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1,2,3+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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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1,2,3+后记-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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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说,“她有何打算?”   
“期末考当掉了,她想降级,不过她爸想替她转学。”王愉悦说,“也许过完暑假,她就要去南京上学了。”   
“是吗?”我说,“她没事就好。”   
“她说她要忘记所有,重新开始。”王愉悦说,“她还让我告诉你,她的诺言是算数的,她会跟他了断一切。让你放心。”   
难道过去的一切,真的是想忘就一定能忘的么,我觉得不可能。相反的是,越想忘记的事情,我却记得越清楚——这是一定的。   
放假的那天,我最终还是拒绝了于安朵的邀请。其实并不是见外,而是我很害怕到她家之后,会见到我不想见的人。   
答应过阿南的事,我不想对不起他。   
那天阿南开车来替我拿东西,从学校开车回家短短几分钟,他手机响数次,他均按掉没接,后来干脆关掉了。而他车上的音乐,居然从甜甜的邓丽君换成了一个忧伤的男声,唱着一首我从没听过的歌:究竟我,应该属于哪个感情世界里的蜉蝣,除了你,还有什么?忧伤到要滴水的声音,完全不是她以前喜欢的那个调调。   
我问他:“谁唱的啊?”   
他一定有心事,想了半天才回答我说:“不知道呢。”   
到了楼下,我自己把东西往楼上拎。他停好车追上来,替我拿箱子,欲盖弥彰地说:“有个客户烦死了,我今晚要出去。”   
这两句话,我真不知道逻辑上有何联系。   
吃过晚饭,奶奶去小区散步纳凉。我一个人呆在家,忽然想起来百度他听的歌,原来是台湾歌手齐秦的《蜉蝣》,我戴上耳机一遍一遍地听,竟产生错觉,觉得他是在一遍一遍唱给林果果听——像他那样的人,要告别过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无论如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那些天他变得超忙,白天基本上不在家,晚上回来也很晚,偶尔还彻夜不归。有一天他竟然喝醉,由他一朋友送回家来。他真醉的不轻,一直呕吐,把家里弄得不像样。奶奶到厨房给他做醒酒汤,我拿了热毛巾给他,他拉住我的手,唤我“果果”。   
他说:“果果你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为什么?”   
我扔下毛巾,跑回自己的小屋。   
第二天他一直睡到中午时分,我在阳台上晾晒他昨天弄脏的茶几台布的时候他走到阳台门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对不起,昨天遇到几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一不小心就喝高了,给你和奶奶添麻烦了。”   
“以后少喝点,”我说,“对身体不好。”   
“确实。”他有些不安地问,“对了,我喝多了没瞎说八道吧?”   
“没。”我答。   
他笑:“今天不出门了,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做给你和奶奶吃。”   
“随便。”我说。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头走开了。   
中午我午睡起来,出门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听到厨房里传来奶奶和他的争吵声。奶奶说:“你要卖就卖城里这个,县里的店休想动我的。不然我饶不了你。”   
他劝她:“妈,你也该休息休息了。我卖掉店,您正好天天打麻将,不用操心,不正好么?”   
奶奶说:“我不要休息,我也不怕操心。”   
“我这不是需要资金嘛,等有钱了,我们再买回来。”   
“你哄我老太婆呢!”奶奶说,“我还没老糊涂。地震的时候一捐就是五十万,我怎么说你来着,你忘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别让马卓听见。”他压低声音说,“我再想想办法好了。”   
他居然捐了五十万之多,可他从没在我面前提起。   
他居然要卖县里的超市,到底是为什么?   
不管他是什么原因,反正是激怒了奶奶,趁他去菜场买菜的时候,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回县里去了,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等他回来,见奶奶走了,好像也无心做饭,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给他泡了一杯茶,问他说:“是要卖掉县里的超市么?”   
他惊讶:“奶奶告诉你的?”   
“为什么?”我问他,“那可是你十年的心血。”   
“钱是身外之物,忘了你妈的教训了?”他严肃地说我,说完后可能又怕这话伤害我,连忙补上一句,“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我冲他笑笑,把他买回到的菜拎到厨房里去分类,清洗。过了好一会儿他跟进了厨房,永不信任的语气问我说:“会不会干活啊?”   
