介。“敝姓汪,汪语臻。”

  “汪小姐。”刘晓宣冷哼,似笑非笑。“请问你找少齐有什么事?”她问话时高傲的口气,仿佛自居正宫,而她是外头不知羞耻的情妇。

  汪语臻凝眉,整肃容颜,不愿在这女人面前屈居下风。“我想见他,至于为什么,我想没必要跟你报告。”

  “你——”刘晓宣面色一变,狠狠地瞪数秒,忽地转向一旁傻笑发呆的汪妈妈。“这个一脸痴呆的女人,是你妈?”

  汪语臻一凛,直觉将母亲拉过来,护在自己身后,不管是谁,她都不允许对方轻侮自己的母亲。

  “我听白沙湾那边的员工说,少齐带了个失智老人来住饭店,本来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啊?”刘晓宣不屑地讽笑。

  够了!她没必要在此接受凌辱。

  汪语臻咬牙,抬头挺胸。“既然少齐不在,那我先走了。”语落,她牵着母亲的手,昂步离开,刘晓宣尖锐的嗓音却追上来。

  “你没听说吗?少齐接受我爸的派令了。”

  什么派令?她愕然回首。

  “春悦打算在美国开发新据点,我爸要少齐负责这件事,他今天就要飞去迈阿密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

  少齐去美国?意思是——

  “他可能好几年都不会回台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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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少齐不可能就这样默不作声去美国的,他要离开台湾,至少也会打个电话通知她,对吧?

  他不会那么狠,不可能连句再见也不说……

  汪语臻,你在想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说不要再见到他的,是你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

  所以他真的走了,远远的,与她相隔半个地球,一片辽远无边的汪洋大海。

  汪语臻倏地腿软,全身力气像是被抽尽了,如一团软绵绵的皮球,颓废不堪。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前进的方向,唯有她,迷失在情感的浪潮里,泪眼朦胧。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匆匆赶来机场,来了又能做什么?难道她想挽回他吗?想哀求他留下来不要走吗?

  “臻臻,包子呢?”汪妈妈拉扯她衣袖,不停追问。

  那清锐的嗓音,犹如一枚定位的导弹,直追进她最阴暗的内心深处,她快疯了,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包子呢?”

  她不知道,不要问她!他走了,离开了,他不要她了,将她一个人孤伶伶地抛下……

  她好后悔,后悔拒绝他的求婚,她没自己想像得那般坚强,她其实……很软弱,她害怕独自面对看不见尽头的未来,她也想有个人依靠。

  “你不要丢下我,不要这么残忍……”泪水在眼海泛滥,她辛酸地哽咽着,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臻臻,你怎么了?”汪妈妈吓慌了,手足无措。“怎么哭了?不要哭、不要哭啊!乖乖、乖乖喔。”

  “妈,妈……”她反身抱住母亲,压抑地啜泣。“我怎么办?我发现……我还是好爱他,好爱好爱,可他……不要我了、丢下我了。”

  “臻臻乖,不要哭了喔、不要哭了……”

  
第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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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她在机场痛哭。

  积蕴多年的委屈与苦楚,都在那真情的哭泣里,结成最澄净剔透的泪珠,碎落颊畔。

  她没去掇拾,如果哭泣可以流失所有的不甘与悔憾,那就哭吧,但愿泪水干涸后,她又能重新鼓起勇气,昂然与生活奋战。

  她没有谁可以倚赖,只有母亲相依为命,而她珍惜这唯一的亲情。

  “汪语臻,加油!你可以的。”每天,她都会如此鼓励自己,提振精神。

  日子平淡地流逝,又过了一个月,某天,她家门铃悠然唱响。

  她正弹琴给母亲听,停下抚琴的双手,前去应门,门口,站着一个她料想不到会再相见的男人。

  “哥?”她震惊地瞪着眼前晒得一身黝黑、满面尘霜的男子。

  “小妹。”汪大哥先是有几分羞赧,接着咧开唇。“好久不见。”

  她怔望着兄长,胸海波涛起伏,卷起千堆雪。“你回台湾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妈住在这里?你知道这几年,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都知道了。”汪大哥闻言,神情黯淡。“少齐都告诉我了。”

  “少齐?”她愕然。

  另一个男人现身,朝她送上温润的微笑。“语臻。”

  “你——”她更震撼了,声嗓激动地发颤。“怎么会来?你不是……去美国工作了吗?”

  “谁说我去美国工作?”袁少齐讶异地挑眉。

  不是吗?汪语臻愣住。难道刘晓宣骗她?“你不是要去迈阿密掌管春悦的新饭店吗?”

  “春悦的确打算在迈阿密建立新据点,但现在还只是初步计划,我只是出差去考察,顺便——”

  “顺便打听我的下落。”汪大哥接口解释。“少齐透过征信社调查,知道我到了美国,这阵子走遍各大城市,前几天才在亚特兰大找到我。”

  “亚特兰大?你在亚特兰大工作吗?”

  “我在那边开了一间小酒馆。”

  “那你怎么都不跟家里联络?”汪语臻忍不住有怨。“你知道这几年妈有多担心你吗?”

