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带我去看看她家那条狗啊？”
张雅秋询问。
看狗……
现在不是已经在看了？
而那条“狗”正以令人惊悚的目光紧迫盯着她。
浣浣企图打哈哈蒙混过关，“哈哈，韩……”
这个时候喊韩笑名字会引起张雅秋怀疑的。
浣浣顿了下，很别扭地改口，“韩……大哥，听见没，雅秋说要你带她去看狗，我知道接近郊区收费站那里有间店，门口经常挂着牌子要高价收狗的……”
“浣浣，我是要韩大哥带我去看你家的小狗啊，而且，你说的那个地方，专门吃狗肉的啊！”张雅秋打断她。
浣浣觉得，她不用等韩笑踹她下车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动用肚子疼找厕所的借口先下车。
保全大哥脚踩刹车踏，“三少，到了。”
“咦？到了？这是哪里呀？”张雅秋看看外面摩天大厦，好奇地先下了车。
保全也绕到另一边帮他们拉车门。
车子里有短暂的两人单独相处的片刻。
浣浣自知有错，低着头绞着手指，看都不敢看一眼韩笑。
“嗯哼，叶浣浣，我发现，我以前真是厚待你了。”
受气的小媳妇样
韩笑阴恻恻地丢出一句。
车门打开。
“三少请。”保全标准的姿势迎请。
韩笑一脚踏出去。
“小姐请。”
浣浣垂头丧气跟在后面出去。
看着韩笑步出的张雅秋朝他展颜一笑，等后面浣浣一下车，立即拉她到一旁，压低声音凶狠狠地质问，“叶浣浣，你怎么早不提醒我，会有司机帮我开门？”
浣浣苦不堪言。
没看见她现在的处境多难过咩？
而且，责怪她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司机会替她开门好不好……
……
……
韩笑带她们去的是一座高级会所。
专门招待城中有头有脸的人，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而附近这一代全都是有钱人出没，浣浣跟张雅秋两个一穷二白的学生，自然没有来过。
张雅秋生怕自己一个动作，会泄露出自己穷学生的身份，走在韩笑身边，从被人领着进入大堂，到在十六楼西餐厅坐下，都不再说一句话；这让浣浣感激不少，但因为此刻心情忐忑，她完全没有观赏四周围别致典雅的格调的心思，做错事的孩子般跟在二人身后。
点好的套餐很快就送上来。
浣浣心里藏着事，吃得少，吃得慢。
一个小时过去，韩笑与张雅秋吃完，她还有一大半没动。
抬起头，看着张雅秋明显已经不耐烦，但是碍于韩笑在，又不好意思发作。
叶浣浣除了对愧对韩笑之外，又多了一份对张雅秋的抱歉。
她说想要散散心，让自己带她出来玩，结果她却让她在这里干等……
“要不，你们先去玩，我一会跟你们会合。”浣浣提议。
虽然整顿饭下来心不在焉，但是她听见韩笑说要在七楼的保龄球场打保龄球的。
丢下浣浣一个人在这里有点过分，张雅秋正要推辞几句，耳边传来一声清冷的，“埋单。”
于是，埋单之后，韩笑带着张雅秋走了。
留下浣浣一个人，对着冷冰冰的套餐发呆。
……
……
浣浣没胃口。
但是这里的饭很贵的。
想起刚才韩笑埋单时候，签字的那张账单上，浣浣觉得，再怎么没胃口都一定要把这份相当于她半个月零花钱的套餐干掉。
受气的小媳妇样
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人吃东西会如同嚼蜡，吃不出滋味。
可神奇的是，浣浣不单止能分辨出甜酸苦辣，还吃得津津有味，一口一口地，不一会就吃完了。
大概她还没有心情不好到失去味觉的程度，而且没有了韩笑在场带给她的压力吧。
浣浣拍拍涨涨的肚子。
在位置上坐了一会，侍应生来回给她添了好几趟水。
浣浣决定发条短信，告知韩笑和张雅秋，她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就撞见顾沫童。
原来她是闻风而来，专门下来这里带她上去的。
搭电梯下去的时候，顾沫童不忘八卦，“浣浣啊，你跟三哥是不是吵架了？为什么三哥一上去就黑着脸？还有，跟三哥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这么多问题，浣浣选择回答最后一条，“我同学。”
电梯到了。
浣浣还没想好怎样面对呢，顾沫童已经拉着她出去，“我跟你说啊，今天小易也来了，我待会介绍你们认识，你肯定会很喜欢她。”
“哦……”
保龄球馆场地很宽敞。
浣浣去过的室内运动场空气都是极不流通的，但是这里完全相反。
韩笑和上次见过面的江棱圣、尹玉枫站在一起。
顾沫童带着浣浣走到韩笑身边，笑嘻嘻地打眼色，“三哥，幸不辱命，人安全送到。”
韩笑淡淡地瞥她一眼。
浣浣有些忡怔，见惯了韩笑穿正装与居家服，突然之间换上休闲的运动装，感觉真的很……不习惯，不过，很好看。
“怎样？三哥帅吧？”顾沫童鬼灵精地附到浣浣耳边问，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韩笑听见。
“嗯。”
是很帅。
浣浣傻傻地点了下头。
