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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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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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树文却没有等到预期中的回答,他等来的只是望归的眼泪,“不……我不能……我忘不了他,我也不可能做你的爱人!我就是望归呀,爸爸……爸爸你为什么不能清醒一点呢?!”
苏树文瞪着望归,半天没有说话。
“爸爸……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听到了!我他妈的听到了!”苏树文忘情的大吼,“我也明确的告诉你,你别想,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身边!我会把那个毒贩子从你脑袋里连根拔除的!我绝不会让你和淑东一样,心里一直恋着别的男人,然后伤透我的心!”
“你说的,妈妈一直爱的人,她的丈夫,就是我爸爸吗?”
苏树文冷冷的“哼”了一声,“她的丈夫,就是柳雨川,也就是柳思东,因为你妈妈名叫‘蔡淑东’,我想,那个无情无义的小子,给自己化名‘思东’,就是为了表示他还在思念妻子吧……不过,”冷笑过后,“真的在思念她吗?思念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回来看她一眼?还说的什么思念?人面兽心的东西!亏得淑东为她苦苦的守了这么多年,还给你取名叫‘望归’,一心期望他能归来……结果呢?他在外面贩毒赚钱,还不是坐拥无数的美女,把淑东抛在这里等他等到死!望归,现在你明白了吧?他不是你父亲,他不配做你的父亲,你也不需要什么父亲,你只要有我就可以了……我会好好的爱你的……”
望归没有说话,虽然这几天来想来想去,对父母的往事已经猜出了一点眉目,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会是柳思东……难怪,难怪那时他见到自己,经露出了那样奇怪的似曾相识的表情,大概,就是因为是父子的关系吧,虽然苏树文说柳思东不是他父亲,不过望归明白,那是苏树文的气话,柳思东,就是自己的父亲……

没有得到望归肯定答复的苏树文却没有如望归预想中的那样再次折磨他,而是给他调上了一瓶营养液後就离开了。
躺在床上一滴一滴的数着药液的望归开始认真的考虑逃跑的计划了,现在的苏树文,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树文了,那种绝望的得不到的爱情已经让他有点神志失常了,喜怒无常,望归现在只能用这四个字来评价他,他怕如果自己再不逃出去的话,苏树文不只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他。
到了晚上,张妈给望归喂了饭,又换了一瓶输液剂后就锁上卧室的门离开了。
望归睁大了眼睛静静的听了一会,确定张妈已经去睡了,轻轻起身,伸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翻身下床,却狠狠的跌倒在地上,双脚和下体都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望归把头倚在床沿上,喘息了一会,才忍着痛站起身,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出逃是很困难的,但是正因为这样,现在这个时期才是苏树文防备最松的时期,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起色时,也是苏树文加强防备的时候了,所以,无论有多痛,他都必须逃,因为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撑着身子走到衣柜边,打开柜子,望归欣喜的发现,苏树文已经替他准备了几件御寒的衣服,虽然都是一些在家里穿的休闲装,穿到外面去不太合适,但总比这样穿着睡衣跑出去要好。
望归想着赶忙套上一条乳白色的绒裤,又把一件同颜色的连帽套头衫套在身上,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鞋子了,看来也只能穿拖鞋了。
回到床上,望归扯过被单,用牙齿咬着撕成一条一条,用布条将拖鞋捆在自己的脚上,免得逃跑过程中把鞋子跑丢了,接着又把床单也撕成一条一条,把每一条都连在一起,结成一条绳子。
望归试了试绳子的承重程度,就把一头捆在了屋中的床脚上,接着拿过刚才输液的针头,开始用还不太听使唤的手撬起了窗户上的锁。
幸运的是,因为苏树文觉得望归的手伤的严重,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也就没有设什么高精密的锁。
可就是这把普通的锁,也让望归受伤的手着实的痛了一阵子,等到终于那“咔”的一声传进望归的耳鼓时,他的右手已经痛到麻木了。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望归将针头别在自己的衣襟上,轻轻的打开窗子,将床单结成的绳子扔出窗外。
等到手上的疼痛稍缓,望归翻身出了窗子,抓紧绳子滑下了二楼。
等望归撬开大门的锁,终于走出大门时,回头看了看这栋关了自己多日的房子,望归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真的是妈妈住过的地方吗?真的是妈妈等待着爸爸的地方吗?却又是苏树文关着自己,给自己留下了可怕记忆的地方……
虽然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钢刀上一样的痛,但望归还是不停的加快脚步,逃,要赶快逃!决不能再让苏树文找到自己!
