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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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如风-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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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她是每一次当娘,一定是很兴奋。
  可是她的兴奋,太过异常。我见过别的女子,夫侍有孕在身时,虽然会在衣食上诸多关照,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的娘。
  早晨,晴钰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会被她从床上挖起来。她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半睡半醒的晴钰穿衣服,擦脸,再扶着他,慢慢的散步。
  晴钰没有睡醒,脾气很大,赖在她身上不起来。她只会笑眯眯的,搂着晴钰,叹气:“要多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走动一下,才会对身体好!”
  
  吃饭的时候,宝宝闹腾得厉害,晴钰吃什么吐什么。她的脸色,变得跟晴钰一样苍白,自此之后,她餐餐进厨,变着法儿给晴钰做好吃的。
  哪怕是在骥山营忙得不可开交,或者在宫中有要事相商,她也会担心晴钰在家吃不好饭,半途溜走,骑马回府,只是为晴钰熬一碗粥。
  夜晚,她也会先安抚着晴钰睡下,再去处理其他事。有一次,我不经意的问了行天一句:“你说,要是轮到我们,她是否也会同样对待?”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行天的脸上出现的黯然,他说:“那个孩子,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我没有再问,或许我们的心里,都早已明了。
  
  后来宝宝出世,她取名念歌,且念歌。
  她喃喃的念着宝宝的名字,突然间,泪流满面。
  我站在她身后,长久的默然。
  念歌,实在是一个幸福的孩子。照顾念歌的事,她从不要侍人插手,只要有空,她就抱着念歌不肯撒手,若是她不在家,她也吩咐晴钰要自己抱着。
  她说,孩子虽小,心中却如明镜,要父母亲手照顾,才不会和孩子生分。  
  她的话,半点没错。
  念歌几个月大的时候,已经会从人的脚步声中听出来人是娘,会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朝她张着小手。
  念歌第一次开口说话,是叫着:“娘,娘。”
  蹒跚学步时,念歌会颤悠悠的迈着小胖腿,守在门口等她。老远看见她身影,会欢呼着迎上去,奶声奶气的唤着:“娘,娘。”她从马上飞身而下,几个回合便跃到跟着,抱着小念歌,笑得一脸满足:“我们家糯米团儿,今天调皮了没?”
  念歌环紧她的脖子,认真摇头:“今天爹爹们没有生气,念歌很乖。娘想念歌了没?”  她在念歌两颊上各亲一下,逗得念歌咯咯直笑,然后她捏着念歌的小脸,笑道:“嗯,娘整天都想着糯米团儿啊!来,娘看看,又长大了一点啊!”
  晴钰站在门口,看着这母女二人,好气又好笑。
  这画面,太美太幸福,我想着,如果我也能有一个像念歌这样的宝宝,应该也会这样幸福吧!可是那样的问题,她却再也没有问过。
  
  她是这样温柔如水的女子,所以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也会那般绝决。
  柳月一直在连山和四叔生活在一起。我和小介认识四叔多年,知道四叔为人忠厚老实,又定期付给四叔银两,他定会照顾柳月周全。
  她依旧放心不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我去看柳月,我们偷偷的站在树后,看着柳月和四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简单纯朴。
  有时候,柳月会偶尔的发呆,看着远处不语,而她,也会轻轻的叹息,却始终,不肯见他一面。  
  不舍得看她脸上的难过,我说:“我们接柳月回府吧!”
  她摇摇头,她说:“简,有些事情有些人,就算已经得到了原谅,却永远没有办法接受。  “可是,柳月爱你。”
  她想了很久,却低下了头:“简,并不是所有的错事,只说一句他爱我就可以原谅。他爱我,就可以欺骗我么?他爱我,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伤害别人么?因为柳月,我的弱点在敌国面前暴露无疑;那一场瘟疫,死去多少人命?”
  她抬起头,深深的看我:“更何况,并不是所有爱我的人,我都要接受。如果不爱,却又要留在身边,才是真正的辜负。”
  心中一动,我伸手握住她,那一句话,几乎就要问出口。她允许我留在她身边,是因为爱上了我么?
  
  想问,但又不敢问,我只把她的手抓得紧紧的。
  她看柳月一眼,拉着我的手,转身离去。她说:“有些爱情,错过了,便是永远的结束。”  这一句话,在纳南家长公子出嫁的那一天,她又说了一次。
  
  我终于明白,或许,我早已收获了我的爱情。

 

  108。 恍然是梦(纳南玉书番外)

    良人如玉,琴瑟合鸣,是每个男子心中,都在做着的关于爱情的梦。
    而我的梦,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她,身份尊贵,受尽宠爱,可是,她既无心于文,也不钟情于武,她所感兴趣的,不过搜集珍奇玩物,与一帮贵族子女,纵情享乐。
    她对我,百依百顺,花尽心机讨好,据说,一往情深。
    可我,只觉得茫然,如果她与我,甚至找不到一个共同的话题,要怎么过完这一生?

