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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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倾城-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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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灵动、巧夺天工,观者无不啧啧称奇,皇后更是面有得色。淑妃献上的寿礼是个大大的金桃,金光灿灿,满室生光。佟妃道:“两位娘娘金玉满堂,儿臣既无金也无玉,献给太后一个瓷瓶。”众人好奇的等她打开盒子一看,一个玉色发青的瓷瓶端放在盒中。皇后不屑道:“这有什么稀罕。这种东西宫里有的是。”董鄂妃取过此瓶仔细看了看道:“佟妃娘娘真有心思,这是钧窑的瓷,有道是黄金有价钧无价,说的就是钧窑的瓷。”皇后冷笑道:“那你是说我和淑妃送的东西不值钱喽。”董鄂妃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皇后娘娘别多心。”皇后哼了一声没言语。
  轮到董鄂妃时,她先奉上一个朱红的填漆果盒,小巧的盒子里如橘瓣似的分成九格,每格里放了一些干鲜果品。“请太后尝新。”董鄂妃道。果盒中整齐的放着九样果品:龙眼、栗子、莲子、葡萄、荔枝、白果、白枣、松子、长生果。孝庄太后从果盒中取了一枚长生果吃,香脆满颊。她很满意,笑问:“这果盒看着新鲜,有什么讲究?”“太后,这叫九九果盒,九样果品,每样九颗,都有一个吉祥如意的名色,儿臣已写成名签,放在果品底下了。”顺治取过名签,念给众人听。孝庄太后点点头,道:“果然花了心思,连名字也中听,很好!你们也来尝尝。”太后命苏嬷嬷把果品分给在座的后妃、公主和各府福晋。
  董鄂妃又奉上自己亲手绣的花鸟图和百子千孙图给太后,道:“儿臣绣工粗糙,本不该拿出来献丑。太后看在儿臣千针万线的份儿上,您拿去补壁吧!”孝庄太后曾因博果尔的事对董鄂妃心生嫌隙,但见她进宫后恪守本分,又喜她素日贤惠聪颖,对她的不满也就放下了。这时见她献上的百子千孙图甚合她心意,很高兴的称赞道:“还是你明白我的心,这百子图最合我心意。皇帝,你的皇贵妃有这份贤德,你可不要辜负她的苦心。”顺治会意,微笑不语。皇后不明就里,以为孝庄太后偏向董鄂妃,鼓励顺治专宠她,心里气不打一处来,道:“皇额娘,您倒是希望多子多福,可有人未必愿意啊。她拿这不值钱的绣品来给您祝寿,分明别有居心。” 董鄂妃脸上一红,心里不好受可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愿说。顺治维护她道:“你懂什么,送礼贵在心意。皇贵妃诚心诚意献上这绣品,是她亲手所制。你献上的不过是假能工巧匠之手,有何稀奇。”殊不知,他这么一说,无意中也得罪了佟妃和淑妃,只是佟妃不动声色,淑妃胆怯不敢多言,两人都装做没听见。董鄂妃怕众妃不快,忙道:“娘娘们各尽孝心,诚意为太后祝寿,不在乎寿礼贵贱。”顺治知她心意,向抬微微一笑。皇后看在眼里,气恼不已。
