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 作者:内尔森·_德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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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夺命案 作者:内尔森·_德米勒-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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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罗·;史蒂文斯举起来福枪瞄准了我,一边说:“如果你敢移他妈的一寸,我 
就杀死你。” 
  “我懂。” 
  他又提醒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还欠着没有还给你。” 
  “你必须努力疏导你的愤怒,以一种建设性——” 
  “闭上鸟嘴。” 
  “那好。”我本能地感到保罗·;史蒂文斯比托宾更危险。托宾是个杀人犯,也 
是个懦夫。如果他意识到危险便会逃跑。我相信史蒂文斯则是个天生的杀手,是那 
种敢于直接同你面对面的人,一个典型的杀人犯。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和托宾 
在这?” 
  史蒂文斯依旧端着来福枪瞄准我,一边对我说:“我当然知道。为了奇德上校 
的宝藏。” 
  我说:“我能帮你找到宝藏。” 
  “不,你不能,宝藏在我这里。” 
  噢,我的天。我说:“你怎么——?” 
  “你以为我笨吗?戈登夫妇就这样想。我想确切知道所有这些愚蠢的考古挖掘 
是怎么回事。于是暗中跟踪他们的每次行动。我一直不知道谁是他们的合作伙伴, 
直到八月份托宾作为匹克尼克历史协会的一名代表来到普拉姆岛。” 
  “侦探工作做得不错,我负责给你弄一份政府颁发的嘉奖,以表彰你的办事高 
效——” 
  “闭上鸟嘴。” 
  “是,先生。顺便问一下,你不应该戴上一个面具之类的东西吗?”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不是生物病菌的警报声吗?” 
  “是警报,可那是个演习而已。我下令飓风来时所有岛上实验室里的值班人员 
刚才都要穿上防生物病菌的衣服,进行防生物演练。” 
  “也就是说我们并不会都死?” 
  “不会,只有你会死。” 
  我就怕他这么说。我便用官方的口吻对他说:“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有杀人这 
么严重。” 
  “其实,我什么罪也没犯,杀你将是一种乐趣。” 
  “杀死一名警察是——” 
  “你是非法人境者,说不定还是个破坏者,一个恐怖分子和谋杀犯。抱歉我没 
有认出你。” 
  我全身紧张起来,打算向洞口猛冲过去,可又知道那是个无用的尝试,但必须 
试一下。 
  史蒂文斯继续说:“你敲掉我两颗牙,又打破嘴唇,而且你知道得他妈的太多。” 
他又说:“我是富有的,你死定了。再见,小家伙。” 
  我对他说:“滚你的,傻瓜。”我跑着向洞口冲去,不是朝带刺的铁丝网看, 
而是看着他。史蒂文斯端稳来福枪,开了一枪,真的不大可能会落空。 
  枪声响过,却看不到他枪口处的火光,我的身体也没有遍体烧灼的感觉。当我 
到铁丝网旁边打算翻过去一头扎进洞里时,我看到史蒂文斯跳下坑来想结果我,至 
少我是这么想的。可事实上,他向前扑倒,脸朝下跌到混凝土上。我赶紧收住脚步, 
身子撞到了铁丝网上。 
  我在那站了一会,浑身僵硬地望着史蒂文斯。他的身体又抽搐了片刻,看上去 
像脊校被击中,所以基本上死定了。我忽然听到一阵清楚明白的咯咯笑声,这才明 
白过来。终于,抽搐和笑声都停下来。我抬头看看墙顶。贝思·;彭罗斯正朝下盯着 
保罗·;史蒂文斯,手枪正对着尸体。 
  我说,“你怎么到这来?” 
  “走来的。” 
  “我是指——” 
  “我来找你,正好看到他,就过来了。” 
  “我真幸运。” 
  “他可不幸。”贝思答道。 
  我说:“快说‘别动,警察!’” 
  她答道:“去你的。” 
  “我和你一边,”我补充说,“他要杀死我。” 
  “我知道。” 
  “你可以早点开枪。” 
  “我希望你不是在批评我的行为。” 
  “不,女士。射得不错。” 
  她问我,“你没事吧?” 
  “还好,你呢?” 
  “不错。托宾在哪?” 
  “他……不在这儿。” 
  贝思又向下瞥了一眼史蒂文斯,接着问道:“他来干什么?” 
  “只是个清道夫。” 
  “你找到宝藏了吗?” 
  “没有,史蒂文斯找到了。” 
  “你知道在哪儿?” 
  “我正准备问他。” 
  “不,约翰,他正准备给你一颗子弹。”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为此你欠我一个小人情。” 
  “好吧。到此结束了——案件告一段落。”我说。 
  “还有宝藏,另外托宾他在哪?” 
  “噢,他就在附近什么地方。” 
  “有枪吗?很危险?” 
