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之病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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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之病_-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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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雅子知道,她以上的这些想法完全是自欺欺人。二月三日的晚上…其实当时已经夜里两点前后的样子了,应该算二月四日…儿子当时是蹑手蹑脚偷偷溜进房间的。那之后她便在儿子房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装有暗红色液体的塑料袋。
    而二月三日那一天刚好是连续猎奇杀人案件的第二件发生的日子。
    
    1  二月 樋口
    
    二月四日下午稍晚的时候,樋口以前的一位部下突然登门造访,樋口不由得感到了一丝讽刺,对方居然特地选择这一天…难道我昨天忘了撒豆子驱鬼了吗?不过说到撒豆子,我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做过这种驱鬼的仪式了……
    “好久不见。”
    来人是野本警部,樋口在警局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警部补。如今,离职之后,樋口深深地感到自己被时光之洪流遗忘了。
    和野本一起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刑警,樋口招呼他一起进来,刚想泡茶接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家的茶叶已经用完了。在茶壶里放着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茶叶,早就没了味道。这种东西要是自己喝的话也就算了,拿出来招待客人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您不用费心,我们坐一会就走。”
    野本嘴上虽然客套着,但樋口过来一招呼,他便立即脱下外套,利索地把双脚塞进暖桌底下坐了下来。旁边年轻的刑警见状松了口气,也有样学样地钻进了暖桌。
    樋口看到两人大衣上附着的白色物体才知道此时外面正在下雪。这么说来确实如此,他恍恍惚惚地回忆起来今天早上外面确实格外安静,天气也比平日冷得多。
    “樋口兄,您还是老样子啊。”野本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别瞎说了。”
    樋口最后一次见到野本的时候还是在美绘的葬礼上。樋口明白,虽然仅仅过去短短的半年时间,但和那时的自己比起来,现在的他不仅头发变白了,人也瘦下去一大圈,哪里称得上“还是老样子”。
    相较之下,过了这么多年,今年本该年近四十的野本却没有什么变化,和樋口离职的时候一个样。一双无法看透其内心的细长眼睛,极为顽固地紧紧抿着嘴唇。樋口想,和这家伙年纪差不多时候的我是不是也这样一副叫人畏惧的样子呢?
    “话说回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里来了?你是不是太闲了,没事来我这里慰问老兵来吗?”
    早就知道他们此次来访肯定和某件案子有关,不过樋口还是以轻快的口吻问道。即便是在警局工作的时候,樋口也没有因为念及旧情而特地去拜访过什么人,所以此时此刻他说出这种话来确也没有任何讽刺之意。野本好像也十分了解这一点,所以也没在冗长繁复的寒暄上面浪费时间。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我来当然不是为了那种事情…请问您认识一位叫做岛木敏子的女人吗?”
    野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句话并非疑问。他显然早就知道了樋口与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才会来此拜访。
    樋口抽出一支烟来刚要点上,听到这里他停住了。他来回看了野本和旁边的那位年轻的刑警,感到脊梁里有一股什么东西在往上蹿着。
    “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樋口并没有等他们开口回答,仅仅从他们的表情上就知道,敏子此刻已经不在人世了。既然连凶杀课的野本等人都开始了行动,那么毫无疑问,她肯定是卷入了一起重大的杀人案件里。
    估计是正月发生的那起猎奇杀人事件吧,那是警方最近特地为之设置起搜查总部的一起案子。她决不可能是那起案件的嫌疑犯,因此剩下的另一种可能便是…她此时此刻已经遇害了。
    “她……被杀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想?”年轻的刑警抢先问道。
    樋口慢慢地盯着年轻刑警的脸,刚才野本应该给他介绍过的,不过他还是想不起这个年轻人的名字来。
    野本狠狠瞪了年轻的刑警一眼,向樋口说了声“不好意思”。
    “警……啊,樋口兄,正像您说的那样,正月发生的那起案件,不知您是否已经知道了?”
    “……好歹我也会看报纸吧。”其实这件事的消息樋口不是从报纸上看来的,而是从八卦节目里看来的。不过樋口还是死撑着顾及他那点仅有的颜面,自称妻子美绘死后,他和以前的同事一个也没有联系过。
    野本点了点头,好像已经了解了个中情况。
    “岛木敏子,今年二十九岁,离异后一直单身,职业是护士。樋口兄的夫人…美绘女士住院期间,她正好在那所医院工作,我说的没有错吧?”
