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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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漓而至-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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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好久没进食了,天航说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怎么办啊!”齐锋几次想叫他吃东西,可是濯翊闭着眼一言不发,好像巴不得赶紧把自己饿死一样。
“软的不行硬的还不行吗?”说着端起的天航刚刚微波加热过的白粥。
“濯翊?濯翊……喝点粥吧,这可不像你啊,吃货的本色要适时的发挥,病了就得嘴壮,资深吃货你怎么能绝食呢,太不划算了!”言语间又恢复了那种谈笑风生的小幽默却掩盖不住那份小心翼翼。
濯翊依旧闭着眼,不再平稳的呼吸,告诉余寒他已经醒了。
“知道你醒了,快喝粥吧!别跟胃口过不去啊!”说着舀起一勺粥触触濯翊的唇。
濯翊难得睁开眼看看余寒,神色冷漠的让人心疼,似乎世界上不再有什么事情还能激起他的兴趣。
“喝吧,喝吧!”余寒看着濯翊的眼睛,顿时大脑空白,只剩这两个字了,有些尴尬的重复着。
濯翊却是轻轻转开的头,不过这轻微的一动又牵动了满身的伤口,疼的濯翊攥紧了拳。
余寒不死心的把勺子递道另一边,濯翊又是一偏头。
“啊……”难得发出了两天来的第一个音节,却是生生疼出来的。
“行了,行了,不吃了,不吃了!”齐锋一把拉下余寒,自己凑了上去。
“哪里疼,我看看伤口没裂开吧?”说着就要掀起濯翊的被子。
濯翊当然不想,两只手死死的拽住了被子,齐锋怕他再挣扎牵动了伤口,只好作罢,“好好好,不看不看,你别乱动了。”语气里满是心疼。齐锋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绞尽脑汁,却对眼前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知道濯翊这么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是千百倍的折磨着他。
“不吃?他不疼死也会饿死。”余寒对齐锋说道,继而又转头对濯翊道,“你闹什么,锋哥不开枪你早死了,你知道吗?”
“……”
“你知道锋哥这两天怎么过的吗,啊?”
“……”
“你够了啊!”余寒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想用激将法让濯翊振作起来。语调也越来越高。
余寒还要再说,被齐锋喝令闭嘴了,接过余寒手里的粥,重坐在床边,不知是余寒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饿了终于没有闭上眼睛。
齐锋重舀起粥送到濯翊跟前,濯翊只是愣愣的看着不动也不吃,余寒是在是看不过了,接过勺几乎是撬开濯翊的嘴就往里送,濯翊似乎是较上劲了,含在嘴里就是不咽,好像再灌就会吐出来一样。
即使是这样齐锋一丝怒气也没有,他只是想如果没有认识他,没有带他回家,没有憧憬着濯翊是自己的儿子,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齐锋自责、内疚……原来自己早把这个孩子当成儿子一样,想要占有又怕他因为自己而受伤害。
千百句话堵在喉咙里,出乎意料的只挤出一个字“乖……”举着勺的手已经颤抖了。
似乎是念对了咒语一般,濯翊鬼使神差的咽了下去,只听耳边又是惊雷一样的一句话。
“等你好了,我就放你走,你放心……”一直是自己安排濯翊去上学,去训练,去练体能,做不对就打到对为止,但这都是自己强加给他的,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又怎么会让濯翊经历这场生死考验,既然这本就不是属于他生活,既然他就不想这样,那么让他离开,他是不是就会开心,会好起来?!
“只要你能好起来,你想走随时都可以,我不会再管你了,更不会再打你了。”齐锋以为自己做出了最好的选择,最痛的是自己。
濯翊使出全身的力气,掀了齐锋手里的碗,几乎声嘶力竭的一个字——“滚!”
热粥顺着齐锋的手指流着,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心里痛心有困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和他的意才能让他好起来……
濯翊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甚至还在楼道里的天航都听见了,他急忙冲进病房,看到情绪激烈的濯翊和侧立一旁颇是无措的齐锋和余寒无奈的摇摇头。
“出去,出去,他不能再受刺激了!”天航推攘着几乎是把他们轰出病房的,又叫护士给濯翊注射的一剂安定。濯翊这才安静下来,再一次静静的睡去。
“闹什么啊?他那声我在楼道都听见了!”天航又是气愤又是疑惑。
“锋哥,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你不知道濯翊当你是父亲吗,他之所以会这样是怪你的遗弃,多是因为太过在意,说到底这甚至是他的小孩子脾气,你居然,居然……”余寒摇摇脑袋一副我说你什么好的表情。余寒万万没有想到聪明绝顶尝尝决策千里之外的齐锋居然说出那样的话。
“你又说什么了刺激他?”听余寒都这么说了天航更是没好气。
“我说只要他能好起来我就放他走。”齐锋竟有些孩子气的委屈,想想又辩解了一句,“我以为他已经失望了……”
“他是失望,失望的是他白拿你当爹,失望的是他在你眼里还比不过一包货。”天航对眼前齐锋深感无奈,心下感叹这难道就是当局者迷?“就算之前的事情濯翊都能原谅你,就凭你这一句就活该他叫你滚!”