  “不,”我答道,“他没了内脏。” 
 
  我们在一个混凝土地下掩体里躲避暴风雨。虽然挤在一块取暖,可是我们太冷 
了,谁也没睡着。我们一直谈到深夜,互相摩挲着手臂和腿部防止体温过低。 
  贝思盯着我不断询问托宾的下落,我便把双方在弹药库里的斗争添油加醋一番, 
告诉她我刺了托宾一刀,他身受重伤。 
  她说:“我们难道不应该给他医救治疗吗?” 
  我答道:“当然,那是早晨要做的第一件事。” 
  她几秒钟没应声,然后简单地说声:“好。” 
  拂晓之前,我们动身回海滩。 
  风暴已经过去,直升飞机和巡逻艇都还没有出来,我们重新装上剪床栓,将捕 
鲸船开到克里斯游艇附近。然后我把捕鲸船的自动排水塞子拔掉,让小船自己沉没。 
接着我们乘坐着托宾的豪华游艇到绿港,给麦克斯打了个电话。他开车去码头接我 
们,又把我们送到警局总部。我们在那儿冲了淋浴,穿上运动衫和暖和的袜子。一 
位当地的医生给我们做了体检,开了些抗菌素,建议我们吃些熏肉和鸡蛋,听上去 
很不错。 
  在麦克斯的会议室里用过早餐后,我们向他作了详细汇报。他时而惊讶,时而 
难以置信,时而恼怒,时而高兴,时而感到嫉妒,时而又感到放松,继而又焦虑起 
来,如此这般,不一而足。他不断地问我们:“奇德上校的宝藏?你们确信与这有 
关?” 
  我吃第二顿早餐时,麦克斯又询问道,“因此,这么说,只有史蒂文斯知道宝 
藏的下落?” 
  我答道:“我想是这样。” 
  他注视着我,又盯着贝思说:“你们不会瞒着我,对吧?” 
  我答道:“我当然会。要是我们知道二千万美元的金银珠宝在哪儿的话,麦克 
斯,你将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可事实上,那些东西又不见了。”我补充道,“可是, 
我们知道的确有宝藏,而且史蒂文斯暂时占有过一段时间。所以,也许警察或者联 
邦特工能有幸找到它。” 
  贝思又补充道:“宝藏造成这么多的人命,我想真应该诅咒它。” 
  麦克斯耸肩答道:“不管该不该诅咒,我要找到宝藏。”他又说,“为了历史 
的缘故。” 
  “绝对应该。” 
  可是麦克斯似乎对我们所说的一切总不能相信和理解,总是不断地重复他已经 
得到答案的问题。 
  我对他说:“如果我们执行任务之后的汇报正在变成一种审讯的话,我要么得 
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要么就揍扁你。” 
  麦克斯强作笑容道:“对不起……这事有点动人心魄……” 
  贝思说:“那就谢谢我们工作干得不错吧。” 
  “谢谢。”麦克斯对我说,“我很高兴雇了你。” 
  “你解雇过我。” 
  “是吧?忘记它吧。”他又问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说托宾已死了吗?” 
  “嗯……我走时还没有……我是说,我想我本该强调一下说你需要给他叫医救 
治疗的。” 
  麦克斯看了我一会,接着问道:“这间地下室究竟在哪?” 
  我告诉他尽可能多的寻找路径的方法,很快麦克斯就去打电话了。 
  贝思和我在会议桌的两端对视了一眼,我对她说:“你会成为一名好侦探。” 
  “我现在就是。” 
  “对,现在就是。我该怎么偿还你救我的这条命呢?” 
  “一千美元怎么样?” 
  “这就是我的生命所值?” 
  “那好,五千。” 
  “今晚一块吃晚饭怎样?” 
  “约翰……”她看看我,若有所思地朝我笑道:“约翰……我很喜欢你,可是 
……这太……复杂……太……我是说死了这么多人……还有爱玛……”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我接听道,“好……我会告诉她。”放下话筒我对贝思说, 
“女士,你们县的轿车正在外面等你。” 
  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又转身对我说:“月内给我打个电话好吗?愿意给我打 
吗?” 
  “当然愿意。”但是我知道我不会打的。 
  我们四目相对,我眨了一下眼,她也回应了一下;我又做了个飞吻,她也一样。 
接着贝思·;彭罗斯转身离去。 
  过了几分钟,麦克斯回来对我说,“我打电话到普拉姆岛,和肯尼斯·;吉布斯 
通了话。记得他吗?史蒂文斯的助手。安全人员已经发现他们的上司死了。吉布斯 
先生似乎并不那么悲伤,甚至有些好奇。” 
  “永远没有人会对突如其来的晋升机会不死死盯住。” 
  “对。另外,我叫他去地下弹药库里寻找托宾,对吧?” 
  “对,记不住是哪间屋子,里面太黑。” 
  “是的。”他又思索片刻说:“真乱透了!又得做一大雄文件工作——”他朝 
屋子里看看,又问我,“贝思呢?” 
