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贺小姐。嗯，只需要你提一个要求，向瑞雅提一个要求。”
原来冲瑞雅说的要求而来。
施鸣定定心神，决定把事情原本说出来，虽然前几批精神力者送给卡诗雅人集训被列为机密，但施鸣觉得自己不把事情说清楚，贺兰肯定不帮忙。至于组织会不会惩罚自己泄密，施鸣顾不上了。
“在你之前，总共有四批精神力者。他们当中，能力最高的有八级，最差的也是四级。我们曾经向卡诗雅人提出聘请导师训练精神力者，瑞雅答应了，但提出要把受训的人送到卡诗雅的宇宙舰上。组织同意了，前后四批共一百人上了卡诗雅的宇宙舰。但到目前为止，没一个人从上面下来。”
“他们当中有普通的民众，也有……组织特别安排的工作人员，也有，一部分实力派人士的子女。组织曾经提出上宇宙舰探望他们，但被卡诗雅人拒绝，说所有精神力者都在集中培训，在此过程不能被打扰。但我们很担心，担心他们会不会在舰上受到可怕的对待，”施鸣顿了顿，“或者已经遭遇不测。”
“我们向瑞雅提出交涉，希望了解集训情况，但被卡诗雅人以内部机密为由拒绝。”
“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一批一批送人过去？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组织第五批人？”
“贺小姐，我们没其他选择，如果不送人过去，卡诗雅人肯定怀疑，而且，可能，万一……”万一卡诗雅人真的在帮助c国人培训精神力者，组织不可能放弃到手的机会。
贺兰冷冷地看着施鸣，一句话不说。施鸣颓然，苦笑，“贺兰，客套话我不说。第五批精神力者中，我，施鸣，就是其中一个。我把自己送来这里，就为了看着送进去的人平安出来，要是出不来，我就留下陪他们。组织怎么想，我无法干预，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贺兰，希望就在你手上，只要你提出要求，不需要卡诗雅人放出所有精神力者，只需要知道他们的情况，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卡诗雅人的舰队。贺兰，这些对你来说，不过两句话的事，只要你提出来，瑞雅为了信用，肯定答应你。贺兰，就当为了那些家庭，那些等待孩子回去的父母，请你向瑞雅提出要求。”
施鸣目光清澈而诚恳，贺兰垂下头，思考了一会，如果只需要向瑞雅提出要求？罢了，反正自己没什么特别愿望，就当帮那些被送进去的人。
叮铃铃，门铃一阵急响。
叮铃铃，又是一阵催促。
房门打开，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国字脸。国字脸不动声色扫一眼两只小波特鸟，目光扫过贺兰，最后落在矮桌边的施鸣身上，脸色一沉。
“曹东，人类开发计划中非联合组北区组长。贺兰小姐，我希望和你谈一谈。”
贺兰侧身让曹东进房，指指矮桌，“请坐。”
“贺兰小姐，我希望和你单独谈一谈。”曹东态度强硬，说话时目光直视施鸣。
“贺兰是我请回来，南区的人，你北区是不是该问问我。”看见曹东，施鸣一反刚才的正经严肃，也不跪坐，干脆盘腿坐，大大咧咧直视曹东。
“哼。十六个小时前，施鸣自愿辞退南区组长一职，现在南北两区事务由我统一管理。”
“我没收到指令。”施鸣一摊手，不认数。
曹东和施鸣共事多时，知道施鸣打定主意纠缠下去，自己讨不到好处，想请贺兰出去外面谈谈，但贺兰却坐在矮桌边，一副要谈在这里谈的神情。曹东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留下来。施鸣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对组织有好处的事，肯定不会阻拦。
第三十四节
“贺小姐，关于向卡诗雅使节提出任何可满足要求，我们已经向上层反映，得到答复后，再由贺小姐向卡诗雅使节提出。”
不是请求，不是希望，而是命令。贺兰不觉得自己要听从谁的命令。
“另外，卡诗雅使节团已经接受邀请，并决定在后天乘飞机前往英伦三岛。c国随行人员将重新安排，贺小姐，凭你的实力，我们希望你能承担更大的责任。”
更大的责任？例如什么？不准瑞雅和其他国家人接触，提供帮助？还是盗取机密？贺兰越发失望。
曹东继续自说自话，放佛看不见施鸣眼里的讥笑，贺兰的沉默，“鉴于贺小姐从前没接受过专业培训，我们准备了一位工作人员，丁敏。她会提醒你的工作。我们希望，卡诗雅人和英伦三岛或者其他国家洽谈合作项目时，能意识到在这里，有一位非常值得合作的伙伴。换一种说话，卡诗雅在地球上开展的任何项目，我们要成为第一选择对象。”