    樋口心中瞬间燃起了愤怒的火焰,但他马上判断出这并非野本本人想要问的问题,总算是成功地把这腔怒火抑制住了。
    “没错。她被杀了吗?能不能先把这个事情告诉我一下?”
    野本瞬间捕捉到了樋口眼中传来的恳求之情,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我们发现她被人勒死在青山的一个宾馆里。她的乳房被利刃切下取走,下腹部也被挖掉了。”
    尽管樋口有所觉悟,大致预料到了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但是当他听野本说完后仍然无法掩饰心中的不平。
    这不可能!
    樋口实在无法将前几天还身穿白色护士服脚步轻快的岛木与一具被人切割的死尸联想到一起。他双手颤抖着以至于无法顺利地为自己点上一支平复心情的香烟。樋口感到十分痛苦,他嘴里发出一阵不悦的声音,猛地将还没有抽过的香烟按进烟灰缸。
    野本沉默地注视着樋口,他在观察樋口的反应。
    樋口率先打破沉默。
    “勒死?你刚才是这么说的吧?正月的那起案子也是勒死的是吗?……还有,那个案子里的受害者,不是只有乳房被切除了吗?”
    “这两个问题的回答都是Yes。大概是凶手的手法逐步升级了吧。现在虽然物证还没有出炉,但是毫无疑问,这两起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怎么样?您满意了吗?那么请回答我的问题吧。”
    樋口本来还想多问几句,但还是点了点头,挥手主动让野本先问。
    “那么,请您说明一下您与受害者岛木敏子之间的关系吧。”
    野本的提问让年轻的刑警迅速掏出笔记本来,不过在野本眼神的制止下,他只好又悻悻地把笔记本收了起来。
    “……她……岛木女士,当然,我和她是在美绘住院的时候认识的。那时我深受她的照顾。当时,美绘……美绘去世的时候,她给了我很大的安慰。有时她会在休息的时候过来我加给我做饭。她就是一位陪我说话聊天的朋友,仅此而已。”
    “你们之间有没有性关系?”野本问出这句话的一刹那,樋口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犹豫。
    “别胡说八道了!我说过了,我们只是聊天说话的朋友而已,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孩会高高兴兴地向我这种老头子投怀送抱?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自愿来照顾老人的志愿者之类的人罢了。你知道吗,丧妻的男人在妻子死后的一年之中死亡率异常地高,女人在丈夫死后,反而能活得更长。而男人正好相反,不仅病死的多,自杀的也特别多。这些你知道吗?她这方面一直都对我特别留心。”
    “志愿者?”年轻的刑警突然大声叫嚷起来,“你在这开什么玩笑!你知道她可是…”
    野本赶忙打断年轻刑警的话,说道:“你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但是由于问得太突然,以至于樋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来回看了看两位刑警,舔了舔嘴唇说道:“昨天……就是在昨天。”
    樋口感到了一股发自自己骨髓深处的疲劳。
    在医院工作的岛木敏子怎么看也是一个没有任何有趣之处的工作狂。与其说她是一位温柔的白衣天使,不如把她说成是一台沉着冷静的“护理机器人”才更为恰当。敏子绝对不会犯下任何的工作失误,但是她也不会为任何病人的死亡流露出一丝的感情。
    当美绘还多少有些精神的时候,夫妻两人经常拿敏子来开玩笑,那是一种“如果是她的话,这个时候说什么呢”的笑话游戏。
    提问:“当她为男性患者剃下体的体毛时,患者要是勃起了,她会说什么?”
    回答:“勃起度百分之九十八。建议速速自慰射精来缓解。”
    美绘听到这种黄色笑话的时候,起先会皱皱眉头,不过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如今想起来,那应该是最后一次看到美绘如此真心的笑容了…可恶,难道除了讲讲黄色笑话逗她笑之外,我对她就再也做不了别的了吗?
    在妻子美绘死后前来家里拜访樋口的岛木敏子和原来医院里的那个“护理机器人”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面对敏子对他细心的照顾和默默的安慰,樋口感动不已。当她第三次迈入樋口家门的时候,他竟不自觉地潸然泪下。
    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总有像电视剧情节那样的好运气,即便让他人看到自己心里的泪水,悲伤的情感却不会就此远去,痛苦的伤口也不会就此愈合。樋口的内心不过是对敏子的再度出现有所期待罢了,对他那像沙漠一般的生命来说,敏子即使不算是一块绿洲,也确确实实成了他对外界唯一的兴趣对象了。如果不是敏子每次的到来给樋口那无声的世界带来的那些声音,樋口定然会在电视剧发出的声音之中慢慢疯掉的。
    此外由于樋口一点也不会做饭,加之又提不起精神出去吃饭,要不是敏子每次一来就先给他预备好几天份的咖喱,做几个家常菜给他留好,樋口估计早就因为营养失调而被送进医院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像我这样的老头子可以在世上苟且偷生,而敏子和美绘却失去了她们美丽的生命?