“试试喽。”我说。   
“还是我来。”他甩起袖子,把我赶出了厨房。   
但那晚我们并没有在家一起吃饭,他饭刚做好,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出门了。我追出门去,提醒他晚上千万不要喝多。他温和地答我:“一定。”   
他走后,家里显得分外的冷清。我把电视开到很大声,独自品尝他做的鱼香肉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天他放的辣椒特别的多,差点就要把我辣出眼泪来。我取了一张纸巾,蒙住我的眼睛,心却莫名其妙的跳得厉害,顿时失去了所有的食欲。   
我并不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所以我一时半会儿弄不明白,我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9)   
 暑假,我成了典型的宅女。 
 每天的生活差不多由上网、做菜、复习功课三件大事组成。 
 八月中旬的时候,我已经学会做好几样拿手菜,包括他最爱吃的糖醋鱼。他尝后,啧啧赞叹,高兴地说:“咱们马卓真的长大了,我享福了。只怕现成饭一吃惯了,等你开学后,我都不习惯了。” 
 “那我就走读吧。”我说。 
 “那怎么行!”他说 ,“你将来是要当女博士的,不能天天围着锅碗转!” 
 “我可没那理想。”我说。 
 “那说说看你的理想?”他很感兴趣的样子,其实我们之间,很少有如此正式的话题。 
 “当厨师啊。”我瞎说八道。 
 “学坏了哈。”他用筷子点着我说。 
 这时的他已经卖掉了县里的超市,奶奶也完成了从生气到生病,从住院到出院的过程。对他生意上的事情,我很少过问,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我委员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他的负担,替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且,尽量不让他为我担心。        
 所以,肖哲约我数次,我都没有出过门。直到那天,他告诉我在华星看到颜舒舒了,但是颜舒舒不肯见他,让我赶紧去一趟。 
 我放了电话就往华星赶,午后的太阳很毒,我惦着颜舒舒,所以没坐公车,而是选择了打的。多日不出门,阳光晒得我头昏脑涨。我按肖哲给的地址找到华星那家位于三楼A235的小店,看到小店门紧闭着,肖哲坐在店门口发呆。 
 我走近了,他指指里面,示意我颜舒舒人在里面。 
 我敲门,没人应。我喊她的名字,告诉她我是马卓。好半天门吱吱呀呀开了,看到颜舒舒的第一眼,我差点没认出她来,她头发长了,变成了卷发,还化了妆,金色的眼影粉色的脸颊。她睡眼惺忪地问我说:“马卓,你怎么来了?” 
 “你别装了。”肖哲说,“我就知道你在里面,清醒着呢。” 
 “进来啊。”颜舒舒不理他,只是招呼我。我跟着她进去,发现这是一家女生的店。女生们喜欢的东西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为什么不营业啊?”我问。 
 她看后面一眼说:“怕吵。” 
 肖哲背着手站在店中央,说话的感觉像颜舒舒的爸爸:“该读书不读书,开什么店简直胡来!” 
 我笑,颜舒舒无奈地朝耸耸肩。 
 但久别重逢总是件高兴的事。颜舒舒拿起她的小包拉着我说:“反正今天下午也不能营业了,走,我请你们吃冰去。门口有家很好的冰店,里面的芒果沙冰超正宗。” 
 “要去可以。”肖哲说,“我来买单”        
颜舒舒没好气地一瞪眼,说:“你是谁?” 
 “走啦。”我啦颜舒舒一把,“有人请客总是一件好事嘛。” 
 “就是就是。”肖哲说,“钱上面你不是一向算得很清楚么。” 
 谁料这话又惹颜舒舒生气了,很不高兴地对他说:“AA制!” 
 我看啊,他俩是永远都改不了互相抬杠的习惯了。我们三人别别扭扭地走出华星,来到颜舒舒说的那家沙冰店。趁着肖哲去柜台点单,我问颜舒舒:“真的不念书了?” 
 “哪有。”颜舒舒说,“我回来过暑假,正好闲着没事。我一个姐姐去尼泊尔了,让我替她看几天店而已,等她回来了,我就休息。” 
 “你把书呆子急坏了。”我低声说。 
 颜舒舒嘻嘻笑:“他以为他是我爸爸呢,真是的!见我就哗里花啦来好一堆大道理,我只好让他吃闭门羹。不过也算他聪明,知道搬你这个救兵来!” 
 “你也是,回来也不找我玩,真不够意思。” 
 “还说我?”她瞪大眼,“我手机不开,也不上网,我哪里知道怎么找你?”        
正说着话,我一眼瞥到门口正在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女人背着一个很夸张的大包,还戴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墨镜,嘴唇抹成珍珠不像珍珠金色不像金色的颜色,皮肤很白,头发很长,冷若冰霜的,乍一看像是个欧美明星。有个男人懒懒地跟在她的身后,穿着一件跟她差不多算情侣装的黑色衬衣,一样的墨镜。光看那走路的身形,我的一口柠檬水就差点喷出鼻腔。 
 是他。  
 颜舒舒顺着我看的眼睛看过,只看一秒,就回过头来,在我脑袋上推了一下说:“不许看!” 
