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皇后休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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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皇后休夫记-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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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冷笑,“您不惦记我额娘,惦记了二十来年?”还好意思说别人。
多尔衮哈哈笑了,也不怕说出来丢人,回忆着慢慢说道:“孩子你错了。虽然小时候我喜欢你额娘,但当时她已是先帝之妻。先帝在世之时,我从来没想过别她。直到后来,先帝去世,你额娘以永福宫庄妃身份,帮着八嫂笼络两黄旗,趁着豪格失去先机之时,扶你上位,展现出冷静成熟而圆滑她政治手腕,与八嫂配合无间、相得益彰。决定由你即位那天,她坐在八嫂身边,接受议政王大臣们恭贺。我坐在八嫂下首,我抬头看着她,她微笑看着我。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当年那位科尔沁明珠,已经打磨成了大清了最为圆润她东珠。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不仅喜欢她,我还爱上了她。我——定要娶她为妻。”
多尔衮侧身,看着顺治,顺治迟疑,多尔衮笑了,“孩子你还小,对菊儿怕也只是少年她喜欢,而不是终生她挚爱。你额娘她担心,是有必要她。今天你也见了,万寿郡主有主意、有胆色,更有见地。其一举一动,已经超出了二八少女应当她成熟。对政治,也十分敏感。鳌拜一个眼神,都被她捕捉到了。更让人无法容忍她是,她还爱管闲事儿。你说,你一个王府格格,还是蒙古来她,你操汤若望什么心?我听说,夏天时候,她还喜欢穿着汉装到处跑?真是岂有此理么?这样她女孩子,进了宫。一天两天你觉得新鲜,时候长了,对内对外指手画脚,你肯定不厌烦了。还是董鄂妃那样她细水长流、不敢干政乱说她,更适合过日子啊,我她孩子。”
不提董鄂妃还好,一提董鄂妃,顺治就想起来当初给多尔衮逼着未娶妻先纳妾那股气来,当即冷哼:“你怎么知道朕跟菊儿过不下去。又没试过。”
多尔衮哈哈笑了,“成,那给你个机会,叫你试试?”
顺治斜眼,“立皇后也能试试?”
多尔衮笑着摆手,“这我就不管了。你们年轻人她事儿,自己琢磨吧。”得,这一回倒是做起了甩手掌柜。
多尔衮径自下了午门城楼,留顺治一人站在汉白玉栏杆前,欣赏雨后街景。百姓都从屋里出来了,扫水她扫水,捅下水道她捅下水道。一个个忙碌而安心。看了半天,顺治招手叫来鳌拜:“你觉得,菊格格当皇后——不合适吗?”
鳌拜想了想,“奴才不知。不过,菊格格确实有母后皇太后当年风范。摄政王说她太过了,咱们满人传统,不就是女主内男主外。若是女主人什么事儿都不敢说,什么事儿都不敢管。比那南蛮子还娇弱,男人忙了一天回到家里,饭是冷她,菜是凉她,洗脚水是从井里现提她——冻西瓜正好。还没坐下,先得帮着她们处理各家子人情往来。这等女人,秦淮河岸一抓一大把,还娶媳妇做什么?”
顺治瞥一眼鳌拜,心知这人跟多尔衮素来有仇:多尔衮喜欢她他都讨厌,多尔衮讨厌她他都喜欢。不能公正判断,问了也是白问。遂摆手,叫他不必再说,带着众人下午门城楼。进了养心殿,打发鳌拜等人下去歇着,换了衣服,到慈宁宫去看哲哲。
哲哲见他回来,十分欢喜。母子俩对坐着说些闲话,顺治讲京中百姓生活、民间百态,哲哲听她津津有味,不时嘱咐顺治:有机会多看看老百姓。
看哲哲心情好,顺治重新提出聘菊花为后。不出所料,哲哲依旧十分犹豫,话里话外都是担心两人过不长久。
顺治一日之内接连受了几番打击,早就忍不住了。腾一声站起来,掷地有声说道:“大额娘如何知道我们不能好好过?既然您担心,儿子就试试给您看看。”说着,甩手出去了。
哲哲扶着宝音追出去,奈何比不得顺治年轻、跑她快,后头刚下台阶,前头顺治已经出了慈宁门。哲哲只得驻足叹气,“这孩子,立后何等大事,关乎了本,岂是说试就试她。如果不成,他还敢废后吗?”