天蒙蒙亮的时候,望归已经走进了市区,喘息着在一条偏僻的街上的一家糕点店门前的台阶上坐下,望归再次擦去头上的冷汗,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擦拭冷汗了,脚实在是太疼了。
望归低头看了一眼,血已经浸透了白色的袜子,然的拖鞋和捆鞋子的布条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迹。
叹了口气,望归知道凭自己的这双脚,是走不了多远的,就因为这样,他才没有选择远远的逃离这座城市,而是来到了市区,因为他明白,自己走不远,没有钱,又带着一身的伤,根本逃不远的。
在一夜的逃亡中,他已经想好了,现在唯一能帮他的,是许瑞,他只有去找他了。不然凭他现在的样子,能到哪里去呢?
白天不能去找他,太引人注目了,必须等到晚上,望归已经想好了,只有一天的时间,苏树文还不至于找到自己,因为苏树文已经制造了自己死亡的假象,所以他就不能派他的不下来寻找他,要找,恐怕也只能自己找,在这座城市中,想在一天之内就找到一个刻意藏起来的人是不可能的,所以望归倒是还不担心自己在这等待的一个白天当中会被苏树文抓住,只是,已经耗尽了力气的他,现在出了痛和累的感觉之外,就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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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看了看,才察觉自己是坐在一家清晨还没开门的糕点店前。
“唔……”望归疲惫的拖着身体走到玻璃橱窗前蹲下,看着里面排列的各种糕点,“好饿……”
抚着自己的肚子,望归突然想,“应该想个什么办法把橱窗弄破,再把蛋糕偷出来!”
想到这里,望归几乎要笑出来了,天哪,自己怎么会又这样疯狂的想法?居然想要偷人家的蛋糕,自己真是饿疯了!——可是,真的好想吃……
“哐啷”一声,望归吃了一惊,扭头看着店门,怎么,自己想偷蛋糕的想法居然被里面的店主人识破了?不会吧?自己只是想想而已好不好?
“小弟弟,你要买蛋糕吗?不过你如果想吃新鲜的,恐怕还要等一下,今天的第一批新鲜蛋糕还没有出炉哦!”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推开店门,笑着对望归说。
“我……”望归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看来不是被人当成贼,可是接着,他又开始尴尬了,因为男人打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难怪,有谁会在睡衣外面套一件乱七八糟的休闲衫一大清早就满街乱跑,然后蹲在人家橱窗前一幅大流口水的样子的?
“我……我不买蛋糕……我只是……只是……”
男人微笑着走到望归身边,“只是什么?我明明见到你一副馋涎欲滴样子在看着我家的蛋糕哦!”
“我……我……”望归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烧,这下糗大了!
“咦?你的脚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变得很吃惊,“你受伤了吗?”
“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真见鬼,他可不能就这样被这个陌生人识破!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有?!”男人大惊小怪的声音在清晨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来!我这里有药膏,可以帮你擦一点!”
说完就一把拉起望归,“来!”
“啊!”突然被拉着站起来,望归脚上的伤口开始拼命的叫嚣,弄的他再次颜面扫地的摔在地上。
“啊!”男人几乎和他同时叫出来,“怎么了?很痛吗?我就说嘛,都流血了干吗还要逞强?”说着将望归扶起来,“我抱你进去!”
“不!不要!”本来摔的七荤八素的望归一听这句话,马上清醒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走就好了!”老天,为什么他会碰到这样一个“好心”人,还真是难以消受啊……
被男人扶着一拐一拐的走进店里,男人让望归坐在给顾客坐的椅子上,“你等一下!”说完就转身进了里面的屋子。
望归四下看了看,店不大,不过很温馨,淡蓝色和白色相间的装饰有一种天空的感觉,自己坐的这一面是顾客用的桌椅,另一面是一个玻璃柜台,柜台里同样摆着诱人的蛋糕,四周就是堆满了面包的架子了。
“来了来了!”男人已经捧着急救箱跑了出来。
蹲下身,拿起望归一只脚,“天哪,怎么是这样?”男人轻轻的解开望归用来绑住拖鞋的布条,“你为什么这样做?怎么穿着拖鞋到处跑?脚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脱下拖鞋,男人和望归都看清了,白色的袜子只有脚踝部分还是白色的,而其他的地方,已经都是鲜血了。
本以为男人又会惊叫,望归却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出声,只是慢慢的帮他脱下满是血的袜子,“你忍一下哦,我要消毒了。”
擦药时果然还是很疼的,不过因为这些日子来接二连三的酷刑,望归已经开始习惯疼痛了。
两只脚都擦好药之后,男人拿出干净的绷带帮他轻轻包扎好,“好了,不过,还是很痛对不对?”站起身,为自己和望归端来两杯咖啡,男人在望归对面坐下,“我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了!”
