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女追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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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女追夫记-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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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就祝你们好运吧。”潘沉玉看到这两人是一片痴情,也不忍心再泼冷水。
“太好了,表哥你不反对了!”钟茗婉高兴地从后面一把抱住潘沉玉。
潘沉玉猛咳几声:“女大不中留,我能有什么法子?不过郑公子,你也不要好高骛远,中状元不比种庄稼。我那两个舅舅也不是势利小人,只要你却有真才实学,又对茗婉有真心,我想他们也不会过于为难。”
郑少清羞答答地点头受教,钟茗婉则拥抱得更加热烈:“沉玉表哥你真是太好了!”
“茗婉表妹,你想勒死我啊!”

第二日,沐休。
钟子雍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练武,然后到书房看书习字。接替郑窈娘到书房服侍的平山发现将军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平山,表公子今日没来吗?”
“呃,没来。”沉玉公子一进侯府定然便是全府皆知,所以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平山奇怪,将军不是和他一样不喜欢表公子到府里来拈花惹草吗?
钟子雍合上书,他实在没心思看下去了。他不是盼着潘沉玉来侯府拈花惹草,他应该会向自己吹嘘郑窈娘离京时的情形,好让他后悔没有去送郑窈娘一程。
“将军,夫人派人来……”管事王福进来禀报。
“是表公子来了吗?”
王福一愣:“呃,不,是夫人派人请将军到北院正房,有要事相商。”
“哦,知道了。”钟子雍意兴阑珊,但母亲的召唤他不敢不从,便立刻起身前往北院正房。
钟子雍猜到母亲是要追问他与黄思蕊的进展,但没有想到母亲话语一转,竟然提到了郑窈娘。
“听说那天莫逃也去了琴园,还把黄小姐吓得不轻。”孙氏还是习惯叫郑窈娘为莫逃。
钟子雍略微有些惊讶,然后一想,潘沉玉带着小厮微服私访琴园的消息后来传遍全城,以黄思蕊的聪慧能想到是郑窈娘也不出奇,只是这消息怎么会传到母亲耳朵里就有点儿奇怪了。
“是沉玉自己胡闹,偏要跟安庆公主作对,我看莫逃才是被吓得不轻。”钟子雍毫不犹豫就把责任全推给了潘沉玉。
“我说呢。唉,看来莫逃还真是喜欢沉玉啊。”孙氏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遗憾还是嘲讽,“不说他们了,还是说说你和黄小姐吧。”
“黄小姐啊……”钟子雍适时地停顿了一下。
“她怎么了?”
“她告诉我,她最喜欢看的书是《昭阳艳史》。”钟子雍镇定地说出那四个字,就像在说四书五经。
“这怎么可能?”孙氏却没那么镇定,差点把桌上的茶碗掀翻,“黄小姐怎么可能看这种书?不对,就算她真看过,也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提起,何况是你?”
面对母亲的怀疑,钟子雍面不改色地回答:“是啊,我也好奇,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莫逃曾经告诉她这是我最喜爱的书。呵呵,黄小姐大概没来得及打听清楚……”
“打听清楚又怎样?自己喜欢什么就是什么,何必拿别人的喜好来充面子?这黄小姐聪明是聪明,可就是心计多了点儿。”孙氏也清楚郑窈娘私闯紫烟阁的消息并不会无意传到她的耳朵里的。
“娘说的是。”钟子雍立刻接口。抹黑他的人,就要有被他抹黑的觉悟。
“咦?莫逃为什么要骗她,而且说的是你?孙氏又发现了疑问。
“唉,女人的心思我怎么猜得透。“其实那时也猜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哈哈,你这孩子……不对,你不是说莫逃是为了沉玉才假装失忆来侯府为仆的嘛,还因此把她送到潘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钟子雍没法再轻描淡写了,谁让他当初听了郑窈娘对潘沉玉的表白气愤难当把话都说死了,但他也不愿承认那是因为嫉妒。
想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娘,孩儿的婚事能不能让孩儿自己做主?”
