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蔷-单恋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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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可蔷-单恋到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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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

  “他是很关心,他对我……”她顿了顿。“就像对妹妹一样。”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把实情告诉哥哥呢?”袁至康不懂。

  “因为我不想他同情我。”黎妙心涩涩地苦笑。“你不知道他这个人,他啊,最容易对弱女子发挥骑士精神了。”

  “我倒觉得女人偶尔利用一下男人的骑士精神,没什么不好。”袁至康感叹。

  黎妙心一怔,扬起雾茫茫的水眸。“对不起,至康,我不该……利用你。”

  “你别误会了,我不是在怪你啦。”袁至康著急地搔搔头。“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帮个忙,也是应该的。”

  黎妙心闻言,心神恍惚。

  没错,他们是朋友,但她并不是没感觉到他偶尔对她会有超出朋友以上的关怀之情,她明明知道,却恶劣地利用这一点,请求他与她配合演一出戏。

  她好坏……

  “好了,我也差不多该回餐厅了。”袁至康瞥了眼手表,又担忧地望她。“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放心吧,我很好。”

  “可是……”

  “你快去上班吧!”她笑著推他。“不然老板又要骂你心思老是不摆在工作上了。”

  “OK,我走,你小心点,好好照顾自己。”袁至康叮咛,最后又留恋地看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屋子忽然变得很空,很静,静得令人发慌。

  黎妙心坐在沙发上,努力调匀气息,眼观鼻,鼻观心,挣扎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还是忍不住摸索手机,拨出电话。

  她需要跟某个人说说话,否则怕自己胡思乱想,安定不了心神。

  “喂,心心啊!”黎爸爸乐呵呵的嗓音传来,光听他说话的口气,便知道他又喝酒了。

  她懊恼。“你在哪儿?又在赌博吗?”

  “没有没有!”黎爸爸急忙澄清。“只是跟几个朋友喝喝小酒啦。”

  她才刚出院,他便跑去找酒肉朋友鬼混?

  黎妙心一颗心直往下沉,她到底该拿这个不成材的老爸怎么办才好?前几天他还趴在她病床前哭得呼天抢地,现在又成一尾活龙了。

  她咬牙,右手下意识地探向茶几,拨弄玻璃碗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弹珠。

  “心心……呃!”打了个酒嗝。“你怎样?已经到家了吗?身体情况都还好吧?”

  “至少还没被你气死!”她没好气。

  “呵呵~~别这么说嘛,老爸是真的很担心你耶,我还想万一你走了,我也要跟著一起去见阎罗王咧!”

  “你话倒说得好听。”黎妙心冷嗤,明知父亲这话是夸大其词,但只要有几分真心,她也感动。“少喝点酒啦!不然你又闹上派出所,小心没人去保你。”话说回来,她这老爸这一年多来似乎收敛了许多,很少打架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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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3)

  “嘿嘿,我才、不怕哩!”黎爸爸酒喝多了,大舌头起来。“现在田野回来了,他一定会、保我的啦。”

  黎妙心一震。“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喔?”黎爸爸窃笑。“田野拜托他公司合伙人照顾我,你老爸我现在走路有风得很呢,有大老板罩呢!”

  “你说……什么?!”

  黎妙心惊骇,挂断电话后,有好片刻,脑子仍处在半当机的状态。

  她一直以为这个混混老爸是听她劝告,终于稍稍懂得自爱了,原来不是,他只是转换了求救的对象,闯祸的时候有别人帮他收拾。

  原来是田野在罩他……

  这算什么?

  她蓦地恼了,胸口怒焰翻飞,想起田野离开台湾前一夜,朝她投来的那种怜惜不忍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同情她,可她不需要!

  那可恶的男人,他明白吗?她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同情——

  门铃叮咚作响,惊醒黎妙心阴郁的思绪,她站起身,步履缓慢,前去应门,无巧不巧,正是她方才在心中暗骂的对象。

  “你怎么会来?”她激愤地瞪他。

  他吓了一跳,没料到她容颜凝霜,给他的脸色很难看。“心心,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当然不好!

