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武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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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武狂徒-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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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法为主,得悟“通透剑气”“佛手匕”和“小日印”。

    那红发少年用气力弹开五位少年,从上而下贯通一掌,千道掌影叠加,将浮尘卷了起来,如阴霾的春天景象,飞沙走石只在一掌之中,茫茫然,所有人不由得退了三步,王恬也被这威力破的微微退了半步,手中修罗戒刀排在身前,紫光从后脑透出,宛如菩萨。

    吕牧运起拇指,简简单单往上一指,他的右手变得晶莹剔透如玉佛手,拇指化作手中匕首,一道神光从少商穴激突,在指甲缝里消失,只一指便点中了那少年的掌心,在他掌心浮动的金色佛篆转眼间破碎,他的人也闷哼一声撤出手掌,旋身跳在一旁,眉头紧皱,显得有些畏惧。

    一定很疼,很怕。

    他毕竟不是对手了,可是一股冲劲还在鼓动他拼一次,男儿就当拼一拼。他放弃了,这机会还是一同把握吧,所以他与王恬合力,叫上十几个人呼啸扑过来,场上被踩出了好大一个坑,那是吕牧硬接红发少年一掌所生生钻下去的。

    倏然来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啊,步法展动,吕牧从人缝中诡异的走了出来,一双贼眼盯准了王恬,修罗戒刀的威力正在一个“戒”字上,就是劫色的戒。一旦有人色她,她就让他失去身上一样东西,永远劫色了。

    阿修罗在天龙八部中当然是狠角色,刀光被王恬练出了血腥气,有腥风。

    “善了个哉的,这娘们狠啊。”吕牧一动不动,竟然用手指惊险地捏住刀身,劲力将他震的急退三步,三步之后身体又反弹过来轻轻撞上王恬,在她脑后紫光反击时突然松开手,邪邪一笑,右手轻抚一下,从下而上兜住了王恬胸前一片柔软,所以又是一声尖叫。

    “肥而不腻,手有余香,可惜,可叹啊。”吕牧也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混蛋了,毕竟色yu在胸中折磨了他好几天。

    全部的人,不能不上了。

    再不上来帮手,外院第一高手和内院第一泼妇要对他们发飙,所以不管对手是谁,一苇功、达摩杖、小罗汉掌、睡梦湿身拳、小无相功、不爱不疼拳、小日罗汉怡情指、大日如来无伤印全招呼了上来,吕牧的头上只剩下两米的空子,掌影拳影,刀光剑影,密不通风。

    然后空子变成了一米,之后半米,之后他只好还击了,也不管对手是谁。

    就在这时,从西北内院的方向,一个壮阔的身体忽然撞击而来,作手握住别人的腿,左肘圈住一个人的脖子,右手和右肘亦如是。四个人被扔了出去,然后又是四个人,接着又是四个人。直到人全扔出去之后,剩下被吕牧“通透剑气”刺破鞋子的人都坐在地上哭嚎着捂着脚,一股剑气忽然斩出,这人脸色一变,单手擎住,猛地握拳,剑气被捏碎,他也站在了吕牧身前。

    拍了拍土,吕牧在旁人一阵呻吟中站了起来,刚站起来他就看到了这个人,壮阔身材,方脸大耳。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吕牧的脸竟然红了一下。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来的这个年轻人,心中同时呼出了一个可敬又可怕的名字。

    薛一斗!

    天才若以一石计量,吕牧独占八斗,他占一斗,天下共分一斗,这是他自己说的,所以他重新将名字叫做一斗。

    王恬缩了缩脖子,美目流转,心思复杂,话却还是要说的。毕竟七年过去,没有人能一眼就认出吕牧,毕竟她曾经痴爱,心细如尘,可薛一斗却不会这么容易认出他。

    “薛师哥,他自恃有些修为来闹事,我们协力斗他一斗,接下来还请薛师哥主持局面。”

    “薛大哥。”红发少年走了过来,抱拳施礼。薛斗一瞪眼,强者的霸气毕现,突然地冷笑一声让红发少年打心理有些颤栗。

    红发少年虽然只是想单纯击败吕牧,可是局面如此,他不得不跟着王恬的说法走,他还没开口,也终于开不了口。眼睛瞪得大大的站在那里,英俊的面容上浮了一层很奇怪的色彩,惊讶,失望,疑惑。

    一个人是有可能把这三种情绪表现在一张脸上的,可是他看到了什么呢?

    除了薛一斗和王恬之外,所有人也都是这三种情绪,很多人的三种加一起那就十分可观了。他们到了什么?


第三章 戒律院

    这一弯腰,这一句话,谁不惊讶?

    看吕牧的年纪,比薛一斗要小上三四岁,谁知道当年他怎么指点薛一斗的,他凭什么指点这位禅院巨子?

