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司马迁同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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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司马迁同人]在水一方-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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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迁真的很傻,从前的他,在家的时候父亲会为他准备好所有的金钱,他只要花费就行了。住进宫里,也从来都是别人为他准备一切的衣食住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花费什么,现在离开了宫里,才知道自己是要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赚钱才有得花钱的。
  太史令不是有俸禄的吗?到户部一问,每个月的俸禄都是准时送到韩城的,那里,还有他的妻妾和孩子要养。原来他在长安是没有住处,没有俸禄的一个人。
  去太史令的官衙,衙里的人都很意外,因为他自从任了太史令之后,从来没有去过太史令府衙巡视过,不过,总会有来的时候,现在不就来了吗?总算是找到一个落脚处,就在府衙里暂行居住吧。但只做了半天的好梦,圣旨就下来了,他的职位被免掉了。因为身为太史令,他还是有机会进入朝堂,面见天子的,乐进不想给他任何这样的机会。
  但,这圣旨真的是天子下的吗?天子既然知道他回来了,为什么不让他进宫?莫名其妙的,就恩断义绝了吗?如果要追究他抗旨的罪,就应该下狱才是,可是又不下狱,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分开了,这算什么事啊。
  天子那边乐进是怎么说的?他说陛下你不是想知道太史令是不是对你死心塌地吗?如果放他出去飞翔,无论怎么阻隔他都愿意飞回来,不就能确定他对你是死心塌地的了吗?
  是吗?天子笑得很纯真!
  乐进的脑子和眼光一定是坏掉了,当时他居然能从天子的笑容中看到‘纯真’?
  如果证明了太史令是死心塌地的,陛下,你就应该可以彻底的安心了吗?
  乐进,你还真是会为朕着想。
  为陛下尽忠,是臣的本份。
  是吗?天子的眸子望向天空,喃喃的:死心塌地的子长吗?那样的子长,朕会想要吗?
  乐进听在心里真正乐开了花,现在变成了一箭双雕的结局了吧,如果那个石头脑袋的人想不出办法进入宫廷,天子自然就与他生分了,天子总不可能亲自出宫去找他。如果他搅尽脑汁进入宫廷,这样没有叛逆感的情人,对于天子来说,也就失去了生命的激情了吧?
  到最后,得到天子的,必然是他——上将军乐进!
  虽然说有情饮水饱,但是现在司马迁一日三餐都成问题,住也没地方住,好在还有一辆马车,司马迁想啊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那就摆摊帮人家写家书换点钱吃饭吧,可是长安不比乡村野地,长安是大汉王朝的首都,在这里除了武将可以不读书之外,其他的人可都是要靠读书才能在长安立足的,没奈何,为了吃饭,司马迁干脆就摆了个地摊讲起故事来,他自小喜欢游历四方,再加上家学渊源,从他嘴里不知吐出多少奇妙意趣之事,司马迁可能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摆摊讲故事的人吧。
  就这样天天围着一堆人听司马迁讲故事,时间一长竟成为长安奇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他,听得入迷时,竟会阻了文武官员下朝时的轿子马匹。赚到钱了,司马迁就会去客栈住一宿,洗个澡,然后继续他的观星事业。竟似乎,心里也已经把那大汉天子慢慢的看淡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瞬乎间就到了七月初七,七巧节。这是天下女儿的节日,也是天下情人的节日。这天晚上,长安城的女儿们都提着灯笼出来会情郎了。
  司马迁赶着马车去到长安城郊,一个人坐在马车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妙龄女子,潇洒儿郎,不由得想起从前年少的时候,曾经在七巧节,提着灯笼,跟着那些年长的姐姐们走在长安郊外的河边,看红纱灯影,情爱婆娑,那时的他,心里隐隐约约有所期盼,但期盼是谁,却蒙蒙胧胧的不定。
  前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不是司马迁想看到的身影,来的人是李延年。
  “你就准备这样在马车上住一辈子?”李延年穿一身红衣,看着褐衣麻服的司马迁说。
  “协律都尉,你来做什么?”司马迁淡淡道。
  “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跟我走。”李延年坚决地说。
  司马迁看着他笑了:“我不跟不肯将‘28鼓乐新声’借给我的人走。”
  李延年的神情在夜色中的红纱灯影中变幻莫测:“就因为那一次,你就判了我死刑?”