  她蹙眉。“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来看我了吗?”

  “因为……”田野愣在门口,一时无措。“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

  “什么话?”她神情不耐。

  他怔然,好不容易挤出嗓音。“我可以进去再说吗?”

  她咬唇,神思千折百转,见他一副傻愣无助的模样,终究是心软了,允许他进屋。

  他得她恩准,如蒙大赦,不敢拖延,闪电般地闪进屋里,仿佛怕她反悔。

  她见了,不觉好笑,但马上又记起自己正烧著强烈怒意,心情顿时变得好复杂。

  为什么只有这男人,能轻易牵动她的喜怒哀乐?

  她用力甩上门,霍然举步,想装洒脱,足尖却不争气地扫到柜角,脚趾撞得发疼。

  “小心点!”田野惊呼,连忙凑上来。

  她想推开他,可惜痛得无力,只想找地方坐下来。

  他扶她在沙发上落坐,蹲下身,捧起她纤美的脚掌,替她按摩。

  他在做什么?

  她愕然望他,感觉到这举止的暧昧与亲密,粉颊倏地蒸红,趾尖羞涩地蜷缩。“你……不要碰我。”

  他全没察觉到自己的僭越,捧著她裸足,像捧著某种珍贵的宝物,一脸的心疼与焦急。“怎样?还痛不痛?”

  “不……不痛了啦!”她赧然踢开他,双腿缩回沙发上,用双手紧紧环抱。

  “不痛就好。”田野这才放心,继续以骑士姿蹲在她面前,仰头望她,看到失神。

  “你干么……一直看我?”饱含情感的眼神,看得她芳心慌张地狂跳。

  “我有话跟你说。”

  “我知道啊,你刚就说了,到底什么话?”

  他没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双邃亮的眼怔怔地凝视她。她从很久以前就觉得,他偶尔会露出一种小狗似的眼神,傻乎乎的,惹人气又惹人疼——现在,他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而她只觉得心房甜甜酸酸的,融成一团。

  “我说了,你可能会骂我。”他有点可怜兮兮的。

  她心弦一紧,全身莫名地虚软,血流发烫。“到底什么事?你说啊!”

  他深吸口气,小狗似的目光褪淡了,转回男人的深沉,隐隐透著一抹忧郁。“我知道你现在有男朋友,我也知道你很喜欢他,可是……”

  她心跳乍停。“可是怎样?”

  “说真的,你不必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也可以听过就算了,我无所谓,只是我不想再等所谓适当的时机,因为那好像永远都等不到。”他不著边际地解释著。

  而她听了,莫名其妙,可却又隐约抓到了些许线索,心跳奔腾,几乎控制不住。“你……”

  她想追问他究竟想说什么,但言语卡在唇腔,就是无法顺利吐落。

  也许是因为,她也很怕听到答案。

  田野看来也是万分挣扎,眸光奇异地闪烁,好片刻,才抓起她一只手,搁在自己心口。

  他的心跳与她一般狂野,敲著同等的快节奏。

  “黎……喵喵,我……”

  他怎样?

  她屏住呼吸。

  “我……”他紧张得鬓边冒汗,她看著,也跟著慌乱。“我……”

  算了,不要说了,千万别说——

  她直觉想阻止他,遭他擒住的玉手仓皇地动了动,他紧密地圈住。

  “我爱你。”

  匆匆吐逸的三个字,犹如女巫的咒语,瞬间凝住了她与他,将两人冻在谁也闯不进的时空。

  他们痴痴相凝,这一刻,都在彼此眼海看到波滔汹涌、无法压抑的情意。

  他爱她?真的爱她?

  黎妙心不敢相信,呼吸断了,胸口揪拧而疼痛。她彷徨许久,终于打破魔咒,甩开田野的手。

  “你疯了!”

