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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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江湖-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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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当成鸡腿啃了。
「哼,谁叫你不好好听我说话。」水清寒趁机从床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向门边冲去。门依旧上著锁,但水清寒像头野猪似的一头撞上去,只听「咚」的一声,竟然被他撞开了。哼,区区一扇小门,也想关住我真龙天子。
水清寒摸了摸自己撞得金星直冒的头,回头向床上的秋若草挥了挥手,告别道:「哼,想吃我,你还早了八百年,我们後会无期。」
说完推门跑了。
被留在房间中的秋若草摸了摸自己腕上的伤口,没有生气,反倒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笨猫也有变机灵的时候,不过,你可没这麽容易逃出我的手掌心。」
如果水清寒这时回头看看,他就可以看见他最想看的表情。
因为此时秋若草脸上浮现出的笑意,正和那天在山寨,银玉狐脸上的微笑一模一样。

36

水清寒逃出荣华楼,一个在街上闲逛。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水清寒却无法融入其中。他一直低著头默默走著,专心思考问题。秋若草和银玉狐,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麽联系呢?还有谭知县胸口的那把短刀,为什麽是荣华楼的东西?还有自己偷听到的那段对话,证明秋若草的确有杀人动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秋若草的嫌疑最大。若非如此,他为什麽无法交待案发当时的行踪?
思及此,秋若草打算直接去县衙,把现在掌握到的情报汇报给介子威,也顺便见一见小兔子,看他在县衙有没有受气。
好在现在是白天,街上人来人往,随便向路人打听了一下,迅速知道县衙所在。
不消一刻锺,水清寒已经站在县衙大门外。县衙设在城中比较繁华的地段,与正门相对的是一块数丈高的灰墙,墙上刻著一只怪兽,怪兽仰首吞日,周围还围绕著一堆金银元宝。传说那怪兽贪得无厌,吞了财宝还嫌不足,居然想吞太阳,最後落得悲惨下场。这样警示作用的照壁在大多数衙门外面都能看到,不过重复著同样错误的官员依然不少。
水清寒视线扫过照壁,最後落到停在大门东侧的轿子上。轿子很大,要八个人抬,而且从帷帘的质地上,也可以看出这轿子主人身份的尊贵。
奇怪了,难道今天扬州城里来了贵客?
水清寒正想著,下意识向轿子走去。走得越近,就看得越清楚,看得越清楚,就越觉得不可思议。这轿子。。。。。。好眼熟呀?好像在什麽地方看见过?究竟是在什麽地方看见过?鬼使神差地伸手,正欲掀开轿帘,却听身後传来一声大喝:「什麽人!」
把水清寒吓得差点把心脏从嘴巴里吐出来。
「我,我。。。。。。我不是可疑的人。」水清寒急忙收回手,回头面向声源处解释道,「我只是看这轿子好漂亮,忍不住。。。。。。忍不住。。。。。。」
话只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水清寒看到那人样子的瞬间,背部忽然痛了起来。
那种痛,是旧伤复发的痛。g
那旧伤,是他被金丝燕换出皇宫後的第二天,让王爷府的那些奴才打出来的。自从水清寒继承皇位之後就极少出宫,因此就连王爷府的那些家丁也极少知道皇帝的样子。所以当水清寒向王爷府求助时,非但没有见到小贤王的面,还被痛打一顿。而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正是当初用棍子打他的王爷府家丁。
一瞬间,水清寒脑中一片空白,总觉得时空非常混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京城还是在扬州。如果自己真的在扬州,王爷府的家丁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难道。。。。。。是小贤王来了?
也许是激动过度,水清寒的眼眶居然红了。
想起自己离开皇宫这麽多天,在外面到处被人欺负,无论是秀水寨的那只狐狸,还是荣华楼的那个老板,哪一个把他当皇帝看?他从小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在这短短几天中几乎降低为零。恐怕再过不久,自己就真的被那夥山贼同化,变成草寇了。
小贤王和水清寒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是他,不可能认不出自己。虽然自己小时候没少欺负过小贤王,但水清寒自认为两人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只要顺利见到小贤王,自己恢复皇位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思及此,原本激动的泪光又变成感动的洪水,气势磅礴从眼眶喷涌而出,拉住那个曾经把他打得没法下床的凶恶家丁的衣服,号啕大哭起来。
弄得那家丁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见四周路人都投来谴责的目光,也被激怒了,揪起水清寒的衣服,高高扬起右手,眼看一个耳光就要掴下来。
水清寒只顾大哭,根本没发现自己即将被打。
就在那个耳光即将落下的瞬间,忽然只听身後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家丁的手被人从半空截住,又只听「哢嚓」一声脆响,好像是骨头错位的声音。家丁痛得大叫,不停咒骂,但却被几个耳光打得说不出话来。捂著被打肿的脸,屁滚尿流,半爬半跑地逃回县衙。
这时水清寒才抬起头来,擦擦满脸的眼泪,有些惊讶地望著这个前来救他的人,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只使劲吸了吸鼻子,低声喊出来人的名字:「银。。。。。。银玉狐,你怎麽来了?」
不仅是银玉狐一个人,他身後来跟著大概十来个秀水寨的兄弟。
怎麽大家都到齐了,究竟发生什麽事了?水清寒现在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小贤王,把其他什麽知县遇害和看望小兔子的事情,全都抛诸脑後去了。

