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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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笑颜兮-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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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顶着冷风参加露天婚礼,颜兮一回到家就感冒了,昨晚还发高烧,眼底的青黑色暗示着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好。颜兮很少感冒,但一感冒起来整个人仿佛丢了半条命,病来如山倒,脑子也不好使,今早坐公交不小心睡过站。
  等她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走进律所时已经是上午10点,坐在独立办公室,一手支头一手翻阅文件,奈何头太重,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颜兮是被手机给吵醒的,她最讨厌扰人清梦的事物,突然想起半夜陆晋南的电话,下意识的一扫来电显示,看到熟悉的数字,所有的气焰都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一贯的淡然从容。
  “喂,您好,颜兮。”标准的办公口吻,简单明了。
  “我明天下午两点到北京。”
  还没等颜兮消化这句话,对方已经挂断。
  颜兮疲惫的揉揉眉骨,果然是陆式通话,永远就是一句话。难道和她多说一句话会死吗?她可是颜律师,“易得无价宝,难得颜律一句话”,旁人挤破脑袋冲进鼎诚的门槛想来找她谈案子,只有他陆晋南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眼无珠。
  虽然已经被提前预告他要回来,但此刻再次确认,颜兮心里说不清是什么个滋味。
  放下手机,看着玻璃墙外忙碌的事情,左瞟旁边空落落的办公室,右瞟旁边办公室玩游戏玩得正high的申臣,好像没有她什么事,她还是继续睡觉吧,莫要辜负了这三月的暖阳。
  “颜律师,颜律师。”助理小杨以火箭般的速度冲进来,生怕颜兮下一秒趴在桌上睡着,“外面接待区有个帅哥找你。”
  “推了。”颜兮眼皮都没抬,双手枕着头,在寻一个舒服的姿势。
  “啊?”
  “没看我要睡觉吗?”
  “……”
  被她理直气壮的话堵得不知说什么,小杨只得悻悻的关门,带着百分之两百的歉意告诉聂舒齐,颜律师很忙,今天可能抽不出时间与他见面,请他谅解。
  聂舒齐第一次吃闭门羹,心里有些失望,但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见孔明的典故,他为何不能效仿来个三顾律所见颜兮?也许还不用三顾。但老天似乎有意捉弄他,他还没来得及二顾律所,美国的合作项目就出了问题,第二天他不得不远渡重洋亲赴美国处理。
  小杨刚把聂舒齐送下楼就见律所创始人潘易带着一个女人上来,女子的红衣红唇在律所显得格外突兀。
  “小杨,把办公室里的律师都叫到会议室。”说完,潘易就带着红衣女子径直走进二楼会议室。
  办公室里的律师?那不就,包括,颜律师?
  小杨仰天,让眼泪流进心里,叫颜律师醒来真的是很危险啊,潘boss!
  杨惠珊坐在二层会议室,透过落地玻璃打量这家业界有名的律所。从她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层大厅,大厅中间摆着几十个格子间,忙忙碌碌,接电话、传递文件。右边是三个全透明的独立办公室,左右两边办公室都没有人,唯一的那个人却在中间的办公室里呼呼大睡。正前方的大开间是茶水室,确切的来说是厨房,厨具应有尽有。二层其他三面都是律师办公室,木质的过道,铁质的栏杆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绿植为枯燥的律所带来缕缕生机。
  “叩叩叩。”
  七八个衣着正式的青年陆续进来,末尾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女子,年龄约莫在二十五上下,她慵懒的坐在对面,打着哈欠,眼角还能看见一层水渍,杨惠珊认得她就是方才在办公室睡觉的那个人。
  “杨小姐,在咱们鼎诚有句话叫做:杀人放火需找四大才子,抢劫离婚得找申臣颜兮……”潘易在一旁侃侃而谈,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颜兮则配合的看杨惠珊给的资料,她手里还有三个案子没结,实在没心思跟进新案子,她就搞不明白,这年头香港人干嘛老喜欢找大陆律师打官司,难道因为他们是廉价劳动力?
  “说到民事这块,颜兮和申臣都是一顶一的名律师,根据杨小姐你的情况,我个人觉得颜兮比申臣更适合。”
  潘boss说了那么久,终于说了句她爱听的。颜兮眯着眼点头,像只睡饱的波斯猫。
  最后,在潘易的极力推荐和其他律师的极力推脱下,杨惠珊勉强接受颜兮做她的代表律师,而颜兮在潘易的威逼利诱和同事的见死不救下,不得不接手杨惠珊的遗产争夺案。
  “小杨,将圣诗蓝都的案子转给其他律师,让王瑜赶快将关于杨老遗产案的资料收集好发给我。”
  时间紧迫,与杨惠珊深入沟通之后颜兮立刻进入高密度的工作,整个下午忙得脚不沾地。反观右边办公室的申臣,一个下午出去喝了杯咖啡,玩了会游戏,还时不时的打电话来给颜兮表示他已经闲得快发霉。
  “申臣,你要是再打电话来我就去法院告你骚扰!”拿起办公室电话,颜兮恶狠狠的望着右边悠闲喝咖啡的始作俑者。
  “哎哟哟,小燕子你还真自信啊,我申某人就算去骚扰齐霜齐大美人也不至于骚扰你啊!”