    我只不过想要一交心的人,可以和我并肩而立,共同进退,可惜,她不是。
    她或许怜我惜我,尊我敬我,却永远不会,知我懂我。
    所以,她很好,可是,我却不喜欢。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不管我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她,都是我早已注定的妻。
    不管她好不好,爱不爱我,我,都已经是她的夫。
    逃不开,离不掉,我,只能在梦里,有片刻的奢望。奢望我纳南玉书,也有得遇心上人的机会,一如天底下,其他平凡的男子。

    所以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吧,不咸不淡,我的心,一片平静,波澜不惊。
    这是我的命啊,从我一生下来,就已注定的命。

    她流连花街,风流之名传遍天下,众人看我的眼色,有的怜悯,有的幸灾乐祸。我自笑得云淡风轻,如果没有爱恋,又何来嫉妒之心?
    她巴巴的跑来,许诺只娶我一个。
    我心下叹息,她当然可以只娶我一个,只怕受苦的,是其他被夺了清白,又心存期许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在乎。不是我心之所系,又怎会醋海生波?

    除却爱情婚事之外,父母姐姐对我,宠爱有加。知我热衷于军中之事,更是给了我极大的施展空间。
    我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偷偷的品尝着才华尽展的愉悦,尽管不为人所知,却于愿足矣。
    直到,隐隐的查觉了朝中似乎有势力暗暗崛起,母亲好长一段时间都忙得不见人影,与皇上彻夜密谈。
    某日,母亲看着我,眼神复杂:“书儿,你当真不喜欢如风公王么?”
    我一愣,心思却极快的转着,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话。
    看我半天沉默不语,母亲叹息一声:“如果真的不喜欢,那么这婚约就解除吧!”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与她的婚约,是要解除给某些人看的。母亲对皇上的忠心,断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如果母亲会提出解除婚约,必定是出自皇上的授意。

    我不再去猜测母亲与皇上用意如何,我的命运,何曾轮得到自己作主。更何况,即使只不过一场阴谋,一次虚情假意演给有心人看的戏,我也贪婪这短暂的自由。我也可以幻想,原来我只是纳南玉书,而不是某人未过门的夫。
    她或许也知道了,匆匆来到纳南府。
    这场戏,从计策定下之时,就已经开始了,所以母亲不允许她来见我。
    只不过,她是谁?惠启王朝最受宠的小公主啊,她要见谁,谁能逃得脱。母亲拦不住,我也不能。

    月光下,她拿着簪子,说是送给我的礼物。
    我看着她,心头火起。现在是什么情况,母亲焦头烂额,为且氏江山倾尽心力,她却可以不管不顾,以势压人。国有大事,她却仍然可以儿女情长。
    更何况,我喜欢的,岂是这闰阁之物?愤怒,委屈,绝望,突然之间涌上,那一刻,再不想做什么知书达礼的贵公子,我将那簪子狠狠的扔入湖中。
    我转身就走,怕忍不住,笑得眼泪齐飞。

    我明明丢掉的,只是一根簪子,却不知道,却连她的记忆,她的过往,统统丢掉。
    她亲自在水中找那根簪子,大病一场。死里逃生之后,据说丢掉了某些记忆。
    那时候,我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丝期盼,期盼她丢掉的记忆里,有关于我的部分。

    可惜,她究竟有没有丢掉我,我在后来,已经不确定了。
    二姐凯旋而归的庆功宴上,她见我的那一刻,忽然苍白着脸冲过来,那么绝望那么悲伤,那么,深情,我以为,她是记得我的。
    再后来,二姐当场提出退婚一事,皇上大怒,质问是否整个纳南家都作如是想。我当然知道,这是皇上和母亲预先算计好的,因此不动声色的,任凭事情发展。
    偏偏不知情的二皇子,为了维护妹妹,竟不肯妥协半分,大姐纳南宁在母亲的示意下,似乎要当庭休夫。
    尽管已经知道这是演戏,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这可怎么收场。就在那一刻,她站出来了,在我面前站定。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脸上这么多的情绪,她无声的掉着眼泪,眼里闪过痴狂,怀念,伤痛,最终,是清明。
    她的声音那样响起:“就让我与眼前这男子,生生世世,情缘不续。”
    不是不疑惑的,这样的她,我从未见过。

