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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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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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荃看见安解语羞惭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话说得过了些。怎么说,也要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活的艰难,一时考虑的不周全,也是有的。便又出声安慰她道:“语娘,我的话也有些过了,你别往心里去。”

安解语忙抬头道:“荃姐姐可别这么说。我不知事,荃姐姐要向这样多教教我才是。若是连荃姐姐都不说,我怎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话未说完,安解语已是哽咽了起来。

周芳荃就见安解语如今样貌平凡的脸上,只剩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泪光盈盈欲滴,看向自己。不由又叹息一声,递了帕子过去,道:“擦擦眼泪吧。——你这幅样子,可别让男人瞧见。”

安解语忙接过帕子拭了泪,展颜笑道:“荃姐姐放心。我再不会了。”

两人将话说开了,觉得两人之间的亲近更进了一层,就又闲聊起来。

周芳荃见两人刚才提到银钱事务,就道:“今儿在外面,范忠送的一百两银子花得差不多了。”便将自己买的马车、马,和安解语交待过的出行用的东西,以及匕首、臂弩和弩箭等防身用的武器,都一一给安解语报帐。

安解语觉得这些都是该花的钱,就对周芳荃道:“我看还好。都是要用的东西。”

周芳荃只愁道:“我们还没出上阳,银子就花了大半。可要省着花,才能到江南。”

安解语想起范朝风当年的范府旧地给自己和则哥儿埋的金子,就附在周芳荃耳边神秘道:“荃姐姐莫要为银子担心。明儿我们上路,先去旧都的范府旧地看看。”

周芳荃想起安解语以前说过,范朝风给她留下一笔钱,也就释然。只是在心里暗暗警惕:语娘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性,自己一定要好好看着她。不说怕坐吃山空,若是露了富,就她们两个女人家,也是麻烦。

两人闲聊已毕,便要各自安歇。却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奔跑来去,又听见有人大声道:“上阳王府那边走水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掘金 下

※正文323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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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荃和安解语听说上阳王府那边走水,都吓了一大跳。

她们住的这个客栈,在上阳城西面,同上阳王府所离不远。

这边是上阳城里贵人聚居的地界儿,寸金寸土,地价极贵。

这个掌柜能在这里建一个客栈,应该也是有后台的。

她们选中了这个客栈住,也是想借这掌柜后台的势,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如今听说上阳王府那边走水,便也生了好奇之心。两人就推开窗户,往王府那边望过去。

果然见夜幕沉沉的天空里,西面的上阳王府处,一处火光正冲天而起。

安解语和周芳荃对视一眼,都有些明白,王府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人正自忐忑,又听见客栈里有人大声叫道:“凤凰有凤凰”

安解语忙抬头望去,却见火光冲天处,一只五彩的凤凰突然腾飞在火焰的最高处,闪耀几次之后,便随着后面的火光,烟消云散了。

周芳荃张大了嘴:“这……这……这范忠,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安解语却看得仔细:那所谓的“凤凰”,分明是一只纸糊的大风筝只是做得逼真,又在远处,隔着熊熊的火光之下,分外醒目而已。且火光到处,那纸糊的凤凰,自然就随火化了。

而客栈里的旁人,却没有安解语这么理性,个个都欢呼雀跃,以为自己真的有幸见到了一次“神迹”。——这上阳王府,看来真是造诣不凡

安解语和周芳荃虽然不知王府里的具体情形,可是也猜了八九不离十。

自周芳荃带着安解语离府之后,范忠就着手准备在灵堂里放火。等到了深夜,灵堂突然被一阵大风刮过,蜡烛的火倒在白幡之上,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范忠又亲自在灵堂坍塌之前,放起一只五彩凤凰大风筝,力求将这潭水,搅得更乱,更浑。

上阳王府人多势众,火势很快被救下来,只是元晖楼的正厅,也就是先王妃的灵堂被彻底烧毁了,包括先王妃的棺椁在内。火场上,只留下先王妃入葬时戴在头上的凤冠。不知是不是金刚石镶得多,倒是没有损毁得很厉害,只是黄金底座有些稍稍融了。

范忠找了能工巧匠,又将底座修复,摆在风存阁的正厅上,此时后话不提。

只是王爷外院的幕僚们,被这一场大火烧得呆若木鸡。

先前范忠要求给王妃的外椁用阴沉木,他们不许。谁知就出了这一场大火,将王妃的棺椁烧成了灰。 ——若是用了阴沉木,水火不浸,哪会有这场祸事?

