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1,2,3+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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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1,2,3+后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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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结局》 蒋璨版   
(9)   
很老套的那句话,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那天去到毒药的学校。   
我从不后悔因为那天而后来发生过的一切。   
马卓,你是多么勇敢,就一直无畏地继续走下去吧。我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撒谎请假离开学校,我的心里其实乱糟糟的,强烈的不安感占据着我整个心,将它充得满满的,像气球一样,随时会爆炸。   
噢,马卓,你到底在不安什么。   
我不知道如果我见到毒药我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应该怎么帮肖哲要回他的东西,我只是埋着头不停地往前走,凭着常常听到女生们讨论的技校的线路,急急地向那个方向走去。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也想不出来。   
我的头发刚好半长不短的,在冷风中被吹得完全遮住了我的眼睛,我的手紧紧地捏着书包带,已经冷得有点僵,但全是凉凉的汗水。   
差不多步行半个多小时,我看到了这所技校的正门。   
怪不得先前我在天中这么久,竟然完全不知道这所学校的存在。简陋而狭小的校门卑微地夹在两栋大楼中间,白色却有些发黄的牌子上写着“希明职业技术中学”几个了无生气的字,已经是上课时间了,两扇破旧的大铁门紧闭着,似乎有意要隔断学校与外界的联系。   
我在校门前呆呆地站了两秒钟,风更大了,我的头脑却突然清醒了起来。我想了想,朝校门左边的传达室走去。   
看校门的老大爷看到我走过去,皱着眉头问:“哪个班的?”   
我犹豫了一秒钟,还是说了实话:“我想找人。”   
“找哪个班的谁?”   
“我想找夏泽。”   
“夏泽?”大爷本来已经舒展开的眉毛又重新拧在了一起,眼神都变得有些怪怪的。“上课时间我们不允许外校学生进入学校的。你要是找他,就在外边等着吧。”说着拿出一份报纸开始看,不再理会我。   
我站在学校门口,正迎着风。我感觉风已经快把我吹走了。旧棉袄穿在身上,里面的棉花薄薄的贴在身上,很冷。我*着门蹲下来,背对着风,心里恨透了毒药。他那张虽然好看但是让人觉得恶心的面孔和肖哲一个人蹲在地上哭泣的背影始终在我脑中反复地出现。   
如果意念可以杀人,那毒药早已被我杀过千万次,我肯定。    
我在风中缩成小小的一团,紧紧地抱住自己,闭上眼。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美女,你在这里干嘛?”我抬头,看见他站在我面前。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抑制不住愤怒地看着他。   
他居然也知道心虚,垂下眼睛,视线再移开看向传达室:“我已经迟到了。”说完不再理我,“老王,拜托开下门让我进去吧。”   
老大爷装作没看见他,他连喊几声,老大爷才很愤怒地答道:“又是你夏泽,每天都迟到,每天都是抽查班级点名的时候才到,我老是放你进去我会有麻烦的!”   
我以为他要死皮赖脸地继续哀求,没想到他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看我一眼,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一句:“小美女,上次谢谢你啊。再见。”   
我已经按捺不住,看着他走远,大喊一声:“我知道东西是你偷的!太过分了吧!”我憋红了脸也没骂出一句像样的骂人的话来。   
他停住了几秒钟,可是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跟我说任何的话,还是迈着大步走了。   
我迟疑了一下,追上去,跑到他前面拦住他:“把那个金佛还给我的同学,那对他很重要!”   
“对你也很重要吗?还是那个同学对你很重要?”他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将他的脸凑到我面前笑着说。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了一句:“那是他妈妈留给他的礼物,他妈妈已经去世了……”   
我发誓我以前想过要是他还这样对我无礼,我立马给他一耳光,抽得他眼冒金星。可当我真的离他很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沉重得抬不起胳膊来。   
他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向前走了。我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处,钻进了路边一个地下商场,我终于又清醒过来,继续追上去。   
不把金佛拿回来,我就不叫马卓!   
我突然想到林果果大笑时的脸,在有的方面我的确和她非常像,从来不轻易放弃,也是一样的倔强,而且勇敢。   
这个地下商场大概已经快停止营业了,只由一些店铺零散地分布着,还在营业。我听说这里面还有一家比较大的游戏机店,职中的学生常常来这边玩街机。问了一下方位,我便直接往那边走去。   
穿过一条黑暗的通道,我看到了毒药。   
他被十几个穿着我觉得是奇装异服的男生围在角落,已经没有了退路。虽然光线不足,黑乎乎一片,可我还是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无所谓的,甚至带着有些奇特的微笑,像是早已准备好面对这一切。   
带头的是个胖子,他堆满肉的脸和在身上绷得紧紧的AdidasT恤看其来让人真觉得厌恶。我真害怕他的衣服突然被他撑得四分五裂了。   
胖子慢慢地走近被围在圈子中间的毒药,嘿嘿地笑着,一边作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摇头一边看向毒药,终于开口说话:“没想到,没想到呀,你也有今天!”   