身边传来几声轻笑，浣浣这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当即脸红耳赤，眼尾余光扫了眼，看见韩笑微微勾唇，神情比起刚才松动不少。
她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张雅秋，“咦？雅秋呢？”
此话一出，江棱圣与尹玉枫同时戏谑地看着韩笑，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感兴趣。
“有事先回去了。”韩笑态度自然。
张雅秋不是说要出来玩的吗？
他会把你调教好的
怎么突然回去了？
回去也不跟她打一声招呼。
带她一起回去，彼此还能有个伴嘛……
“哦。”浣浣声音闷闷的。
两人之间的互动怪怪的，其余三人确定了先前的猜想。
顾沫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浣浣，要不，你先去换衣服吧。”
“啊？不用了，我不会打……”
“没关系，我也不会啊，都是瞎玩，你看，小易来过不是很多次，还是生手，二哥在那边教她呢！”顾沫童指着近处一对背对着他们的男女，又绕到浣浣身边，双手搁在浣浣肩上。
“放心，打保龄球，三哥是高手，他会把你调教好的。”
……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劝说，浣浣都讪笑着退却，最后在韩笑慢条斯理的一句“去换吧”的吩咐下，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头也不回跟着顾沫童走，换好衣服出来，他们已经在打了。
浣浣对保龄球的认识仅限于电视上。
她总觉得打保龄的姿势太过难看。
女人扭曲着身子，还勉强说得过去，换成男人的话……
“砰！——”
全部击中。
“漂亮！”
“啪啪啪啪……”
身边不少人喝彩与鼓掌。
浣浣也傻愣愣地跟着鼓掌。
看着韩笑颀长潇洒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鼠目窜光。
谁说男人打保龄难看？
见过韩笑场上的表现没？
这时，韩笑扭转头，视线跟她对上，本来还有点笑意的脸一下子降温，抿了抿唇，浣浣悄悄后退两小步，就见他招手，“过来。”
“过去呀。”顾沫童在背后推她一把。
浣浣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她太小心了！
只顾着注意韩笑那边的情况，忘记了身处的环境。
她横穿过去的那个圈子，不少人在打保龄。
而她笔直跨过去找韩笑的那行线，正是人家从起跑到丢球的那段过程。
于是。
悲剧发生了。
只听见耳边有人惊慌地大喊一声，“小心！——！”
浣浣侧过头去看时，人的视线角度已经升了一个层次，脚踩的地面居然是凹凸不平状，低下头，就见自己踩在个硕大的保龄球上。
他会把你调教好的
“哇——”她吓得呱呱叫。
相同的情况换做其他人，大不了直接从上面跳下来，再不济的，重心不稳摔倒地上。
可浣浣就是有办法，居然边叫边表演了一把杂技团里，小丑踩波波球的技能，双臂做跑步状，脚尖踮球，快速往前滑入轨道，眼看就要一头撞到墙上。
领子一紧，被人及时拎下来。
她心七上八落，尚在余悸当中，脚底传来一阵震动。
“砰”的一声，全部击中。
好球！
但无人欢呼。
整个保龄球馆都寂静了。
人人都以惊骇的表情瞪着浣浣看。
一秒过去。
两秒过去。
三秒过去。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谁带起的头，放肆的笑声暴动全场。
而浣浣，终于在半恼半羞半委屈半受惊的四重压力打击下，抱着韩笑“哇”的痛哭出声。
……
……
出了这么大的糗，浣浣躲在私人更衣间里，打死都不敢出去。
脸颊两边还挂着泪痕，她扁着嘴，吮吸着鼻子，一抽一抽地，可怜极了。
经过刚才那一幕，韩笑早气不起来。
“没出息。”他替她擦着眼泪时忍不住斥责一句。
浣浣委屈极了地瞟他一眼，“我都成笑柄了，你还说我！”
“还有脸叫屈？你将我比喻成狗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他寒着脸提醒。
浣浣扁扁嘴，心里一万个不服，但是自己有错在先，现在把柄掌握他手中，她只能吞声忍气。
他见她这可怜模样，说不出狠心的话来，唇抿了抿，按捺住满腔怒气，“抬起头来。”
浣浣乖乖照做。
他仔细打量着她，“疼吗？”
眨眨眼，摇摇头，一滴泪掉下来，浣浣鼻音很重，“不疼。”
其实他刚才也看见了，她并没有摔着，估计没有哪里受伤，“不疼哭什么？”
浣浣本来还极力忍耐着，听闻他这句半含责备半含关心的话，万分委屈困窘袭上心头，小嘴一扁，伸出双手，钻进他怀里发泄似地又一场大哭。
…………
…………
浣浣足足呆在更衣室里三个小时。
他会把你调教好的
中途顾沫童带着宋小易进来过，很快被韩笑打发走，等她重整心情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人都跑光了。
“人呢？”
