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起来做饭，或者在附近做活，也不忘跑回来给我提尿。
睡了一晚上后，我已经忘了昨天发生的事，我以为二叔在做饭，跑进厨房看，冷锅冷灶，没有人，我想他在外边做活吧，于是站在院坝边上大喊：“二叔！”
以前，二叔听见我的喊声就会一边答应，一边急急忙忙跑回来给我穿衣服。
冬天他会一边穿一边说：“睡醒了别跑出来，外边冷，就躺在□□，等我回来把衣服给你穿好再出去，别感冒了！”
那天，我喊了很久，二叔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回来。
“别叫！去把衣服穿上！”
身后传来爸爸的声音，我回过头，爸爸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厨房走，并没有看我。
我依旧站着，想哭，但是没有哭，因为掉不出来眼泪。
第198章：我在这个温馨的场面之外
第198章：我在这个温馨的场面之外
没有二叔，我没有哭的权利，也没有哭的必要，因为就算我哭，也不会有人理睬我！
小孩子总是在最宠爱自己的人面前撒娇，二叔走了，再也没有宠爱我的人了，我失去了撒娇的对象！
从那以后，我开始独自一个人睡觉，我常常尿床，睡的时候尽量找不湿的地方。
我开始自己上厕所，自己穿衣服，没有人管我怎么穿，爸爸偶而会说：“衣服穿反了！”但是他并不管我会不会把穿反了的衣服纠正过来。
不能说爸爸对我不好，他从来没有打过我，也从来没有骂过我，甚至很难得对我大声说话，因为他根本就不怎么和我说话！
长大以后我才明白我和爸爸的这种关系已经和陌生人差不多了。
爸爸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村子里的爷爷奶奶还要和我说会儿闲话，我爸爸从来不和我聊天！
他也从来不带我上街，不给我买衣服，也不给我买吃的和玩的，更不会陪我做游戏！
我越来越觉得，爸爸不像我的爸爸，二叔才像我的爸爸！
但是，像爸爸的二叔走了，被这个不像我爸爸的爸爸赶走了！
堂姐依然经常来，堂姐的儿子小涛四岁了，我爸爸常常带堂姐和小涛上街，给小涛买很多的玩具和零食。
小涛把爸爸给他新买的玩具手枪用石头砸得稀烂，我爸爸给他买的饼干糖他一边吃一边扔在地上用脚踩，爸爸不会责备他半句。
我那时候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对他的隔房孙儿那么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连陌生人都不如？
陌生人向他问路，他还会满脸笑容很详细地给别人讲，但是，他很难对我露点笑容！
爸爸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多时候，我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好象压根儿没有看见，我仿佛真的是空气，或者说是一个透明的物体。
爸爸不管怎么没有表情，当小涛一边喊：“爷爷！”一边跑过来扑进爸爸怀里的时候，他那石膏一样的脸立刻就会生动无比。
爸爸把小涛高高地举起来，向上扔，再接住，小涛笑得咯咯咯的，爸爸也开心得满面红光，堂姐也是一脸的幸福。
这个时候，爸爸的笑容非常迷人，这是一个多么温馨的场面！
在夕阳的映照下，这是一幅最美的剪影！
只是，我在这个温馨的场面之外，也在这幅美丽的剪影之外！
无数次，我呆呆地看着爸爸开心的笑脸，心里奇怪，这样慈祥、这样和蔼、这样动人的笑容怎么就与我无缘呢？
我的爸爸到底是谁的爸爸？我到底是不是我爸爸的女儿？
我和爸爸越来越像陌生人，他很难像二叔那样喊一声我的名字。
我一直以为爸爸不会管我上学的事，没想到，我七岁的时候，他给我买了一个书包回来，喊我：“明天去读书。”
我到学校的时候心里非常兴奋，我的确想不到父亲会主动叫我去上学！
当二叔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是二叔给爸爸写了信并寄了钱回来，让他一定要送我去上学。
第199章：他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第199章：他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二叔每年春节都要回来住几天，和爸爸似乎也和好了，他们没有再吵过架，而且二叔回来了，爸爸还很高兴的样子。
二叔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把我第二年要穿的衣服买好带回来。
二叔回来了，我依然缠着要和二叔睡，我有多少话想跟他说啊！
开始我总是不知道说什么，然后二叔就问我，他问什么我答什么，说着说着，我的话就多了。
二叔在家的几个晚上，我一定会说得眼睛再也睁不起了才在不知不觉中睡着！
二叔回来的时候会把我□□的东西全部洗了，晾干再铺好。