好在后来还有凤凰于火中现身的“神迹”,只盼王爷将来能看在这“神迹”上,放他们一马。

范忠却只是在心里冷笑,就找人去重新修建元晖楼的正厅,又重新让工匠拿剩下的樯木和金丝楠木做了新的棺椁,将那日烧剩下的烟灰放了进去。——日后王爷回来,看见自己的佳人只剩了一抔黄土,不知会做何感想?

安解语和周芳荃心里有事,一晚上也没有睡好。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在客栈里匆匆用过早饭,就下楼结了帐,赶着车出了客栈的马房。

一路上,她们买了数十个馒头、大饼、一包咸菜和一坛咸鸭蛋,又带了几个羊皮水袋的清水,一起放到车上,打算在路上吃。

从上阳到旧都,快马一天就到。

周芳荃赶着两匹马拉着的大车,也不过天刚黑的时候,就到了旧都。

两人也顾不了天快黑了,就忙忙地赶着车往旧都里去。

半夜时分,她们终于到了范府旧地。

此时天上新月高悬,繁星闪烁,甚是明亮。

两人将车停在范家旧府门外,就下了车,躲躲闪闪地往范府里面行去。

安解语顾不得对着断屋残垣伤神,只带着周芳荃左弯右拐,就到了她当年的旧居风华居的地界儿。

两人连蒙带猜,寻到了安解语当年正屋的内室所在。

看见那一件件精巧贵重的家私都烧得黑漆漆的,安解语这才叹了口气,对周芳荃道:“真还不如不回来。看见这里变成这样,真是难受。”又悄声问周芳荃道:“你说,这地儿,就真的要被废弃了?”

周芳荃摇头道:“这些事,你问王爷还好些。问我确是问错人了。”

安解语失笑:也对,她是杞人忧天了。

便收敛了心神,在屋里耐心查验起来。

很快,安解语就找到了当年暗室的所在,便叫了周芳荃过来,让她试试能不能打开地上的那个暗门。

周芳荃试了一下,皱眉道:“这个门似乎被人拧坏了。”

安解语没有在意,道:“可能是烧坏了吧。”

周芳荃手上又用了内力,才将那暗门提了起来。

安解语探头一看,下面黑呼呼的,似乎还能见着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

周芳荃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在手上晃了晃,点燃了,递到安解语手里道:“你拿着下去。我在上面给你把风。”

安解语点点头,就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摸着往下走的阶梯,倒退着一步步下到暗室里。

这个暗室,当年安解语也只同范朝风下来过一次。她对当时的情形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范朝风将几箱黄金放在这里,说是要给她和则哥儿以备不时之需。想来那话自是不祥。——他说了这话不久,就去了。

安解语有些失神地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又转头去看了那码在一起的金条,不由皱了皱眉,那堆金条似乎是缺了一个脚,有一堆已是塌了下来。

安解语慢慢将那些金条拾起来,码好了,仔细看去,好象又不差了。——过去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却在这里纠结她的金条是不是少了几根?

安解语不由笑起来,觉得自己的神经已是粗大到一定程度,快要刀枪不入了。

这边想着,安解语就伸手将最上面的几根金条拿起来,在火折子下照了照,便要随手放到自己带来的包袱里。眼角的余光却看见有一根金条似乎不同寻常。

安解语忍不住将它拿出来细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安解语已是双手颤抖起来。

只见这根金条上,不知什么时候,范朝风刻上了他和安解语的名字,还在他俩的名字上,刻了两个极趣致的小人。两人的名字下方,又刻有“江南,辉城”四个字。

看着那两个手拉手的小人,安解语终于号啕大哭。——她不知道,原来她在范朝风心里,不仅仅是妻子,还是倾心相许的恋人原来范朝风曾那么渴盼过同她一起,白首偕老。他留下这根金条在这里,是预感到他会一去不回,还是他在这里许下心愿,要同她把臂同游江南?

可是他们,到底回不去了。不管是白首偕老,还是把臂同游。他不在了,她,也不在了。

周芳荃在上面听见安解语在下面大哭,不由着急起来,就将暗门拉开一条缝,轻声问道:“语娘,可是吓着了?”

