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女追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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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女追夫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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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呵呵,只是她没有想到莫逃会在我面前用同样的话故意贬低她,让我看出蹊跷,否则我大概还要称赞她与众不同呢……不知她会不会真说自己最爱看的书是《昭阳艳史》?
黄思蕊的聪慧和才情并不假,可关于狗尾巴花的对话显然是特意针对钟子雍涉及的,为的便是讨好他,让他觉得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却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
望着似乎因为自己的喜好特殊而略感羞涩的黄思蕊,钟子雍觉得可笑。为了讨好喜欢的人而可以逢迎也算人之常情,可不惜委屈自己甚至欺骗对方,这还称得上情真意切吗?如果没有了真情,一对男女又靠什么相伴终身?
钟子雍这才发现,原来他对自己的婚姻、对未来的妻子并非毫无要求。他不介意妻子比自己聪明能干,可如果都把这聪明能干用在对丈夫耍心计上,倒还不如娶个愚笨却贤惠的女子。
唉,莫逃为了接近沉玉不惜离家、逃婚、装病、为仆,不知沉玉知道这些后是会更加怜惜她,还是会嫌弃她不自爱呢?
不知不觉,钟子雍的心思竟又飘到了郑窈娘的身上。
“呃,将军,思蕊的话有什么不妥吗?我只是觉得红蓼不但花美还可以入药,所以……”钟子雍迟迟不说话让黄思蕊有些心慌,难道这恰恰是钟子雍最讨厌的花?
“怎么会不妥?”钟子雍收回心思笑道:“古人诗云,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我想不论什么花都有其可爱之处。”
不论什么花都有其可爱之处,就如不论什么女人都有其可赞之处。钟茗婉虽顽皮却心地善良,黄思蕊有心计但聪明能干,莫逃嘛……钟子雍的心思竟又飘远了。
“钟将军……”看到钟子雍再度失神,黄思蕊心中不喜,因为这的确是失礼之举,何况她有一种不好的直觉,钟子雍的失神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别的女人。
“扫帚星又说了什么,怎么黄小姐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哈哈,我就知道,扫帚星哪会讨女人喜欢,不用本小姐出马就能自己搞砸……啊!”
正暗自高兴的郑窈娘觉得突然脚下一空,身子向下坠去,幸好两手还扒在墙头上,惊慌之余还是牢牢抓住了,没有真的摔下去,可悬在半空的感觉实在不妙。
“什么人?”钟子雍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望着墙头,吓得那个刚露出半个脑袋的贼子又慌忙缩了下去。
“潘沉玉,你在搞什么鬼?”郑窈娘怒喝一声,甚至不顾礼仪直呼其名。
下面传来一声长叹:“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你、你真是没用!快来接住我,我要下来了。”既然已经发现,当务之急当然便是逃跑。
“唉,你自己跳下来吧,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潘沉玉瘫软在地,他觉得自己还能有说话的力气就不错了。
“这么高你想摔死我啊!”郑窈娘又气又急,忍不住伸长脖子看钟子雍的反应,却正看见黄思蕊小鸟依人般依在他的身后,随即勃然大怒,恨不能即刻走过去将二人拉开。
“啊,将军,有人爬在墙头上偷看我们!会不会是上次那些歹徒的同伙?”站在钟子雍身后的黄思蕊低声叫了起来,她本是借着这个机会亲近钟子雍,却因想起凌波仙居的遭遇而脸色大变。
虽然郑窈娘脑袋缩得很快,但钟子雍还是从她头上的青罗小帽认出了她,再联想到此时她悬挂在墙上的情景,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示意武英拦住正准备去报信的侍女,对黄思蕊说道:“黄小姐多虑了,那是我的一个朋友,和我闹着玩的,不知你在此,所以让你受了惊吓,我这就出去教训教训他。”
“既是将军的朋友开玩笑,我也没受什么损伤,将军还是莫要怪他了。”黄思蕊尽管心里不高兴,却还是替钟子雍的那位“朋友”开脱。
“这怎么行?虽是玩笑,可他的确唐突了小姐,这教训他是逃不脱了。”钟子雍神情郑重,矫健的身躯沐浴在阳光下仿佛天上的神将,让黄思蕊的一颗芳心狂跳不止。
“扫帚星要出来了!你快来抱住我啊!”郑窈娘看见钟子雍向着院门走去,急得乱叫。
“什么?表兄要来了?哎呦!”潘沉玉慌慌张张地想爬起来逃跑,却又跌倒在地上,他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
跳还是不跳?
郑窈娘知道不能再指望潘沉玉了,只好逼迫自己做出选择。
这墙虽不及郑家大宅的院墙高,可当初是因为相信钟子雍会接住才敢往下跳,一想起那时直面大地的恐怖,她就再也没有尝试的勇气了。可如果不跳,就一定要落入钟子雍的魔爪,她又会受到怎样的报复呢?
跳还是不跳?