口气很大，可惜有这个实力吗？
施鸣听不下去，开始研究小波特鸟的毛色为什么黄澄澄？想捉一只过来摸摸，又被小家伙咧嘴露牙吓回去。
曹东说了一轮，觉得口渴，低头想喝茶，却发现矮桌上空空如也，贺兰竟然连杯茶也没端给他。曹东心里不满意，暗暗哼一声，不愧是乡下地方出来的，基本礼貌都不会。眼角扫过施鸣，发现他又是拍手，又是扮笑脸哄两只小家伙，心里更加气结：又是一个扶不上墙的。
“贺小姐，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欢迎你的加入。”曹东伸出手，该做的礼仪还得做，不看贺兰六级精神力，还得看贺兰得到瑞雅的青睐。
贺兰气极反笑，“曹先生，向瑞雅提出的要求，我会认真考虑。至于责任？坦白讲，我就一小市民，没大的见识，专业的事做不来，所以，曹先生的要求，抱歉，你还是找专业人士吧。”
扑哧，一直当透明人的施鸣忍不住笑出声，就连曹东向他怒视也当看不见。
“贺小姐，我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手僵直地伸长，曹东当上北区组长以来，没从被人当面拒绝，现在就在自己的对手面前被人拒绝，曹东只觉得脸上发烫，贺兰的行为无疑当面给他一巴掌。
“谢谢曹先生好意。我不是专业人士，达不到你的要求。”
“专业的，我们自然有安排。。。。。。”
“那很好，看来我们达成共识。曹先生，你事多，我不耽搁你时间。”
曹东抿紧嘴唇，收回手，一言不发站起来，甩门而出。
“哈哈，”施鸣笑得合不拢嘴，“贺兰，你是好样的，就该让曹东这种人吃瘪。”
“出去。”
“啊？”笑声愕然而止。
“施先生，请出去。”
“贺兰，那我们刚刚说的事？”
“碰。”贺兰一把拉开房门，“出去。”不过一个要求，一个个都惦记上了。施鸣为了救人，尚且情有可原，但曹东呢？
施鸣前脚踏出房门，后脚依然留在房间，“贺兰，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只有你得到瑞雅的青睐，只有你有机会和瑞雅多说两句，送进来这么多人，只有你能做到。。。。。。”
“碰。”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施鸣叹口气，活动活动脚趾头，有点疼，幸亏躲得快，否则就要跑一趟医务室。
“叮铃铃”门铃又是一阵急响。
这次又是谁？贺兰下定主意，不论是谁，不论什么要求，她一定当着人面狠狠把房门摔上。
“碰。”巨大的开门声显然吓着外面两人，潘立扶着林果果尴尬看向一脸怨气的贺兰，“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何止不是时候，非常不是时候。
“进来吧。”贺兰侧身让两人进来，打开冰柜，“想喝点什么？这里只有可口可乐，雪碧。”一腔怒火急需冰凉的东西降火。
“可口可乐。”答的是林果果。
“手受伤还喝可乐！给他一杯白开水。我要雪碧。”
“不要白开水，我也要雪碧好了。”
贺兰这才注意到林果果脖子上吊了绷带，把整条右手臂包进去。拿一瓶雪碧给林果果，一瓶给潘立，自己开了瓶可口可乐。
潘立碎碎念叨，“女生别喝太多可乐，男生喝了不好，女生也不好。过过口瘾就算。”
“你的手？”
“上山时碰到两条疯狗，被咬了一口。”
“谁让你选疯狗走的路，活该被咬。”
林果果一拍桌子，“我不是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后面，谁知那两人这么阴险。不过就是关丙打不赢贺兰，把气都撒在南区人头上。那帮人有本事，和外国人斗啊。看到亨利那伙人，气都不敢出，看到自己人就下死手。真不是人。”
“那晚跟在关丙后面的两个人？”
“对，就是他们。二打一，不要脸！哼，幸亏我跑得快，否则现在你就看不见我。等我好了，看我偷袭他们。”林果果用剩下一只手，握拳，露出两只小虎牙，恶狠狠地上下牙床一合，活像撕下对方一块肉，可惜一张娃娃脸，恶模恶样的动作做出来反而令人觉得可爱。
潘立抢过林果果的雪碧，“少喝点。这两天出门小心点。”
“不就一瓶雪碧嘛，喝了又不怎样。这个地方天天有人看着，又不是山上，他们不敢做什么。”林果果苦着脸，想抢回雪碧，奈何一只手怎抢得过两只手。
“别人出钱，你出命。喝喝喝，就知道喝。”潘立直接把雪碧倒入口中，剩下空瓶子塞回林果果，“拿去。”
林果果苦着脸，“就一瓶雪碧，你要喝，自己去冰柜拿啊。”
两人打打闹闹，贺兰心情好了不少，想起潘立也和自己在船上，不由问，“潘立，他们，有找你吗？”
“找了，还派了性感大美女过来。可惜这家伙不懂风情。直接把人赶走了。”林果果为报雪碧之仇，直接把事情挑出来，“我都看见了，你把大美女气哭了。”