安解语忙止了哭,哽咽道:“没有,没有吓着。 只是一时感触,忍不住了。”

周芳荃有些明白,还是劝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

安解语用袖子抹了把泪,将那堆金条扫了一半到自己的包袱里。剩下的,就放在这里,留给有缘人吧。

将包袱包好,安解语就弄熄火折子,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攀上了扶梯,对上面的周芳荃道:“弄好了,我要上来了。”

周芳荃便将暗门打开,看安解语一步步爬上来。又伸手接过安解语手里的包袱。周芳荃未料到那包袱居然这样沉,一不小心,几乎掉到地上。

安解语嗔道:“荃姐姐可要仔细些。——这可是我们去江南的命根子。没了它们,我们就真的要喝西北风去了。”

周芳荃忙抱紧了包袱,又一手将安解语拖出来,就道:“放心。我这不是没有料到吗?”又掂了掂那包裹,啧啧道:“说起来,四爷和王爷对你都不错。——若是四爷还活着,你还真难以抉择呢。”

安解语听了这话,极不自在,忙正色道:“荃姐姐这话说差了。我可是打算要不依靠男人,完全靠自己过活的。”

周芳荃就将那包袱在安解语面前晃了晃,似笑非笑道:“不靠男人?——那这是什么?既然你这么有决心,我就把它扔了哦”说着,作势要扔出去。

安解语明知周芳荃不会真的扔了,还是满脸通红地抓住周芳荃的胳膊,喃喃道:“这不算。——这是我夫君留下的,花我夫君的钱,天经地义。不叫‘靠男人’。”

周芳荃见安解语羞惭,也不再逗她,便将那包袱背在背上,道:“东西拿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安解语点点头,望着远方出神,又低声道:“我想好要去哪里了。”

“何处?”

“江南,辉城。”——如果这是他的遗愿,就用她的下半辈子帮他完成吧。

周芳荃皱眉想了一会儿,才道:“那里还不错,只是我记得那里,帮派倒是不少。”

“帮派?”安解语好奇地问道。

“江南第一大帮仗义楼的总舵,就是在江南。”

安解语笑了:“那敢情好。有侠客的地方,自然热闹些,应该也太平些吧。”

周芳荃也笑了:“谁知道呢。咱们去了再说,若是不好,咱们就回朝阳山去。”

安解语点头,两人便坐上车,趁夜赶路。

自从范朝晖在北地称王,又整肃了各地的私兵土匪之后,北地的交通甚是太平。

安解语和周芳荃坐着大车,没两天功夫,就到了青江码头,等到一艘大船,坐着去了对面的江南岸。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遇险

※正文345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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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江南,安解语就明显感觉气候不同北地。

虽然同样是冬天,却不同北方干冷干冷的,反而是冷湿到骨子里。

安解语和周芳荃都有些受不住。

两人就在江南某个小镇买了好几床棉被和红炭,和几个适合车里取暖的小炉子,放到车里。又雇了个赶车的婆子,帮她们赶车。说好了小年之前到辉城,就给她一两银子。——这个价位,实在是高价了。虽然从这里到辉城,中间会有一些山路,据说还有土匪出没,可是重赏之下,还是有勇妇站了出来,接了这个活儿。

安解语就同周芳荃日日窝在车厢里,捂着棉被和暖炉取暖,才都觉得好些。

这一天,她们终于来到山路上。

周芳荃探头出去看了一下,对赶车的婆子问道:“大娘,可不可以不走山路,从山下的大路绕行过去?”

这婆子急着将她们送到辉城之后,回家过年,便一心抄近路贪便宜。

听周芳荃问起来,那婆子心虚,就骗她们道:“这是去辉城唯一的路,不走不行阿。”

周芳荃听那婆子说是唯一的山路,不走不行,也就罢了,便缩了回去,继续同安解语闲聊起来。

几人走到山路上,四周甚是寂静。安解语正昏昏欲睡,突然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安解语和周芳荃两人便撞作一团。

周芳荃不由叫道:“兀那婆子,你是怎么赶车的?”说着,便掀开厚厚的镶了皮面的棉车帘,探头去看。

这一看,就将周芳荃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赶车的婆子,已是侧躺在车前,胸前插着一支羽箭

这时不知从哪里又射来一支箭,正好钉在车门上。那两匹马受到惊吓,不由撒腿狂奔乱跑,带着大车在林间胡乱奔行起来。

周芳荃见势不妙,挥刀斩断缰绳,又一纵身,骑上一匹马,向另一匹马追过去。

安解语在车厢里被惯性带的东倒西歪,一股股恶心不断涌上胸口。

好不容易等车停下来,安解语便将头探出车外,伏在车辕边,呕吐起来。

“咦,这车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娘子”车前传来一个猥琐的男声。

安解语气喘吁吁地抬起头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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