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碧玉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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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碧玉录-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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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厮杀。
刀疤看了他一眼,一时有迟疑,姜宸却趁机攻了上来。剑刺中刀疤挥刀的手臂,刀疤的攻势慢了下来。而这仅仅是慢了下来,姜宸要取胜却是极难。不过,要败,也没那么容易。
两人就如此僵持着。已有不少人进到灵堂之内。灵堂内亦响起了搏斗声。只不过,搏斗声只持续了片刻便消匿了。刀疤不再与姜宸纠缠,飞身越过姜宸,到了灵堂内。而灵堂内暗器满室,乱箭横飞。处处尸体。
刀疤又飞身出去,若一股劲风,迅疾越过姜宸,不见了踪影。姜宸欲追,却不知追往何方。
片刻之后,乌拉的军队被歼灭。一万人马,一个不留。乌拉的身子被万箭射穿。
冒丹将乌拉的人头摆在阿母灵前,冷笑道:“此人打扰了阿母,害得阿母在酒泉之下亦不得安宁。儿,特献上此人的头颅,为阿母出出气。”
夜,又归于平静。
偃珺迟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进来。她懒懒地开口:“是谁啊?”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她霎时清醒过来,骤然瞪大眼睛,只是什么也看不见。她“呜呜”两声,那人沉声喝道:“住口!”
偃珺迟住了口,却没住手。她趁他不备,摸向他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哎……


、为阵

那人未料她竟然如此大胆,一愣之后,打掉她的手。而偃珺迟感受到了那是一张凹凸不平的脸,似乎有许多伤痕。她想起昨日看到的那个刀疤脸,心一下子慌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再不敢乱动。
阿古并没有发怒,只沉声道:“借我躲躲。”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偃珺迟犹豫片刻,将他拉到了床榻之下。然后尽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躺回榻上。
一个士兵举着火把冲了进来,随后又跟着进来了数十个人。领头的士兵喝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满脸是刀疤的人?”
偃珺迟睁开眼睛,火把照亮了整个营帐。她伸了伸懒腰,迷迷糊糊地道:“没见过。”
那人举起火把,用视线搜寻了一番后,又走到床榻边看了看,还用脚踢了踢床榻。未有收获,他朝偃珺迟道:“你如果看到他,一定要上报!否则视同谋反!”
“是!”偃珺迟迷迷糊糊地应了。
“走!”那人一声喝令,随行的一群人又风风火火地跟着出了帐。
帐内又恢复一片黑暗。她下了榻,点了火折子,翻开床榻挡板。咋一看,一张狰狞可怖的脸把她又吓得身子一缩。她抿了抿唇,小声道:“他们走了。”
阿古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偃珺迟不敢看他的脸,又望进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犹如一潭深水,她总觉得眼熟。“你叫什么?”她问。
“别瞎打听!”阿古觑了她一眼。
“你的语气和眼睛还真像一个人,”偃珺迟直言,“虽然长相差了不少,但是神色一样古板。”
阿古未语,只平平地看着她,淡漠的眸子,让人猜不透。偃珺迟还在想,脑海中一个人影闪现,阿古却问:“你与姜宸很熟?”
偃珺迟回过神来,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她道:“也不算熟悉。他原是我们天朝楚国的丞相之子。小有名气,天朝知道他的人不少。如今,他来到北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是来做什么的吧?”她想起自己在这里是姜宸的“姑姑”,怕漏了马脚,又补充道:“虽然我是他的姑姑,但是以前都生疏得很,不甚熟悉。”
她淡淡言道。阿古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偃珺迟不惧,迎上他的目光,表示心里坦荡。
阿古道:“此地不宜久留。”
偃珺迟点了点头,催促:“那你快走吧!姜宸——就是我那侄儿,他常来这里,万一发现了你,你就走不成了。”
阿古沉吟,道:“你不适合这里,你想法子早点走吧!”
她要是有法子便早走了。偃珺迟不答。阿古起身要走,偃珺迟见他手臂上有伤,丢了一瓶药给他。她只瞧见一个人影闪过,面前再无那张狰狞的脸。
再次躺回榻上,睁眼无眠。北狄是出事了吧!昨日冒丹下令哀戒,那刀疤脸阻止他一旁的人发作,而今夜北狄士兵来搜人,那刀疤脸受伤。再有姜宸说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要出去的话。冒丹引领下的北狄军纪严明,号称“金戈铁马,坚不可摧”,还是闹出乱子来了?
她放走那个刀疤脸就是给冒丹留下一个敌对势力。她微微一笑,想着在此地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北狄的事,她多多少少也能了解一些。若是能将这些事传到四哥那里,应该会帮上他一些忙。
虽然,或许他不会赞成。想起他往日的神色言语,她撇了撇嘴。她也不愿牵涉在其中,但是,事已如此了,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她父亲为了北疆安宁,为国捐躯,葬身异乡。她虽不是男儿身,永不及她的父亲,她还是能做一些事的。再者,这也是帮了她二哥。管四哥赞不赞成。
一番思量,她已打定了主意。
第二日,冒丹宣布乌拉在哀戒之日作乱,受上天惩罚,死有余辜。姜宸曾对冒丹言“有时候,人们更相信神灵。神灵说的话便是注定的,不可违抗的。否则,会天人共愤!大难临头!”冒丹哈哈大笑:“天朝人就是诡计多端,喜欢装神弄鬼。你们的皇帝就自称‘天子’,最是蛊惑民众!”
