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一骑红尘 作者:文焰(晋江2014-01-1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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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一骑红尘 作者:文焰(晋江2014-01-15完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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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曦当时就想,这个女子一定是顶天立地的豪杰英雄。甚至带着点怀春少男的心思,在心目中一点点描绘了未来妻主的眉目。
  而未来妻主的眉目在见到顾重芳的一刹那立刻就清晰起来。冷眉,淡眸,那总是抿起的嘴唇带着点冷厉和残酷,但偶尔柔和下来的也会让人感到温情脉脉。
  他为了她,不惜扮作女子千金相赠,不惜仗着长辈的宠爱在战场上满地搜索。再见顾重芳时,陈曦低着头看着顾重芳的衣角:她身披凤凰帝服,黑鱼云纹,如今已是九五至尊。
  笑意浅淡。就好像一滴墨一样,那浅浅的笑意绽放在顾重芳的唇间。
  女郎轻声地对她的贵君,她的夫郎说道,“当许卿富贵荣华。”
  而这些到最后,都成了伤人至深的利刃。陈家倾覆的那天,陈曦不顾自己贵君之躯跪在宫门之前,苦苦哀求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给陈家留一条活路。
  垂眉,不语,禁闭。陈曦从未料到,他的满腹爱意最后就是这样被一个君王利用的干净。病死前陈曦死死拉住顾重芳的衣角,奄奄一息地问她,那些宠爱,究竟有几分是真。
  而帝王从来拒绝被问。她只陈述了两个事实,陈家贪赃枉法,是她从一开始就要铲除的毒瘤,还有就是她会为陈家留后。天家从来没有杀女儿的习惯。
  刹时间,如坠冰窖。陈曦想,如果有来生,他一定要死死地记清顾重芳的样貌,一定要里这个女人远点,再远点,不再让她经过自己的阁楼,不再见她凯旋归来的模样。
  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所以他大概永远也会看到顾重芳闪烁的双眸,就好像一个看起来无比强大的人突然卸下了伪装暴露了自己的脆弱,但很快她又掩盖住了那份脆弱,轻轻地将手搭在了陈曦的眼角。
  至此,顾重芳清楚的知道,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双眼永远地闭上了。永远,永远也不会再睁开了。
  她轻轻地吻在他的眉脚,虔诚地犹如朝圣。最后,她轻轻地说道,“下一世,别遇见孤。”
  然后这位帝王走出了封锁的宫门,黑的鱼,白的云,火红色的凤凰像是想要浴血而生,那翻起的袍角依旧张扬华美,就仿佛她并未为谁而哀泣一般。
  称孤道寡,一生寂寥。重重宫门缓缓掩上,旧时的一缕芳魂,曾经的一次心动,最后都将付与史书。丹青之上对于这位曾经受尽荣宠最后又因为家族所累而被帝王厌弃的贵君只有寥寥几字,最贵重的只有这样几字:“女擎出,即圣孝慧文帝。”
  作者有话要说:  渣女渣女,果断是和适合用来虐渣男的,不过一不小心把其他也给虐到了……


☆、女尊国系列:默默寒烟锁空城

  顾家的女儿,从来都是天下间男儿的向往。哪怕不为她们的才情,不为了她们的俊俏,也为了那滔天的权势。说来可笑,这世上总有人汲汲于名利,只希望醒来的第二日便是九五至尊;可偏偏这顾家的女儿之中却有那么一个女子,半世癫狂状若狂生,弃名利于不顾。
  顾熙芳,字任甫,表字黎洛。