37

「秀水寨的大当家,可不能当众哭得这麽难看。」银玉狐把水清寒从地上拉起来,替他擦去眼泪,表情很严肃,好像有些生气。
「我。。。。。。我这是感动的泪水。」水清寒也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起来。心想:哼,你们这些山贼草寇,居然敢扣留我这个堂堂天子!走著瞧好了,只要见到小贤王,朕立刻让他把你们这夥逆贼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狠话只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代替自己当人质的小兔子,不禁心软了。
算了,看在小兔子的面子上,就只拆掉你们山寨好了。
「叫你去调查秋若草,你跑来县衙干什麽?」银玉狐依旧板著脸。
「我查过了,现在正想向知县老爷报告结果。」
「哦?」银玉狐显然非常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哼哼。」水清寒自信满满地一笑,煞有介事地附耳告诉银玉狐道,「我说凶手一定就是那个秋若草,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凶器是物证,我就是人证,我们现在就进去向知县大人揭穿他,把小兔子救出来。」
银玉狐冷後冷嗤一声道:「真有这麽简单就好了。」
「就是这麽简单。」水清寒怀疑银玉狐包庇秋若草,大声指责道,「不要因为你和那个秋若草眼神有几分相似你就可以包庇他,他就是凶手,没有什麽好调查的了。」
「离时限还有三天,我们不急一时。」银玉狐见水清寒大有一副不见官就不罢休的架势,为了不在县衙门外惹人注目,他强行拉著水清寒,想把他带走。
谁知刚一转身,就听见一个很高贵的声音从身後县衙中传来,「门外究竟何人喧哗?」
「小。。。。。。小贤王。」听到这个声音後,水清寒刚刚擦干的眼睛,再次变得热泪盈眶。
不用回头,光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了,那个发话之人,正是他苦苦思念、也是唯一可以帮他恢复皇位的王弟,贤王,水正蓝。王爷就是王爷,毕竟身上流的是皇家血统,相貌端正,外表看来年龄和水清寒相差不大,大概只小两三岁吧?
「你是何人?」遗憾的是,小贤王好像没有认出水清寒来。
「贤王弟,你怎麽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皇兄呀。」水清寒推开银玉狐,向十步之外的小贤王扑去,拉住小贤王的衣服又拉又扯大嚷道,「三岁的时候,我把你拔光了丢进河里,想教你游泳;五岁的时候,我把你关在马棚一天一夜,想教你怎麽克服对黑暗的恐惧;七岁的时候,我把你涂满蜂蜜绑在蜂窝下面,想教你如何运用反射神经躲避敌人攻击;还有九岁的时候。。。。。。唔唔唔。。。。。。」
话未说完,就直接被小贤王捂住了嘴。
水清寒咬了小贤王一口,拉住小贤王的袖子,继续哭嚷:「王弟,皇兄对你这麽好。。。。。。我们兄弟感情如此深厚,我像至宝般珍藏著回忆中与你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你。。。。。。你。。。。。。你怎麽可以这麽没良心地忘了我?」
「就算他没有忘记你,现在也不敢认你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水清寒比窦娥还冤的哭诉。只见银玉狐拎起水清寒的领子,把他拎到自己身边,然後又用饱含同情的目光望了一脸震惊的小贤王一眼,心想如果刚才水清寒所讲都是事实,那麽这个小贤王能活到现在,倒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
「贤弟呀。。。。。。」水清寒虽然被银玉狐拎著,但还不死心地向小贤王伸出手去,想抓住他。 
但小贤王避之不及,急忙躲到介子威身後。
介子威身为知县,这时候当然要走出来主持公道,伸手护著小贤王,对水清寒横眉怒目道:「大胆刁民,竟然在县衙门外生事,还敢拉住当朝贤王喊兄弟,你太无法无天了。」
「我们本来就是兄弟,你不让我们兄弟相认,才是天理不容!」水清寒殊死一搏。
「闭嘴。」介子威双眉越压越低。
「不闭!」水清寒也不是吓大的,遇强则强。
「闭嘴!」只听「唰」的一声,一道青光出匣,介子威拔剑指向水清寒的脖子。
「。。。。。。」水清寒吓得浑身冷汗,顿时安静下来,什麽也不敢说了,只用可怜巴巴的目光望了望自己脖子下宝剑上映出来的介子威严肃的脸,再望了望介子威身後表情惊疑不定的小贤王,最後望了望身後的银玉狐,希望这三人之中谁能帮自己一回。
但介子威满脸冰霜,小贤王也不吭一声,最後还是银玉狐开口化解这几乎冻结的气氛。
只见他推开介子威的剑,把水清寒拉到自己身後挡起来,笑面从容道:「大人,这里人来人往,不是刀剑相向的地方,我看事情好像有些复杂,不如我们进府详谈?」