  “那一次还不够吗?那个时候,我一直希望有一只手能握着我的手,告诉我,我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但是没有这样的手递到我面前。”
  “难道刘彻就把手递给你了吗?”李延年言语间有些暗恼失态的样子。
  “他不递我也没有办法,你说过的,他是天子,是陛下,我必须退让。”司马迁依然淡淡的说。
  李延年沉默了,司马迁挥动马鞭,赶着马继续向前走。
  “陛下在前面摆了宴席,带着宫中的妃嫔在与民同乐。”李延年说。
  这一回轮到司马迁沉默了。
  “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将会成为阻拦你回到陛下身边的力量。”李延年清淅的说完,转身而去。
  哎呀,司马迁长叹一口气:那个刘彻是那么的吃香吗?那么多人要抢夺他?那么多人要防着他被别人抢走?自己要不要加入这样的抢夺,像个小丑一样?
  司马迁坐进马车里,拿出当年霍去病送给他的雕刀,拿出竹简,凝神雕刻着。马车外少男少女的欢笑声不时的传进马车里,也有人好奇的伸进头来看他,其中有认识他的就尖声欢叫,说着先生,你讲的故事好好听啊,什么时候再给我讲故事?
  司马迁只是微微笑着不语,一直雕着竹简。
  终于,他等到一对他认为足以帮助他的少男少女,将手中竹简交给他们,告诉他们,请帮他把竹简交给在前面与民同乐的皇帝陛下。
  然后他又继续刻,继续找能帮助他的人,继续帮他递着竹简。
  大汉天子刘彻接到了竹简,他看到了,笑了笑,放下了,他以为就这样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竹简陆续有来,上将军乐进脸色有些难看,但是现在是七巧节的夜晚,是万众同乐的时刻,他能怎么样?才明白防不胜防的道理。
  第一份竹简刻着:我爱你。
  第二份竹简刻着:我想你。
  第三份竹简刻着:我想要简单的爱。
  第四份竹简刻着:我不怨人,只想你来。
  第五份竹简刻着:我在前面的马车上等你。
  第六份竹简刻着:我等你到人群尽散的时候。
  第七份竹简刻着:如果你还不肯来,我会放弃你。
  第八份竹简是一片空白的竹简,刘彻握在手中,心也如这片竹简变成一片空白。从前这颗心,装了太多的东西。
  权势。
  富贵。
  理想。
  野心。
  阴谋。
  暴虐。
  恐惧。
  戒心。
  还有好多好多,多得有如一碗水满溢了,还装不完,要倒掉吗?把这所有的全倒掉,只装一份简单真挚的爱,好不好,刘彻?
  那空白竹简握在刘彻手中慢慢的放开了,放下了,乐进微微一笑,到底是不能够吧,这世间能有多少个人可以舍弃一切,只要一份简单的爱?
  深夜临近,长安城的小儿女们慢慢的都开始回转家宅,人越来越少,大汉天子刘彻却没有启程,而是意外的下了一道圣旨:宫中妃嫔侍女太监任何人等皆可先行离去。
  乐进和李延年分别在左右两边对望一眼,想要劝,却又觉得不合时宜,这样的场合,要开口吗?真龙天威,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富贵荣华虽然重要,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李延年选择了退让,跟着宫中的人离开了,乐进呢?乐进无声的立在宫中侍卫的旁边,他要赌一赌,赌这个大汉天子终究不能够自由的任爱情飞翔!
  得哒,得哒,是马车的声音,司马迁来了,赶着马车来到大汉天子的面前,天子周围的火把耀目,司马迁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才重新再张开。
  乐进呆住了,大汉天子没有去,但司马迁却来了,真是的,这人世间有太多防不胜防的事情。
  司马迁从马车上走下来,在离大汉天子刘彻一丈远的地方停下,平静清晰的说:“我知道你不会来,就算你心里想来,但你是天子,必然也放不下这个面子,所以我亲自过来邀你明早赏长安的朝阳。”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刘彻缓声问。
  “因为在你的生命里,你征服了这大汉天下,征服了匈奴,征服了南越,朝鲜,也征服了我,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在你的生命当中,你仍然有一个人,你仍然有一样东西是你没有征服的。”
  “嘿,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人是我没有征服的?这个人是谁?”刘彻眼中笑意浓厚。
  “如果你肯坐上我的马车,随我看长安的朝阳,我会告诉你。”司马迁亦是微微一笑道。
  刘彻不语。
  “刘彘,你现在已经掌握天下,居然会连和我看长安朝阳的胆量都没有吗?”司马迁大声道。
  刘彻大笑,站起身,向司马迁伸出手:“过来求我,我会去的。”
  司马迁走过来,握住刘彻的手,拉着他走向马车。
  乐进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彻就这样上了司马迁的马车,扬鞭而去。这世间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这样一个石头脑袋,就这样把大汉天子带走了?