    事实上,那一晚,我没有见过的太多太多。
    晴钰,一向在府中不甚起眼的庶出弟弟,竟然在众目暌暌之下,跪在皇上面前,只求有一丝陪在她身边的可能。
    他的所求,那么卑微,那么小心翼翼。可是他脸上神色,却是那么坚定,那么不顾一切。
    那一刻,我是羡慕他的,要与不要,干脆俐落,坦诚不讳,要比我勇敢。

    她明显被吓住,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是看得出来,她仍然是怜惜晴钰的,我在心里冷笑,若说她果真忘却过往,谁会相信?
    那天回程的路上,晴钰说了一句:“玉书哥哥,我只说这一次,今生今世只说这一次。你放弃了她,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以为然,以为晴钰只不过被她公主的身份迷惑,所以我断言后悔的,是他。
    直到很久以后,再想起这一晚,才惊觉,原来那时我的笃定,早已变成了一种讽刺。

    我与她认识十七年,成为未婚夫妻十七年,却是在与她分离后,才真正开始认识她。
    骥山营在她的手下,大放异彩;猎场之上,她竟然可以在挥手之间,破了纳南家的剑阵。
    不是不震惊的,难道我真的,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么?
    那一晚,她舍身救了我和晴钰。母亲担心,她会因为救了我而旧事重提,那么我们之前努力营造的虚假隔阂,岂不是前功尽弃。
    因此去看她的时候,说了那些话,让她以为我只不过是怕她藉机要挟。出帐的时候,心中不忍,想再安慰她几句,却终究忍住了。

    后来我常常想,是不是真的因为要经历伤痛,才会真正成长。
    以前在她身上没有看到过的才华,性情,通通都在我离开之后,显现出来。
    那一场让人胆战心惊的瘟疫,睛钰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她为他,硬闯剑阵,要与他,生死与共。她说她要娶晴钰,她抱着他,绝然离去,她命人点了太女穴道,将自己隔绝于世。
    再后来,她为求娶晴钰,不顾身份,坦坦荡荡的等候于纳南府外。

    那一曲长歌,有微风拂过的温暖,是字字皆诚的真心。
    那首次惊现于世的双面绣,更是她亲手所制,一针一线,染尽她指尽斑驳的血痕。
    大堂之上,她对母亲客气有礼,却在顾氏面前,双膝下跪,对晴钰爱护之心,如此明显。
    我突然间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怔怔的看着她。心里翻涌的,是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她今日为晴钰所做,散尽千金也换不来,是一个男子,极致的幸福。

    大姐纳南宁站在我身后,喃喃说了句:“或许,你的倾城绝世,只是因为她敛尽了一身锋芒,默默的守护。”
    我闭上了眼,如果,如果她最初能以这副真实的面目对我,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不过还好,只不过一场戏,戏后才是我们的结局。

    只是这场戏,似乎越演越真。
    我开始惶然,是不是有些东西,终究作不得戏。
    纳南军边关失守,深夜她突然出现在房中,只说一句:“我送你去边关。”
    我什么也没问,点了点头,将手搭向她张开的掌中。
    她抱着我,一路急赶。她没说苦,我也不能。

    夜晚,我躺在她的身后,看着火光中她认真画图的侧脸,这才发现,原来我从没有用心的看过她。
    她的容颜,宁静而温柔,我竟然第一次发现。

    天亮之时,秦简匆匆赶来。
    她不明就里,只以为秦简就是如他所说的,马快所以来得这般迅速。
    我却从那男子的眼里,看清了对我的顾忌。
    我知道,秦简爱上了她,所以怎么可能放心,她与我再同处一路。

    她孤身前往骊国,救回左相。
    中了春药之后的她,竟然推开了自愿委身的秦简,跳入刺骨河水中。
    寂家家王站在河边,捏得双手咯咯作响,却只是眼露痛色,看着河水中倔强抵抗药性的小公主。
    我的心,也突然变得瑟缩而疼痛,如果她是这样的心性,当初又为何流连青楼。
    这小公主,哪有资格说是我伤了她,明明是她在我面前戴了面具,骗了我。

    这种委屈和不甘,终于在被那奇怪男子一拳之后彻底爆发。
    正夫的玉佩,她给了秦简;
    满心的怜惜,她给了晴钰;
    真诚的眷恋,她给了寂行天;
    真相大白之后,她要置我纳南玉书于何地?
    终于等到那一天,皇上却说,许我自由选择妻主的权利,前尘往事,再不作追究。
    大家都知道,我心中没有她,所以父亲和二姐,以及一干家将,都为我高兴,想着是皇上念我纳南家居功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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