    这位神秘人是谁呢?不管他是谁,他总也不错,不仅摸了王恬出了他们挨了一巴掌的鸟气,还制造出热闹引来了平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薛一斗。

    外院的弟子们虽然还是友好的,却全都开始吞唾液,没有人再敢上来搂吕牧的肩膀,再不敢叫他“未来的师弟”了。

    红发少年忍不住问道:“薛大哥……”

    薛一斗转脸瞪眼道:“你刚才这么大威风,薛某可当不起你的一声大哥!”

    红发少年眼神闪烁着委屈的光,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他谁都不在乎,因为他正在少年,可他对薛一斗的尊敬不下于吕牧,所以他现在看起来像个委屈的孩子。

    吕牧也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会下不了台,所以不想玩不下去了。他脸上一红,叹道:“薛老哥,七年不见,你还是喜欢将人捧上天。”

    “七年?”红发少年美丽的眼睛里,一双妖异瞳孔转了起来,加上种种猜想,一个在他脑海里存留了不少时间的名字也终于清晰了起来,想到这个名字,他不仅觉得刚才被吕牧一根手指打败不算丢人,而且看到了地上被吕牧踩下去的大坑,他反而觉得光荣。

    因为他就是偶像,偶想回来了!

    寒暄了一阵之后,薛一斗突然扫眉道:“我想各位应该不会还要打下去了吧,谁想打,找我姓薛的。”

    当然没有人想再打。也没人敢。

    他接着道:“我们去戒律院吧,七年来你擅自离院,可算是犯在你以前的敌人,戒律院首座程恨钢手里了,不过我会尽力保你无虞。”

    他拉着吕牧的手,激动道:“七年了,受你一恩我辗转反侧,时刻在想着这个情我一定还你,天可怜见,这次我还你的情,不管你修为倒退到何种地步,我都尽力指点你,虽不能让你重返昔日光辉,起码让你不比我差多少。”

    外院的人个个欣喜,附和道:“放心吧,薛师哥既然说了就一定做到,就算不能回到巅峰,你也算第五高手。”

    吕牧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盛情至此,也算是对七年的寥落来了一次不小的慰藉,只是这里还有一个人需要处理一下。

    王恬已经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咬咬银牙,怨道:“你以后要是敢胡说什么,我一定要你下地狱!”

    吕牧搓了搓手:“该看的小衲早看了,该摸的小衲也摸了,就算下地狱也值了。”

    “你!”王恬脸上又是一红,狠狠的跺了跺脚,似乎是要疯了,当着这么多人她还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只好带着那几个被打伤的人去了戒律院,她等着看程恨钢教训这个人渣。

    外院的人不得进入内院,这是规矩。

    红发少年可以进,因为薛斗愿意。

    红发少年今天心情不错,一直偷偷的看着吕牧,并且偷偷对吕牧道:“偶像,我相信以后还会创造奇迹,现在的失意不算什么,我永远支持你!”

    吕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走着。内院英才齐聚的地方,这里的人有多数都是当年那些同一届的弟子,见到吕牧,狐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认了出来。

    毕竟他给这些“曾经少年”的心中留下来太深刻的印象,已经铭刻,有人冷笑道:“瞧瞧,真是够让人惊讶的,我们的天才回来了,呵呵。”

    “自创战法,不自量力,现在回来想老老实实修习了?不觉得太晚吗?”

    有人叹息着:“真是遗憾,当年的偶像,再回来时已物是人非。希望他能还能留在这里,我也能时常回忆我的当时年少。”

    另一人道:“叹息什么,能风光一时已经足够,当年能一亲陆念慈芳泽,他值了。”

    吕牧听在耳里,也不觉得刺耳,那戒律院门前的凶恶金刚巨像已经再盯着他,巨像下正是早已得到消息的程恨钢和王恬。

    戒律院的人都很注意自身形象,这程恨钢人在中年模样,实际已近六旬,壮硕的身材穿着一袭白衣,长发却是凌乱,眼神又是无主。

    凌乱却飘逸,无主却凶狠。

    凶光如电。

    冷肃,凶恶,干净。

    薛一斗还未开口,吕牧已经抢着鞠了一躬,道:“多年不见,首座师叔依然俊逸非凡,超然洒脱。”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能被吕牧这样的狂徒拍拍马屁,实在愉快极了。他正听着吕牧说下去,只是越听越冷,越冷越难受。

    语气还是那种奉承语气。

    老而不薨,强称年轻,倒行逆施,为戒律之首座,实为窃果盗名耳,枉顾芳华,俗心不死,自身尚不能戒律,谈何律戒他人,你……

    红发少年被一通话刺激了笑点,赶紧按住了肚子捂住了嘴,他虽然并不在意什么戒律院,却也不想故意尝尝大小五邢的滋味。薛一斗也脸色渐变,尴尬起来。王恬已经先听不下去了,修罗戒刀拔了出来,却被程恨钢轻轻拍了拍她的刀。像这种人,你越是无礼他非要强自按住自己不失态,这种人很累,可偏偏我们都喜欢做这样的人,显得成熟稳重。

