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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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金球-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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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球”便不能和某些人进行思想交流了。
    一个金属球,居然会有思想,这不是太无稽了么?有思想的应该是动物,那么那个
金属球,那个“天外金球”,难道是动物?
    金球是不是动物,我不敢肯定,但是金球会移动,我却可以肯定,我根据白素的叙
述来肯定这一点。
    当白素讲到她在神宫之中,终于找到了“天外金球”之际,金球并不在那九个暗格
中的当中一格中,而是在一条如同被蛀虫蛀出的孔道之中,那孔道有近两呎长,白素很
侥幸地手臂刚好够长,所以才能将金球慢慢地取了出来!
    那孔道是怎么来的?
    金球为甚么不在暗格中?
    这难道不能说,是金球“想”离开暗格,因之以一种极大的力量,和极慢的速度,
在向前缓缓的推进?
    这种说法,当然近于荒诞,但是它却盘旋于我的脑际不去。
    在我们回到家中之后,准备婚事的进行,打电报催白素的父亲回来。
    白老大的回电,使我们的婚期拖延。回电十分长,他说他和几个朋友的研究工作,
已经略有眉目。他们研究的是如何使新酒在极短的时间内变为陈酒。他说他现在不能来
,如果我们坚持立即结婚,他当然不反对。但如果我们能够等到他研究成功,使我们婚
礼的来宾,能够是世界上第一批嗜到这种美酒的人,他自然更加欢迎云云。
    我和白素看了电报,都不禁笑了起来。我们不急于结婚,但也不能永远等下去。我
们也希望他成功,是以决定等他一年。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尽情地游乐。但是在游乐中,我却仍然没有忘记那“天外金
球”。
    有一天,傍晚时分,我和白素一起躺在郊外近海的一块草地上,望著被晚霞烧得半
天火红的天空,我忽然问道:“那个最高领袖,究竟有没有在金球中得到甚么启示?”
    白素提起这件事来,心中仍有余怒:“谁知道他们,理他干甚么?”
    我想了一想:“我倒不这样以为,你不觉得金球不在原来的地方,这事情很值得奇
怪?”
    白素微嗔道:“你别再提金球了,好不?”
    我摇头道:“不,我偏要提,不但要提,而且这几天,反正闲著没事,我想和你一
起到印度去,我要仔细看看那只金球!”
    白素从草地上跳了起来,手叉著腰,装出一副凶相地望著我。
    她就算装出一副凶相,但是看来也十分美丽。她看我反倒摆出一副欣赏的姿态来,
也凶不下去,转过身:“你要到印度去,你一个人去好了,我可不去。”
    我站了起来,到了她的身后:“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去,我此去要是有甚么三长两短
的话,那我们不是要永别了么?”
    白素摇了摇头:“首先我要知道你去印度的目的。”
    我也一本正经地道:“好,我可以告诉你,我到印度去的目的,是想弄清楚那只金
球,究竟是不是能和人怍思想上的交流。”
    白素冷冷地道:“啍,你又有新花样了?甚么时候起,又对灵学研究有了兴趣?”
    我忙道:“兴趣我是早已有的,只不过没有机会而已。这只金球既是来自世界灵学
研究的中心,又曾经有和人交流思想的纪录,那么好的机会,我又怎能轻易地错过?”
    白素又道:“到了印度之后,有甚么打算?”
    我道:“我想,那金球既然是你出生入死从神宫取来的,那么,由你出面向他们借
来观赏一下,应该可以?”
    白素道:“那我却不敢肯定。”
    我笑了起来:“老实说,就算他们不肯借,以我们两个人的能力,难道还不能偷到
手么?”
    白素有些啼笑皆非之感:“好,就算偷到手了,你又怎样?”
    我想了一想:“然后,我们就找一个地方,对著它来静坐,看看是谁先能够在金球
上,得到那种奇妙的精神感应。”
    我是个想到甚么就要做甚么的人,一天之后,我们已在加尔各答的机场上搭上车子
,前往酒店去了。
    我们在酒店中略为休息一下,便由白素带路,去找萨仁。
    那幢屋子正如白素描述的那样,十分宽敞,守门的两个汉子,显然认识白素,见了
她,立即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白素却不立即进去,只是向他们说,她要见萨仁先生。
    那两个大汉中的一个,走了进去,不一会,萨仁便奔了出来,他的脸上,带著一种
极其欢迎的神色,一看到他面上的那种神情,便知道他是真的欢迎白素到来的。我想他
这种热烈的欢迎,可能会冲淡他们上次分手时的那种不愉快。
    果然,他们热切的握著手,白素立即向萨仁介绍了我,萨仁和我也用力地握著手:
“欢迎,欢迎,久仰大名!”