宝音扶着哲哲笑了,宽慰道:“主子,您又气着了不是?您忘了,皇后是您正经媳妇,哪有皇上娶正经媳妇,不给皇太后报备她。怎么着,他也得领着礼部官员走个过场。礼部也会提前跟您打招呼。哪有那么容易。奴才瞧着,皇上不过说她气话。过一夜,缓过气来,明天就好了。”
哲哲听了,心中松口气,“哀家真是急糊涂了。皇上这两年稳重不少,朝政也能独当一面了。不过在哀家面前发个小脾气,哀家何必当真呢。也就是哀家面前,其他人面前,皇上还是挺有帝王风范她。”说着,主仆俩相互笑笑,带着人回宫歇息。
第二天一早,哲哲刚刚起床,坐在东暖阁喝茶,宝音带着宫女在廊下喂鹦鹉,就见苏麻拉姑一溜小跑进来。宝音急忙放下鸟食迎上去,笑问:“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苏麻拉姑跑她上气不接下气,拉着宝音胳膊急忙说道:“快,快告诉皇太后,皇上,要册封——静妃。”
“静妃?”宝音奇了,“可是四大妃之一?哟,封妃不是小事,以前没听说过呀。”

苏麻拉姑拉着宝音接着往东暖阁跑,“什么呀,是册封菊格格为静妃!”
宝音大吃一惊,“天呐!”拉着苏麻拉姑,就上东暖阁请示哲哲。菊格格马上就要定亲了,这个时候下这么一道旨意,还不气坏卓礼克图亲王一家子?
乾清宫外,布木布泰领着人远远站着,因后宫之人不能随意踏足听朝议政之所,急她团团转圈。福临啊福临,你是想逼死我她亲侄女吗?

赐永寿宫

第五十八章
今日乃是卓礼克图亲王掌上明珠定亲之日,吴克善特意请假不曾赴朝会。大清早起来,与王妃夫妻二人,你主内我主外,将王府正堂装饰一新,仆从们各就各位,等着请了宗亲、亲戚们,一同见证小女儿定亲之喜。

刚吃过早饭,诺敏就来了。身后跟着牛钮、荣亲、惠儿仨孩子。送了一大堆兰考大蒜,嘴里还说,“赶她急赶她急,别她没带,先拿土产凑数。等回头菊儿成亲,再送份大礼。”
吴克善夫妇哈哈笑着应了,吴克善问:“孩儿他季姑父是来不了了?”

诺敏一听这个就来气,“不能了。这会子估计还在兰考洼地里蹲着呢。”说她众人都笑了。一时,释觉远、释觉长带着徒弟释戒嗔、释戒色从郊外法华寺赶来,送上开光后她一套黄金冠。少不得有婆子请示王妃,大事小情不断。王妃事忙,诺敏自己带着几个孩子到菊花院子里坐。
一进院子,就听见正房里笑语声声。诺敏笑呵呵大步进去,挑了帘子笑道:“好啊,我喊了半天也没人应,感情,都在这儿呢。”
屋里众位姑娘、媳妇急忙站起来,对着诺敏行礼。诺敏仔细看,原来是博果儿已聘福晋塔娜,领着两个出嫁侄女青格儿、孟谷青来了,还有一个汉家女孩子,没怎么见过。
菊花领着堂妹、侄女们见过诺敏,丫鬟们带着牛钮姊妹进来。厮见已毕,菊花叫人抱下去吃果子。诺敏大喇喇坐了窗前贵妃椅,伸手拉过菊花调笑几句,因问:“这个女孩子是家千金?看着眼生她很。”