“表兄……”潘沉玉一句拖得长长的略带点颤音的呼唤彻底打碎了郑窈娘的梦想。
“郑小姐这是在干什么?”钟子雍的声音很平静,一点儿也听不出幸灾乐祸之意。
郑窈娘歪头看了看墙壁上那个高高的黑影,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来:“玩。”
钟子雍从鼻腔里发出一阵笑音,那个狼狈地趴在地上的软脚虾立刻叫道:“表兄,不关我的事,都是她逼我的……”
“郑小姐打算一直这样玩下去?”他根本不理会那个抱着他的大腿哭喊的男人,真是丢尽了他们男人的脸。
那也要有力气玩啊,郑窈娘心里在哭喊,她的十个手指在抽筋,手心被墙头的石砾磨得好痛,胳膊也已经酸软无力,天啊,就快撑不住了……
她到了这一步不敢跳也得跳了,否则最终难免精疲力竭松手落地的下场,只是又要在钟子雍面前表演一次五体投地了,这让她如何心甘啊!他不愧是她的扫帚星!
“好了,别硬撑了,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钟子雍放软口气说道,那声音柔得像春天的柳絮,软得像刚摘下的棉花。
潘沉玉惊讶地看着那个满脸温柔的男人,是他眼拙认错了人,还是这男人根本就是妖怪变来迷惑人的?
郑窈娘也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是她听错了,还是不甚陷入了幻觉中?钟子雍怎么可能对她这么温柔?她又不是黄小姐?
阴谋,一定是有阴谋!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知道你不过是想骗我松手,然后看我摔下来。”在楚阳那次不就是因为相信钟子雍会接住她才傻乎乎地跳下来。
“那你想怎样?就这么一直挂在墙上让来往的宾客观看?”钟子雍被气笑了。
当然不行,她又不是猴子!
“让开!我要下来了!”她说的是让开而不是接住,这就是她可怜的骨气。
咬牙,闭眼,松手,落下……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当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落时,郑窈娘心想,幸好这次不是脸先落地。
迎接郑窈娘的并非想象中生硬冰冷的地面,而使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惊魂未定的她以手掩面,透过指缝望出去,只见钟子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双眼眸柔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你……我……”郑窈娘支吾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怦怦的心跳声只怕旁人都能听到。
“你们……”潘沉玉张大了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不像是表兄会有的举动,可一切又显得那么合情合理,伟岸男子温情脉脉地搂抱着窈窕女子,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人感动。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潘沉玉更加震惊。
“啊!”郑窈娘惨叫一声,幸好高度不高,而且是肉多皮厚的臀部先着地,摔得不算痛,只是过于出乎意料,让她再次魂飞魄散。
“钟子雍,你这是干什么?”郑窈娘很快就爬起身来,捂着臀部骂道。
“我说过会接住你,可没说要一直抱着你。”钟子雍拍了拍双手,像是要甩掉上面的晦气。
郑窈娘俏脸一红:“谁稀罕你抱!”潘沉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果然还是表兄本人。
“你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钟子雍的眼神又恢复了平静,双眸中隐隐地透出一丝严厉。
“表兄,我……”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潘沉玉正准备投诚表白,却被郑窈娘一把推了个狗吃屎。
“我和沉玉公子打赌,赌我能不能爬上这堵墙,结果我赢了。”郑窈娘说完便回头对潘沉玉说道,“沉玉公子,十两银子拿来。”
“呃,什么?”
“十两银子,我俩的赌注,你输了,拿银子来。”郑窈娘伸着手,冷着脸,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潘沉玉看看她,再看看抱手看戏的钟子雍,哭丧着脸,哆嗦着掏出钱袋,正准备从里面数出十两碎银,可还没来得及打开钱袋,就被她一把抓了过去。
郑窈娘一边把钱袋塞进自己的怀里,一边说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熟人,我也不计较了,就拿这些吧。”哼,叫你小子使坏,害我又吃了扫帚星的暗亏,这些银子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吧。
钱袋里的银子何止十两啊!潘沉玉有心说话,可看了看郑窈娘微暗的脸色,决定还是不计较了,谁让大家都是熟人呢?
“好,我们的事办完了,该回去了。”郑窈娘也学着方才钟子雍的样子拍了拍手,然后奸笑两声,“钟将军还不回紫烟阁吗?别让黄小姐久等,女人可都是小心眼儿。”
钟子雍嘴角微微一扬:“有劳郑小姐费心。路上还请小心,听说最近尚书府附近不太安宁,是不是啊,表弟?”