毒药轻蔑地笑了笑,把头转向旁边,并不接话。   
胖子绕着毒药走了两圈,又重新站在毒药面前,盯着他看,又伸手抓住毒药的衣领,说:“东西呢?”   
“说了没有还不信。你搜啊!”他还是那副拽拽的样子,歪着头看着胖子,戏谑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胖子毫不犹豫要上前搜,他却把手放下来。胖子吓得直往后躲,大概之前在他手下吃过亏,慌乱中他往后退了两步,竟自己绊倒了自己。   
跟随胖子一起来的小混混都捂着嘴偷偷地笑了。我在一边也忍不住笑了。   
胖子恼羞成怒,爬起来就挥动拳头向毒药打去,其他人也一拥而上,将毒药团团围在中间。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转身走掉。   
走得远远的,回到学校去,回到天中安静的课堂上去,回到从前那个专心在学习,内心安静明亮的马卓。   
就让打乱我生活的这个人去死吧。   
我刚转身,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转头看,是毒药已经撑不住跪在地上的声音。   
他躺在地上,任胖子和其他人踢来踢去,仍然没有求饶的意思。我的心怦怦地跳,开始很慌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算了老大,再打他就出事了,算了啊。”终于有个小混混拉住胖子。其他人也跟着都停下来,齐刷刷地望向胖子。   
胖子“哼了一声,又踢了毒药一脚,才大摇大摆地带着他的一群跟班从通道的另一边离开了。    
两分钟过去了,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紧紧地闭着,好象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吓了一跳,小跑过去,蹲下身凑近了看他。他的睫毛还在动,还好。可是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角还渗出血来。   
“喂……喂……”我推了推他的肩膀,试探地叫道。   
他没有反应。   
我有些慌了。大幅度地摇他的胳膊,“毒药,你没事吧?”我突然回忆起了见林果果的最后一面,我的,妈妈,她也是这样地躺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想着竟无端落下泪来。   
毒药终于虚弱地睁开眼,艰难地朝我挤挤眼,语气仍然轻浮:“马小卓同学,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跟踪我,还哭成这样。我没事的啊。”   
真是丢脸,我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   
我不想跟他计较,自己站起来,转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他仍然躺在地上不动。   
“不去算了,你自己继续呆在这吧,我走了,再见。”和这样的人我一秒钟也不想多呆。既然他没有死,那我才懒得理他呢。   
既然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代价,不是吗?                   
《离歌II》饶雪漫         
像风灌进回忆一样痛被吹散   
爱却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凉      
     ――摘自马卓新版博客《我们的爱着了凉》   
  (1)   
白色衬衫上掉了一只深蓝色纽扣,我钉了差不多有整整一下午。   
MP3里循环播放的是王菲的一首老歌,听到我双耳几近麻木。窗台上晒着我的黑色大书包,已经被我洗过了三次,却还是觉得背带上有些碍眼的脏。这个寒假我有新鲜的发现,当你极为缓慢或者是重复地去做一件事,会产生时光被粘住的错觉,风不动云不走,墙上的钟仿佛也迟钝了,一切在你眼前都以慢动作的方式呈现,甚至心事。   
很好,这正是我的需要。   
黄昏的时候屋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我起身开门,看到阿南。他手里端着一杯奶茶,对我说:“我回来晚了,奶奶打麻将刚回,今天晚饭要等会儿了,你先喝点东西。”   
“不饿。”我冲他笑,却还是把杯子接过来。   
“明天早些起,”他说,“我们去市里,买些新学期需要的东西,你也该添置几件新衣服了。再说,我还有惊喜要送给你。”   
“什么?”我问。   
他不答,故做神秘。   
其实我能猜到,他所谓的“惊喜”多半是他在市里的小超市就要开业了,虽然我从没过问,但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在忙这件事。不过我并没有戳穿他,而是很配合地答道:“好的呀。”   
“你还应该理个发。”他看着我说,“刘海挡到眼睛了,会对视力有影响。”   
“知道了。”我说。   
他笑笑,把脚伸得老长,让我看。我这才注意到他脚上的鞋,ECCO。这是我去年买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没舍得穿,此时此刻被他套在脚上,擦得很亮。   
“穿了?”我说。   
“试穿。”他纠正我,“明天正式。”   
那架势,好像明天是他什么大喜的日子一般。不过我知道,从我拿到天中录取通知书那天起,在市里开个小超市就成了他的理想,用他的话来说。为我奋斗,他从来都无怨无悔。也许正是这样,上天才会回报他的好心,让他诸事都得以顺利吧。   
不管怎样,他高兴,我就高兴。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都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端坐在蓝色货车的驾驶室里。冬末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凛冽,我围着我的红色围巾跳上车,他拿着一堆CD让我选,问我说:“咱们在路上听哪一张好?” 