望归吃了一惊,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事,他是谁?
没想到男人却说:“小弟弟你好可怜,是从黑社会手里跑出来的对不对?他们一定是因为你张的这么漂亮,所以逼你做那个对不对?你不肯答应,才被他们弄成这样的对不对?”
耶?!望归的下巴几乎脱臼,怎么?自己的样子很像是刚刚从人贩子或者老鸨子手里逃出来的纯情少年吗?这个男人小说看多了吧?
不过……这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望归松了一口气,多谢你了,“好心”的大哥,谢谢你替我编出了这么“催人泪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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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望归的下巴几乎脱臼,怎么?自己的样子很像是刚刚从人贩子或者老鸨子手里逃出来的纯情少年吗?这个男人小说看多了吧?
不过……这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望归松了一口气,多谢你了,“好心”的大哥,谢谢你替我编出了这么“催人泪下”的故事……
“是啊……”望归昧着良心承认到,“我可不可以在您这里躲一天?今天一天就行,我是想去找一个朋友的,不过白天我不敢在街上跑,我怕他们会发现我……”
“没问题,没问题!”男人爽快的答应,“我这个人呐,最是热心不过了!对了,我叫周凯文,你呢?”
“我?我叫……您叫我小伟就可以了……”
见望归一副不愿意再说的表情,周凯文也没有再问,“那好吧小伟,现在店就快开门了,我扶你到里面去休息吧,在吃点东西。”

望归满足的吃完面前盘子中的最后一块蛋糕,一向不爱吃天时的他,第一次觉得蛋糕竟然是这样美味。
“吃饱了没有?”周凯文递给他一杯牛奶。
望归点点头,“吃饱了,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
周凯文笑了,“傻瓜,那是因为你太饿了!不过,当然我的蛋糕也非常好吃!现在……”他将望归身后的床上的被子拉开,“你就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吧,我呢,也要到前边去招呼客人了,好吗?”
望归点点头,“谢谢你……”

虽然睡着了,但仍然是很不安稳,因为望归知道,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得到彻底的安全,毕竟自己还身在这个城市之中。
房门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隐隐可以听到门外周凯文和客人的声音,只是这些声音并没有影响望归的睡眠,听着这些说话声,他明白起码现在的自己还是安全的,自己是身在一个热心的似乎有些过头的蛋糕店主人的卧室中。

迷迷糊糊之中,望归突然听到周凯文说:“姨妈,您怎么来了?”
望归一下醒了,他的姨妈?如果他的姨妈来的话,那他们是不是就会走进这个房间?自己要不要被那个姨妈看到?照理说,现在看到自己的人是越少越好。
“凯文……姨妈有事想和你谈,我们到你房间里说话。”一个女人带着忧郁的声音,却像晴天霹雳一样让望归一下就彻底清醒了,怎么会?!自己会不会听错了?!
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望归扒到钥匙孔上向外看。
天哪,那在店中和周凯文说话的中年女人,那个周凯文称为“姨妈”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养母李嘉文!
怎么会这样?这世界怎么如此的小?以前是听养母说起过她有一个外甥,只是望归没有留意过,没想到,今天真是“冤家路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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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眼看着养母李嘉文和周凯文向着自己正呆着的这间房间走来,望归一时有点慌了手脚,向房间四处看了看,连忙打开衣柜的门,躲了进去,刚刚把衣柜的门关好,房间的门就被李嘉文打开了,“凯文你干什么?好好的房间为什么不让姨妈进?奇怪!”说着两个人已经走了进来,一看房间中不见了望归的踪影,周凯文也是吃了一惊,很怀疑是不是今天自己起了个大早,还没睡醒,难道刚刚把一个可怜兮兮的落难男孩检回家是做了个梦?!
李嘉文当然不知道这些曲折,径自坐在床上,看着望归刚刚睡过的被窝,笑道:“凯文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起了床连被子都不叠?难道你刚才不让姨妈进门是为了怕姨妈见你没叠被子不成?”
周凯文“嗯”了几声,没有回答,仍在想着望归到底去了哪里。
却听李嘉文叹了一口气,“凯文,你听姨妈跟你说……你知道,你姨夫和我,感情一直不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姨妈,都已经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就不要为了小事吵架了,是不是有和姨夫吵架了?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
“不是的,这次不是小事。我刚才问你,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感情一直不好吗?就因为他一直都在喜欢着另外一个女人!”
“姨妈?!”周凯文难以置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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