姜宸不予置评。他转了话题,对冒丹道:“我派人查了,那满脸刀疤的人是乌拉失散多年的弟弟。也就是老单于的儿子,名叫阿古。”
冒丹哼了一声:“那个糟老头还在外面养了个野种!阿古?此人不除,北狄恐怕不得安宁!一定要将他搜出来,斩草除根!”
姜宸点头。
冒丹又道:“只怕谢琰那里听到消息,发动突袭,那就难打了。”
姜宸想了想,道:“谢琰那里怕是恨不得我们能起内讧。毕竟,不费一兵一卒就令对方损兵折将,不战而胜方为上策。因此,他一时也不会主动出击。这么多年来,大多都是北狄主动出战,谢琰迎战,可见端倪。”
冒丹道:“那不过是因为,我北狄铁马金戈,他谢琰再是厉害,也无法践踏我北狄的土地!”
北狄的武器、战马确实不错。姜宸想,他若回楚,楚国若也如此,天下还有谁能抵挡?他看了一眼冒丹。冒丹不过是一个凶残狠毒的暴君。他只能靠武力夺了单于之位,却没有那个智慧统治一个国家。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他永远不会懂,也永远做不到。
冒丹招人进帐,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阿古,砍下其人头,将其碎尸万段!
而在北疆军营内,大耳朵常飞对左明道:“殿下怎么突然一病不起了?冒丹要是趁此机会攻击我们,该如何是好?”
顾羽看了常飞一眼,信心百倍地道:“只要他冒丹敢来,看我不打得他个落花流水!我还嫌这阵子没有仗打,无聊无趣得紧,手痒痒呢!”
“啊!对!我也是想找人打一架!北狄人要是敢来,正好做我刀下亡魂!”听了顾羽的话,常飞乐道。
左明看了两人一眼,道:“殿下虽病着,但是也说了,北狄人要是不来,不主动出战。”
“那要是他们来犯呢?”常飞与顾羽异口同声。
“要是来犯嘛……”左明笑了笑:“那你们就不会觉得日子闲得无聊了!”
“那敢情好!”常飞与顾羽哈哈大笑。
待常飞、顾羽二人退出帐外,左明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条,又看了看。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离”。左明会心一笑。无仗可打的日子果真是无趣得紧!不过,有好戏看的时候却也是其乐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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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娜拉紧张兮兮地进了偃珺迟的营帐,拉着偃珺迟就往外走。她一边走一边说道:“姑姑,你得去看看宸。”
“姜宸?看他做什么?”偃珺迟一脸疑惑。
“宸的肩上受了伤。”冒娜拉一脸担忧。
“肩伤?那便是要不了命的。无甚大碍。他自己不是会医么?也用不着我去看。”
“宸说过不让外人知道他会医的事。因此,他自己只胡乱包扎了一番。他又不让别人看。我就来找你了。哎呀!姑姑,你就去看看吧。”
偃珺迟拗不过她,只得去了姜宸那里。是时,姜宸正坐在凳子上,看一本闲书,颇有一番闲情逸致的模样。偃珺迟觑了觑他,淡道:“我看你面色甚好,小小伤口应该无碍了吧?”
姜宸缓缓将书放下,认真地看着偃珺迟,皱着眉头,道:“刚刚还好好的。不过,你一问,却不知怎的,又有些疼了。”话毕,他还“嘶嘶”了几声。
冒娜拉赶忙跑到姜宸身边,伸手要翻开他衣襟看看,却在她的手刚一碰到他的肩,他就撇开了,呼“疼”。冒娜拉皱眉,担忧地道:“准是你胡乱包扎一气,没有好好处理伤口,才这么疼的。”
姜宸点了点头,看向偃珺迟。冒娜拉也转向她,急道:“姑姑,你快过来看看呀!”
偃珺迟甚是不情愿地走上前去,手伸出去一半,止住,对冒娜拉道:“公主,你回避一下吧。你的身子娇贵,不宜看这些东西。”冒娜拉正要拒绝,姜宸亦道:“你出去一下吧。你在这里,她会分心。”
于是,冒娜拉不情不愿、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偃珺迟见冒娜拉离开了,找了个离姜宸极远的地方坐下,斜眉看着姜宸,也不开口。
姜宸讪讪地笑了笑,道:“被一个丑八怪给伤了。没想到他的功夫这么好。”见她不理不睬的样子,他继续道:“我整个手臂都差点断了。你真不过来看看?”
偃珺迟只道:“还有能伤到你的?”
