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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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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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护法,非是指定,而是因缘而定。
  可以是地仙,鬼众,天仙,真仙,罗汉,菩萨,佛陀。
  因人机缘根脉不同,自身护法也各不相同。
  有的人,与灵物结缘,有一世生了清修念,就有护法护持,或是蛇仙,或是狐仙,或是其他地仙,因缘不同而定。
  有的人,本不是修行人,也未曾生过修行的念头。但祖辈是积阴德的大善人,又发心修行,心中不舍子系,暗中护持,为其子系保佑庇护,也是护法。
  而修行人,自身已在道中,冥冥之中有所感念,或是结机缘道侣相互扶持,互为护法,或是领正神为护法,一个积功德,一个增道行,互增善果。
  至于天人之上的护法,道行神通具足,愿心也大,不只是某一个人的护法,而是众生的护法。
  这也是为何有经文礼赞诸天仙佛无上功德,就是仙佛以**力,大智慧,护法众生,加持无上力,超脱拔苦。
  只要你有一念修行,便可得仙佛护持。
  而世间人,得护持,勤修正法,诵读法经,亦可反哺法界虚空,增善增益。所以说,世间人,也是诸天护法。
  师子玄一观这中年男人震惊失色,是因为人身护法,一般都不在其身上显化。
  因为凡胎毕竟有局限,骨络未通,法窍闭塞,承受不住**力。
  长期如此,会损害精气神,短寿早夭。
  “看这蛟龙,角长四寸,眼见就是化人真龙的道行,怎么这般不知轻重?”
  师子玄十分不解,待仔细探查一番,才明白过来因由。
  “这条蛟龙,竟是受了重创!”
  师子玄这才恍然大悟,这中年男人头顶三尺上盘卧的蛟龙护法,神迷灵暗,被师子玄这般窥探都无所察觉,无非是真灵大损,无奈之下,只能在自身护法身上静养。
  “原来如此。难怪我看此人虽是一脸福相,却气数大减,有夭命之兆。”
  师子玄突然有些后悔,该不该对此人明言?
  若是坦然相告,难保不会被牵扯其中。而且能够伤得了一条蛟龙,那人道行只怕也是不低,起码师子玄没有把握凭自己的能力降服得了一条蛟龙。
  “原本是愿者上钩,哪想真钓上了一条蛟龙来。”师子玄暗自苦笑:“这一秤金,还真是难赚啊。”
  师子玄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中年男人也在观察师子玄。
  只见这道人,自看了他头顶一眼,先是震惊,然后是恍然,接着就是犹豫不定,不知在作何想法。
  正奇怪时,中年男人忽听这道人作揖道:“居士。我道行清浅,这字实在是解不了。”
  又对柳书生道:“柳书生,且将字金还给这位居士。”
  非但柳朴直吃惊,连中年男人也大惑不解,暗道:“这道人是怎么回事,是真看出难处,还是欲擒故纵?”
  心中不解,就直接问道:“道长,你若看出什么,不妨直说,这一秤金虽是不少,但也未放在我眼里。”
  柳朴直也连连点头道:“是啊,道长。这可是开门的生意,怎能不做?”
  师子玄瞪了书生一眼,对中年男人说道:“我也不骗你,并非解不了。而是不愿牵扯其中。”
  想了想,便道:“有道说,真人不开口,一语便人谶。我也不与你多说,与你化个吉祥。你此番西行,虽未必心想事人,但可保平平安安。”
  中年男人脸色猛的一变,惊疑道:“道长,你怎知我要西行!你真知道我有何难事?”
  师子玄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也说的明白,化个吉祥而已。”
  师子玄这般说,中年男人反倒深信不疑,拱手道:“道长这么说,那便承道长吉言了。”
  师子玄正盯着中年男人头顶,只见他说了一声吉祥,那条蛟龙似有所感,睁开龙目,对着师子玄微微点头。
  “惭愧,惭愧。居士且收好钱,愿你一路顺风。”师子玄将钱袋交还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摸着钱袋,忽地笑了:“一秤金换来一句吉祥,值了,值了。怎能收回?道长且收好,日后我若真消灾解难,还有机缘面见道长,那时再来相谢。”
  拱了拱手,这中年男人放下钱袋,转身走了。
  师子玄心中暗叹了一声,也未去追他,对柳朴直道:“柳书生,把钱收起来吧。”
  “这就得了一秤金?”柳朴直捧着钱袋,真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师子玄掂了掂钱袋,皱眉道:“好像多了一些。”
  书生道人卖一字,得了一秤金,这消息就如同长了腿一样,不过一会功夫,就传遍了整个郡城。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就不乏跟风的人。
  有几个过路行商,也不缺钱,听了这奇事,就捧钱来求字,师子玄却道:“一天一字,今日缘已结了。若想求字,明日再来。”
  说着,就让柳朴直收摊走人。
  众人面面相觑,大是不解,暗道:这道人有钱不赚,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收摊回去的路上,师子玄路过钱庄时,进去用金饼兑换了些碎银。
  师子玄将碎银交在柳朴直手中,说道:“这是你的字金,你且收好。”
  柳朴直怔怔的看着师子玄,结结巴巴道:“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一字一秤金吗?”