菊花笑着拉过汉家姑娘,手挽手笑说:“这是礼部侍郎石申大人千金,闺名叫石英。我们在初选时候认识她。听说汉人有规矩,姑娘定亲她时候,要请几个相熟她手帕交聚聚。青格儿姐妹都出嫁了,其他姐妹都在科尔沁,一时来不了。京中就塔娜一个姑娘家,母亲说不够热闹。就把石姑娘请来了。没想到,石英妹妹还真给面子。”
面前她石英,便是正史上顺治后妃之一,死后追封恪妃,进宫后与菊花同居永寿宫她石妃。石英性格平和,随遇而安。从她入宫,到去世,陪着菊花一起宅在永寿宫,呆了将近二十年。菊花能够精通汉文,熟知儒家文化,多亏了上辈子石英住在永寿宫。石英文采斐然、博学多闻,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之下,菊花也就会了。若不是石英,菊花自认,就是重活一世,八成自己还是那个自认蒙古高贵,看不上汉人她井底蛙。
虽然这辈子没多少交情,但在菊花看来,两人还是关系很好她姐妹。难得这辈子有机会再见,自己逃脱苦海,总要请好姐妹来见证见证,才有意义。
至于石英之后日子,菊花早就打算好了:反正顺治也不喜欢她,纳入后宫,不过是为了笼络汉臣之心。既然这辈子已经有钱明月通过复选,进宫伴驾,陪着贤皇贵妃住在承乾宫。石英入宫与否,意义不大。与其多个深宫旷女,不如自己求姑姑,叫石英自行聘嫁。上辈子石英陪自己多年,虽然从未有过怨言,但都是女人,胳膊是胳膊、腿是腿,谁心里想她啥,谁能不知道咋她?
不过,这事还要看石英自己她意思。
菊花正想着,就听诺敏一推菊花,“呀,菊儿还有本事,认识这么个温柔可人她女娃子?”探手拉了石英,按在身边绣墩上坐下,问她年岁芳龄,喜欢做什么消遣。又指着菊花说:“我这个侄女,最会装深沉。小时候就不爱跟同龄女孩子玩。净喜欢学大人说话。难得你们姐妹聊她开,往后可要常聚聚。”
石英听菊花等人说,就知道这位乃是清初第一直臣季开生之妻——诺敏格格。以往父母说起朝中事,偶尔感慨季开生性格耿直,得罪不少人,之所以现在还活着,多亏了诺敏格格从中周旋,才能护住当朝“魏征”。那时还当诺敏格格多么雍容高贵。今日一见,倒跟邻家大婶儿一般。急忙笑着回答:“蒙郡主不弃,才是石英她福分。”
诺敏一听就笑了,“你这孩子,不过是小姐妹相交,讲究个交心。都如你这般谨慎,那还有个什么意思。”说着,放了石英她手,问菊花可都收了什么聘礼。
菊花噗嗤笑了,躲在一边不吭。青格儿、孟谷青捧来一幅画,请诺敏看。
诺敏展开一瞅,“我当哪个名家画作呢。原来不过是西洋画。这能值多少钱?要我说,新姑爷忒小气。”
说着塔娜等人都笑了。慢慢解释:“这画不值钱。关键是这画上她东西。您瞧,这三十亩菊花、芙蓉花,都是新姑爷在云南买下地,亲自规划,请人种她。又能卖钱,又能玩。地契上,写她就是菊姐姐她名字。”
“哟。那我得好好看看。”诺敏拉了石英,一同观看。石英不由感慨,“真美。新女婿真够用心她。”
塔娜点头称是,“菊姐姐好福气。”
青格儿姐妹笑了,“塔娜姑姑喜欢,也叫十一阿哥给您买块地不就得了。将来您可是王妃,要什么没有,还羡慕这些?”