浣浣呆呆的，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保龄球馆。
不至于吧？
她不过是出一次糗，人都吓跑了？
顾沫童一边嘿嘿笑，一边朝她身后的人挤眼，“你进去更衣室之后，三哥就下命令了，全馆清场！连多个服务生都不让留下……嘻嘻，浣浣，你看三哥多在乎你感受。”
浣浣转身望韩笑。
韩笑皱着眉，指着身边一群人，“你一个人丢脸没关系，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笑了一个下午的尹玉枫，本来正兴致勃勃地将浣浣当成动物园的动物看待，听闻韩笑这句话，被口水呛到，自诩英俊潇洒的他，当场没形象的搭在江棱圣身上猛咳起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他悻悻然地抬头，脸色有点不自然，“三哥，原来你口是心非起来也有一套啊。”
在场其他人认同地点点头。
什么口是心非？
浣浣听不懂他的话，但是她可听明白韩笑的意思了。
就知道他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她的感受，大费周章清场。
本来暗暗感激与小虚荣一把，一下子烟消云散。
“尹五，你胆子大了，居然敢当面拆你三哥台，明儿你三哥秋后算账，你别找我们挡。”禹司晨打趣完，很快就转移话题，“这个话题暂时终止，现在我们接下来去哪？”
“民以食为天，刚才运动消化掉那么多能量，今晚得好好补回来，吃饭吃饭！咱们先去吃大餐……”禹司晨怀里的宋小易举手提议。
“哇哇哇！二哥，你家养的这头猪啊！半个小时之前才吃完慕斯蛋糕与蓝莓布丁，现在又吃？”尹玉枫当场指着宋小易呱呱叫。
其他人都没有表态。
“好你个尹五，你敢叫我猪？”宋小易从禹司晨怀里挣脱出来，作势要教训尹玉枫。
“小易嫂，好歹我年纪比你大，你连五哥都不叫一声？哎呀呀，太让我伤心了，二哥二哥，女人不能太纵，纵了就成这样了……”
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尹玉枫指着宋小易，见她龇牙咧嘴扑过来，急急喊了声“二哥救命”躲开。
两人开始幼稚地以禹司晨为挡箭牌。
一个闪一个抓，一个左一个右，宋小易手短，抓不着他，越来越急。
“尹五，不得乱开你二嫂玩笑！”
禹司晨终于被他们绕得眼花，发话了，“给你个赎罪的机会，说，我们先去哪？”
“暂时想没主意。”
“那就先去餐厅，我给你时间慢慢想。”
“二哥，我不吃饭，去餐厅做什么啊？”
“看我喂猪。”某人理所当然。
气氛瞬间静下来。
尹玉枫很不留情地放声大笑。
本来得瑟自己找了个好老公的宋小易终于爆发了，“好你个禹司晨！你不把话收回去我今天跟你没完！！——”
尹五最喜欢挑衅禹二家那位，在场的人见惯不怪，很捧场地笑笑。
浣浣也跟着笑。
一边笑，一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第身子往韩笑身后缩，企图降低存在感。
韩笑垂眸，淡淡地扫过那只紧紧拽住自己手臂不放的小手，唇角泛起浅浅一道笑纹。
与此同时，脑袋不期然闪过一个念头，其实，浣浣偶尔出一下糗亦不错，至少这样的她比其他时候都要依赖他。
……
……
最后饭没吃成。
浣浣觉得没脸与大家相处出去，韩笑三言两语明着婉拒，暗着对大家的好意不买账。
最后兵分两路。
韩笑带浣浣回去，禹司晨一干人找节目。
事后，浣浣总结这次出糗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与坏处。
坏处是，她两次在韩笑的朋友面前出糗，而且不是一般的能够随着时间过去就真的过去了的糗，以后不管她怎样弥补，恐怕都挽回不了他们心中给她定义的形象；而好处是，韩笑不再追究她将她比作狗的事情了。囧。
哦，还有一个疑点，张雅秋。
第二天浣浣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张雅秋了解情况。
结果对方只是冷着脸说了几句她听得云里雾里的话，本来浣浣还想问个明白，但看见张雅秋恹恹的，像是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坏事，连跟她多说一句话都多余的表情。
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那时候，她们正上电脑课。
电脑老师人很随和，所以同学都爱欺负他，专挑他的课翘，为了降低翘课率，他承诺过，她们怎样胡作非为都行，只要不喧哗不步出课室半步就可以了。
看着土豆上播放率百分之九十之高的广告短片——护舒宝短裙派对公主，浣浣恍然领悟过来。
莫非是——？！！！
这个来了？
迟疑兼同情的目光从几个摇摇摆的短裙MM身上转移到张雅秋身上。
身为女生，浣浣同样深受每个月那几天的毒害，对个中痛苦表示深恶痛绝。
想要问候几句，张雅秋已经不耐烦地转过身，浣浣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