  “我不敢。”汪大哥歉疚地垂下头,双手绞握,看得出来十分紧张。“当年要不是我亏空公款,公司也不会倒闭,我不敢跟家里联络,怕爸妈骂我,我没想到……没想到爸死了,妈又中风……”

  “你很过分!哥,你真的很过分!”汪语臻哭了,以为早已干涸的泪水宛如瀑布不停涌出,她捶打兄长的胸膛,哭诉多年的哀怨。“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过得很辛苦?你知道妈常吵着要见你,为了找你还差点走丢?你怎么能丢下家里人都不管?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你知道我很气你吗?我发过誓,如果你回来,我要杀了你,我真的……会杀了你……”

  “对不起,小妹,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汪大哥明白妹妹的怨恨,喃喃道歉,其实这些年来他也有所悔悟,在美国努力工作,期盼哪天能衣锦还乡,祈求家人原谅。

  “是包子吗?包子来了吗?”汪妈妈听闻玄关处人声吵杂,好奇地走出来。

  汪大哥全身震颤,抬头望向急速苍老的母亲,心神大痛。“妈,是我,我回来了,妈!”

  他展臂拥抱母亲,她却愣愣的,一时认不出他。“你是谁啊?放开我,恶心死了。”

  “妈,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儿子啊,我回来了。”

  “你是……小凯?”

  “是啊,是我没错……”

  母子俩感动重逢,汪语臻在一旁看得频频拭泪,袁少齐靠近她,轻轻牵住她的手。

  她惊颤,扬起迷离泪眼。“谢谢你,少齐,谢谢你帮我把我哥找回来。”

  他微笑。“不用谢我,这是我该做的。”

  “我以为……你去美国了,以为你不回来了。”她哽咽地哭诉。

  他听出她话里蕴含的不舍与悲痛,心口一拧。“谁告诉你我去美国的?”

  “是——”她顿住,樱唇忽地浅浅地笑开,犹如在晨露下绽放的玫瑰,清新娇柔。是谁说谎骗她,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他在这里,就在她面前。“你回来就好了。”

  他抬起手,为她收起颊畔一颗颗的泪珠,锁定她的眸,深情满盈。“等下你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她来到一间空房子。

  还没装潢的空屋,室内约莫有四、五十坪,阳台上能眺望远处的山景,俯望的则是河堤公园。

  此时正值黄昏,夕照洒落室内,氤氲一地美丽霞影。

  “你喜欢这里吗?”他笑问。

  她愣住,脑海某个念头隐隐成形,却不敢轻易相信。“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给你一个家。”他温柔地凝视她,眼神及言语同时带领她坐上一列云霄飞车,在晕眩中奔驰。

  “如果你喜欢,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客厅,我们会在这边招待客人。这里是厨房,空间够宽敞吧?你不会做菜,我可以做给你吃——”

  “谁说我不会?”她直觉反驳。“我这几年已经做得不错了。”

  “是吗?”他温煦地微笑,没与她争辩,牵着她的手继续参观屋内。“这里可以做成琴房,你高兴的时候,可以弹给全家人听,就算半夜想弹也可以,我会请人把隔音设备做得很好,不会吵到邻居……这间是给伯母住的房间,这间是书房,这间是客房,你哥回来台湾的时候,可以住这儿。”

  他领她回到客厅,推开落地窗,来到阳台,享受向晚的徐徐微风。

  “这边可以看到日落,你喜欢吗?”

  他回身问她,挺拔的身躯放松地倚着栏杆,姿态闲适而潇洒,散发强烈的男性魅力。

  她怔怔地看着,忽然笑了,一股难言的酸楚却同时刺痛眼眸。

  她怎会傻到以为自己能够抗拒他?她真的好爱他,爱到整个心都痛了,可是……

  “你还是不相信我?”他看出她的迟疑,悠悠叹息。“不信我可以给你一个幸福的家?”

  “你怎么能够原谅?”她凄然地问。“我爸妈以前那样对你,你应该很恨的,还有我……你不是说过,永远不能原谅我吗?”

  他摇摇头,握住她双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以最温柔的眼神爱抚她。“我本来也以为自己不能原谅,可这阵子,当我一次又一次飞去美国,寻找你哥下落的时候,我忽然懂了,其实我真正该原谅的人,是我自己。”

  “原谅你……自己?”她不懂他话中涵义。

  “我那时候也太倔了、太好强,所以在很多地方伤害你。”他捧住她半边脸颊,怜惜地轻抚。“如果我比七年前多了什么,那就是年纪。我变得更成熟、更懂得体会人情世故——你相信我,语臻,现在的我,会做得比从前更好。”

  她忧伤地睇他,言语在唇畔挣扎,终于,苦涩地吐落。“不是有爱就可以的,生活……很难。”

  “我知道很难,可是没有你更难。”他揽拥她,下颔抵在她头顶,眷恋地摩挲。“我现在懂了,亲情也是很重要的,我要你当我的老婆,就要接受你的亲人,我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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