  这时,苏嬷嬷抱着三阿哥玄烨从内堂出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到玄烨身上。玄烨下地后给孝庄太后磕了个头,用稚嫩的童音道:“祝皇祖母万寿无疆!”孝庄太后一见孙子,欢喜万分,忙命人拿糕点给他吃。佟妃把一个镶金嵌玉的手炉放到玄烨手中,玄烨向额娘咯咯一笑。孝庄太后道:“佟妃啊,你这儿子可是咱们宫里的宝贝,皇子里就他是一宫主位所生,将来少不得得指望他呢!”佟妃听太后话里有话,不禁喜上眉梢,道:“玄烨,快去给皇阿玛请安。”玄烨聪明伶俐,跑到顺治面前叫了一声皇阿玛。顺治把他抱起来,笑道:“玄烨,这些日子你听师傅的话吗?”玄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听话。听皇阿玛的话,听额娘的话,听皇祖母的话。”众人听到他的话语,不禁都笑了。董鄂妃心里好生羡慕,盼望自己将来也能生个这样聪明可爱的孩子。皇后一直未能生育,见此情景,妒火中烧,冷语道:“小嘴倒甜的很,也不知是哪个会教的教出来的。皇上,您要是有空也多关心关心三阿哥。自打他出生,您也没像今天这样正眼瞧过他。”顺治听皇后夹枪带棒,语带讥讽,再也忍不住了,怒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别人的事你最好少操心。”“我说错了吗,您一有空不是尽往承乾宫去吗!我们这些没用的可没人家南蛮子的狐媚手段。”皇后不顾身份把憋闷了许久的怨怒全发了出来。
  顺治怒火中烧,起身离开慈宁宫。眼看家宴已经摆好,一下子冷了场子。“娜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后!回你的坤宁宫待着去!”孝庄太后大为光火,声色具厉的斥责皇后。皇后自知失言,讷讷的不敢言语。董鄂妃见状,忙追了出去。“皇上,您等一下!皇上——”她接连叫了几声,顺治也没有回头。直到董鄂妃追上去抓住他衣角,跪在地上求道:“请您留步。今儿是太后的寿辰,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走。扫了太后的兴不说,也离间了您和太后的母子之情。”顺治虽在气头上,但听董鄂妃言辞恳切,却也动了恻隐之心,转身抚她起来。“宛如,你比我这个当儿子还有孝心。我听你的,咱们回去吧。”太后意兴阑珊,刚要命人撤席,见顺治和董鄂妃回转,心里一宽。众人这才安稳的吃完这顿饭。
  次日,苏嬷嬷奉太后旨,去见董鄂妃。“奴才给皇贵妃请安!”苏嬷嬷向董鄂妃下拜。董鄂妃忙抚她起来不,并吩咐香雪去沏茶。苏嬷嬷道:“太后知道昨儿的事全仗着皇贵妃劝服皇上,大家才避免尴尬。皇贵妃宅心仁厚,一片孝心太后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太后呢,也有她的难处,请皇贵妃不要见怪。这后宫中人多口杂,太后在心里疼着您,您明白太后的心意就好。”董鄂妃道:“太后言重了,这些都是当儿女的分内之事。董鄂妃谢谢太后的苦心,她老人家的心意我全明白。”“明白就好。”苏嬷嬷笑笑,从怀里掏出个绢包,打开后递给董鄂妃,道:“这个白玉镯子是太祖爷努尔哈赤赐给母后皇太后的,母后皇太后又转送给皇太后。太后一直没舍得戴,今天叫我拿来给您。太后说,从今往后这后宫中的事少不得您多费心。这镯子是汉朝传下来个古物,宫里的女人势必代代相传。您收好了,将来也许有用得着的一天。”董鄂妃知道太后所赐之物贵重,双手捧着接了去。至于这礼物之后的涵义,太后明白,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冬去春来,又是新一年开始了。顺治下朝回来,见董鄂妃歪在炕上无精打采,走过去道:“不用起来了,你就这样躺着吧。我瞧你这几天总没有精神,是不是病了,叫太医来瞧瞧吧!” 董鄂妃道:“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四肢乏力。”顺治叫吴良辅去召太医进宫。太医替董鄂妃诊脉之后,面露喜色,“恭喜皇上,皇贵妃娘娘是喜脉。”顺治又惊又喜,忙问太医,“你可诊断清楚了?”太医胸有成竹,道:“千真万确,臣敢用性命担保,娘娘的身孕已有月余。”顺治这才相信,重赏太医。董鄂妃更是欣喜万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顺治忙命人去通知孝庄太后,又吩咐太监宫女按太医的方子抓药给董鄂妃保胎。奴才们个个手忙脚乱,承乾宫一时间热闹了许多。孝庄太后探望过后,派了两个有经验的中年嬷嬷专门伺候董鄂妃饮食起居,好让她平安生下孩子。