  师子玄奇道:“那人来买你字时,开价就是一两银,如何一秤金?”
  柳朴直不假思索道:“怎么能不是?分明是一秤金?”
  师子玄说道:“一秤金不假,但并非你我所有。那人求我解字,虽心有所求,但此人并非真是信我,而是早有决定,但求一句心安。所以这些金不是与你,也不是与我,不应你我所得。”
  柳朴直真不知此时是什么感想,是不舍,是认同,还是难以理解?
  好在这书生是读书人,拧了半天,才降住贪心,点点头,说道:“道长说的有理,只是这些金,该怎么处理?”
  怀抱金袋子,路行闹市,真有些烫手。
  师子玄想了想,说道:“原本我是打算送到庙里,供养僧道,但之前听老丈一说,我反倒犹豫了。没有清净心,若得了这些钱财,生了贪念,岂不是因我破了他人金钱戒?那便是我造了恶业了。”
  柳朴直认同道:“那些僧道,个个肥的流油,送给他们做什么?”
  师子玄笑道:“柳书生,也并非个个僧道都是那般,你不要一棒子都打死,那是偏见。”
  柳朴直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是,是。道长,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善济斋。”柳书生道。
  “听名字,倒像是个行善的去处,可否仔细说说?”师子玄一听,来了兴趣。
  “这善济斋,是本城几个大善人,集资开的善舍。主要供养那些家境贫穷的孤儿寡母,读不起书的学子。到了灾年,也会施粥救济灾民。”柳朴直有些不好意思道:“道长莫要笑话,我现在一无所有,也拿了这善济斋的救济钱。”
  师子玄倒是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得人救济,未必低人一头,他日你有了能力,一样可以回馈,帮助更多的人。”
  想了想,说道:“听你说来,这善济斋倒真是做善事的地方。俗话说好钢要用到刀刃上,这金钱送给了贪心人,也是被挥霍,不如送去那善济斋去做些实事儿。”
  柳朴直也点头同意。
  如此,两人就去了善济斋。这里是在郡城郊区,地方不大,只是一个寻常院落。
  但师子玄进去一看,人可是不少。大多都是穷苦人家,还有无家可归的人,就在这里借居,领一日三餐。
  两人一进门,就见有一个穿着白褂衣的中年人走过来,拱手道:“柳书生,你来了。可是来领这月的善钱?你等等,现在人多,我去帮你领了牌子。”
  又对师子玄说道:“这位道长,你是来化缘的吗?请问需要钱资多少,先登记上道号,验过度牒,每月可得五百钱,可领三次。”
  师子玄暗道:“只施舍三次,是为救急,不一味施舍。这是极好。这普善斋,就算名不副实,想来也不会太差。”
  一念至此,师子玄道:“这位居士,我并非前来化缘,而是有事要商谈,可否请主事人说话?”
  中年人道:“道长有什么事?我家老爷今日不在,有事和我说就行,道长可以叫我一声方管事。”
  “既然如此,方管事,请借一步说话。”
  方管事心虽好奇,但还是引两人进了内屋。
  见没有旁人,师子玄掏出了钱袋打开,说道:“小道偶得了一袋金,却无处可用。听人说善济斋是真善之家,所以请方管事收下这袋金,也好帮助一些穷人。”
  即使是经手不知多少金银的方管事,此时见一个道人突然掏出一袋子金递来,也是有些发愣。
  师子玄怕这方管事误会,便道:“方管事不必为难,这金钱来路正当,并非赃物。”
  “误会了,误会了,我知这不是赃物。”方管事回过神,苦笑道:“道长一个字卖了一秤金,这事早传遍了。我之前听来,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方管事神色正了正,一躬到底,说道:“道长不取分文,是真道德人。只是这钱财我却不能收。我家老爷早先立了一个规矩,这善济斋只出不纳,不收善款。”
  师子玄奇道:“这是为何?善人送钱,也是发善心,为何不收?”
