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中国通史第六卷-中古时代-隋唐时期(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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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中国通史第六卷-中古时代-隋唐时期(下册)-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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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沈括所指出的,梁令瓒他们是“因淳风之法而稍附新意”③。北宋周琮、苏易简、于渊制作的“皇祐浑仪”(1050),也基本上是按李淳风的设计制造的。北宋末,苏颂、韩公廉制作了一架包括浑仪、浑象、报时装置三大部分的天文仪器(1096),其浑仪部分也与李淳风的浑仪大体相同。李淳风的浑仪虽有其优点,但过于复杂,其规环达十一个之多,这些规环要保证同心十分困难,因而难免产生中心差;规环太多,观测时常常互相遮蔽视线,很不方便。北宋以后,浑仪就逐步由繁向简发展了。
  ① 《旧唐书》卷七九《李淳风传》。
  ① 《宋史》卷四八《天文志》一。
  ② 《旧唐书》,卷三五《天文志》上。
  ③ 《宋史》卷四八《天文志》一。
  预修《五代史志》贞观十五年(641),李淳风受诏“预撰《晋书》及《五代史》”,“其天文、律历、五行志,皆淳风所作也”①。《五代史》为梁、陈、周、齐、隋五代的历史,后来其中的“十志”并入《隋书》,所以《五代史志》就是《隋书》中的“志”。
  李淳风撰写天文、律历志时,对自魏晋至隋朝这段历史时期天文、历法与数学的重要成就,作了较全面的搜集和整理。
  《隋书·律历志上·备数》有云:“事物糅见,御之以率,则不乖其本,故幽隐之情,精微之变,可得而综也。”“率”,是中国古算所研究的最基本的数量“关系”,它在算术中有极其广泛的应用,是中算许多理论的基础和算法的源泉。李淳风首次将“率”载入官修正史而赋予其显赫的地位,足见李淳风对中算理论真谛的深刻认识。对此李淳风进一步阐述如下:“夫所谓率者,有九流焉:一曰方田,以御田畴界域;二曰粟米,以御交质变易;三曰衰分,以御贵贱廪税;四曰少广,以御积幂方圆;五曰商功,以御功程积实;六曰均输,以御远近劳费;七曰盈朒,以御隐杂互见;八曰方程,以御错糅正负;九曰勾股,以御高深广远。皆乘以散之,除以聚之,齐同以通之,今有以贯之,则算数之方,尽于斯矣。”①《隋书·律历志上·备数》一节还有如下记述:“古之九数,圆周率三,圆径率一,其术疏舛。自刘歆、张衡、刘徽、王蕃、皮延宗之徒,各设新率,未臻折衷。宋末,南徐州从事史祖冲之更开密法,以圆径一亿为一丈,圆周盈数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七忽,朒数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六忽,正数在盈朒二限之间。密率,圆径一百一十三,圆周三百五十五。约率,圆径七,周二十二。”这是我国现在史书中关于祖冲之圆周率的最早记载。用现代数学语言表达,就是祖冲之求出:3。1415926<π<3。1415927,圆周密率为,约率为。祖冲之的圆周率已准确到小数点下第七位,他的335113227“密率”是分子、分母在1000 以内表示圆周率的最佳近似分数,欧洲人在一千一百多年后才得到这一结果。祖冲之所著的《缀术》早已失传,他的这一光辉成就因被李淳风编入史书,才得以流传至今。
  在《晋书·律历志》中,李淳风详细地记述了刘洪撰的《乾象历》法。
  刘洪实测月行迟疾之率,创立了推算定朔、定望的一次函数的内插公式,测出黄白交角为五度多,测定近点月为27。55336 日,与今测值相近,这些都是我国古代天文学的重要成就。刘洪的《乾象历》是《四分历》以后历法改革的关键性阶段,可是在《晋书》之前撰成的梁朝沈约的《宋书》,却出于偏见,略而不载,对刘洪的科学成就只字未提。李淳风则在《晋书·律历志》中,原原本本地详细记述了刘洪的科学成就。
  在《天文志》中,李淳风创立了一种格式,在这一格式下,包罗了古代天文学的各个方面:说明天文学的重要性和历代传统,介绍有关天地结构的理论研究、天文仪器、恒星及其测量、各种天象记事等。在介绍言天各家理论时,简要说明其理论,多引原话而不转述,写出作者简介及与其争论者的① 《旧唐书》卷七九《李淳风传》。
  ① 《隋书》卷十一《律历志》上。
