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传奇4·堕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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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传奇4·堕落天使-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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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这样云淡风轻一句,海舲便不再多说什么。

  因为她爱他,所以即使明知这样的举动是违法的,仍甘愿为他冒险,助他夺取鸿邦总裁职位……

  “你竟有办法让一个一向理性的女强人冒此奇险,”杨一平瞪着他握紧酒杯泛白的手指,黑眸忽地掠过难以形容的异彩,“真不愧是我儿子。”

  杨隽不语,只是微微蹙眉。

  “有没有听说最近泰国市场风声。?”

  杨隽点头,“听说国际投机客已经将目光瞄准泰铢,准备伺机下手。”

  “季海舲听说了吗?”

  “她消息大概没那么灵通。”

  杨一平闻言,缓缓弯起嘴角,好整以暇地立起身子,身躯斜斜面向窗外,“这可精彩了。如果泰铢真的应声倒地,不晓得有多少人会兵败如山倒。”他语音清冷,随风翻飞的窗帘隐去了他面上的神情,“我很期待能欣赏一出好戏。”

  魔鬼!

  不知怎地,杨隽心中迅速晃过这个名词,右拳不觉一阵强烈收缩,几乎握碎玻璃杯。他连忙放下杯子,强自镇定心神。

  杨一平从眼角余光瞥见他面上不寻常的暗影,“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他从沙发上起身,“我先告辞了。”

  一直到他反手带上房门,仍深深感觉身后两道炽热的眸光紧紧跟随,恍若芒刺在背。

  *****************************************************

  季海舲怔怔地站起身,几乎不敢相信方才私人医生对她说的话。

  她……怀孕了?怎么可能?她一直那样小心翼翼地避着孕啊,每一次杨也都会做防护措施,怎么可能会

  是那一晚!

  她忽然忆起了,是她从英伦归国的那天凌晨,他与她狂烈地做爱,根本忘了事先防护这回事。

  她双颊禁不住滚烫,到现今每次回想起那个激情浪漫的夜晚,她总还忍不住一股强烈的羞怯,心脏也会怦怦狂跳。

  就是那个夜晚,他俩有了属于彼此的结晶。

  季海舲心情震荡,难以抑制窜过全身的激烈血流。虽然是意料之外,虽然她并不打算这么早就生养孩子,但一股奇特的感觉依旧紧紧攫住她。

  她有了孩子,是她和杨的孩子!

  “要记住不要太劳累了,尤其是怀孕初期,千万小心,不要动了胎气。”老医生慈蔼地叮嘱,“饮食也要注意……”

  她却无法静下心来听医生嘱咐,晃晃悠悠地坐上轿车,直到回转私人办公室坐定,心情还是怔忡不定。

  私人专线恰于此刻响起。

  她定了定神,接起电话,“季海舲。”

  “是我。”

  杨?

  她的心跳立刻不听话地加速,“嗨。”

  “你call我?有什么事?”

  “我”她轻启芳唇,有股冲动就要将刚刚得知的大消息告诉他,却终于还是一停,深深呼吸。

  “有什么事?”

  “我接到一个情报想向你求证。”她镇静着语气,“听说国际投机客有意攻击泰铢。”

  电话另一头一阵沉默,好半晌才重新传来杨隽低哑的嗓音,“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庭叔查到的。是真的吗?”

  “不清楚,”他语音清淡,“只能说有此可能。”

  “所以你们也听闻同样的风声?”

  “恩。”

  “我想与鸿扬合作,杨。”

  “买外汇期货避险?”他立刻抓到她话中含意。

  为了防止泰铢贬值使盛威在泰国的投资血本无归,先买进美元期货锁定汇率是规避风险的良方,只要是在商场上打滚的人大概都明白这个道理。

  学商的季海舲当然也知道这一点。“透过鸿扬在SIMEX买美元期货,或者透过鸿邦在曼谷的分行做远期交易也行,总之能避过外汇风险就好。”

  “你信任鸿扬?”

  “当然。”她微微一笑,“鸿扬业绩一向有目共睹,又在SIMEX,买了席位,透过你们下单我很放心。何况……”她停顿半秒,“鸿扬的总经理正是我丈夫,我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你倒信任我。”

  “当然。”她不假思索。

  他沉吟数秒,“需要多少?”

  “大概美金两亿吧。除了泰国,再加上盛威在其他东南亚国家的投资……三个月期的合约,至于有关现货与期货市场的波动系数以及避险比率等第,就交给你旗下那些专业人员替我们打算了。”

  “好。我会吩咐底下人去办。”

  “另外,有关保证金的问题”

  “我明白。”杨隽打断她,“由我们这边先替你们垫。”

  “是吗?”她微微一笑,“多谢。”

  “还有其他事吗?”