    老天啊,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2  去年 稔
    
    她说她叫江滕佐智子,是文学院的一年级学生。蒲生稔谎称自己是文学院的研究生。当她们进入校园门口的咖啡厅…其实这是一家平时只有男人聚集聊天的普通蛋糕店而已…找好位置坐下时,他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对她刨根问底起来,他想知道和她有关的一切。
    他觉得这么做或许能在她身上发现她对于自己特别的地方。
    “你打算选哪个专业啊?”
    “我想我可能会选哲学吧,嗯,其实我还没有想好呢。”佐智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哲学果然和我这样的人不搭调吧?”
    蒲生稔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哲学啊,那么就是和我一个专业啦。我现在正在研究尼采呢。”如果是尼采的话,就算对方抛过来几个问题,自己也还是有信心把话题继续下去。不过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送上来的南瓜派的女孩并没有追问下去。
    “啊,了不起,尼采啊…那我也选尼采好了,难得我能这么幸运认识一个像你这样的尼采权威呢。”佐智子献媚似的向他笑了笑。
    真是个笨蛋!这个女人和其他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就算在这家伙的脑袋里仔细寻找,估计也不会有一丝一毫让我感兴趣的东西。说到底,我还是被这个女人的身体所吸引了,难道不是吗?嗯,试试约她出去,约她去宾馆。在那里,我要好好地探究她的肉体。
    佐智子的红唇微微张开,把南瓜派一块一块地塞进自己的小嘴里。蒲生稔注视着这一切,当他看到她那犹如软体动物般蠕动着的湿润的舌头时,他发觉自己的那个再度硬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蒲生稔舍弃了所有的演技:“今晚,你陪陪我吧。”
    她恶作剧般笑了起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下午四点,他们乘坐出租车向池袋驶去。蒲生稔其实有车,不过今天没有开出来罢了。要是直接去大学附近的宾馆的话,很有可能被熟人撞见,难得对方有这个意思,总不能带着人家坐电车过去吧他们到池袋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这让蒲生稔放弃了慢慢品酒打发时间的念头。他们走过熙攘的人群,穿过霓虹亮起的街道,当看到第一家爱情宾馆的时候,他便拉着她走了进去。
    “天色明明还这么亮呢……”虽然嘴里这样抱怨着,但是她并没有抵抗几下便顺从地跟着他走进了爱情宾馆。
    宾馆的墙上陈列着每个房间样式的照片供客人挑选,空着的房子亮着提示灯,旁边则有按钮。似乎这个酒店里所有的房间都空着,看来这家宾馆的系统是客人自己选择房间,只要按下按钮就可以打开房间了。酒店的大堂里并没有任何服务人员,来开房的客人当然不用担心会被谁看到了。
    “哎呀,不知道有没有旋转床可以用啊……”蒲生稔话音未落,手臂便被她打了一下。
    “真是讨厌,你个色鬼。”
    蒲生稔选了一个普通的房间,这是一个位于三层的房间。两个人乘着狭窄的电梯上楼,找到了他们选的那个房间。蒲生稔的心跳开始不断加速,以至于他有些担心会被一旁的她听到。
    进门之后,佐智子十分好奇地开始左看右看参观房间,把应该装着教科书以及笔记本的背包一下子扔到了床上。她在卫生间和浴室转了一圈,然后又转了回来。
    “什么嘛,没有什么特别新奇的地方啊,真无聊。”
    这间房确实极为普通,和一般的宾馆没什么区别。硬是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也就是浴室稍微宽敞一点,还有床单和墙纸都是彩色粉笔画的色调。另外床正上方的天花板也没有特地装上镜子。
    蒲生稔锁上门,把夹克脱掉搭在椅子背上,佐智子则假装没有看见他的行为。
    “我突然想喝点东西了。你要不要来点啤酒?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啤酒就行了。”他应声道。
    蒲生稔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得直冒火。
    这间房子是一个密室。在这个密室当中,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事。不用说做爱了,就算来一点SM的行为,这个女孩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因为她是自愿跟我进来的。
    两个人坐在床上喝着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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