 我才不愿意看。 
 颜舒舒啊吸管咬得吸巴烂,她一边咬着吸管一边说:“那女的叫晶晶,是我们这层楼收租金的老板娘,也是我们这栋大厦的老板的妹妹。不过年纪不小了,快三十了吧,典型的姐弟恋。” 
 原来他并没有跟于安朵在一起。 
 “不过听说他们早就认识,原来毒药跟她去过广州一阵子,后来他们分手了,没想到现在又搅到一起去了。” 
 是这样。 
 我立刻想起去年冬天,于安朵在图书馆里对我说的那席话,心里冷不丁像被蜜蜂扎了一下,嗡的疼了起来。原来他不只于安朵,还有晶晶姐,在他比我大不了几年的人生经理中,他到底有过多少段来历不明的爱情?  
  自他们走进店里之后,我一直没有再去再看他们一眼。他们距离我们三张桌子的靠窗座位前坐了下来。肖哲就在这个时候端着餐盘走过来,恰好挡住了我的视线。 
 挡得正好。 
 “多少钱?”颜舒舒说,“我算给你。” 
 “无聊。”肖哲说。 
 颜舒舒白了他一眼:“你骂谁呢?” 
 “谁无聊我骂谁呗。”肖哲说着,把自己的沙冰盘挪开点,坐到我对面的位置息事宁人:“好,停止!” 
 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我不愿意卡到的一幕:那个女人一只手半抱着毒药的腰,正要喂他一大勺沙冰。  
 所幸的是,他微微皱眉,然后轻轻推开了她。 
 饶是这样,我是心还是像被什么小型炸弹轰缺了一块似的,我慌忙咽下一大口的冰沙,想要堵住那个缺口。我干感到自己正被嫉妒和愤怒的毒汁浇灌着身体,全身发热,说不出的难受。        
颜舒舒和肖哲都没有发觉我难看的表情,他们又开始在吵架,这一回是因为吸管的事。她让他到柜台给她取根新的,但他不肯。我希望能用胶布把他们的嘴都贴起来。这样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虽然从始至终,那两个戴墨镜的人好象都没有看过我们一眼。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令人七上八下的冷饮,走回到烈日的街道。街边停着一辆红色MINI COOPER,颜舒舒指着它对我说:“瞧,晶姐的车。等我发财了也买这种,不过我不喜欢红色的,我喜欢黑色,黑色才够酷。”  
 “二奶车。”肖哲说。 
 “你不说话要死人吗?”颜舒舒问他。 
 “死人当然是不会说话的。”他自以为答得幽默之级,还冲我做个鬼脸。 
 “明天我们看电影去。”颜舒舒拉我说,“我请客,看完电影咱们去吃必胜客。” 
 “算我一个。”肖哲可怜巴巴。 
 “你别老掺和进女人的世界。”颜舒舒说,“不然我会怀疑你某种取向有问题。” 
 “什么取向?”肖哲说,“你说清楚嘛。” 
 遇到装傻的人,颜舒舒彻底傻了,冲上前就要掐他,就在这时候里面那二位推门出来,拉开车门上了车。车子扬长而去,我看到开车的人不是那个晶姐,而是他。 
颜舒舒摇头说:“马卓,幸亏你意志坚定。只可怜于安朵那个情圣,为爱牺牲得不明不白。” 
 “怎么她划拉那一下还没康复?”肖哲问。 
 “精神病怎么可能说康复就康复,只能说犯病就犯病。她家有精神病史,她妈就有。据说受不得任何刺激。她要离开天中就好了,我就能厚着脸皮转回天中去,只要不再见到那个贱人被人骂死也没啥。” 
 “哦。”肖哲恍然大悟的样子,“她是真的有精神病吗?” 
 “千真万确。”颜舒舒说,“我舅舅在我家讲的。他家人千方百计隐瞒这件事,在天中办的是休学。不过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心里舒服多了,你想想看,如果你走在大街上,被一个神经病打了一下,头给打破了,你哭又有啥用呢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听颜舒舒这么一说,肖哲笑得像抽风一样。 
 “其实这里面有些误会的——”我正想替于安朵解释点什么,该死的肖哲打断了我的话:“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大大的误会!” 
 发完这个狗屁不通的言,他忽然砖头问颜舒舒:“你说你转学回来,是真的么?” 
 “当然不是,那是假设,你懂不。” 
 他埋怨地说:“害我白高兴一场!” 
 颜舒舒却因为这句话微红了脸。她转过身。大声地跟我们说再见,人很快就跑回到华星里面去了。 
那天,我和肖哲坐公车回家。忽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他,坐的也是这路公车。车子快开的时候,有个少年飞奔上来,硬币呈跑物线丢进钱箱。他也戴了帽子,动作一样矫健。一切恍如剧情重演,可惜这个他再也不是那个他。 
 开上MINI COOPER 的他,可能永远都不讳再坐什么公车了吧。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讲永远不会有交集?就像两条碰碰撞撞的虚线,偶尔粘连,终究还是分开了去。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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