  顾熙芳无论前世今生,都是被宠爱的小女儿。七姐顾重芳登上帝位的时候,她才是牙牙学语的皇女,因是最小的妹妹,又恰是惊才绝艳的天资,顾重芳对于熙芳从来都是纵容多余宽容,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女儿养大的。年少时候的顾熙芳被养在宫中地位最高的羲贵君身前,刚及笄便被封为瑞郡王,封地过三千户。
  可恰是这样一个女子,张狂,嚣张,活得半世无所畏惧,活得半世蔑视礼法。及笄当年,她弃帝王赐字,自唤离落,取自“随风飘零何处落,一宵冷雨葬风尘”一句。后上玉牒的时候,顾重芳终是觉得这表字有早夭之相,遂取了谐音,写作了黎洛。
  天家,天家。这世上万人希望向往的帝王家,在顾熙芳眼中,却是不值一提。
  出生丧父,十七岁时痛失所爱,十八岁时把她当亲女儿教养的羲贵君命丧黄泉。二十岁,她同女帝殿上争执,被女帝亲口下令革去王爵,荣养京城;二十三岁,北方的魏公子前来和亲,说是愿意嫁于才华名传天下的熙芳殿下,她拒绝,为此不惜自伤双足,从此只能跛行。
  然后,一世癫狂流离。顾熙芳有时也枉自揣测,大概史官都不屑于将自己写入世家列传之中,她会如更多的人一样默默老去,在这空荡荡的城池中孤老终生。
  终生必孤老。顾熙芳的今生来世,都许给了别人。而那人离开了,永远地化作了一抔黄土葬在了天涯,而她,则将在这冷酷残忍的世界之上兀自清醒糊涂。
  有一种爱情,叫做青梅竹马。
  年少时候的男孩女孩,他们从未提及过爱情。爱情是树边的鸟,是林间的松鼠,他们甚至于连看都并未看清;可他们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情:想和你在一起。
  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和其他的公子,也不是和其他的女郎,就想和你在一起戏耍。便是有时你的刁蛮任性让我恼恨,便是有时我的嘲讽毒舌让你气得跳脚,可你我若是有一天不见,就感觉心中哀恸,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是好。
  “你就是羲贵君家的小公子?”顾熙芳皱着眉,嘟着嘴扭向陈曦,“姐夫姐夫,他长得好丑,哪有你那么好看,是不是你们抱错了?”
  “你才长得不好看!”陈徽跳着脚跑到陈曦那边拉着最宠自己的哥哥向他寻求安慰;毛茸茸的小脑袋被羲贵君含笑轻拍着,小家伙就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给自己撑腰的人一样,底气十足地冲顾熙芳喊道,“小爷我长大了就是倾国倾城,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求我呢!”
  “说的真是大言不惭!”顾熙芳扭股糖似地挤开陈徽,得意洋洋地眨巴眨巴眼睛,“我姐夫那才叫沉鱼落雁,绝代无双,你算得了什么?”说罢顾熙芳还觉得好似不够似的,故意用小拇指一比,“就这么一点点的……”
  “陛下凤仪驾到!”外面的女官念唱道,陈徽一听连忙跳起来,陈曦也小小地推了推顾熙芳,示意她起来,顾熙芳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嘟着个嘴。顾重芳从外面走进,虚扶正要行礼的陈氏兄弟,转相顾熙芳笑道,“谁惹我们的十七妹不高兴了?小嘴嘟得老高,莫不是要挂个酱油瓶?”
  “皇姐,你总是笑话我……”顾熙芳一撇嘴,小手一翻就想往陈徽哪里指去,可不知为什么看见陈徽那又气又怕的神情和那涨的通红的脸,竟是不忍了。“皇姐,姐夫刚刚还同我说起你呢。”
  顾重芳也不为她的称呼而恼,她一贯是宠爱弟弟妹妹的。在她看来,她虽是帝王,但也是顾熙芳的姐姐,又兼之顾熙芳古灵精怪天资纵横,所以对她更是有所偏宠。
  “他说什么?”顾重芳心中一柔,看见羲贵君一下子羞得通红的脸,又逗着顾熙芳说话。
  顾熙芳眼神滴溜溜一转,掰着手指头数数,又连连摇头说,“不好不好,皇姐你这是要害我啊!”顾熙芳跳着脚说道,“我笨嘴笨舌的,话若是学得不像,你少不了要戏弄我一番;我若是学的像了,姐夫可不得那根针把我嘴缝了!”