潘沉玉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样,心道: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哼,沉玉公子我们走!”郑窈娘把头一抬,双手往后一背,学着她爹爹郑老爷的模样,走起了老爷步,可此时她却穿着一身小厮的衣服。
潘沉玉也重重地冲着钟子雍哼了一声,然后一瘸一拐地跟在郑窈娘的身后,他今天摔得不轻啊。
“沉玉身体不适还请慢走,今日为兄有事不能相送,改日再到府上看望。”
潘沉玉闻言身子猛然一震,他明白钟子雍这话的意思是今天我暂时饶了你,改日再上门找你算账。
钟子雍并没有阻拦他们离开,站在原地有滋有味地看着这对奇妙的组合:前面是打肿脸充胖子狐假虎威的假男人,后面是哑巴吃黄连狼狈不堪的如花公子,终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浑蛋在笑什么?”郑窈娘想回头看个究竟,却又怕有失风度,只好僵硬着脖子文潘沉玉。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在想着过几日如何折磨我吧……郑小姐,我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潘沉玉悔恨莫及,心想是不是应该明天进宫求皇上放他一个外差,离京城远远的。
“你干吗要怕他?他是侯爷世子,你是尚书公子;他是忠武将军,你是中书舍人;他军功卓著,你才名远扬,你哪一点不如他?”郑窈娘大有恨铁不成钢之势。
“我……打架不如他……”
“你……你不是他表弟吗?他能把你怎么样?”
潘沉玉一撇嘴:“表弟怎么了?就算是他亲弟他也照打不误。”从他记事开始,因为他长相最为俊美,嘴巴又甜,最讨长辈们的疼爱,表面忠厚的钟子雍就经常伙同另外两个钟家的表兄一起欺负他,一点儿爱护幼弟的心意都没有。
郑窈娘心里一动,想起了郑少清所说的侯府的小公子“钟子茗”。钟子雍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亲弟弟,真的被他从小虐待?
“潘公子,我听说……”
郑窈娘正想向潘沉玉核实“钟子茗”的身份,忽听半空中有人大喊一声:“又是你们两个臭男人!都给本宫站住!”
因为声音是从半空中传来的,郑窈娘一时愣住了,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华衣丽服的女子站在旁边阁楼上,正从窗户里看着他俩。
“哎呀!”潘沉玉看清那女子是谁才慌忙掏出折扇遮住自己,可惜为时已晚。
“姓潘的是你!你给我站住!”那人再次命令道。
今天一直表现不佳的潘沉玉却突然勇猛起来,拉着郑窈娘的手臂疯狂地向前跑去。
“怎么了?她是谁?”郑窈娘一边跟着跑一边问道。
“她、她就是安庆公主。”
“公主?啊,那支箭!”郑窈娘终于明白过来,顿时加足了劲,很快便由跟跑变成了领跑。
“快,抓住那个姓潘的!”后面传来安庆公主的声音。
潘沉玉惨叫一声,逃跑的速度又加快了。
“不,先抓那个拉着他的臭男人!”
郑窈娘也惨叫一声,原来她就这样得罪了当朝公主。可她也不忍心甩开潘沉玉的手,若让这细皮嫩肉的如花公子落到了如狼似虎的公主手里,必然遭受一番辣手摧花啊。
幸好后面追赶他们的人知道潘沉玉的身份,不敢真把这位深得皇上宠信、得天下女人宠爱的如花公子抓起来,所以都放慢了速度,有意放走二人。
可郑窈娘二人并不知情,也没空去细想,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外跑。当两人惊慌失措地跑到大街上时,无疑又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又不巧被人看到了潘沉玉的真容。
“啊!是如花公子!”
“真的是小潘大人啊!”
“公子等等我啊!”
于是,好容易逃出公主追捕的两个人再度陷入困境,而且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情况更加危急。
“我就说应该坐马车来!”潘沉玉忍不住埋怨道,他往日虽也常常被女人围堵,但都能保持潇洒的风度,哪有今天这样狼狈。
“别啰嗦!专心跑!”她此时也后悔了,要是让这些女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可不比落在公主手里强啊。
“快,拐进前面的胡同!”潘沉玉突然叫了起来。
郑窈娘也不及多想,身子一歪便进了胡同。跑了一阵,又听着潘沉玉的话拐进了另外一条胡同,过了一会儿又拐进了另一条胡同。
京城素以四通八达的大小胡同著称,郑窈娘来京城不过半年,又少在外面行走,并不知道这样拐来拐去究竟会拐到哪里,但这样忽左忽右的躲闪倒还真的撇下了许多追兵。
可总是有些讨厌的家伙好比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两人渐渐地没了力气,眼看就要落入敌手,忽又听潘沉玉叫道:“快进左边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的门是虚掩着的,郑窈娘心中大喜,一把推开,与潘沉玉前后跌跌撞撞地跨过门槛,然后关上门。俩人靠在门板上呼呼地喘气,门外传来女人们的鬼哭狼嚎。
“快追!别让如花公子跑了!”
“还有他旁边那个小贱男!”
叫喊声、奔跑声,都从门前呼啸而过。
靠在门板上喘气的两人不禁热泪相望——他们终于躲过去了!
“你认识这户人家?”郑窈娘问。
“不认识。”潘沉玉又抽出白纸折扇,虽然没有他最爱的描金扇好看,可现在用来煽风散热正适合。
郑窈娘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不认识?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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