  董鄂妃有孕的消息让各宫的妃嫔都感到了不安,众人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皇后到太后那里诉苦,埋怨顺治薄待中宫。孝庄太后道:“如今这样只能怪你自己寡德。你进宫比谁都早,可总和皇帝不对心。皇帝也是人,谁对他好,他自然偏向谁。当年先帝也曾偏爱宸妃一人,其他人除了等待没有更好的办法。”皇后道:“难道皇贵妃一人宠擅专房,您就坐视不理?”孝庄太后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冷冷道:“难道我这当额娘的这种事也管得,传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你一个皇后留不住皇帝的心,非得我这老太婆出面替你挣回面子?娜依,你哪一天才能改改你这性子!”皇后受了奚落,坐在一旁黯然不语。
  这一日,顺治和安亲王、简亲王等人去西郊的巡防营阅兵。董鄂妃见下人们在承乾宫洒扫,便和玉穗儿、香雪到御花园中散步。御花园中春意正浓,到处莺歌燕舞,一派繁华景象。“咱们在这儿歇会儿吧!”董鄂妃道,随即坐到金鱼池旁的石凳上。“格格,石凳子上凉,您垫上这个。”香雪取下手帕,垫在石凳上。董鄂妃淡然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水里的金鱼。玉穗儿看到不远处几个宫女正在嬉戏,一阵阵笑声传来,不禁心向往之。董鄂妃见状,便道:“你和香雪过去和她们玩会儿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坐坐不妨事。”玉穗儿和香雪高高兴兴的找那群宫女玩去了。董鄂妃看着她们活泼的身影,微笑着摇摇头。她从地上捡了块石子,扔进水里打水漂。石子连蹦了三四下才落水,她不禁站起来向前望去。
  “皇贵妃好兴致啊!”冷不丁从身后传来皇后阴阳怪气的声音。董鄂妃忙回头屈膝行了个福礼。皇后哼了一声装做没看见。董鄂妃不理会她的无礼,站在池边看金鱼。皇后喊她的侍女金燕子找些鱼食来,道:“你看着,这才叫喂金鱼呢!”董鄂妃看着有趣,便也拿了些鱼食扔下去。皇后道:“你靠前点儿呀!都扔到池边了。”董鄂妃向前进了两步。皇后道:“金燕子,你回去拿个坐垫来,我要在这里作一会。”金燕子离开之后,皇后恶向胆边生,向着董鄂妃的背心就推了一把。董鄂妃失去重心,落入水中。好在她自幼生长在江南水乡,颇识水性,虽然怀孕在身,却也没有溺水。太监宫女们慌忙把董鄂妃抬回承乾宫,派人去禀报皇帝,又去请太医。
  等顺治匆匆赶回宫时,宫女们已经服侍董鄂妃吃了药睡下。顺治问太医,“怎么样,有危险没有?”太医道:“娘娘虽然落水仓促,所幸并未伤及胎气。只是受了惊吓,犹须静养。好在已是春末,池水不凉,否则感染风寒可就——”太医擦擦汗,不敢说下去。顺治又焦又燥,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无缘无故落水,宛如一向持重,定然不会失足落水。到底这其中是怎么回事?”把玉穗儿叫来问话,玉穗儿早吓的面无人色,哭哭啼啼的说不清楚事情的经过。顺治见董鄂妃未醒,也不便问她什么,只好一个人闷声不响的回乾清宫书房。耷拉吴见顺治皱着眉坐在御案旁发呆,便斗着胆上前道:“皇上,奴才今儿瞧了一出戏,讲出来给您解解闷。”偷眼瞧见顺治并无不悦之色,他便继续道:“这戏里唱的是,唐三藏的生父陈光蕊高中状元之后携妻荣归故里。路上遇一伙强盗垂涎陈光蕊妻子殷氏美貌,便将陈光蕊推入河中淹死,强占了殷氏夫人。唐三藏长大成人后,才助母惩治了奸人。”顺治听他拐弯抹角不知所云,心中正不悦,忽然一道闪电一样的光芒闪过,他脑海里出现一个念头,便道:“今儿下午除了皇贵妃,还有哪宫主子去了太液池?”耷拉吴低声道:“中宫主子。”顺治不禁怒从心中起,把御案上的奏折推了一地,气冲冲的出了乾清宫。