38

「哼。」介子威冷哼一声,虽然很不想给银玉狐面子,但考虑到时间场合,还是只有收剑回鞘道,「进来吧。」
介子威带路,小贤王和银玉狐一行人都走了进去。
一路上,水清寒有好几次都很想喊住小贤王,但每次声音还未出口,就被银玉狐凶狠的目光给瞪了回去。害得水清寒有口开不了,差点憋死。
进入县衙大门,穿过百米甬道,便来到仪门。仪门东侧为生门,西侧为死门,只在对犯人执行死刑时才打开这道门。
过了仪门,便是大堂,大堂暖阁正上方悬挂著「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小贤王坐在最高的位置,其余众人都坐在暖阁之下。
水清寒不停向小贤王使眼色,但小贤王根本不看他一眼。偶尔两人目光撞上了,小贤王也只是匆匆移开视线,这叫水清寒很是伤心。
「虽然本官答应给你们三日时间,让你们找出真凶,但不代表你们可以胡作非为。」介子威瞥了银玉狐一眼。
「大人,我们的确是在查案。」银玉狐神色不变。
「查出什麽了吗?」介子威问。
「凶手。。。。。。」
银玉狐只说出两个字,就听水清寒生怕功劳被银玉狐抢走似的大声嚷道:「凶手就是荣华楼的秋若草。」
「什麽?」介子威冷冷发问,神情并不吃惊。
水清寒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大声道:「昨天我偷听到他和谭知县讲话,荣华楼和谭知县早在十年前,好像联手做过什麽坏事,後来分赃不均,谭知县一直敲诈荣华楼,秋若草不堪忍受,就杀了他。还有尸体身上的那把刀也是证据,凶手就是秋若草,事情就是这麽简单。大人,你快下令逮捕秋若草吧,把小兔子还给我们。」
「既然如此。」介子威笑了笑,正欲吩咐手下逮捕秋若草,却见银玉狐忽然站了起来。
「大人,事有蹊跷。」银玉狐把水清寒拎回座位後,若无其事地平静续道,「就算荣华楼有什麽把柄落在谭知县手中,秋若草受威胁了那麽多年,为什麽那麽不冷静地在谭知县离开扬州城後才动手?既然这麽多年都忍受下来,为什麽在最後关头杀人?」
「无论有没有蹊跷,听听当事人自己的说辞不是更好?」介子威支了支下巴,几名衙役立即会意,前去逮捕秋若草。
见状,水清寒立即回头盯著银玉狐的脸看。本以为银玉狐会因介子威不理会他的分析而生气,但是没有,银玉狐脸上的笑容虽然渐渐消失,但取而代之的不是恚怒,而是另一副忧心忡忡的不安表情。
真奇怪,他有什麽不安的?水清寒不太明白。
两名衙役走後,大堂之上一直很安静。银玉狐不再说话,介子威也静待结果似的沈默著。水清寒闲著无聊,就用各种表情向小贤王发出暗示,但小贤王就是不看他,後来干脆闭上眼睛打盹,都不看水清寒一眼。
究竟怎麽回事?水清寒也不安起来。刚才自己一口气说出那麽多只有他和小贤王两人知道的童年秘密,小贤王不会认不出自己。但是他为什麽装作不认识?不知怎麽回事,秋若草不久前说过的一句话忽然浮现在水清寒的脑海中:
『如果我是那个小贤王,早就弑君篡位了。』
当时水清寒还很有把握地说他和小贤王兄弟感情很好,但是现在,见小贤王根本无视他的存在,让他对当初的信心大打折扣。仔细回忆起来,小贤王真的是被自己从小欺负到大的。如果他真的不念兄弟之情,见死不救也就算了,如果他这麽多年的积怨突然爆发,将错就差,把自己这个落难皇帝处死了怎麽办?
水清寒越想越害怕,渐渐渗出一层冷汗。
但就在这时,前去逮捕秋若草的那几名衙役回来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带回秋若草,而只是在介子威耳边低语了几句。
介子威听後脸色也起了变化,又惊又怒。
「介大人,怎麽了?」居上位的小贤王终於发话。
介子威起身道:「回王爷,嫌犯秋若草不知所踪,恐怕是。。。。。。畏罪潜逃。」

39

「畏罪潜逃?」小贤王和水清寒张大嘴巴,同时大嚷站了起来,那种不约而同的默契程度,还真让人有点怀疑他们真是自家兄弟。
但介子威和银玉狐的反应不大,表情非常平静,但都低著头,仿佛都思考著什麽问题。
水清寒属於热血派,听说秋若草畏罪潜逃,立即对介子威建议道:「大人,事不宜迟,你立即颁下通缉令,不要放过那个杀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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