    我自然不免谦虚一番,萨仁将我引到了客厅之中,寒暄一会,我就开门见山地间道
:“萨仁先生,那天外金球怎么样了?”
    萨仁本来是兴高彩烈地在和我们谈著话的,可是他一听到“天外金球”四个字,他
的脸上,便立时罩上了一层乌云。
    他并不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和白素也不出声,只是望著他。
    过了好一会,萨仁才又道:“这是我们的不幸,连我们的最高领袖,也不能在金球
前得到任何启示,白小姐,你别生气,我想那金球一定有甚么不对头的地方,一定是的
。”
    白素并没有再生气,她只是带看同情的眼光,望著萨仁,因为萨仁的神情,的确十
分沮丧。
    他顿了一顿,才又道:“关于这一点,是最高的机密,希望两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
    白素和我都一齐点头答应,我问道:“那么,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怎样呢?”
    萨仁显得有些不明白,他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补充道:“我是说,对于金球会给人启示这一点,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萨仁用心地听著,然后道:“那是毫无疑问的事,金球是天外飞来的,已有几百年
了,神宫的典籍之中,记载得十分明白,一个白天,金球自天而降,落在一个天井中,
将很厚的石块穿透,要凿开大石,才能将金球取了出来,第一个对著金球的高僧,便感
到金球给他以启示,和他作思想上的交流……”
    我也用心地听著,然后问:“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和金球作思想交流的,是不是?

    “对,不是每一个人,必须是有修养的高僧。”
    “你以前见过金球没有。”
    “见过,我是被获准在神宫中自由行动的少数儿童之一,我见过金球。”
    “你对金球,可有感应力?”
    “我没有,但是我的父亲有这种力量,我曾听得他讲述过当时的情形,我的父亲是
一个从来也不说谎的人,所以我相信这天外金球,的确有接触人思想、启发人思想的能
力!”
    萨仁讲得如此之肯定和坚决,使我望了白素一下,我的意思,白素是明白的,那便
是:这金球一定是真的有什么神妙的地方,而绝不能用“迷信”两字,便将它奇妙的地
方一笔勾消!
    我又道:“那么,萨仁先生,令尊当时的叙述,你可能向我们覆述一遍么?”
    萨仁道:“当然可以,我父亲有好几次这样的经验,每一次都是差不多的,他将金
球放在面前,面对金球静坐,然后,他便觉得那金球不是一个死物,而是活的有生命的
。虽然金球仍然不动,但他却觉到了有人在向他讲话,向他讲话的人,毫无疑问是先知
,因为他有许多疑难不通的问题,都可以在这样的思想交流之中,得到解答,要求金球
给他以帮助!”
    白素听到这里,张口欲言。
    但是,我却施了一个眼色,止住了她的话,因为我知道,她必然要说“这太无稽了
”这句话的!
    我问道:“放金球的暗格后面,可有一个暗道,容金球落下去?”
    萨仁道:“没有,没有这样的事情,我小时候,被高僧认为我是灵异的童子,几乎
每次请金球出去,都是由我捧著金球的。”
    我立即道:“那么,你觉得如今的金球,有甚么不同?”
    萨仁摇头道:“没有,金球是一模一样的……它好像轻了一点……但这也可能是我
人长大了,对重量的感觉不同了的缘故。”
    我点头道:“非常谢谢你,萨仁先生,我有一个要求,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答应。”
    萨仁慨然道:“我想没有甚么不能答应的。”
    我慢慢地道:“我想向你们借这只金球研究一下,以一个月为期,定然归还。”
    萨仁一听,便呆了一呆。
    我道:“不能?”
    萨仁忙道:“不是,但是这一件大事,我不能决定,章摩也不能决定,这必须得到
我们的最高领袖的亲口答允才可以,而金球也正在他那里。”
    我道:“那么,向你们的最高领袖引见,让我当面要求?”
    萨仁沉吟了一下,站了起来:“请等一等,我去和章摩商量一下,他因为有病,所
以不能陪客人,请你们原谅。”
    萨仁一面说,一面便走了进去。
    一等他进去,白素便低声道:“你也真是,借这金球来,有甚么好研究的?”
    我道:“你别心急,我如今已经有了一个约略的概念,你可要听听?”
    白素撇了撇嘴:“甚么概念?还不是想入非非?”