  她犹豫数秒,“没什么,其余的我回家再告诉你。”

  “OK”

  一直到他挂线后许久,季海舲还一直瞪着话筒发呆。

  为什么不敢在电话中告诉他?这不像她季海舲的行事风格啊,她一向是果决明快,该做什么就立刻去做,绝不迟疑。

  怎么现今成了犹豫迟疑的慢郎中?跟寻常女人一个样儿!

  她紧抿樱唇,皱眉望向窗外。

  下雨了。

  她怔怔地,凝望着从天而降的水流冲刷着透明的玻璃窗,在她眼前织成一片雨幕,朦朦胧胧的,教人看不清窗外的一切。

  就像她看不清杨隽一样。

  结婚至今,她一直像雾里看花,摸不清藏在那张足以让任何女人停止呼吸的俊逸脸孔之后,是怎样一个男人。

  她参不透他。参不透那样一个气势不凡的男子,对她怀抱的是什么样的情感。

  他……可有一点点在乎她?

  真傻,她为何要介意这些呢?她早知道要掌握一朵浮云的情感是十分困难的,为何现今会忽然介意起他对她的态度?

  但她就是不由自主。

  明明万般告戒自己别让一腔情感倾注在一个男人身上,明明要自己别像其他那些为爱而活的女人,为了个男人搞得日日魂不守舍、茶饭无心,但为何自己近日经常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经常神思四处游走,像到千里远的地方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却弄不清方才究竟去了哪里。

  她究竟是怎么了?

  季海舲不禁紧握双拳,直到十指关节都强烈泛白仍毫无所觉。

  她究竟是怎么了?!

  “首席。”

  一个低沉稳重的嗓音响起,季海舲迅速一整面容,扬首望入一张精明干练、满溢关心的脸孔。

  是张耀庭。

  “庭叔。”她勉力微微一笑,“有什么事?”

  “首席。”虽然季海舲现今坐在盛威家电董事长办公室内,张耀庭仍然习惯以她在集团理事会的职衔称呼她。“你没事吧?这两天似乎精神不大好。”

  他也察觉了吗?

  季海舲在心中暗斥自己,她不该让个人不稳定的情绪外露的,最近的她似乎愈来愈常犯这种错误了。

  “有什么事?”她选择不理会张耀庭的关心,利落地问明其来意。

  “跟首席报告一件事。”张耀庭打开黑色档案夹,摊在季海舲的办公桌上。“方才泰国方面传来消息,市场似乎即将开始有动静了。”

  季海舲眸光一闪,“你是指?”

  “可能就这两天吧,泰铢就会大幅贬值。”张耀庭静静一句。

  “真的?”她沉吟着,眼光落向桌上文件,上面清清楚楚绘着今日泰国现货外汇市场以及相关外汇期货的走势图。

  虽然看不出明显趋势,但依然可以嗅到风雨欲来的血腥味。

  “看来泰铢真的可能成为投机客阻击的目标,很可能一夕狂跌。首席要不要考虑马上撤出资金?”

  “不必。”季海舲否决他的提议,“提前撤资损失太大,不需要如此打算。何况我方才已与杨通过电话,决定透过鸿扬期货避险,锁定美元价位,不会有问题的。”

  “但万一贬值的幅度过大呢?如此强烈的波动我怕无法完全避。”

  “别担心,鸿扬会为我们算出最佳避险率。”

  张耀庭瞥她一眼,“首席真如此信任鸿扬团队?”

  “杨亲口向我保证,”她一笑,“我信任他。”

  他沉默数秒,“保证金呢?”

  “庭叔在烦恼盛威现今没有足够的流动现金支应保证金吗?”季海舲微微一笑,“放心吧,杨早知盛威目前没有多余的流动资金,特地要代我们先垫。”

  “是这样啊。”张耀庭缓缓点头,神色却依旧凝重。

  她叹了一口气,“庭叔,你究竟担心什么?”

  “杨隽为了要首席收购鸿邦股份私下借款给盛威,现在又答应替我们代垫保证金……”他皱紧眉,“我怀疑他的用心。”

  “你怀疑他?”她提高声调,语气忽地森冷。

  张耀庭却毫不畏惧她忽然显得凌厉的眼,不避不闪,“这些都是违法的勾当,首席。”

  “我知道。”

  “要被查出来可是会声名尽毁。”他再警告她。

  “我知道。”

  “那为什么首席还要这么做?”张耀庭无法理解,语气焦虑起来,“你难道不明白”

  “我明白。”季海舲打断他,“放心,我自有分寸。”

  “首席……”

  她秀眉一挑,“莫非庭叔怀疑我?”