  “那,若是我许你些好处,你可是会告诉我了?”顾重芳坐在羲贵君边上,拉着陈曦的左手,弯唇一笑。顾熙芳眼神一晃,不知怎么地就鬼使神差地说着,“那要看是什么好处了!”
  人人常说,青梅竹马的感情最是深沉。说来也好笑,那些后来自以为甜蜜的记忆里大抵都是孩子气的争斗,甚至于是拌嘴;可不知道为什么,恰是那些当时让自己气恼无比的事情到日后最是让人回忆。
  就像是如今,哪怕那个少年公子已经不再自己面前,但顾熙芳却依旧清晰地记得他们的每一次对话。
  “做女人当让要像圣人一样,打下赫赫战功才算是好女郎!”
  “‘曾因醉酒鞭名马,自愧多情累美人。’当将军有什么好的?抵不住一番潇洒荒唐!”
  “那是因为你学不了圣人的天资聪慧能够排兵打仗!‘呜呼!君不见,癫狂柳絮遂水去,碧上终日别桃花。随风飘零何处落,一宵冷雨葬风尘!’堂堂七尺女儿,自让当提携宝剑,立盖世功勋!”
  那时候,少年那涨红的脸颊,那双眼眸中闪烁的火光和当时看见却未深思的期待都是如此生动鲜活,一副浓重的水彩被反复在记忆中勾画,最后更是让人难以忘怀。
  可惜,她终归不会做陈徽口中的盖世女儿。天生反骨,追慕自由,顾熙芳天生不愿意被拘束。
  或许,她曾经隐隐地渴望过为了他而留步,可最后,生死阴阳的分隔,刀剑相加后的青衫碧血,都成了她放纵自己的理由。
  那年,她刚刚及笄。重芳打趣着问她要谁家的夫郎,顾熙芳严肃地说道,“陈小公子。”
  在那场严肃之后,却是顾重芳沉下的眼帘。顾熙芳隐隐知道她应当立刻放下刚刚说的话转向自己七姐一直属意的几位小公子,可她的嘴却不知为什么不肯再说一句。
  怡亲王顾任芳来看她的时候,多少带了点怜爱和怒其不争。原本一向和蔼微笑的九姐不知为什么冷下了声。
  顾任芳说道,“你知道圣人想的。”
  顾熙芳不知如何回答。她当然知道自己七姐的心思,七姐从来对于亲人不会存在避讳——哪怕她们之间可能是仇敌,正如顾任芳和顾重芳一样。
  可顾熙芳是真的不满。羲贵君待她比之亲女儿也无差别,她真是想不明白,平素见七姐对于羲贵君也是宠爱有加,可为何如今却是狠了心要拆了陈家?
  陈徽,他只是个小公子,他,他什么都不懂的啊!