    我笑了起来:“科学的进步,全是从想入非非上面而来的。若不是有人想入非非,
想到天空中去遨游,又怎会有飞机?若不是有人想入非非,想不必走路而移动身子,又
怎会有汽车?”
    白素挥手道:“好了,好了,谁来听你那些大道理,你对那金球,有了甚么约略的
概念,快说吧。”
    我道:“我想,那天外金球,极可能是  ”
    讲到这里,萨仁便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我的话头自然打住了。萨仁的脸色相当兴奋,他一进来便道:“好,章
摩先生授权我带你们去见最高领袖,这是极大的光荣。”
    我们没有表示别的意见,萨仁要我们立时启程,我们驾车到了机场,萨仁有一架小
型的飞机,我们向北飞去。
    飞机飞了许久,我们来到了位于山脚下的一个小城中,这个小城十分幽静美丽。
    在一幢极其华丽的别墅中,我们会见了那位世界闻名的最高领袖。那位领袖作僧侣
打扮,戴著一副黑边的眼镜。
    可是就算他戴著一副眼镜,他看来也比我更年轻些。
    但是,他却有一股使人肃然起敬的神熊,我们和他讲了几句话,我更发现他是一个
相当聪明的人,然后,我提出了我的要求。
    他沉默了许久,并不直接答应我的要求,却反问一句话:“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怎样
?”
    他的这句话,不禁令我十分为难。
    我当然是有我的看法,但是,只怕我的看法他非但不会接受,而且还是连听也不喜
欢听!
    我也呆了片刻,又反问他:“你是喜欢我真正的见解呢?还是听我敷衍的见解?”
    我这样说法,是很聪明的,因为我那样说了之后,就算以后的话,有甚么得罪他的
地方,他也不能怪我,因为我曾有言在先了。
    他听了之后,笑了起来:“你只管说,我自己是专攻佛学的。专攻佛学的人有一样
好处,是可以容纳其他任何和佛教教义相反的说法,佛教是博大、兼容的。”
    我久已听说这位奇异的人物相当开通,如今已证明是事实。
    我放心地道:“我的看法有两种。第一种,是那个金球,根本不可能和人作思想交
流,而数百年来一直有这样的传说,那是你们的一种手法。”
    我的话讲得十分不客气,在一旁的萨仁连面色都变了,白素也向我瞪眼,似乎怪我
不应该那样说法,那位最高领袖也沉著脸,不出声。
    我看到他好像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是以停了一停,不曾再讲下去。
    难堪的沉默,足足维持了近三分钟左右,那三分钟,长得如同三个月一样,令人如
坐针毡,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终于,他才叹了一口气:“不,你错了,这绝不是甚么手
段,我以我个人的名誉保证,我的确曾和这金球作过思想上的交流,发自金球的思想,
也曾给我以许多超特的启示。”
    他讲完了之后,顿了一顿:“你相信么?”
    我连忙道:“我当然相信。”
    他又道:“那么,你第二种看法是甚么呢?”
    我道:“第二个看法是,这金球从天外飞来,那可能是另一个星球上飞来的一种东
西。”
    他皱了皱眉,并没有插言。白素则以一种异乎寻常的眼光望著我,我猜想她要大笑

    这的确是很好笑的,因为数百年来,和这只神秘的天外金球发生关系的只是玄学、
灵学和精神学,但是我却将它和尖端科学结合在一起了。
    我停了没有多久,便继续道:“譬如说,那是另一个星球上的高级生物,放出来的
一个仪器,这个仪器的目的,是要探索地球上是不是会有思想的高级生物,当它自天而
降的时候,它恰好落在神宫之中,于是这天外金球便成为你们的宝物。”
    他缓缓地摇著头道:“我仍然有些不明白,譬如说,它怎会和人交流思想呢?”
    我道:“我还有一个大瞻的假设,那便是这金球实际上是一个十分精密的仪器,说
不定,它还接受不知在多么远的无名星球上的高级生物的指挥。它的任务既然是探索地
球上有没有会思想的高级生物,那么它必须会发出和地球生物脑电波相近的电波  ”
    我才讲到这里,他便摆了摆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只讲了一句话,便又停顿了下来。
    过了片刻,他又道:“所以,当那金球中的微电波,和我们的脑电波发生感应之际
,我们就能和金球作思想交流,是不是?”
    我心里惊讶于这样一个神秘地区的精神、宗教领袖,居然也有一定程度的现代知识

    我连忙点头道:“对了,就是这意思。”
    他忽然又爽朗地笑了起来,道:“其实,我们的意见并没有甚么分歧之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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