  他抿紧嘴唇,半晌方低沉说道:“我只担心……”

  “担心什么?”

  “首席被情感蒙蔽了理智。”

  “庭叔!”季海舲闻言大怒,拍案而起,黑眸中有两簇火焰跃动,“你当季海舲是什么女人,会如此公私不分?”

  “答应收购鸿邦股票助杨家登上总裁之位就是公私不分。”张耀庭不惧她瞬间变脸,坚定回应。

  “我说过,那是为了还杨家人情。”她提高语音,“他们助我得到董事长宝座,我当然应该有所报答。”

  “报恩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张耀庭同样提高语音,“这是利益输送,被证期会查到不得了的。”

  “在商场闯荡,本就该勇于冒险!”

  “首席”

  “够了!”季海舲抬起手制止他继续,“我说过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张耀庭出去后,季海舲禁不住望着刚刚合上的办公室大门,轻轻叹息。

  她不想跟他吵,真的不想。

  在她踏入商场以来,庭叔可以说一直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她还对一切生涩的时候,他适时指导;到她驾轻就熟时,他默默听命行事。他一直对她忠心耿耿,她也一直最信任他。

  两人意见不合可说是少之又少,就算偶尔起了争议,也能在一番商量后得到共识。

  这是第一次两人真正发生口角,也是她第一次拿上司的身份来压制他。

  究竟怎么会演变成这步田地的?

  她蹙紧两到秀眉,还未理清内心是个什么样的思绪时,专线电话的铃声再度响起。

  这是季风笛。

  “姑姑!”当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既是惊讶又忍不住心情飞扬,“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我现在人在萨伊。”

  “萨伊?”

  从那么遥远落后的非洲国家打电话来实在不像姑姑的作风,她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我接到你的信了,小舲。”季风笛语声阴沉,腔调怪异,“上面说的事都是真的吗?”

  她一愣,“什么事?”

  “你说你去了爱尔兰,发现原来杨隽小时候住在那里!”季风笛气息粗重,即便透过长途国际电话,仍能清楚感受到她情绪激动异常。“告诉我,那是不是真的?”

  “是这样没错……”

  但姑姑没必要如此激动吧?她只告诉她杨隽在爱尔兰出生,可没告诉她他曾有那样一段过往,她为何心绪激昂,就连语音也发着颤?

  “小舲!”季风笛的语音愈发歇斯底里,伴随着收讯不清的沙沙声响,“我要你跟杨隽离婚!立刻!”

  季海舲倒抽一口气,“为什么?姑姑……”

  “总之,我不许你再和他一起!立刻离婚!马上远离他!”

  “我不能。”她情绪跟着激昂,“我不离婚!我现在已怀了杨的孩子,我不要……”

  “你说什么?你有了孩子?”

  “你说什么?!你有了孩子?”

  “是的。”

  电话那头倏地安静下来,只听见一声比一声更急促的呼吸声,到后来,悄无声息。

  她担忧莫名,“姑姑?”

  “打掉他。”对方传来冷冷一句。

  “姑姑!”她不敢相信。

  “我说打掉他。”

  “我不要!”季海舲心脏狂跳,忍不住语音发颤,“姑姑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季风笛默然不语,良久,终于再度开口,“我立刻赶回台北,等我。”

  只这样一句,她便收了线,留下季海舲一人执着话筒,心脏紧缩,像要翻出胸口。

  *******************************************************

  待杨隽忙完公事回到家里,已是夜十一点。

  他刚刚从玄关转进客厅,便发现季海舲一人独坐厅里,螓首微微侧着面对落地玻璃窗,只开一盏小灯,黄色的光影在她秀丽绝伦的脸庞上浮移着。

  她似乎在沉思些什么,两道翠眉轻轻蹙着。

  怎么回事?她在担忧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心事重重的模样?

  杨隽发现自己的心莫名一揪,“怎么了?在想什么?”而且语音是连自己也不敢想象的沙哑。

  她忽然一惊,回过头。

  他一震,无法置信自己方才看见海舲眸中蒙上的淡淡阴影。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已足够他明了她现在心绪正处于茫然彷徨之中。

  当然,从小的训练让她迅速武装起自己,戴上一副平静的面具。

  “没什么。只是偶尔也该学学你。”

  “学我?”

  “让自己放松,发发呆,别整天像只陀螺转个不停。”她微笑粲然,带点慧黠俏皮。

  若不是太了解她,杨隽相信自己或许会被她演戏的功力所感;但现今他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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