“是啊。普天之下,能伤到我的人,屈指可数。在从前,有你二哥谢弘、卫国小侯爷风扬。如今竟有那个丑八怪。除此之外,或许还有谢琰……”姜宸并不觉得丢了面子,实话实说。
谢琰?偃珺迟眼皮一跳。面上,她却笑道:“哦?原来你是他们的手下败将。”
“手下败将?”姜宸不置可否,道“我只是说能伤到我的人而已。至于谁胜谁负,得比了才知道。”顿了顿,他看着偃珺迟,道:“我最想与之一决胜负的是,谢弘。”
偃珺迟仰脸,眯了眯眼,扬了唇角。
姜宸心中冷哼。
沉寂片刻,姜宸又轻笑:“不过,这个丑人,很快就会被抓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行

乌拉谋反、犯上作乱一事过去数日,丑人阿古还未落网。而北狄之中有了传言,说冒丹残杀老单于,弑君夺位,如今又连老单于之后也不放过。乌拉死了,老单于最后的骨血阿古应该继承单于之位。
乌拉死的第二日,冒丹曾言乌拉是受了上天惩罚,民众未有异议者。哪知,不过数日过去,流言却反其道而行之了。
因此,冒丹异常气愤。下令:找出散播流言之人,处死!以儆效尤!
十数个北狄平民被捆绑押在帐内。冒丹亲自审问。
“那些流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众人跪地求饶:“我们不知道啊!单于,这不关我们的事啊。”
“那你们都是听谁说的?一个个说出来!”冒丹用手,一个个指着,怒不可遏。
“我是听他说的。”
“我也是听他说的。”
众人互相推诿,最后的结论落在了其中一个身材枯瘦的老人身上。老人泪流满面,颤抖着身子,对冒丹磕头,道:“单于明察,这绝对不是我说的!非我所引起的啊!”
“不是你说的?非你所引起的?那么为何最后都说是听你说的?”冒丹喝问。
“我老糊涂了,不记得是听谁说的了。但是似乎也听好些人提起过。”老人抹着鼻涕眼泪,使劲告饶。
“哼!既然不记得了,那就是你说的了!来人!将他押出帐外,五马分尸!”冒丹再不听解释,将手掌拍在面前长案上,厉声下令。
两个士兵立刻冲了进来,将那老人拖了下去。只听马蹄声响,一阵惨叫过后,陷入死寂。
帐内的其余几人吓得身子直哆嗦。冒丹的眼神扫射在他们身上,他们更是吓得快魂飞魄散。一个人承受不住,霎时倒地昏死过去。冒丹轻蔑地一哼,道:“你们跟着人云亦云,散播谣言,实在该死!”
“单于饶命啊!单于饶命啊!”众人不知还有什么法子能逃过一死,只能磕头求饶。
而冒丹却不是仁慈之人,他们的命在他眼里不过是如草芥,一文不值。他又厉声命道:“拉下去,烧死!”
他们被绑在木架上,木架下堆满了柴禾。士兵举着火把将那一堆堆柴禾点燃。一时火势冲天。
围观的群众眼中有无奈,有同情,有愤怒,却不敢提半个字,都哑口无言。
偃珺迟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不忍看那熊熊火势,不忍听那惨叫哭泣。人命,竟如此轻贱。冒丹真是残忍至极。他想以儆效尤,压制传言,竟如此对待普通老百姓——他的子民。长此以往,注定民心涣散。纵他铁马金戈也收服不了人心。
风起,人命化作了烟云。
姜宸劝过一句:最好是抓到罪魁祸首再做决断。那个老人和那些老百姓应该不是始作俑者。
冒丹哼道:“那个始作俑者是一定要抓住的!而那些愚蠢的、人云亦云的人也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本单于倒要看看看还有谁敢胡言乱语!”
“倒是没有人敢在嘴上说了,心里就不知道了。”姜宸在心里言道,看了冒丹一眼,叹了口气。
“那个散播流言的一定是那个野种阿古!”冒丹断言。
“大概是吧。”姜宸蹙眉。那个丑人竟能伤他,他也一定要还之颜色。只是,搜遍了整个北狄,都没有搜到。北狄各个边境出口也没有捉到他的影子。他不相信,那个丑人还会上天遁地。一定是躲在某个地方的。
“掘地三尺,一定要找到他!”冒丹道。
姜宸思忖片刻,有了主意:“既然我们找不到他。何不让他来找我们?”
“何意?”冒丹问。
“既然他是老单于的儿子,那么,他一定还会来为老单于和他的阿兄报仇。我们可以引他前来,然后将他……”姜宸慢慢解释道。
“要如何引?”
“比如单于假意调兵攻打谢琰,却临时患病,不能亲自出征,只派亲信大将前去。那人必定认为单于身边将士少,防患松散,单于您又染病,是下手的绝佳机会,他一定会来的。只要他一来,预先埋伏的士兵就一定能让他万箭穿心。”
冒丹哈哈大笑:“好极!就照你说的办!”
一番商议结束,姜宸退下,冒娜拉又进来。她走到冒丹身边,挽着他的手,随口问:“阿兄和宸又在商量什么大事?”
“你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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