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劳反应了，但也只来得及扭一下头。
皮球入网后，段暄转过身，伸出竖着三个手指的右臂来回挥舞，现场的观众给出热烈的掌声，电视机前的粉丝更是手捧着脸，陶醉的说：“段段真帅。”
但无论是观众还是粉丝都有些疑惑，这三个手指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如果是一个大拇指，那是真棒；两个手指，那是胜利；四个手指，那是……召唤；五个手指，那是挥手。三个手指，什么意思？
第二天，关于他那三个手指引来了全民大猜测，这个说是他的吉祥数字，那个说是他的进球数——英超以来，他正好进了三个球，还有的说是什么特别纪念日，数字学家做了一连串的加减乘除之后，就像证明了911是诺查丹玛斯的预言一样得出了那一天是三的倍数的结论。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庆祝啊。”比赛之后，段暄一边吃第二份蛋糕，一边回答，“科菲说，很多球员在进球后都有庆祝的。有人做单手翻，有人做滑行，有人扭屁股，我才不要和他们做的一样呢。”
“那为什么是三个手指？”
“因为是第三个球嘛，等第四个的时候就是四个了。”
“那第十个呢？”
“不是可以做这个手势吗？”段暄咬着叉子，双手比了个十的手势。
“……那十一个呢？”
“十一个啊……”段暄想了想，“这已经是第九场了吧，我以前想着每十个球进一个，但科菲说有时候就是要出人意料，想人所不能想，要是我那么有规律，就不能令他们吃惊了。”
“……你不用故意，已经很令人吃惊了。”罗转在心中暗道，想着自己在看台上，差点没噎死的感受。
“所以这一次，不到三十个，我就射了一个，但还是要平均十个才能进一个嘛，这样算来，我差不多四场才能进一个球，十个球之后不是就四十场了吗？四十场，就是明年了，我再伸一个手指就好了。”
“……要是曼联不参加足总杯，四十场，都到下一个赛季了！”
“就是说嘛，所以我完全不用想第十一个球要怎么办啊。”
段暄一副你就是喜欢想太多的样子。罗转暗自叹了口气：“米勒先生没说什么吗？”
“他要说什么？”
“……你的表现？”
段暄撇了撇嘴：“他妒忌我。”
“啊？”
“他就是妒忌我，不过我已经和他说开了。我可和那些电视上的笨蛋不一样，一些事情说开了不就好了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教练，不会抢他的饭碗的，所以他也不用妒忌我了。”
“你、你就这么对他说？”
“是啊，你放心吧，我用的是德语，其他人听不懂的。”
“……我一点都不放心。”
不过就算非常的担心，罗转所能做的，也就是给詹姆斯打电话。詹姆斯的语气倒不生硬：“罗先生要请客？非常抱歉，我真的没有时间。关于段暄，我会好好和他谈一次的，你放心吧。”
听到这一句，罗转更不可能放心了，但他也不能做别的了，只有叮嘱段暄，要尊敬自己的主教练，千万不能和其吵架。
“我为什么要和他吵？我才不和他吵呢。我表现的那么好，他都没夸我，我也没和他吵，我不会和他吵的，你总是操点没用的心。”
这样自信满满的说着，但是到了詹姆斯找他详谈的时候，段暄却还是吵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又有哪一点不好了？我的跑位不好吗？我的布置不好吗？看，这是阵型，这也是阵型。没有进球，都是因为他们跑的太慢了！要是他们一早就在这里，这球不是早进了吗？你不是要整体吗？你要是要进球，就早对我说啊，十个八个，我都能进给你的！”
段暄拿着詹姆斯的限量万宝龙钢笔，在纸上画来画去，詹姆斯的眼角跳了跳，却没说什么。
“喂，我都说我没有想过要做教练啦，你别总找我的麻烦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找你的麻烦？”
“难道不是吗？是你说整体层次的，又说什么这是我做中场的任务，好了，给你整体了，层次又有了，又说我浪费机会，不是找我麻烦是什么？”
“听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想进球，随时都可以？”
段暄哼了哼：“就是，怎么样？”虽然罗转告诉过他不能太显眼，但，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什么都说给他了，还这么小心眼。就是电视里的那种反派角色，不给他点厉害，他就不知道悔过！
“你一个人对一支球队都没有问题？”
段暄扬起了脸。
“好吧，我们来做场试验，也不要十一个人，只要你能对付的了四个人，以后你想怎么踢就怎么踢，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就有这个自由。”
“说话要算数！”
“但要是你做不到，以后就要听我的，我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就给我好好的学，我说你错了，你就要承认你错了。”
段暄仰头冷哼：“我才不会错呢。”