“本来就是让你自己做主,是你偷懒不管,可不是为娘想要一手操办。”
钟子雍笑了起来:“那现在就让孩儿来一手操办吧,我保证会给爹娘带回一个让你们满意的儿媳。”
“好,那我和你爹爹就拭目以待。”孙氏心里明白,她应该看不到黄思蕊嫁进侯府了。

八月,已是入秋,但楚阳的午后还是有些炎热。郑窈娘坐在床前,手里拿着一把轻罗小扇,轻轻扇动,带来阵阵凉风。床上还躺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白白胖胖,睡得正香。
郑窈娘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离家去京前,母亲四姨娘古氏已经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当她半年后回家时,自己又多了一个弟弟。
这个弟弟虽是庶出,但郑家男丁稀薄,又是郑老爷老年得子,可把他高兴坏了。他连摆了三天流水席,热闹劲儿不亚于当年郑少清的出世。
古氏母凭子贵,终于压过了老对手五姨娘,连带着女儿郑窈娘也水涨船高,不但携弟逃家一事只是被郑老爷不轻不重地训斥了几句,就连婚事待遇也得到了提高——才貌家世不相称的一律不嫁。
当母亲得意洋洋地告诉郑窈娘父亲的决定时,她从离开京城起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母亲的埋怨也消失了,身为一个妾室,没有足够的实力,又怎么能保证儿女的幸福呢?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郑老爷对这一双胆大妄为的儿女也并非没有惩罚。郑少清真的被送到京城附近一家有名的书院闭关修炼,郑窈娘则被禁闭在四房的院落里,成了幼弟的备用丫环。
“爹爹真是狡猾,一得知少清和钟小姐的约定就把他送回京城,哼,还想使美男计不成。”郑窈娘又羡又妒,早知她也多多渲染自己与如花公子的亲密无间。
“唉,窈娘你变傻了。”郑窈娘为刚才的念头而暗中嘲笑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离开那地方,又回去做什么?我和少清不同,那里可没有人在等我……”
床上的婴儿转过头来,哼了两声,却没有醒。郑窈娘刚刚嫉妒了郑少清,现在又嫉妒这个弟弟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就睡,睡饱就吃,这样的日子六姐也想要啊。也不知这桩婚事是不是真如娘说的那么好?”
郑家六小姐“养病”之时,黄家老太爷就迫不及待地纳了另外一个女子为妾——他这年纪也不敢等了。而当郑六小姐“病愈”之后,身价高涨,上门提亲的也就更多了,郑老爷一时也定不下来。
前几日,不知是哪里的人家来提亲,据说男方家世很好,年纪相当,又是家中嫡子,要迎娶郑窈娘为正妻。这么好的条件,郑老爷当然立刻便答应了。
但到底是什么人家要娶郑窈娘,却没人肯告诉她,大约是怕她听了不满意又来一次逃婚记。古氏也不知道详情,只说郑老爷整日笑得合不拢嘴,夸赞郑窈娘是郑家的福星。
郑窈娘却有些不信。对方条件真这么好,为什么不去娶那些正室嫡女,而要她这个郑家庶出的六女呢?爹爹又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实情?是心中有鬼吗?
所以,当她得知今天那户人家变要来纳征下聘时,便让丫环小翠去打探消息。
我可不是要捣乱,也不会再逃婚,只是坐到心里有底而已。哪有嫁谁都不知道就出阁的呢?她这样安慰自己。
“小姐!小姐!”丫环小翠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看到床上酣睡的二公子才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郑窈娘把她拉到窗边,小声道:“快说,怎么样?”
“小姐,未来姑爷家里真的很有钱,送来了很多东西,人来的也不少,可是一个个凶神恶煞,不像好人啊。”
郑窈娘吓了一跳,该不会是哪座山里的土匪吧?“名字,我要你问的是……那男人的名字,还有是从哪里来的。”未来姑爷这四个字她可说不出来。
“我听门房的安哥说,那些人说的是京话,不知是不是京城来的。”
“京城!”郑窈娘眼睛一亮,“姓什么?未来姑爷姓什么?”
“姓侯。”
“你确定?”郑窈娘浑身一凉。
“确定。这可是奴婢亲耳听那些凶神恶煞的汉子说的,他们是侯府的人。”小翠打探得很用心,虽然小姐半年前离家出走时拿走了她的一套衣裳,可回来时却送了她两套京城里最时兴的新衣,把其他丫环都羡慕死了。
“哦。”她怎么能相信潘沉玉的暗示呢?相信那个扫帚星会千里迢迢来楚阳向她爹爹提亲?
“小姐,安哥说他见过未来姑爷,长得很好看。”小翠红着脸说。她肯定是要陪着小姐嫁过去的,当然希望未来的男主人不是黄老太爷那样的。
郑窈娘只是无聊地撇撇嘴,门房安哥长着绿豆眼、蒜头鼻,还总以为自己有如花公子的风韵,他眼里的“好看”能是什么样子?
就算真的比如花公子还好看又怎样?终究不是那个人。

如果小翠好好地清点一下自己的衣箱,就会发现少了一套衣裳,而这套衣裳现在正穿在郑窈娘的身上。她此刻正鬼鬼祟祟地躲在郑家大院的后墙下。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六礼已过其五,剩下的便是亲迎。也就是说,郑窈娘现在应该做的事便是乖乖待在家里,等着侯家公子骑着大马、带着八抬大轿亲自上门迎娶。
从郑窈娘千方百计从各种渠道打探来的消息综合判断,这位侯公子的确是个有才有貌有财有势的好男人,这的确是一桩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
可郑窈娘的心里总是觉得不安,一连几夜都做噩梦。她梦见钟子雍果然如潘沉玉所言来郑家提亲,还是娶她为妻。梦里的她欣喜若狂地换上嫁衣、盖上盖头,乖乖等着新郎来迎娶。
可到了最后新郎给新娘掀盖头时,不是发现新娘变成了别的美女,就是发现新郎变成了老不死的黄老太爷,还有一夜梦见新郎变成了潘沉玉,即便如此还是把她吓得立刻醒了过来。
“爹,娘,我发誓这次不是逃婚,我就是去京城看一眼,我要看看扫帚星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嫁给别人。”郑窈娘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小心谨慎地爬着木梯。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我就立刻回来老实嫁人;如果他在乎……爹爹应该不会介意我悔婚另嫁吧,那可是侯府啊……咦,怎么也是侯府?”