我点了邓丽君,那是他的最爱。 
“你会不会觉得闷?”他献宝一样地说,“我这里有合集,全部是最新流行歌曲呢,小年青都爱听的。”  
“这些都是盗版。”我说,“音质不好,而且容易划破机器。”  
“哦。”他把它们都收起来,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都是朋友送的,我也不晓得什么是盗版正版。”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啊开在春风里。。。。。。邓丽君的歌声很快就轻柔的飘到耳际,这张碟我知道是正版,初三那年他陪我在新华书店买复习资料的时候顺便买的。有时候他也会把它拿进屋子里听,一面听一面做帐。脚打着拍子,嘴里还跟着哼哼,在我看来,这是他一个人最惬意的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她唱歌我就想到你妈。”阿男说,“今年暑假,我带你回趟四川可好,也该给你妈扫扫墓了。” 
“路费很贵的,”我说,“要不等我高考结束吧。” 
“钱的事不是你操心的。”阿南说,“你成绩这么好,又懂事,就够了。” 
他大约忘了。我上期末只考了第五名。虽然我知道,他不会在乎名次,但我在乎。我恨我自己,在一些根本不应该花心思的事情上耗费了太多时间精力,还竟然觉得美好透顶浪漫无穷,到最后却傻头傻脑自取其辱,那些事情简直就像一块溃烂的皮肤,不能碰,一想起心里身上都辣辣的疼。 
我们出发的早,车子到达市区才早晨九点多钟。经过天中时,我不自觉地往校门口望了望,看到正门上挂着红色的绸子,上面用鲜艳的黄色油漆写着“祝天中学子春节愉快”,寒风把拉起横幅的那根绳子吹得晃晃悠悠,好象一只在天空上下挥舞的手生生世世事实上。犹记得刚进这里时,门口悬挂的“欢迎新同学”,一样的字体,召唤着我那颗踌躇满志的心。再过两天,我就要回到这里,开始我新一轮的拼搏。积蓄了一个寒假的能量在我内心里蠢蠢欲动,这一次,马卓不会在输给任何人。绝不。  
“我们这是去哪里?”我扭头问阿南。 
“就到了。”阿南说着,车子一拐,在离天中很近的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我看到小区大门口偌大的题字“向日葵小区”。他的车继续往前开,大约二三分钟后停下来,对我说:“我们到了。” 
我刚跳下车,就看到眼前有个规模不算大的超市,还没有挂牌。但是门口停着一辆好大的货车,工人在门口来往穿梭,把一些食品箱往里运。有个司机摸样的人看到他,对他点头,叫他:“张老板。” 
“是你的?”我惊喜的问/ 
“我们家的。”他纠正我:“牌子在做了,下午就能挂上去!” 
我问:“还是果果超市?” 
他嘿嘿的笑,然后点点头。 
噢,林果果真是幸福。我要是她,死了都能笑醒。 
他领我进去参观,店面亮堂堂的,正有几个工人在忙着擦拭地板。我才发现,超市内部比我想象中的大好多 
。我高兴地问他何时可以营业,他说:“就你开学那一天,我也沾沾你的喜气。”  
我纳闷:“我哪来什么喜气呀?” 
“女状元。”他嘿嘿地小说,“这可是不一般的。”他把声音放得那么大,好象就是要给那些工人们都听见似的。 
“你别给我压力。”我故意皱眉给他看。 
他正色说;“就是要给你压力,有压力才有进步,等你考上清华,北大,我也把超市开到北京去,你说怎么样?” 
“不好。”我说 
他不解。 
“等我考上,你就退休。”我说,“我可以养你。”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说了一个字:“好!”  
坦白说,他的超市比我想象中弄的要好很多。比起咱家县里那个,明显要高出一个档次来,而且,我没想到这里离天中那么近。走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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