在段暄的心目中，自己是最棒的，也许作为君，他比不上什么银君啊红君啊紫君啊，但是和普通人相比，他当然是最好的。
和曼联的那场比赛？那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错了，当然，错的不是他。
他这么认为着，可是在这一天，事实却告诉他，并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他并不是做的最好的那个，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地方……错了。
和段暄比赛的四个人分别是霍夫曼、迪米特里、马丁和尤金。其中霍夫曼和迪米特里是前锋，马丁是后卫，尤金是后腰，没有门将，双方都没有。
双方用的是整个球场，球先是在段暄手中，他很容易的，就进了第一个球，为了好好的教训詹姆斯，他在半场的时候就射门了，皮球炮弹似的直冲球网，那么远的距离，还挂在网上两秒才落。
比赛后的第一天，上午放假，下午也只有普通训练，都不是很认真，知道段暄要一打四，都围了过来看，詹姆斯也默许了。
当这个球进网后，直引来阵阵惊呼，虽然段暄长距离射门并不新鲜，但每次看，都同样令人振奋。
就连詹姆斯，虽然面无表情，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球，实在漂亮。
进球后，段暄得意的看了眼詹姆斯。詹姆斯冷酷的吐出两个字：“继续。”
球到了尤金等人的脚下，马丁开球，尤金跟上，大脚传给霍夫曼，霍夫曼就在球门边呢，他再没准头，也能把这个球给搞进去，而在这个时候，段暄才跑到禁区。
是他的速度变慢了吗？不，他已经拿出了在没有动用灵力的情况下，最快的速度了。
可是他再快，还是没有足球的速度快。
在纪录上，最快的球速是意甲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球员创造的，这个人现在也不过是意大利一家中流球队的替补，而他创造的球速是每小时公里。计算下来的话，就是每分钟。公里。
段暄的速度，最多也不过是每分钟七百米……这还是用其百米冲刺的速度来算的。
当然，马丁、尤金的球速也达不到那么恐怖，可是也绝对要比段暄的快。是的，段暄有很多次都追上了球速。但那与其说他追上了皮球，不如说他追上了对方的反应。
球速快，但对方的反应却是无法和他相比的，再加上后半场总共也就那么大，所以在他不知疲倦的奔跑以及队友的配合下，几乎能形成绝对防守，而现在，在偌大的球场上，他没有队友，他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而其结果就是，被进球了。
看着落在网中的球，段暄有些发愣。
“虽然这不是正式比赛，但我要求你们都认真。”詹姆斯的声音和刚才一样冷硬，“继续。”
球又到了段暄的脚下，他看了眼詹姆斯，詹姆斯没有什么表情，但段暄就认定这个人在等自己的笑话。
“看着吧，看着吧，我绝对要给你点教训！”
124
有一些网站媒体曾经搞过一些无聊的投票，比如段段最吸引你的是什么，你觉得段段哪个地方更美。
虽然明摆着就是增加点击率骗钱的手段，但还是有粉丝汹涌的投票，在那个什么“段段最美型”的投票中，眼睛一项摇摇领先于其他部位。有粉丝是这么形容的：那样纯净美丽的眼睛，就像最干净的天空的星星，若是能被长久的注视，死了也心甘情愿。
虽然这句话被人形容为“天雷”，但其表达的意思还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段暄的眼睛很漂亮，能被段暄一直看着，很幸福。
现在享受这种幸福的就是詹姆斯，不知道米勒先生是不是感觉到了幸福，反正他的脸色和先前一样，连声调都没有什么变化：“还不服气？”
“裁判不公平！”
段暄几乎要跳起来。
在第二个球的时候，他没有选择远射，而是带着球向前跑，就算是带着球，他的速度也是相当恐怖的，马丁跟在后面，只是被甩的越来越远，但就在他要带球进入禁区的时候，尤金挡住了他。
当然不是跟上的，而是尤金的位置本来就在他的前面。不过就算这样，其实他也不是摆脱不了的，但尤金却拉着他的衣服，虽然他还是挣脱出来了，但球还是被霍夫曼抢走了。
然后霍夫曼和马丁打了一个快攻，然后他就输了。
“那球本来是我的，裁判应该判他犯规，不公平！”
“段暄，你见过绝对公平的比赛吗？如果在我们的主场，裁判就会偏向我们。如果在曼联的主场，裁判就会偏向曼联。尤金只是拉你的衣服，如果换成别人，甚至会踢你撞你。这场比赛，与其说是不公平，不如说你缺少一个队友，在这种情况下，你本来可以传球的，对不对，只要把球传出去，就没事了，但你没有队友，所以，最后你输了。看，不需要十一个，只要四个，甚至三个，你都有可能会输。”
段暄瞪着他，却没有反驳，他自己也清楚，他缺少的，的确就是有人和他配合。
“我本来可以射门的。”他咕哝道，“只要我一直远射，就不会输。”
远射是大白菜吗？詹姆斯看了他一眼：“也许吧，不过现在是，你输了。”
段暄哼了哼：“你让我做什么就说吧。”
“看录像吧。”
“什么？”
“再来看一遍这个录像。”
“这是……”