  长安的郊野,一望无垠,司马迁下了马车走向原野,刘彻无声的跟在身后,两人在田野间坐下仰望着星空。
  司马迁轻轻的说:“我从来没有想到会爱上一个男人,更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是一个皇帝,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自己没有来过长安。那么,我想我会在陇西过着安静的史家子的人生,在家里刻一刻竹简,教教书,平凡的度过一生。”
  “平凡对于一个出生于皇家的男子来说向来是奢侈品,我的哥哥,从前的太子莫名其妙的被我的母亲害死,就因为我的母亲希望由我来继承皇位,坐在那个位置上俯视天下,真的很有成就感,如果我真的是一条天上下凡的龙,可能我会满足于这样的高高在上,可是偏偏皇帝是个凡人,有凡人的七情六欲,我本不欲动心,却偏偏就动了心。想控制都不能够。”
  “你征服天下,却征服不了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征服了自己,你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我会幸福吧。”
  “也或许我会恼羞成怒。”
  “如果你会恼羞成怒,只能说明你还是没有能够征服自己。”
  “所以怎么说最后胜利的都是你。”
  “为什么说胜利的是我,为什么不说爱的是我?”
  “如果我要把你凌迟处死,你不怕吗?”
  “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人之一生总是要死的。只是看可以怎么死而已。我不怕我死,反倒是担心你的心会因此而受伤。”
  “帝王的心若是这么柔软,又如何能成为帝王?”刘彻笑了。
  “是啊。你说的也不错,帝王的心不能这样柔软。”司马迁轻轻一笑指着东方一抹红说:“看,朝阳要升起来了。”
  地平线上一片彩霞满天,映照着大地欣欣向荣。晨风吹起,一片清凉香沁。
  刘彻站起来,脸上有一丝感慨:“我自登基以来,日理万机,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丽的朝阳。”
  司马迁亦站了起来含笑极目远望:“我也很久没有看到朝阳了,好在,我还没有忘记。”
  刘彻握着他的手轻轻的说:“随我南巡去吧。”
  司马迁微微一笑:“我不做你的流莺。”
  “你不是流莺,这一次,只和你去。”
  “如果把一月作为岁首,十月就算是上一年的冬天了。”
  “你的新历法完全编好了吗?”
  “还差一点。”
  “那么,现在还是以十月为岁首吧。”
  冬十月,元封五年岁首,大汉天子南巡,望九嶷山,登天柱山,泛长江,近枞阳,北到琅邪,观东海。亲射蛟江中,获之。舳舻千里,薄枞阳面出。又在河东与群臣饮宴。顾视帝京,乃自作秋风辞: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芬,怀佳人兮不能忘,浮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杨素波,箫鼓吹兮发櫂歌,欢乐尽兮忘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群臣顾首,都欲言又止。
  刘彻微笑的望着群臣问道:“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
  司马迁不语,只是饮着酒。
  群臣齐劝:“汉应天受命,祚逾周殷,子子孙孙,万世不绝。陛下安得亡国之言,过听于臣妾乎?”
  刘彻笑笑道:“朕醉了,说胡话呢,只要这大汉天下,不亡于我父子之手,也便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群臣齐颂皇帝圣明,各自退去。刘彻看着司马迁:“为什么刚才不说话?”
  “没有什么好说的。”司马迁答。
  “你也认为我大汉天下会亡吗?”
  “人会死,朝代会更替,古之亦然。”
  “你这个人,一点也不讨人欢心。”刘彻大笑。
  “以后的日子我只要幸福,再不讨任何人欢心。”司马迁淡笑道。
  “是吗?”刘彻更是笑不可止。
  3月,封泰山,加封禅。还京住甘泉宫。4月,赦天下,所幸县免岁租赋。赐鳏寡孤独帛,贫者粟。同月,大将军卫青卒。
  刘彻接到奏报,沉默良久之后只说了一句话:“都死了,属于我们的时代也终于过去了。”
  下圣旨为卫青起冢置茂陵,像庐山。
  在刘彻接到卫青病逝消息的同时,司马迁也接到一封信,竟是大将军卫青的亲笔,而持着这封信来的人,姓霍,单名光,字子孟。
  霍光?是谁啊?但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一封信,司马迁也知道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就换了衣衫,来到长安酒楼与霍光相见。
  初初见面,司马迁仿若时光倒流,似见到霍去病再生。
  “你就是太史令司马迁?”来人谨慎的问。
  “霍去病是你的哥哥吗?”司马迁有些心潮起伏地问。
  “是。”
  “坐吧。”
  “是。”
  “你找我有事吗?”
  “当初大哥去世时,曾经说过满朝文武当中,只有一个人是值得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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