  耷拉吴慌忙跟出去,吴良辅见状知道耷拉吴又多了嘴,气急道:“你这个多事的东西!出了事你不捂着,怎么还尽往外挑啊?这事是闹着玩的吗?快去请太后!”“太后去了西山佛寺。”耷拉吴怯生生的说。吴良辅踢了他一脚,道:“还不快去请贵妃去坤宁宫!晚了,就要出人命了。”说完,他慌忙往坤宁宫方向跑去。
  顺治踏进坤宁宫正殿,怒喝道:“娜依,你出来!娜依——”皇后从偏殿出来,见顺治来意不善,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说道:“我当是谁大呼小叫,原来是皇上,您有何贵干?”顺治上前斥道:“你自己作过什么心里明白,少跟我来这一套。”皇后心虚,仍嘴硬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要编排我什么罪过,我也不敢不领。”顺治气的发抖,震怒道:“你居然有脸说这种话,我今天要不严办你,你就要无法无天了。”皇后的脾气也上来了,不甘示弱向顺治道:“我等着呢!您爱怎么处治怎么处治,反正迟早有这么一天。杀了我,正好给那个狐媚子腾地儿。这坤宁宫我早住够了!”顺治脸色铁青,恨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他侧目看见侍卫佩带的宝剑,便回过头大步上前拔出一人的宝剑,剑锋指着皇后娜依。
  金燕子早在顺治进坤宁宫时便已知情不妙,跑去承乾宫搬救兵。她跪到董鄂妃榻前,哭道:“皇贵妃娘娘,您快去救救皇后吧!皇上要杀她了——”她边哭边磕头。董鄂妃的胸口正憋闷,听到此言,咳嗽了几声,虚弱道:“你说什么,皇上要杀皇后?”金燕子流着泪道:“太后不在宫里,现在只有您能劝住皇上。您快去看看吧,晚一点,皇后娘娘就没命了。”董鄂妃忙下床去,香雪赶忙拿衣服来替她穿上,道:“格格,您头发还没梳呢!”“来不及了,人命关天。”董鄂妃顾不得许多,便向宫门口走去,玉穗儿追上去替她披了件披风。
  等董鄂妃到坤宁宫时,顺治正拿宝剑指着皇后,剑尖指处有一小团红色血渍。皇后强忍疼痛,不屑的怒视着顺治,顺治也瞪着她。董鄂妃上前跪到在地,抓住顺治衣襟求道:“皇上,请息怒!事关重大,请您三思。”顺治道:“你不要替她求情,要不是你命大今天就死在她手里了。她心肠歹毒令人发指,不杀她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董鄂妃劝道:“今天落水之事本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失足,与皇后无关。您不要听信谗言错怪了皇后。就算您不念结发之情,总要顾及上天有好生之德啊,皇上!”顺治道:“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一忍再忍。谁知她变本加厉,得寸进尺。你不用帮她说话,我知道是她推你下水的,你替她瞒着只会姑息养奸。”皇后冷笑道:“用不着你假惺惺,是我推你的你心知肚明。我偏不给你充好人的机会。”董鄂妃苦求顺治,道:“皇上,求您息怒。皇后只是和您赌气,您为了我,为了我饶她一命吧,弑妻不祥!”顺治见董鄂妃恳求的眼神,心中不忍,刚要心软,见皇后一丝冷笑挂在嘴角,心中更怒,道:“玉穗儿,扶主子到一边去!”
  董鄂妃见顺治眼中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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