二叔被爸爸赶走以后，爸爸偶而会给我洗洗衣服。我上学后，因为在学校里同学都笑我的衣服脏，我回来自己洗了一次衣服，从那以后，爸爸再也没有给我洗过衣服！
每一次二叔回来呆几天又走了以后，我的心就会长久地沉浸在和二叔相处的快乐中，然后慢慢再回到以前的日子，回到冷清和寂寞中来！
心里悄悄地盼望下一个春节，那是二叔再一次回来的日子。
我六岁那年的春节，二叔照例回来了，和以往不同的是，他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二叔让我叫她婶婶。
我没有叫。
那个叫婶婶的女人蹲在我面前，和我说话，给我拿糖，我打掉了她手里的糖，跑到二叔背后，满怀敌意地看着她。
我不是不想吃糖，我非常想吃，但是我不能吃！
我觉得，如果我吃了她的糖，她就会成功地把二叔抢走！
二叔是我的二叔，我不能让她抢走！
那天晚上，不管二叔怎么说，我都坚决不同意那个叫婶婶的女人和我们一起睡！
那时候家里只有两个房间有床，一个房间是爸爸睡，另一个房间就是我和二叔睡，婶婶来了没有地方睡，只能和我们挤在一起。
二叔虎起了脸，说：“小芸！你再不听话，二叔生气了！”
二叔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过话，我“哇”地大哭起来！
看见我哭了，二叔无可奈何抱起我，一边哄我，一边对婶婶说：“你先在外边走一走，一会儿再进来！”
婶婶跺跺脚，很生气的样子，出去了。
我怕二叔等我睡着了再喊婶婶进来，我像以前一样搂着二叔的脖子，说了很久的话，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二叔一动，我就醒了，又紧紧把二叔抱住。
第二天早上，我一醒了就看二叔在不在，二叔好好地睡在我面前，我放心地又闭上了眼睛，突然，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我把头偏过来，看见了那个叫婶婶的女人的脸，她睡在我背后，我马上哭起来，一边推她：“不要你！不要你！我不要你！不要你和我们睡！”
我那时候真不懂事，家里没有多余的床，我却不让婶婶和我们一起睡！
在我的心里，我只有二叔一个亲人，因为只有二叔才算得上是我的亲人，我不想我这个唯一的亲人被那个叫婶婶的女人抢走！
第200章：我成了学校里的神秘人物
第200章：我成了学校里的神秘人物
那一次，二叔没有像以前那样在家里呆到正月初七人过年之后才走，他赶着把我□□的东西洗了，刚晾干他就收了起来，正月初四早上，当我醒来的时候，二叔和婶婶都不见了。
爸爸和堂姐以前还要避着我一点，从那次被我看见了以后，他们就扔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干脆在我面前公开地成双成对进出了。
爸爸不喊我的名字，我也很难喊他一声“爸爸”。
学校开家长会，我回来说：“今天下午开家长会。”爸爸不说话，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我也不再说第二遍。
直到我小学毕业，我爸爸也没有来开过一次家长会！
除了我们一个村的学生，在学校里，没有一位老师和同学认识我爸爸，都不知道方小芸的爸爸到底长什么样，因为这一点，我也成了学校里相当神秘的一个人物。
老师布置作文，标题是《我的爸爸》或者《我的妈妈》，我全部改成《我的二叔》，老师问我有没有爸爸妈妈，我说有，老师叫我重写，我重写还是《我的二叔》！
为此，我没少挨批评，可是不管老师怎么说，我还是只写《我的二叔》！
老师终于放弃了，不再叫我写他拟好的标题。
六岁那年看到了爸爸和堂姐的事情以后，我常常发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发呆，你也能猜到我那个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等春节二叔回来的时候，我要把我看到的事情告诉二叔。
我之所以想告诉二叔，是因为我想起了二叔和爸爸的某些相似之处。
他们都是很帅气很健美的男人，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爸爸看起来很冷漠，二叔则很和蔼很亲切。
我想，二叔的背脊定然也是亮晶晶的，二叔的皮肤定然也是熠熠生辉的古铜色！
看不到爸爸的脊背，那就看看二叔的，二叔那么爱我，他一定会给我看的。
但是，我七岁那年的春节，二叔没有回来，只写了一封信，给我寄了新衣服。
八岁那年，已经腊月二十九了，我不再抱希望，我知道，二叔不会回来了。
但是，当我不抱希望的时候，二叔却又回来了！
晚上，和二叔躺在□□，我问二叔：“二叔，您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二叔说：“你婶婶生孩子了，孩子小，她一个人带不了，所以我走不掉。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你有个弟弟了，他长得和你小时候一个样子，和你一样喜欢骑在我脖子上上街，晚上也和你一样喜欢搂着我的脖子睡，夏天也怕热，和你一样要把衣服脱光了才睡得着……”