“对，就是我们和曼联队的那场比赛，我本来以为你看一遍就够了，但现在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他在讽刺我！他在讽刺我！段暄气的再次跳脚，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确输了，只有悻悻的咬牙。
等着，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报复过来！
“好好看看吧，要是再不明白，你就真白痴了。”
“你才白痴！”段暄再也忍不住了，什么教练的时间，什么罗转的叮嘱都被他扔到了一边，“你个大白痴！詹姆斯大白痴！大白痴詹姆斯！白痴！白痴！白痴白痴白痴！”
中文、英语、德语、意大利语，在这一刻，段暄的语言天分得到了充分的展露，连偶尔听过的西班牙语都用上了。
“恩，你会的语言还真多。”詹姆斯点点头，“不踢球了也可以去当翻译，现在，看录像吧。”
段暄愣住了，在他叫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大吵一架，大干一场，甚至换个球队他都想到了——虽然这里给的钱最多，但他才不要跟一个白痴教练呢。
但结果、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这就像一个人写好了遗嘱，上好了保险，拿上了铁棍，正准备和对头死战呢，却突然收到一个短信：我认输，不和你打了。
……这样的胜利，更让人惆怅！
“好好看，现在贝尔上场了，看看他为什么要这么跑动。”
迟疑中，段暄的目光转到了屏幕上。
这个录像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在詹姆斯这里看过，科菲也给他放过，他自己偶尔也想到过。过去看，也就是觉得凑巧，当然，还有那个贝尔比较厉害，每次都能跑到很关键的地方，但现在再看，好像，有点别的东西？
“看，当他站在这里的时候，就正好形成一个新的进攻，你是跑的够快，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把球送到了门里。”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很厉害。”段暄撇嘴，“他们都知道要跑到哪里。”
“段暄，这就是跑位，他们练了十几年的东西。你以为霍夫曼他们不会吗？别忘了，在上一场比赛上，尤金的那个球，就是他顶上的。”
“但次数不多。”
“是吗？那你再来看看这盘录像。这是第七轮，你没有上场的那一轮，虽然对手很弱，但这不是重点。”
那一轮不怎么精彩，没有段暄的曼城也没有太多的亮点，进攻防守都非常普通，如果不是对手也不强，他们甚至不见得能在客场胜利。但，他们是一个整体。在大多数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自己应在的位置上，就是和对手纠缠在一起了，也会很快的恢复。
而在和曼联的那场比赛上呢？却是全部乱套了！
不，不仅是和曼联的那场，以前的，好像都是？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有他，因为有他所以才会乱？段暄不想承认这一点，他也无法承认，可是，现在看来，却好像真的是如此的。
他跑的最快，射的最准，结果却是令球队乱了？也许以前他可以说，只要把球射进去就好了，但在输给曼联之后，他已经无法这样说了，而在今天之后，他更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人给他配合，那除非他一直远射，否则还是要输。
并不是做不到一直的远射成功，而是，那又有什么意思？
“足球啊，还是人越多越有意思啊。”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贝克汉姆的那句话，他当时以为自己清楚了，但现在却发现，也许他是糊涂的？
“上一次利物浦只是没有防备，如果他们事先知道的话，不见得不会学习曼联。还有切尔西、阿森纳，埃弗顿以及英超的其他球队。也许，你应该再回去做后卫？”
段暄没有说话，在都灵做后卫的时候，不是不开心的，虽然有遗憾，想射门，可并不是说反感。如果詹姆斯没有让他做过中场，那么，一直做后卫也没什么。这就像一个人，如果从没吃过肉，那么一直吃素也不觉得怎么样。
当然，并不是说不可以再做后卫了，而是，就这样放弃，总是，很不甘心。
“你好好想想吧，已经要第十轮了，我不可能一直等你的。”
段暄走出詹姆斯的办公室，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对他指点，他以为别人是在嘲笑他，但其实更多的是赞叹。段暄厉害是他们早都知道的，但过去，他们看的最多的却是一团混乱，而现在单独的把这个人抽出来，他们才知道，原来他的冲击力是那么大。
“怪不得老板想让他做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