  停下手中的笔,手指飞快的在电话上按几个数字,“刚刚信号不好,劳烦申律师再说一遍。”
  申臣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疑其他,将方才的话完完整整的重复一遍,还自我感觉良好的看着颜兮,直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闯进来,“哦?是吗?小刘,再帮我拟一份诉讼交给法院。”
  “齐姐,什么诉讼。”
  “告申臣骚扰。”
  看到申臣吃瘪,颜兮得意洋洋的放下电话,心中的抑郁一扫而光,好似这半室的阳光都照进心里,让人神清气爽,就连感冒也好了大半。
  晚上回到公寓,随便吃些东西,第二天起了个早打电话给潘易请病假,潘易不疑其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其实她是去超市采购,陆晋南要回来了,家里需要收拾,至少能让轻微洁癖的他接受;生活用品要换成他喜欢的牌子,要不然他可能会生气;还要买些食物,不过他好像没什么偏爱的水果。
  颜兮小心翼翼的准备着,不希望三年的重逢给他留下任何不好印象。
  下午两点,颜兮准时到达机场出站口,陆晋南的身高在外涌的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是以颜兮一眼就看到了他。
  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颜兮完全能想象墨镜后那双湛蓝的眸子会是怎样的迷倒众生。黑风衣是最能突显男性气质的衣服,穿得好就是盛气凌人、气宇轩昂;穿得不好,就是平凡无奇、过眼就忘,显然陆晋南是前者,而且是内外兼有。陆晋南的腿型修长,黑色的西裤贴在上面,像极了韩国偶像剧里面的长~腿欧巴。脚上是一双黑亮的皮鞋,一尘不染,倒是符合他爱干净的性格。
  陆晋南自然也在接站的人群中看到了颜兮,她的容貌三年并未发生什么变化,穿着十分简单,米色的风衣,深色的牛仔裤,黑色的高跟鞋,往人群中一站毫不起眼。
  还是如三年前的朴素自然,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就是这么朴素的人,毁了他唾手可得的幸福。他记得她曾经问,陆晋南,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她?
  不是比不上,只是,有的人说不清楚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人来人往,他们不曾向前挪动分毫,好像这几步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呼~~~热乎乎的第二章,哈哈哈,我的男主角出来啦,撒花撒花~~~
【二木采访】
二木:陆先森,请问你对出场满意吗?
陆先森:装在套子里的人?
二木:哪有,陆先森你真会开玩笑,啊哈哈哈
陆先森:导演,我不要和二木合作,她在毁我的形象
二木:(鄙视)你有形象吗?
陆先森:(╯‵□′)╯︵┻━┻自己去演男主角!
二木:(娇羞)好
陆先森:(阴险)记得先去泰国
二木:……

  ☆、第三章 她的挑衅

  “走吧。”
  陆晋南率先回过神,拖着行李箱直奔停车场,还没走得几步,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扯住了他的衣袖。她的手苍白骨节分明,细看还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与他纯黑的衣袖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有说话,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
  “那个,我不会开车,所以……”我们不用去停车场。
  颜兮不会开车,她想学,她的身体也不允许,所以她每天都是挤公交挤地铁跑去798上班,刚开始家里还想让司机送她,但她不想搞特殊化,委婉的拒绝了长辈的好意,久而久之她也习惯自己坐车去上班。
  “嗯。”抬脚移向出租车站点。
  他不说话,颜兮也不敢贸然开口,比起周围人的熟络与开心,他们之间除了沉默就是沉默。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是已经结婚三年的夫妻。似乎从很久之前开始,他们就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没有人打破,陆晋南不想,颜兮不敢。
  今天候车的人很多,人流缓缓移动,抱怨声此起彼伏,本来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结果被人挤得一丝不剩。颜兮从来不知道陆晋南在想什么,也不敢有什么逾越之举,安安静静的站着,垂着头看脚尖。
  她很安静,安静到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他在德国的三年,她都不曾打扰,从不主动联系他,但会记得替他在节日给家里的长辈亲戚备上礼物。他在国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她在国内将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颜兮是贤内助,却不是他想要的。
  坐在出租的最里面,颜兮不敢离陆晋南太近,怕他不喜欢,也怕她会守不住自己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坚强。三年前她也许会不顾一切的粘着她,但三年的生活告诉她,一意孤行的后果除了满室的寂寥她一无所有。
  陆晋南的手机响了,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嘴角衔着淡淡的笑纹。
  “瑶瑶。”
  是路遥。
  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颜兮却还能忆起他看路瑶的温柔宠溺,如果说路瑶有什么可以让她羡慕的,大抵也只有陆晋南。她知道路瑶在德国,陆晋南留学去德国是为了她,结婚第二天立刻动身去德国也是为了她。
  颜兮什么都知道,却假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来守住这粉饰的太平,她捆住了陆晋南的婚姻,却抓不到他的爱情。
  磁性悦耳的男低音环绕在耳边,颜兮闭上眼,藏在袖子的手早已握成拳。三年了,她不曾去想,也不曾去找,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像禅师说的那样无欲无求,而事实证明,她贪恋他的声音,贪恋他的味道,所有的努力在他陆晋南面前都会土崩瓦解。
  刺耳的铃声拉回颜兮所有的思绪,滑开接听:“小燕子,你丫的给我死哪里去了?赶快回来!”申臣的狮子吼,吼得震耳欲聋。
  颜兮揉揉方才被吼得发麻的耳朵,换只耳朵听电话,“我今天请病假。”
  “请个屁的假,华悦那边的人刚刚来闹事,你说你,接手的案子,十个有六个要被人报复,还每次都是大哥我帮你善后!”