二叔说起他的儿子来没玩没了，我忽然就不高兴了。
“二叔！那您今年怎么又回来了？”
二叔说：“我想小芸啊！才两年没有回来，我的小芸就长这么高了，再过两年，你就要赶上二叔了！长高了好，长高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了。要不是你弟弟，我每年都会回来看你，我想再带我的小芸睡睡觉，再过两年，我就不能带你睡觉了！”
第201章：吓得紧紧地闭住了双眼
第201章：吓得紧紧地闭住了双眼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
“因为……”二叔想了想：“因为你长大了啊，长大了就要一个人睡，不能老让二叔陪你睡啊！”
我忽然想起了爸爸的脊背，二叔就在面前，我想看看二叔的脊背。
我说：“二叔，您把内衣脱了好不好？”
二叔一呆，他显然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小芸！你……你说什么？”
“我说，您把内衣脱了！裤子也脱了！”
“你！”二叔的脸涨红了，很生气的样子，我不知道二叔为什么会生气。
“二叔？”我奇怪地皱着眉头，看着二叔涨红得青筋暴露的脸。
“你要干什么？”二叔一声大吼，吓了我一跳。
我嘴巴一撇，想哭：“我……我想看看您没有穿衣服的样子……您……”
“你！”二叔气得咬牙切齿，扬起了巴掌：“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你怎么会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才两年没有回来，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才多大？八岁！你才八岁！居然会说出这样丢脸的话来！你！你！”
二叔的巴掌要落下来了！我吓得紧紧地闭住了双眼。
二叔的巴掌并没有落在我的头上，我听见他长叹了一口气，好象在对我说，又好象在自言自语：“难道真的像你爸爸说的，你是红颜祸水？”
我睁开眼睛，二叔在穿外套。
我慌了，拉住二叔：“二叔！您……您要到哪里去？”
二叔把我的手摔开，自顾自穿好了衣服，下了床，往门口走。
“二叔！”我哭了起来。
二叔在门口立了好一阵，走回来，站在床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小芸，听二叔的话，你是女孩，女孩的名声很重要，一不小心，就会毁了你的一生！
“你已经八岁了，长大了，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东西该看，什么东西不该看，你应该有个是非标准。
“你要记住，你是女孩，不能随便看男人的身体，人一定要有羞耻心，如果连最起码的羞耻心都没有，那人和动物就没有区别了！”
我似懂非懂，为了让二叔相信我听懂了，我拼命点头。
二叔两眼闪亮地盯着我，看了许久，叹了口气：“小芸，你已经长大了，二叔不能再陪你睡觉了，你一个人好好睡吧。”
我看着二叔往出走，又哭了：“二叔！您……您到哪里去？”
二叔头也不回地说：“我到村子里去借宿。”
二叔走到了门外，我睡下来，捂着棉被哭。
我听见二叔又走了回来，站在床前。我慢慢探出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二叔。
二叔说：“小芸！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
二叔不放心地说：“那你说说，我说了些什么？”
我哽咽地说：“您说，要有羞耻心！”
二叔说：“你知道什么是羞耻心？”
我摇摇头。
二叔又叹口气：“唉！没有人教过你，你当然不知道，听二叔告诉你吧。”
第202章：伤害一直延续到现在
第202章：伤害一直延续到现在
我睁大眼睛看着二叔。
二叔说：“你要记住，你是女孩子，女孩子不能随便看男人的身体，在二十岁以前，女孩子不能和男人同住，以后不管多热，你一定要穿上衣裤睡觉。
“要尽量避免被人看了你的身体，不管是洗澡还是换衣服，一定要避开人……
“我现在就给你说这么多，你自己慢慢总结。总之，你一定要记住二叔的话，要有羞耻心！”
我总算听懂了二叔的话。
“羞耻”二字第一次进入了我的大脑，并作为最重要的一页，深深地铸进了我的脑海深处！
第二天，二叔没有再出现。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了的，是和我说过话的当天晚上，还是在别人那里借宿了一晚后的第二天早上？
总之，第二天，我没有看到他。
我感冒了，浑身热得像火炭一样，头昏昏沉沉，口干舌燥，心里很难受。我开始还指望二叔会来叫我，那样，他就会发现我生病了，他一定会带我去治病。
但是，二叔一直没有出现，于是，我知道二叔走了。
我一直睡到晚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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