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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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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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幽冥世界,一是与虚空之中徘徊。这三处,都在此神观照之中,你回去请一炷香,唤名‘遍知十方捧簶功曹神’便可。”
  师子玄大喜道:“原来如此。多谢门神指点了。”
  金甲门神摆摆手,说道:“你也是玄门弟子,跟本神说什么谢?记得以后莫要随意擅闯他人家门。若碰到一个比本神脾气还暴躁的,可由不得你这般从容了。”
  说完,也不再多言,化人一道金光,回到了门上的画像之中。
  师子玄对画像作揖一礼,也不停留,直接御法剑回归了鼎炉之中。
  睁开眼,就见白漱焦急上前,问道:“道长,我爹爹如何了?”
  师子玄神情凝重道:“不知何故。白老爷的元神走失了。”
  白漱也曾读过不少道经,知道元神乃是先天一点灵光,是众生本我。
  元神出离,识神便会自迷,若寻找不回,白老爷只怕此世都要疯疯癫癫,人一个行尸走肉。
  “道长,请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爹爹。”白漱一听急了,咬着嘴唇,哀声求道。
  “白姑娘,你莫要着急。此事还不明了,等我请神来问上一问。”
  师子玄安慰白漱一声,便起了香,口唤神号,捻动了请神真诀。
  香与神通,神有所感,寻香显化。
  便见香气之中,化出了一个寸长神灵,带着乌纱帽,穿着紫袍,手里捧个簿子,足下踩着一朵香云,落下凡来。
  
  第六十四章生辰八字,莫与他人
  
  白漱呆呆的看着眼前立在半空的寸长高的小人,半是敬畏,半是好奇道:“这就是神灵吗?”
  师子玄闻言,却是一惊,说道:“白姑娘,你能看到神灵化身?”
  白漱奇道:“能看到啊。道长,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师子玄神情有些古怪。莫说是他如今道行精进,能用法目一看神灵化身,都要费些法力。白漱一介凡身,如何能看到?
  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师子玄上前作揖道:“见过上方神。”
  这功曹神回礼道:“见过了。不知道友请小神前来,所为何事?”
  这功曹神,只有寸长高,在半空中作揖见礼,让人看来,却有几分滑稽。
  师子玄说道:“还请尊神告知,大浮离世界凌阳府人士白卓,元神是否上了天去,又去往何处?”
  功曹神皱眉道:“道友,此事不和规矩。元神归天,自有因果律令牵引,莫非你要干涉过问不人?”
  师子玄摇头说道:“尊神误会了。只是这位白老爷,如今命寿还在,识神未消,元神却出离身器,不知去往了何处。”
  功曹神惊讶道:“竟有此事?”
  师子玄点点头。
  功曹神沉吟片刻,终于点头说道:“也好,此事属于特例。我便为你查探一下。”
  师子玄连忙谢道:“多谢尊神。”
  “不必谢我。也是职责所在。”功曹神翻过手中长簿,查找了许久,突然说道:“奇怪。我这簿中,却没有接引此人元神的记录。”
  师子玄惊道:“不在身器之中,又没有接引归天,难道还在世间游离?这不可能啊。”
  功曹神沉思片刻,说道:“还有一个可能。便是这人被一些道行不深,勉强有些神通的修行人将元神送走了。”
  师子玄奇道:“什么人这么厉害,还能把一个正常人的元神送走?这不是干了造化吗?”
  功曹神苦笑道:“能做此事的,大多都是鬼修之人。原本也是好意替人看病解难,但自身道行不足,却偏偏强行施法。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元神送走。这种事,屡见不鲜。当然,也不乏一些心术不正的左道之士,专摄元神。”
  白漱听的可怖,不由失声惊呼一声。若是如此,那自家爹爹可就有了大难了。
  功曹神看了白漱一眼,惊疑了一声,说道:“这小女娃怎能看的到我?”刚想一窥白漱根脉,却被师子玄拦阻道:“尊神,此女身上有护法灵光,窥不得。”
  功曹神一听,倒是收了神通,沉思片刻,说道:“身有护法灵光,福德也是不浅,我看你说的这白家人,不应有此劫。身有护法灵光,就是左道高人也无法肆意摄取元神,只怕此人还是被人诓骗,自己透露了生辰八字。”
  白漱急问道:“上神,这生辰八字竟然这般重要吗?”
  功曹神说道:“这是当然。但凡有灵众生,自落土于世凡开始。便在欲界造化之中。生辰八字,内含天干地支,囊括阴阳五行。自八字之中,可见气数福祸,可辨根基造化。若是有道高人,知晓你生辰八字,推演看来,都可一观你十世面目。若是居心不良之人,更可以送走你的元神,施邪术迷惑识神,到时让你杀人放火,你也不由自主。”
  顿了顿,这功曹神叹息一声,对白漱说道:“女娃儿,这白卓是你父亲吗?”