钟子雍来楚阳也有五、六日了,却一直没有见到郑窈娘。郑老爷总是摸着胡子一本正经地说他家女儿都是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成亲之前不能与陌生男子接触,未婚夫婿也不行,让他耐心等到洞房花烛夜。
呵呵,他才不相信这老头不知道自家女儿在京城的种种“劣迹”,可若非自己是当事人,单看老头镇定威严的模样,一定会以为他说的都是实话。
莫逃说谎不眨眼的本事大概便是岳父大人遗传的吧。
没法看到想看的人,钟子雍也没有四处游览的心情,不知不觉走到了与郑窈娘第一次见面的小巷里。旁边便是郑家大院的高墙,郑窈娘当初便是骑在这墙头上……
“莫逃!”
钟子雍刚刚以缅怀的心情抬起头来,便看到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骑在了墙头。
“啊,你怎么在这里?”郑窈娘听到熟悉的叫声,低头一看,吓得险些直接栽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钟子雍看她又是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粗布衣裳,身后又是背着一个大包袱,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你又想逃婚离家?”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成亲?”郑窈娘心中暗自嘀咕,可嘴上却没有承认,“本小姐出来走走不行吗?你又来干什么?莫非钟大小姐又来楚阳游山玩水了?”
“哼,多谢你关心,茗婉正在家中苦练女红,没时间出门游玩了。我听她说楚阳山清水秀,所以特地来看看。”
钟茗婉如今真的一门心思在家绣荷包。当她和郑少清明确关系后,便认定郑少清当初送她的荷包是定情信物,要钟子雍还给她。得知实情的钟子雍却不肯答应——这荷包明明是郑窈娘送给他的定情信物。钟茗婉别无选择,只好发誓亲手绣一个荷包送给郑少清。
说到女红,郑窈娘的眼睛便瞥向钟子雍的腰间,她已从郑少清口中知道那荷包其实便是她的杰作。本就对钟子雍强占他人财物感到不满,听了他的来意更是满腔怨恨。
“原来你只是来楚阳游山玩水,难怪知道我要嫁人也不着急。好,你玩吧,明日就掉进楚江里变成乌龟的粪便!至于我……哼,我去京城找潘沉玉!”
“你到底要干吗?”钟子雍站在墙下看着郑窈娘的脸色千变万化。
郑窈娘干笑两声:“钟将军,我们商量一件事,可好?”
“什么事?”
“我从墙上跳下来,你在下面接住我,我给你一两银子。咦,你脸色怎么这么黑?那好,二两银子,不能再多了,这次我走得仓促,身上真没太多钱。”她只是图省事,真的不是因为眷恋这男人的怀抱。
钟子雍脸色变黑不是因为赚钱少,而是真的生气了。他好不容易说动父母同意他娶一个富商的庶女为正妻,又亲自上门提亲下聘,就等着婚期到了正式迎娶。
这丫头现在却上演逃婚记,让他情何以堪?
“这桩婚事你有什么不满意?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这话一说,郑窈娘的心事压不住了,冲他喊道:“我满意!我怎么会不满意?只要嫁的不是你这个扫帚星,我怎么会不满意?”
钟子雍一愣,眨眨眼:“呃,你知道你要嫁的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咦,关你什么事?哈哈,是不是你也想娶本小姐为妻?可惜,你来晚了。”郑窈娘故意装出一副幸福新娘的神色,“喂,这生意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就让开,别挡着本小姐的道!”
钟子雍心里有了底,脸色转好,微微一笑:“有生意我当然要做,不过我不要你的银子,你知道我不缺银子。”
“那你想要什么?”
他古怪地一笑:“我想要你……一辈子陪着我。”
“你、你……”郑窈娘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你真不要脸!居然调戏良家妇女,拐骗有夫之妇!”
钟子雍被她的骂声呛得咳了起来,半晌才说道:“郑小姐,你真知道你要嫁的人是谁吗?”
“当然知道!他姓侯,也是从京城来的……嗯,难道不对吗?”郑窈娘看到钟子雍强忍笑意,心里便不踏实了,“那你知道什么?”
“据我所知,他姓钟。”钟子雍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我……钟子雍的钟。”
侯府,原来不是姓侯的侯,而使定远侯的侯,而定远侯姓的是钟。郑窈娘张着嘴,半天合不上。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莫逃,你别老张着嘴,喝一肚子风会着凉的。”
“你在耍我!”
钟子雍把脸一板:“耍你?我大老远从京城赶来就是为了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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