    很少有人能真的淡然,难听的话没人爱听。

    骂了一通之后,吕牧提了提没有裤带的衣服,笑道:“首座师叔,我知道你打什么心思。无非是我擅离七年,落到你手里没有好下场,既然横竖没有好下场,干脆把当年你聚集弟子把我当反面教材对我造成的精神伤害憋得一口气撒出来,骂你一顿,小衲被罚也舒坦。别以为你能治我侮辱师长之罪,我可是没骂脏话,大家有目共睹,有耳共闻。”

    “好好好。”

    “好好好。”

    六个“好”,每一个音调都不一样,声音中蕴含的可怕力量将吕牧的耳膜快震出血来,这六个“好”字无异于六把大锤,将吕牧五脏六腑差点轰的移位了。

    老辈不能对小辈动手,他只好适可而止,吕牧舔了舔嘴角的血,心道这老怪物当真狠毒,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这废物,修为虽然倒退,嘴皮子道还利索,马上让你尝尝我戒律院大五邢。”

    撇了撇嘴,吕牧道:“无非是公报私仇,于公于私我都是死定了。”

    薛一斗本想求情,却无从开口了,吕牧一张嘴,便把所有人弄得下不了台,惹恼了程恨钢,他只怕没救了。

    程恨钢道:“你若嫌五邢残酷,莫不如接我一掌,你若无恙,前仇旧恨一笔勾销,如何?”

    大五邢相比于小五邢,金刃,火烙,水瓮,木刺,土坠,每一种都杀不死人,但是疼,闷,重,痒,生不如死。吕牧当然也没把握挺过去,所以倒不如逼程恨钢说出上面那句话。

    吕牧道:“你乃堂堂禅武者开光境界,我们只是禅徒,如何能受住你全力一掌。”

    禅武者是这世上修炼最广的法门,以佛法为根基,经高人摩顶授记,开通天灵,一路经摩顶,开光,天人,浮屠,法身,舍利,大涅槃,到达证果,也就是修成正果。证果之后还有小乘证果,大乘证果。

    修行一路,何其艰难。修炼为辅,通达悟性才是最主要的,一时悟则得一时果,百年修炼一朝悟,也只得一时果,很多人死在了路上,还有很多人一跃成大圣。

    程恨铁年近六旬,开光境界已经能逆转十五年时光,叱魔杀妖,佛音修为不俗,掌上加持神力,吕牧怎么能受得了?

    这正是程恨铁得意的地方:“我封七成法力,与你一掌,如何?”

    去七成,还剩三乘,吕牧似乎勉强看似能与之持平。

    错了!

    这不是减法,无从比拟,开光境界只一指就能点死摩顶境界,同样天人境亦如是。这一指之力,最多是十成,最少岂不也五六成,与三成差不多少。

    “敢不敢?哼哼。”王恬笑了,他等着看吕牧的精神被挫败的样子,从精神上打击一个狂徒,那样比看动大刑还有趣。

    薛一斗欲言,却被程恨钢用眼神瞪了回去,他不怕任何人,怕有求于人。他想求情,见求情不得,反自冷哼了一声,站在了吕牧身前,道:“你明知道他修为倒退,就算以当年天资亦难以做到,你用三成功力,我接你两掌,你饶他如何?”

    红发少年像钉子一样钉在土里,想骂人又不敢,他现在就想离开赶紧去找老禅师来阻止。

    内院的不少弟子早已从头看到尾,有的冷眼,有的冷嘲,有的遗憾,有的叹息,只有吕牧,他竟然缓缓走上了阶梯,提了提裤子,随意的说了一句话。

    “你用三成功力,小衲接你三掌,若打不死小衲,咱们一笔勾销。”

    他们看到的是薛一斗鞠躬,慢慢地,恭敬地弯下了腰,用一种能让所有人都感动的声音道:“没想到我还能一眼就认出你,当年我遇到瓶颈苦困于原地,幸有你指点才到今天的地步。”


第四章 再起风云

    春日朦胧。

    柳絮绕过金顶,被风压地低飞。

    大家觉得冷,无论是内院的那些围观者,亦或是薛一斗和红发少年。其实最感觉到冷的就是他们两人,外人虽冷却也不至于像他们一样都打了个冷颤。

    他们和吕牧其实是同一种人。

    地虽厚袤无垠,却总山崎岖水断陆,要让我迈不出去步子,我不敬地。天虽开阔包罗,却总雷电风雨,要我时常受天邢之苦,也不敬天。人虽我族,总有奸险狡诈之徒,自私自利之辈,除非生我养恩我者,余皆不敬他。

    他们都是这种人,可他们现在觉得比起吕牧来,实在是胆小的很了。

    他们觉得自己至少比吕牧聪明的多,虽不怕,却也不去惹,明哲保身,方能无虞。像吕牧这种自掘坟墓的人,他们除了叹息之外,只剩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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