  名字、观点,使后人对当时探讨天地结构的论争得到清晰的概念。
  六世纪中叶,北齐张子信积三十余年的天文观测,终于发现了太阳与五星视运动不均匀性现象,李淳风在《隋书·天文志》中记述了这一在中国天文学史上堪称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发现。在《隋书·律历志》里,还记载了隋朝刘焯的《皇极历》法,其中有刘焯创立的二次函数的内插公式,和刘焯最先提出的“黄道岁差”的概念及相当精确的黄道岁差数据。《皇极历》法包含了刘焯首创的定气法、定朔法和躔衰(即日行盈缩之差)法,还有以前历法所没有的推算日月食位置、食的始终、食分多少及应食不食、不应食而食等方法,推算五星也比以前的历法精密。《皇极历》是一部优秀的历法,“术士咸称其妙”,对后世历法有重大影响,可是,由于种种阻挠而未能颁用。李淳风通过比较研究看出《皇极历》实为隋历之冠,将其详细记入《律历志》,成为中国历法史上唯一被正史记载而未颁行的历法。
  《隋书·天文志》还记述了前赵孔挺制作的浑仪的结构和用途,这是我国历史上首次出现的关于浑仪具体结构的确切记载。同一卷里还记述了从汉魏至隋朝的浑仪、浑象、刻漏的发展情况,以及姜岌关于大气吸收和消光作用与何承天、张胄玄关于蒙气差的发现。《晋书》、《隋书》天文志对那时期的日月食、流星、陨星、客星(新星)、彗星及其他天象记录,也“搜罗至富,记载甚详”。因此,它们被誉为“天文学知识的宝库”①。
  《乙巳占》《乙巳占》10 卷,是李淳风的一部重要的星占学著作。
  星占术,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与天文学共生同在,可谓英华与糟粕混杂,科学与迷信并存。中国古代许多著名的天文学家都涉猎星占。受其父的影响,李淳风“幼纂斯文,颇经研习”②。他相信“政教兆于人理,祥变应乎天文”③,故于天文、星占情有独钟,《乙巳占》即是李淳风“集其所记,以类相聚,编而次之”④所成。李淳风于书中“采摭英华,删除繁伪”⑤,全面总结了唐贞观以前各派星占学说,经过综合之后,保留各派较一致的星占术,摈弃相互矛盾部分,建立了一个非常系统的星占体系,对唐代和唐代以后的星占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不过,清代学者陆心源对《乙巳占》另有独到的见解:“夫灾异占候之说,原不足凭。然《易》言天垂象见吉凶,《周礼》保章氏以日月星辰、五云十二风。辨吉凶祲祥丰荒,其所由来者久矣。淳风虽以方技名,修德篇屡引经传,以改过迁善为戒,司天篇深著隋氏之失,淳淳于纳谏远佞,不失为儒者之言,非后世术士所能及也。”⑥作为一部重要的文化史典籍,《乙巳占》中除去星占方法和应验情况外,还保留许多科学史料。如天象的记录,天象的描述,当时分至点的位置,浑仪的部件及结构,岁差的计算值,等等。《乙巳占》卷一以《天象》为第一,① JosephNeedham,ScienceandCivilisationinChina,Vol,Ⅲ,CambridgeUniversityPress, 1959。② 《乙巳占序》。
  ③ 《晋书》卷一一《天文志上》。
  ④ 《乙巳占序》。
  ⑤ 《乙巳占序》。
  列举八家言天体象者而独取浑天。在《天数第二》一节中给出了关于天球度数、黄道、赤道位置、地理纬度(北极出地)及其相应的计算公式。李淳风在《麟德历》中没有采用岁差,而被后人叹之为“智者千虑之失”①。但在《乙巳占》中李淳风却明确地论述岁差的存在。如,“淳风按:王蕃所论冬夏二至,春秋二分日度交道所在,并据刘洪乾象所说,今则并差矣!黄道与日相隋而交,据今正(贞)观三年己丑岁,冬至日在斗十二度,夏至在井十五度,春分在奎七度,秋分日在轸十五度,每六十年余差一度矣。”②另有一条:“日行一度,即是日法一千三百四十分、一年行三百六十五度、一千三百四十分度之三百二十八,每岁不周天十三分矣。”③《乙巳占》成于前(约645),《麟德历》撰于后,李淳风为何在《麟德历》中否定岁差的存在,是值得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在《乙巳占》中,李淳风对奇异天象的描述很有特色。如按字义猜,今人会把飞星、流星当成同一天象的两种说法,李淳风则清楚地说明了它们的区别,书中写道:“有尾迹光为流星,无尾迹者为飞星,至地者为坠星。”④《乙巳占》对彗孛也给出了清楚的差别:“长星状如帚,孛星圆如粉絮,孛,孛然。”⑤虽说飞流与彗孛各是流星与彗星,但一字之差却带出了形态之别,对于了解流、彗星运动方向和物理状态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除了天文占之外,《乙巳占》中的气象占和候风法还记下了重要的气象现象。李淳风在《乙巳占》中比较详细地介绍了两种风向器。一种是“于高迥平原,立五丈长竿,以鸡羽八两为葆(羽盖),属于竿上,以候风”①。另一种是:“可于竿首做盘,盘上作木乌三足,两足连上,而升立一足(古代神话相传太阳中有三足乌)系羽下而内转,风来乌转,回首向之,乌口衔花,花旋则占之。”②这两种风向器,与汉代史籍中记载的“伣”(在长杆上系以帛条或乌羽而成的简单示风器)③和“相风铜乌”(乌状铜质的候风仪)④非常相似。