“我看不惯她，就一张脸皮在笑，里面全是空的。就像那个电影，画皮，一张人皮画上去，都是假的。”
第三十五节
“就你要求多，换作是我，有火辣美女要求我做事，肯定答应。”林果果摇头叹息。
“要我帮他们做事！哼，我还要留着命享受这个世界。”
看来不同人找不同对象，贺兰听着好笑，把曹东来要求自己的事情一一说了，听得林果果目定口呆，“还以为什么好事。唉，曹东胃口真大。不过，你们真要跟瑞雅他们出国？我听说今天那对老看我们不顺眼的兄弟着外国人的道，幸亏被人发现，否则就要当深潭无名尸。现在，在我们的地盘，他们尚且嚣张，到了外面，你们？”你们能保住性命吗？林果果看看两人的脸色，谨慎没把话说出来。
潘立脸色也是古怪，“要我们跟着出国，费用谁付，住宿，机票，吃饭，得花不少钱，难道要自费？”
你不是应该担心自己在别人的地盘能不能保住小命吗？贺兰和林果果奇怪对视一眼。
“可以不去吗？我没钱。”前半句小心翼翼，后半句理直气壮。
“如果包机票，包食宿，你去吗？”林果果问。
“找你的美女没说你要出国？”贺兰问。
“全包当然去，为什么不去！没说……可能说了，我没听清。”潘立红着脸，“反正看不惯她。和她待一个房间，恐怖！她说什么，哪有心思认真听。”边说边把一旁缩头缩脑的小波特捉过来，放矮桌上逗弄。
“我不要看见这个人，太恐怖。”小波特鸟弱弱的抗议。潘立手指一顿，小波特鸟趁机逃出生天，懂飞的一只扑腾着翅膀，躲在贺兰身后，不懂飞的一只眼睛一闭，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倒头从矮桌上到地面载。
“卡诗雅的奇迹。今早就想问你，你这对哪得来的？”林果果也想伸手过来抓，冷不防被小波特以爪子侍候，吓得急忙收回，就剩一只手，伤了可真成“无臂”人士。
“别人送的。”贺兰转头看向潘立，“被抓到手了？”
“嗯，哦，没。”潘立又摇头又点头，失神的样子令林果果拍拍他肩膀。
“不是想起那位美女，想把人请回来？”
“小孩子，思想正确点。”一手甩开林果果的手，潘立转头看向窗外。“贺兰，你，你上船的时候，有没感觉到什么？”
“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战意。你呢？”潘立不问，贺兰也想问问他，主要是潘立在竹筏上的表现太奇怪了。
“恩……我也是。”
一阵长长的沉默。活泼的林果果在贺兰和潘立之间转过来看过去，不知说得好好的两个人怎地不说话了。
贺兰注视潘立，就在潘立说话一刻，明显感觉到他的不自然，潘立似乎想隐瞒什么？难道潘立真的什么都感受不到？还是通过别的方法屏蔽过去。是不自觉，还是天生的本能？
等小灰和小笨回来，让它们回家一趟，贺老爹或者知道什么。心里模糊一道线索，贺老爹能瞒骗测试仪器，是不是也通过屏蔽精神力？
似感受到贺兰的注视，潘立不自然地侧身避开。
“我说你们不觉得饿吗？”跪坐得脚疼的林果果，早在一旁又是抖脚，又是单手按摩。
“对，饿，很饿，去去，我们去吃饭。包吃包住不浪费。”潘立像打了鸡血般突然跳起来，飞快冲到门口，“快，快，统统去吃饭。”
潘立依然把各种各样的菜肴堆在盘子上，堆得小山般高，林果果还是大呼小叫，一行三人却没受到昨晚的对待，射到身上的目光充满敬畏，间或夹杂羡慕，有些想过来打招呼，却见三人只顾着选食物，只能停下来远远看着。
林果果找来一盘禾花雀，椒盐，铁板烧，美极各式各样的煮法，“来，吃这个，平常买不到。”分别往潘立和贺兰盘中夹了一只。
贺兰看看盘中炸得金黄的禾花雀，一阵恶心，把雀鸟叉回给林果果，“我差不多了，你吃吧。”
潘立瞪着盘子，就像能瞪出花似的，嘴唇动动，把食物往外推，“你吃你吃，干巴巴的，没两分肉，不顶饿。”
林果果接连被拒绝，气得一口咬一只，大口大口咀嚼，两个不识货的家伙。
晚上，贺兰打发小灰和小笨回家，叮嘱他们如果赶不及回来，就让麻雀们接力传信息给她。小灰跺着脚，骂没良心的，有机会出去看看，不带上它们，带上小笨气呼呼飞走。
目送小灰小笨离开，贺兰突然感到一阵落寞，获得瑞雅的奖励看似风光，却带上无尽的麻烦，藏匿的贾家，潘立的怪异，施鸣的请求，曹东的命令，种种堆积似山般压在心头。长长嘘一口气，似要散尽心中闷气。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走下去？到底，到底自己这个鸟语者能做什么？
当夜，辗转难眠的不止贺兰，还有潘立，还有施鸣。老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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