齐锋这两天来让濯翊弄的头昏脑胀,使尽了千百种方法,濯翊还是一副绝望的表情,甚至玩起了自杀。齐锋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只要他能喝碗粥,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行。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思考,天航和余寒这样一说,他简直恨死了自己一时口不择言。
齐锋跌坐在了长廊里的座椅上,以手掩面,遮住了此刻齐锋脸上扭曲的表情,难为他半生雷厉风行却第一次后悔但无计可施,难为他手段狠辣却第一次心疼到无以复加,难为他能言善道却第一次笨嘴拙腮、口不择言……
“锋哥,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今天我在这守着,好好和濯翊谈谈,你放心吧!”不过两天齐锋仿佛苍老了许多,余寒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是啊,你在这难保又口不择言,你要是不放心哪怕在隔壁睡会也行啊!”天航见齐锋如此,到嘴边的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齐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走进了隔壁的病房。
“我可告诉你,他要是再受刺激,可就麻烦了,他这么久不进食、情绪又不稳定,这一身的伤要是再添个厌食症什么的……我可不是神仙……”天航怕余寒也关心则乱,濯翊说到底还是自己的病人呢,经不起这折腾,无论身体还是心理。
“我知道了,我好好哄他。”说着加重的“哄”字的音,其实看着濯翊这样余寒心理也是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他今天自己拔了液放血,又出来这么档子事,你加倍注意才行啊!”天航嘱咐道。
饶是余寒猜到一些,听天航这么说还是一惊,很难想象濯翊那样的孩子,居然有这么极端的举动。
濯翊这一睡又是4、5个小时,余寒想的一肚子话还没派上用场,齐锋就进来了。
“锋哥……”悄声的。
齐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搬了把椅子终是没敢坐在离濯翊太近的地方。
一时病房里鸦雀无声。
“不要,不要……不会了……不……不会了……”
“不……不……不要…求…求你……”
“我……我求你……求你……”
“妈……妈……带我走吧……他们不要我……不要……”
“爸……爸……”
濯翊嘟囔着,声音是沙哑哽咽的,但齐锋和余寒还是清晰的分辨出了话的内容,齐锋睡了一觉本就清醒不少,再加上濯翊这几句,仿佛刑堂那一天濯翊哀求的一幕又重演了……
濯翊终于不安的扑腾起来,齐锋怕他碰了伤口,上前按住他,却被濯翊一把抓住,终于平静下来又沉沉的睡去。
约么晚上九点左右,濯翊终于醒了,依然是虚弱不堪的样子和忍痛的表情。
濯翊看看自己的手,触电一样松开了,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若是平时齐锋八成是宠溺的笑他孩子气,但这一刻的疏远、冰冷却狠狠的蹂躏着他的心。
齐锋当然是想好怎么说才敢进门,但真要开口却是从未有过的紧张甚至有些害怕,“濯翊……”
“……”濯翊闭了眼,一副我不想听的样子。
齐锋视而不见,温和的声音带了些哄小孩子的语气,“在刑堂是演戏,他们的人一直盯着你,我得让他们死心,昨天,昨天……”齐锋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开枪”这两个字。
“昨天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是我最关心的人,他们会不择手段的!”齐锋观察着濯翊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可惜他什么也没有捕捉到,是啊,连天航也说,千言万语都比不了那一句话的伤害!
“……”“最关心的人?”哼——无动于衷。
“濯翊……等你好了,咱回家好吗?”齐锋试探着问。
“……”终于濯翊的眉头似是稍稍的舒展了。
齐锋见此有些激动,继续道,“我希望——你是我儿子,但我又怕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听到“儿子”两个字,濯翊的心里又起了波澜,一行热泪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给了齐锋最好的回应……
“吃点东西好不好,赶紧好起来,咱就早点回家!”齐锋的一句回家,让濯翊睁开了眼睛。
眼神里有一点受宠若惊,有一点仓皇茫然,有一点不可置信,齐锋没想到濯翊居然是这种表情,大概是真的绝望过吧!但好在终于不再似之前那种生无可恋的目光,齐锋想到这才稍稍安慰。
齐锋不知从哪变出一碗白粥,一勺勺的喂给濯翊,濯翊似乎没回神一样,下意识的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濯翊:饿死我了,两天没饭吃 还不给水喝。齐锋:喂你你不吃 活该 倒霉孩子。濯翊:还不是你害的!齐锋:是你妈害的……我也是听她的!濯翊:那你还口不择言【怒】~~齐锋:台词是她写的……蓝羽:妈保证他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哈~~让他给你当跑堂的……齐锋:。。。。濯翊:这两天的委屈找谁去~~呜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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