  越是清醒,心口的疼痛就越发剧烈。顾熙芳绝望地发现,其实她根本救不了陈徽,甚至于她自己本来也是一只笼中鸟,只是被主人多宠爱了几分,便以为自己可以左右主家的思想。
  “我这一辈子就败给了老七一个,也只服她一个。”顾任芳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夺嫡失败的自己,她几乎已经绝望地想要自杀,以这种方式维护自己作为皇女的尊严;可她这辈子最大的仇敌走到了她的面前。“别忘了,你是顾家的女儿,生来就要守护顾家江山。”
  那双眼极冷,极淡,却也极近温情。在新的帝王面前,顾任芳终究缓缓跪下。顾家的江山,本该让顾家女儿去守护的。
  所有人都未曾想象到顾任芳作为新帝夺嫡的劲敌,在陛下登基后却没有遭到什么太严苛的处分。甚至于顾重芳对于这位想要和她抢夺天下至主的妹妹带了一些宽容,对于顾任芳的成绩,顾重芳从未掩盖。
  顾任芳和顾重芳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使命。天潢贵胄,既是享用了这天下至高的权利,那么势必将自己回报给天下苍生。什么大情小爱,什么倾国名伶,什么绝代佳人,都敌不过江山二字。
  可顾熙芳不明白。他长于羲贵君之手,羲贵君眼界再开阔,也毕竟只是一个男子,一个世家男子。在世家的世界里,只要有下等的贱民,他们的享用便是理所应当的,他们不用为之付出——这是他们先辈已经做过的;羲贵君娇养了顾熙芳,却也让顾熙芳的眼界大大地狭隘了起来。对于她而言,享用,变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顾重芳只是训斥了她,并没有再多做任何解释。帝王的雷霆手段让所有的人震惊:陈家连根拔起,陈楚归被赐死,羲贵君失宠被囚,陈家满门上下一百三十二人,皆被下旨斩头。
  顾熙芳摆脱了侍卫去见陈徽。曾经骄傲的小公子如今沦为死囚,苦难让少年一下子成长了起来。隔着牢门,顾熙芳紧紧攥住陈徽的手;陈徽先是想要抽走,最后却在顾熙芳的坚持下妥协。
  那双本来是那么调皮又白嫩的手,如今被污泥沾染。顾熙芳心中骤痛,感觉生不如死。
  而更残忍的,还在后头。陈家满门被押送抄斩,顾熙芳就跟在陈徽的囚车旁,亦步亦趋,不知心中满腔悲愤究竟来自于何。
  最后,抄斩。碧血青衫,临死前隔过重重人群,陈徽遥遥看向了顾熙芳,眉目之中,无悲无喜,宛如谪仙。感觉就如同心脏突然被人攥紧,顾熙芳刹那是多么渴望自己如陈徽所言学好了盖世的武艺能够在这千军万马之中将他救出;致密的空气涌入了她的喉头,如同溺水一样让她的世界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如此,便是百年。
  “呜呼!君不见,癫狂柳絮遂水去,碧上终日别桃花。随风飘零何处落,一宵冷雨葬风尘!”京都少了一个风流不羁的少年郡王,多了一个落魄不得志的潦倒病旅。
  她满腔满腹的爱意,她满腔满腹的悲愤,都化作了笔墨,凝结在那一篇篇传世的名篇诗赋之中。一出出折子戏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悲欢离合,一句句诗词让多少男女潸然泪下,少年的失意痛楚,却成就了顾熙芳的不世文采。
  于是,名扬天下。可便是如此,顾熙芳依旧是那样落魄地活着;她像逃离牢笼一样离开了锦绣繁华的郡王府,宁可像任何一个落魄不得志的文人一样卖画卖诗为生。世俗颠簸,半生流离,在沉沦滚滚的马车上顾熙芳耗尽了自己所有的温情,在对于故人的回忆中她得到了无边的生命。
  她的文采越发出众,她的词语更加深刻,甚至于不用看向作者的名字,那一句句痛彻心扉的话便已能让人泪如雨下。人们开始追捧这位化名离落的才子,却只能看到一行行车行马迹;荒唐复荒唐,流离复流离,而到最后,皇家三十六暗卫出现在顾熙芳面前,将她带回了帝都。
  顾重芳并未拘禁她。顾重芳只是清楚地通知了她,生为皇女应有的尊严和气度。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顾熙芳也不用出门了,她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囚禁在书房之中,执拗地撰写着自己的《寒烟别》《垂柳别》《空城别》。
  情之所至,一往而生。不知所起,不知何终。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如果没有魏公子的到来,她大概还会游离在人间地府之中,徘徊不知。
  她的深情为她带来了一个位高的仰慕者,年轻的魏公子表示,愿意和熙芳殿下结为秦晋之好;而她的撰书才刚刚进行到一半。
  赤着脚走上火炭,灼热的感觉让顾熙芳心底一片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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