  白漱连连点头,说道:“正是小女子的父亲。”
  功曹神说道:“我这簿中没有,那定然是被人送走了元神。奉劝一句,自己的生辰八字,莫要随便给人,若是碰到心术不正之人,只怕会惹来许多麻烦啊。”
  白漱说道:“多谢上神指点。”忧心道:“可是爹爹他平日与人为善,虽然时常接触僧道,但并不算命,会是谁人害他呢?”
  师子玄说道:“尊神,不知你可有办法将这白老爷的元神寻回?”
  功曹神摇头说道:“诸天世界,如星辰沙数般不可计量,我这长簿中没有记载,又何处能寻?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施术送走此人元神之人。只有他才知晓。”
  师子玄暗道:“原本想要从白老爷身上找些线索。谁知道绕了一圈,终究还是一无所得,还是要去府城走一趟。”
  一念至此,师子玄拱手道:“多谢尊神提点。”
  功曹神也拱了拱手,说道:“职责所在,何必说谢?道友若是无事,我这便回去了。”
  师子玄作揖道:“恭送尊神。”
  功曹神对两人点点头,便顺香离开了。
  功曹神一走,白漱眼中泪珠滴滴答答的就落了下来,说道:“道长,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我爹爹一辈子行善积德,到老就要落得一个疯癫,不能善终吗?”
  师子玄叹了口气,说道:“白姑娘,你也莫要着急。现在虽然还无头绪。但白老爷出事之地,必然是在府城。只怕与你那莫名的婚约有关系。”
  白漱擦了擦泪水,定了定神,说道:“道长。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师子玄沉思片刻,说道:“我本想与你一同前去府城。但我最近将有人劫临头,却不好牵连与你。为今之计,还是我先去凌阳府一趟,先去寻那和合二仙问上一问。”
  白漱感激下拜道:“道长,让我自己的事,连累道长奔走。此恩此情,白漱铭感五内。”
  师子玄将她拉起来,说道:“都在缘法之中,何必说谢?”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将君子之传交给白漱,说道:“白姑娘,且保重自己。人生劫难,总是无法逃避。唯有放宽心,迎难而上,才能得见柳暗花明。”
  白漱将法剑别在头发上,破涕为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谷穗儿的声音:“夫人,您怎么来了?小姐已经睡着了。”
  又听一个略带苍老的女声说道:“默娘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这般贪睡?是不是病了?我得进去看看,若真是病了,硬挺着可不行,要找大夫来看过才是。”
  默娘,便是白漱的乳名儿。
  白漱一听,脸一下子白了,急道:“娘怎么来了?”
  师子玄虽然是出家人,但毕竟是个男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的闺房里,有个男人在。这孤男寡女的,让别人知道,如何能说得清?
  师子玄却笑道:“白姑娘不用担心,贫道这便告辞就是。”
  白漱急道:“娘就在外面,可出去不得。”
  急的四处看了看,脸色微红,说道:“道长若不嫌弃,就去床上躲一躲吧。”
  师子玄干笑一声,说道:“不用如此,不用如此。门出不去,不还有窗户嘛。”
  说完,对白漱作揖告别,说道:“白姑娘珍重,我这便去了。”
  走到后窗便纵身一跃,就出了阁楼去。
  白漱呆了一呆,连忙跑去窗前往下看去。只见下方空空如也,哪还有人?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年约四十,雍容端庄的妇人。见到白漱站在窗前,不由奇怪道:“默娘,谷穗儿说你睡了,怎么起来了?”
  一看床上,被铺整齐,也不像躺卧过的样子。
  白漱定了定心神,笑着走上前,拉着白老夫人的手,笑道:“娘,刚才是睡了。不过早就起来了。”
  白老夫人见女儿不像生了病的样子,便放下心来,说道:“娘知道你不愿嫁人,心里苦。但我们作女人的,生来就是苦命,有些事就算不情愿,又能怎样?”
  白漱低着头,说道:“娘,我知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没事的。”
  白老夫人拉着自家女儿的手,心中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离了白门府,师子玄也没停留,直接去了城门。
  过城检查的时候,那守卫要来了师子玄的度牒,看了许久,也没说话。
  师子玄皱了皱眉,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守卫干笑一声,说道:“没事。没事。的确是官府的大印无疑。”将度牒还给师子玄,随口问道:“道长此时出城,不知去往何处?”
  师子玄说道:“去往凌阳府。”
  守卫奇道:“那可不近,就是乘马车,也要三天。道长就这么走着去吗?”