  华悦?秀眉微拧,左手食指弯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扶手。这是她上个月接手的经济案子,她是原告的代表律师,华悦是被告,她记得她不过是发挥超常让华悦的赔偿翻倍罢了。
  哂笑,不是她太强,而是对手太弱。
  “申律师不是最擅长民事纠纷吗?我这不是给你提供了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嘛。”颜兮眯着眼看悬挂在蓝空的太阳,咂咂嘴,就像偷了腥的猫,似乎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当年她刚进律所的时候,可没少给申臣善后,如今风水轮流转,她怎么着也得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陆晋南打完电话的时候颜兮还在和申臣讨价还价,伶牙俐齿说得头头是道,密如海藻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阳光照在头顶,正好给她镀上一层淡金。
  后视镜里的五官因为谈话而神采飞扬,眼睛亮若星辰,黛眉上挑,说不清道不尽的得意;粉唇撅笑,明明不怀好意,却意外的拨动心底的那根弦。
  出租车直接到公寓,陆晋南简单冲了个澡,拿着给家人们准备的礼物,载着颜兮就赶回陆家老宅吃晚饭。
  陆晋南的车是昨晚贺卿送过来的,宝石蓝的柯尼塞格,颜兮不懂车,只觉得这车子好看,低调又华贵,与他的气质相辅相成。至于车名,昨天贺卿顺口提了一句,她便记下了。
  关于陆晋南的东西,她向来记得清楚。
  跑车顺着环路开到市郊,路上行人逐渐稀少,道旁立着光秃秃的树,就像整齐列队的士兵,一堵高墙挡住了视线,威严的红墙昭示着里面的人身份非凡,门口站着带枪的士兵,绿色的军装站得笔直。
  跑车被例行拦了下来检查、登记。
  抬眼望去,一尘不染的大道延伸到大院深处,远处的一幢幢小洋楼沉浸在夕阳中,红墙青瓦,是时代的沉淀也是岁月的象征。
  颜兮突然想起第一次来这的场景,那是十五年前的夏天。那天,北京热得像个火炉,就连风都是热风,知了伏在叶底有气无力的叫嚣,被这三伏天磨去了力气。盛夏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落在玻璃上,跳进车里,留下斑驳的影子。
  她坐的轿车没有任何阻拦直接开到了一栋小洋楼前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精神矍铄的慈祥老人站在外面,朝她伸出手。
  老人和蔼可亲的对她说:“颜兮,爷爷带你回家。”
  她看着老人的手,苍老,布满沟壑,像是战争刻下的痕迹。再看看老人的脸,陌生,但又慈祥。她没有下车,垂在身侧的手抓~住衣角,防备、警惕,像只受惊的兔子。
  老人没有动怒,弯腰牵起她紧张得出汗的小手,带着她慢慢走进小洋楼。
  那一年,母亲因病去世,她被爷爷接回北京,她才知道她原来有父亲。只不过她的父亲已有自己的妻儿,这个家不需要她这个多余的存在,父亲至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她,他所有的关心爱护都给了路远和路瑶。
  外人都说她不过是凭着颜家对路家的恩情才被路老爷子接回来,至于她是不是路家的血脉还有待商榷,她母亲是颜筱芸,但她的父亲不一定是路建安。
  上一代的恩怨颜兮不想评价,谁是谁非谁有说得明白?颜家男儿都是铮铮铁骨的军人,为国捐躯,最后留下的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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