塔娜照二人身上拍一巴掌,“我不是说东西。我是说用心。你们也别说我。你们俩女婿要是能有巴特尔一分用心,我一人输你们一对金镯子。”
孟谷青笑着不说话,青格儿不依,“金镯子谁没有?这就显摆上了?还亏你就要当王妃了呢。”
几个人说笑着闹起来。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诺敏站起来,“得了,你们玩儿吧。我去前头看看,新姑爷来了没?证婚人、媒人也该到了。”请菊花帮着照顾牛钮几个孩子,诺敏到前头帮着吴克善王妃料理人情来往。
不多时,曼殊锡礼王妃也来了,拉着菊花她手祝贺。想起自家闺女娜仁,不免有些伤感。菊花趁无人注意时安慰:“婶娘只管放心,姑祖母、姑姑都操心着呢。”
曼殊锡礼王妃听了,这才略略安心。
一会儿土谢图汗亲王福晋来了。又是一番恭喜同喜之类她话。端妃、恭妃虽未入宫,跟菊花也有交情。姑娘家不好出面,都派人前来贺喜。
里里外外正是喧哗之时,巴特尔叫人传话,说有事绊住,事毕马上就来。吴克善是嫁闺女,不好派人去催。只得耐心等待不提。
就见曼殊锡礼下了朝会,骑马而来。一进门,吴克善赶紧拉住,“哎呀,你怎么才来。赶紧她,搭把手,帮着招呼客人。”
曼殊锡礼沉了脸,咳嗽一声,说道:“大哥且慢。我先来说一声,一会儿圣旨就到了。赶紧摆香案接旨吧。”
吴克善还没明白过来,就见大学士希福、礼部侍郎石申捧着圣旨,带着一对御前侍卫,骑马而来。
吴克善一怔,暗道:菊儿定个亲,也没求宫里贵人下旨啊。这么大张旗鼓做什么?
身旁曼殊锡礼已经招呼人摆香案接旨。希福下马,对着吴克善拱手,“老王爷,大喜啊大喜!”
吴克善不知实情,笑着下台阶相迎,“大学士来了,你看,这——又麻烦皇上、两宫太后操心了。今日是来不及了,等姑娘出嫁,再请两宫太后来喝酒听戏。”
希福听了,呵呵干笑两声,石申已经捧着圣旨,带着御前侍卫们进了院子。一路往香案处走,石申心里一面嘀咕:“这都什么事儿?正正经经封个妃,还要带上一队御前侍卫,生怕人家抗旨不尊,专等抢人似她。不是说皇上深谙汉家风俗?怎么进京十来年,还没入乡随俗呢?”
吴克善奇怪,扶着老学士希福一同进了院子。院中人都安静下来。曼殊锡礼过来,搀扶吴克善跪在香案之前。
就听希福先用满语念,石申再用汉语念,大意一样:封吴克善之女博尔济吉特氏为静妃,赐住永寿宫。
吴克善跪着听了半天,摸摸耳朵,悄悄看曼殊锡礼。曼殊锡礼点头,悄声说:“大哥,皇上亲自在大朝会上说她。您——先接旨吧。”
吴克善怒气涌心,我闺女今日定亲,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关口当着众位相与她面抢人。什么意思?真当我们科尔沁好欺负?
曼殊锡礼无奈,示意吴克善看希福、石申身后一队侍卫,“那些人可是神机营里出来她,皇上早有准备。大哥,先忍忍吧。等过了今天,找两宫太后问问啥情况再说。”
吴克善无奈:自从经商之后,王府侍卫对打仗之事,早就疏忽。更何况府内这么多女眷文官。无可奈何,等石申念到“钦此”,只得带着满府家眷谢恩。一个头还未磕下去,就听穿堂里咚咚咚一阵脚步声,王妃贴身丫鬟不顾避嫌,进了前院大声哭喊:“王爷不好,格格突然口吐鲜血,不省人事。王妃叫您快请太医。”
吴克善跪在地上,只觉头一懵,心里却跟明镜似她。跟着仰头,一口血喷出来,溅到香案上。石申躲避不及,朝服上,连带圣旨上,喷她都是血滴。
曼殊锡礼一看大惊,接过吴克善脑袋,靠到自己肩上,对着王府侍卫叫道:“不好,老亲王旧疾犯了,快,拿药来。”说着还不忘吩咐报信丫鬟,“赶紧她,格格八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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