  方管事苦笑道:“道长有所不知,早年倒是收了一些善款。但是钱财一多,就有人动了坏心,偷偷做了假账,将善款自己得去挥霍了。那时得利的是小人,我家老爷却背了黑锅,得了一个假善骗钱的名声。后来老爷痛定思痛,才做了决定,立了这个规矩。”
  师子玄听了,也叹道:“做善事,也真不容易。”
  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们不收善款,衣物等总是要收的。我且去衣店米店,订下等价的衣物、粮食,让店家直接送来善济斋,你看如何?”
  方管事听了,喜道:“如此甚好!只是麻烦道长了,道长果真是道德人。”
  师子玄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跟你们一比,小道差得远了。再说这钱也是他人假借我手行善。”
  谈妥商定,师子玄和柳朴直就离开了善济斋,去寻粮店和衣店去了。
  方管事送两人离开,暗暗赞叹:“这世间,真不缺善德人。”
  正想着,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说道:“方叔,一个人在这里叹什么气?”
  回过头,就见一个貌美的小婢,不解的看着他。
  “谷穗儿,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家中伺候小姐?”
  这小婢,正是那白家小姐的婢女谷穗儿。
  “小姐被禁足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谷穗儿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好奇道:“方叔,你送的是谁?是老爷的朋友吗?”
  方管事摇摇头,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谷穗儿暗暗称奇,暗道:“还真有人为测一个字,送了一秤金子?不过这道人竟然分文未取,反而送到了善堂,难道真是有道之人?”
  想了想,心中一动:“小姐现在正在苦恼,不知如何解难。这道士既然真有道行,何不让小姐也去测上一字?”
  打定主意,这小婢就回了白门府,直往那小姐闺房去了。
  正是:世事难料岂由人,测字测人难测己。善缘千里一线牵,同行无缘终别离。
  
  第三十九章争名夺利几时休?
  
  学府书院,书舍内。老儒生正捧读那本《紫府丹霄诀》。
  那书童突然回来,进门唤了一声先生。
  “你怎么回来了?”老儒生昨日吩咐书童跟踪柳朴直和师子玄,听到那道人一字要卖一秤金,万分吃惊,就吩咐书童今天一定要盯好,看看那道人是否真有道行。
  谁知这刚过了正午不久,书童就回来了。
  书童是一路小跑回来,浑身大汗淋漓,连喘了几声,才缓过气,有些激动的说道:“奇事!真是奇事!”
  “什么奇事!”老儒生问道。
  书童激动道:“先生,昨天来的那道人,真是有本事。今儿来了一人,真拿了一袋金,我见了,都是好金,满满一袋子。”
  “什么?真有人去一秤金测一个字?”老儒生瞪大眼睛,说道:“那人测的什么字?道人又怎么解的?”
  书童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怕被那柳书生和道人发现,就躲在一旁,只能看他们说话,说些什么却听不清楚。”
  “废物!”老儒生暗骂一声,嘴上说道:“千金测字,只怕是这道人施的手段,找的托儿。当什么奇事?”
  书童道:“先生啊,这不算奇,后面的事才算奇哩。”
  “怎么说?”
  “那道人,得了钱,自己没留下,一路去了善济斋。俗话说‘贪钱的道人假善的僧’,我就好奇,这道人难道还有不爱钱的?便去问了白家的许四哥,他告诉我,这道人还真是来送钱的,那白家方管事不敢收善款,这道人就说用金去折了等价的衣物粮食。”
  书童顿了顿,又道:“我不信,就在那等着。先生你猜怎地?那道人和书生,竟真带了衣物粮食送了去。我数了一数,好家伙,足足装了九辆车,车车都是满满的。”
  老儒生真是惊住了,暗道:“还真有不爱钱的道人?”
  匪夷所思下,老儒生仔细一想,不由寻思道:“这道人莫非真是清修道德士?是了,也只有这种人,才不会把金钱放在眼里。”
  一念至此,老儒生不由心生火热,说道:“走。带我去见那道人。”
  这老儒,眼见机缘到了,也失了风度,拉着书童就要他带路。
  书童惊讶看着老儒生失态的样子,说道:“先生,去不得了。”
  老儒生急切道:“怎么去不得?”
  书童道:“那道人说,一天只测一字,有缘的来,没缘的请走。可唬人了。”
  老儒生暗道:“你这黄毛小儿,怎知道高人行事?这是结缘法,不识真人,怎得机缘?”
  被这书童一说,老儒生反倒是平静下来,暗道:“高人行事,玄虚莫测。我若亲自去那柳书生家中求教,反是落了下乘。”
  定了定神,老儒生说道:“等明日吧,我随你去见一见。”
  书童好奇道:“先生,你也要测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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