  “县警局来车接走了。” 
  “噢,那好……”他又告诉我,“我刚接到纽约警察局的官方传真,叫我找到 
你然后监视你直到他们中午来这。” 
  “好了,我就在这儿。” 
  “你打算趁我不备时溜走吗?” 
  “不会。” 
  “许个诺,要么我就得把你送到带栅栏的屋子里去。” 
  “我许诺。” 
  “好吧。” 
  “把我送回家吧,我需要吃饭。” 
  “那好。” 
  他走开叫来一个穿制服的官员,原来是我的老搭档鲍勃·;约翰逊。他把头伸进 
屋里问我:“要搭车?” 
  “对。” 
  于是我跟他出去,他把我送到哈里叔叔家。我穿上几件上面没有“南侯德镇警 
局”字样的好衣服,然后取了瓶啤酒坐在后廊上,一边看着天空逐渐晴朗,海湾渐 
渐风平浪静。 
  天空现在几乎是一片湛蓝,暴风雨已将污秽清扫一空,空气也清新不少。这样 
的天空一定只有在一百年前才能看到,后来就有了狄塞尔内燃机车、卡车、汽车、 
轮船、油炉和草坪割草机,还有化学药品、除虫剂以及那些遍布在我们周围的东西, 
鬼知道是些什么物质。 
  草坪被暴风雨弄得狼藉一片。房屋尚好,虽然断电了,啤酒无法冷冻,还有一 
个“好消息”——留言机也打不开了。 
  我想自己应该像对麦克斯承诺的那样等待纽约警察局的人,但我叫了辆的士跑 
到河头火车站,然后坐火车去了曼哈顿。 
 
  我回到东72条街的公寓后发现过了这么多月,留言机里最大容量地存储了三十 
六条信息。 
  女清洁工把邮件堆放在厨桌上,足有十磅重。 
  从账单和杂物里面找到最终的离婚证书,我用吸铁石磁头把它粘到电冰箱上。 
  我正打算不再翻译这堆没有价值的邮件,这时一个朴素的白色信封吸引了我的 
注意力。这封信是手写的,发信人地址正是戈登夫妇的住所,但邮戳上标着印第安 
那。 
  我打开信封,取出三张格子纸,每张纸正反面都写满了整洁的蓝墨字迹。我开 
始读信。 
  “亲爱的约翰,你读这封信时,我们或许已经死了——因此,就从坟墓里向你 
问好吧。” 
  我放下信,走到冰箱边拿出一瓶啤酒,对自己说:“从行尸走肉的阳间向你们 
问好。” 
  我接着读下去: 
  “你知道奇德上校的宝藏就埋在附近吗?嗯,现在也许你已经知道。你是个聪 
明人,我们相信你已经察觉出一些情况。如果没有,下面就是全部经过。” 
  我啜了口啤酒,接着读完三页纸,上面详细叙述了与奇德宝藏有关的前前后后, 
包括普拉姆岛和戈登夫妇如何认识托宾的。除了若干细节我没有注意到,其它基本 
上没有什么令我惊讶的地方。对于那些我已经推测出来的事情,例如普拉姆岛上的 
宝藏如何被发现的,戈登夫妇这样写道: 
  “我们到长岛不久托宾就写信邀请我们去品尝葡萄酒。我们去了葡萄园,第一 
次见到托宾,此后邀请便源源不断。” 
  这就是托宾引诱戈登夫妇的开端。信里还说,有一次托宾给他们看了一张画在 
羊皮纸上的草图,但没有告诉他们是怎么弄到的。图上标着“英伦蒲鲁姆”字样, 
指南针方向、长度、路标样样齐全,还有一个醒目的“交叉骰骨”标记。接下来的 
故事可想而知,不久,汤姆、朱迪和托宾便达成肮脏交易。 
  戈登夫妇的信清楚表明他们并不相信托宾,而且他是杀死戈登夫妇的最大嫌疑 
人,即使作案现场被伪造成和外国特工有关的假象。汤姆和朱迪最终认识到托宾的 
真面目,但时间太久也太迟了。信里没有提到保罗·;史蒂文斯,看来他们对这个人 
毫无察觉。 
  我想起汤姆和朱迪就像他们做实验的动物——天真、愚蠢,从他们踏上普拉姆 
岛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结果。 
  信的末尾是: 
  “约翰,我们俩非常喜欢你相信你,而且知道你会尽可能伸张正义。 
                       爱你的汤姆和朱迪” 
  我放下信,呆呆地楞了许久。 
  如果这封信能早一点到我手中,那我这一周的经历定会大不一样。当然爱玛会 
还活着,虽然我可能永远没有遇见过她。 
  一百年前,人们只是偶尔遇到人生的十字路口,然后被迫选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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