  师子玄呵呵笑道:“贫道身上无一分钱财,雇不起马车,只能委屈这双腿脚了。”
  这人听了,哈哈一笑,说道:“道长倒是会说笑。那我便祝道长一路顺风了。”
  师子玄作揖道:“承你吉言,多谢了。”
  收了度牒在怀,施施然的出了城。
  目送师子玄出城,这守卫的笑脸骤然收了去,对一同执勤的守卫说道:“你先看着,我离开一下。”
  说完,匆匆去了衙门。
  入了门,直去了捕房,见到张肃,连忙说道:“张爷,那道人出城去了。”
  “哪个道人?”张肃此时刚从兵械库中取来劲弩和杀器,正在保养擦拭,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一旁的孙怀腾的一下,站起身,寒声道:“那道人竟然出了城?是要去往哪里?”
  守卫连忙说道:“回孙爷的话,是凌阳府。”
  张肃皱眉道:“此人去凌阳府,是做什么?”
  守卫摇摇头,说道:“却是不知。”
  孙怀有些犹豫道:“老大,这道人既然走了。我们还杀不杀?”
  张肃阴沉着脸,说道:“斩草不除根,终究是祸患!怎能不杀?非但要杀,还要杀的干脆,杀的利落!这道人独行上路,却是自寻死路了。我们一路追去,把他宰了,寻个山涧,直接把人扔下去,便神不知,鬼不觉!”
  转头问那守卫,说道:“这道人怎么走的?”
  守卫说道:“没雇马车,徒步走的。”
  张肃喜道:“好!今天是我当勤,暂时走不开。等明日一早,我们乘快马出城,用不了半日,就能追上这道人。”
  正说着,手持起一张强弓,直拉人了满月,目光绽出绿幽幽的光,说道:“姑且再等一日,看这道人是如何死的。”
  手一松,弓弦猛颤,震得空气一阵爆响,煞是惊人。
  
  第六十五章山野民间多奇人!
  
  出城时,已是天色渐黑。到了夜晚,官道上也无人,师子玄一路土遁,便赶了快马一天的脚程。
  等到天明,路上渐渐有了行人,便不好施展神通,师子玄只能放缓了脚步。
  这连绵数日的雨,如今总算是停了,官道上又是积水,又是泥浆,行路十分不便。
  师子玄如今身上没有了赤阳元明衣,无法扫除尘埃,鞋上和衣上都沾满了泥水。
  “应该找个暂时歇脚的地方,换身衣服,最好找些干草,套在脚上,免得弄脏。”
  师子玄此时倒有些后悔,没有去跟李秀学一些避尘诀之类的小神通术。虽然平日在清微洞天中并无用处,但在这红尘行走,却有大用处。
  心中正想着,蓦地停住了脚步。
  随即摇头失笑道:“可笑。我本来就是一个凡人。若非入了清微洞天拜了名师。如今不也是一个世俗凡人,难道还不过活了吗?如今入道清修,怎地还越来越娇气,反倒生了厌憎分别之心?”
  师子玄若有所悟,恍然自笑道:“原来是这水下泥牛,一见我对这泥水生出了恶感,便要来惑我元神。果真是红尘迷障随心起,一念不察便沉沦。不得不防,不得不防啊。”
  原来。师子玄近日道行精进,欢喜之下,却忽略了那湖中泥牛。
  这泥牛,便是五欲根源,六识迷障,包裹元神,堵塞玄关。
  入道精修之人,不降泥牛,便难得正果,难见自身本来面目。
  凡胎初蜕时,师子玄听闻祖师,心性有所精进,这泥牛便来阻关,幸亏祖师出手,一尺将之定在灵池深处。
  而当日窥测白漱时,被这姑娘身上护法灵光所伤,这泥牛又来侵扰。师子玄颂念灵宝大乘经,大损道行,才勉强将之降服。
  自从幽冥府中归来,道行精进,刚在灵池之中结了一瓣丹莲,本以为可以暂时心安,哪想到便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这泥牛趁虚而入,险些在圆融道心中,渗透出一个破绽来。
  好在有丹莲落在灵池心,自有皎洁明光,使师子玄骤然警醒。不然日积月累,水滴石穿,等到来日被坏了根基,才知警醒,那便为时已晚了。
  “常颂道德,莫行弯路,吾师金玉良言啊。”
  师子玄心生感慨,却是没了之前的厌憎心,看这满是泥水,坑坑洼洼的路面,倒也有了几分趣味。
  童心一起,便如那孩童一样,就在水坑上蹦蹦跳跳,任由那泥点水星,飞溅在身上,脸上。鼻中萦绕一股泥土芳香,倒别有一般滋味。
  师子玄哼着小曲儿,踏着泥水,悠然前行。
  行了十几里,不远处有个老店,却是给过往行人歇脚的茶棚。热热闹闹,生意很是不错。
  师子玄路过此店,也没有停留之意,却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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