  李淳风对气象学的贡献,还表现在他对风的观测和研究方面。在封建社会初期,对风的观测已比过去更为详细了。由风的4 个方位发展到了8 个方位,因之有八风之名。李淳风在观测研究和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进一步把风向明确定为24 个。他还根据树木受风影响而带来的变化和损坏程度,创制了八级风力标准,即:“动叶,鸣条,摇枝,堕叶,折小枝,折大枝,折木飞砂石,拔大树和根。”⑤李淳风是世界上第一个给风定级的人。过了一千多年后,英国人蒲福(Francis Beaufort,1774—1857)于1805 年才把风力定为12 级共13 个① 陈久金、杜昇云:《天文历数》,山东科学技术出版社1992 年版,第254 页。② 《乙巳占》卷一《天数》第二。
  ③ 《乙巳占》卷一《天占》第三。
  ④ 《乙巳占》卷七《流星占》。
  ① 《乙巳占》卷十《候风法》。
  ② 《乙巳占》卷十《候风法》。
  ③ 《淮南子·齐俗》。
  ④ 《三辅黄图》。
  ⑤ 《乙巳占》卷十《占风远近法》。
  等别。以后又几经修改,风力等级自1946 年以来已增加到18 级。
  《乙巳占》中还保留了重要的历法数据,已有学者据此考证出李淳风早年撰写的另一部历法《乙巳元历》和《历象志》。①① 刘金沂:《李淳风的〈历象志〉和》,《自然科学史研究》第6 卷第2 期(1987),第157—163页。
  第二节孙思邈生平孙思邈(581—682)②,京兆华原(今陕西耀县孙家原)人。他自幼天资聪慧,七岁就学,日诵千余言,弱冠之年已通晓诸子百家,尤善谈老子、庄子并且还喜好钻研佛教典籍,曾被人称为“圣童”。
  当时的社会风尚是“朝野士庶,咸耻医术之名,多教子弟诵短文,构小策,以求出身之道。医治之术,缺而弗论”③。孙思邈目睹民众缺医少药,回顾自己幼遭风冷之疾,屡造医门,为治病而罄尽家产的痛苦经历,遂志学做一名“苍生大医”,毅然放弃仕途。他以历代名医为榜样,刻苦钻研医药典籍。对于诊疗疾病的方法,采药和制药的法度,养生保健之术,凡有一事长于己者,他总是不远千里,伏膺取决。在他二十岁左右时,便打下了一定的医学基础。
  孙思邈年长时,因避当时战乱和朝廷征辟,曾隐居太白山,后又隐居终南山。唐武德年间与道宣律师相识,结为知交,每一往来,谈论终夕,使他们在医学上都得到裨益。佛教的“医方明”也是有关医学研究的学问。孙思邈的医书佛教典籍中有关于印度医学的“四大”——地、水、火、风学说,百一学说,耆婆、阿伽佗诸方,天竺国按摩等内容。而道宣的医学知识对孙思邈是有影响的。相传“天王补心丹”就是道宣发明的。
  据《华严经传记》卷五所载:“义宁元年,高祖起义并州,邈在境内,高祖知其宏达,以礼待之,命为军头,任之四品,固辞不受,后游历诸处,不恒所居。”但他曾与亲友说过,待将来社会上出了贤明君主时,我可以出来做些济世活人的事。唐太宗即位以后,特将孙思邈召诣京师,准备授以爵位,孙思邈仍婉言谢绝。此次进京,他有更多的机会接触长安医家,阅览各类医药书籍。孙思邈与甄权甄立言兄弟关系密切。他推崇甄权的针法。深州刺史成君绰患急症,颈部肿胀,喉中闭塞,滴水不下已三日,求治于孙思邈,孙思邈请甄权会诊,由甄权针刺而愈。①他还记录下了甄立言治心腹冷痛五辛汤方,指出该方有良效。②孙思邈不但重视书本知识,而且更注重实践。他遍历关中的山川,并在贞观年间南下到四川考察风土人情、采集药材、炼制丹药、沿途施诊。此行丰富了他的医药知识,开阔了视野,积累了实践经验。他曾在峨眉山道士处得高子良服柏叶法,在江州(今江津县)治愈前湘东王的脚气病,为梓州(今中江县三台)刺史李文博治愈消渴病。在此期间,他亲自为六百多麻疯病人作过治疗,治愈者达十分之一。归途上又为梁州(今陕西汉中)汉王李元昌治疗水肿获效,为陇州韩府君用马灌酒治疗风疾,还用瞿麦丸治愈了一位中流矢者,使其身上的箭头经服药后自行脱出。
  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孙思邈有感于医方本草部帙浩繁,忽遇急症求检困难的情况,遂博采群经,删裁繁重,务在简易,结合他个人的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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