  “我没有,我是认真的!”他急得嗓音都变了调。“我是……我其实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那你干么不早点说?”她怨怒地瞪他。“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是笨蛋。”他惘然自白。“你说得对,我一直不太聪明,所以才会连自己的心意都弄不清楚。”

  “你……你骗人!”她慌得六神无主。“你骗我的,不然你去北欧以前,我明明跟你表白过的,可你理都不理我……”

  “那是因为我觉得对不起清美。”他解释。“其实清美怀疑过我对你的感情,在她出事前一天,我们也是为了这个吵架,所以我一直觉得……对她有亏欠,更加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所以意思是他们错过了?错过了一个可以相互表白的好时机,直到十四个月后的现在……

  黎妙心蓦地神智一凛。“田野,你在同情我吗?是不是田庄告诉了你什么,所以你又在发挥你无聊的骑士精神了?”

  “什么意思?”他茫然。“什么骑士精神?”

  “你别装傻了!”她语音尖锐。“每次都是这样不是吗?每次你爱上一个女人,都是因为她柔弱,需要人照顾,你最爱那一型的女生了,不是吗?”

  他怔愣地望她。“我不懂。”

  这样还不懂?他果然是笨蛋!

  她快抓狂了。“意思就是你现在也觉得我很可怜,变成那种需要你照顾的女生,所以你才会爱上我,对吗?”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他皱眉。“你不希望我爱你吗?”

  她当然希望他爱她,但不是因为她体弱,不是因为现在的她需要拯救,她要他爱的,是原原本本的她!

  黎妙心满心郁恼,泪水刺痛著眸。“我不要你同情我,田野。”她颤著嗓音。

  “我为什么要同情你?”田野整个状况外。“我承认,这次你开刀吓著了我,我赶回来的时候好怕再也见不到你,怕到整个人失魂落魄,但是你现在好好的,不是吗?幸好手术很成功。”

  他不知道。

  看著他嘴角噙著的欣慰笑意,她霎时领悟,他并不明白她现在的情况,他以为……她很好。

  落入眼底的形影开始歪斜,焦点涣散,好几个他在她面前晃动,是因为泪水太氾滥的缘故吗?他变得好模糊,好模糊……

  她看不清楚他,她快要看不到他了……

  “已经太迟了,田野。”她语气空幽,身陷在荒凉的世界尽头,孤单而寂寞。“太迟了。”

  “为什么?”他执著地盯著她。

  “因为我……”她对他微笑,笑容却惨澹。“已经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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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她在说谎。

  以前的他或许迟钝到看不出来,但现在的他,已能辨认出她的口是心非。

  她说她不爱他的口气跟表情,就跟他十四个月前离开台湾前一夜,一模一样。

  当时的她,眼眸含泪,唇角却勾著笑,她不许他牵挂她,不要他的怜惜,推他出国闯荡,大开眼界。

  她说自己已经没有遗憾。

  怎么可能没有遗憾?一腔情意得不到对方回应,怎么可能没有一些些黯然神伤?

  她只是假装,假装坚强,假装自己很好。

  因为这只倔强的小猫,就是……嘴硬啊!

  从以前到如今,一向如此。

  “所以喵喵,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田野喃喃低语,握著杯威士忌,走向卧房落地窗外的阳台,倚著栏杆,看勾破天幕的孤单新月。

  他的小猫咪对他隐瞒了什么,他一定要查出来。

  他摇摇酒杯,深思地啜饮,几分钟后,手机铃声震响清冷的空气,他瞥了眼来电显示,正是他一直等待的人。

  他接电话。“喂,田庄,你帮我问了吗?”

  “嗯,我问过她主治医生了。”耳畔传来田庄低沉的嗓音,很难得的,听不出一丝轻佻谐谑。

  看来事情比他想像的还严重。

  田野蹙眉。“那他怎么说?”

  “他说……”田庄有条有理地叙述他从同仁口中探听来的内幕。

  田野听著,面色逐渐凝重,左手用力掐握栏杆,他咬紧牙关,极力克制胸海翻涌的惊涛骇浪。

  “……事情就是这样。”田庄长长叹息。

  田野沉默半晌。“你记得吗?你说时机是人自己创造的。”

  “是啊,我是这么说过。”田庄顿了顿。“哥,你打算怎么做?”

  田野淡淡牵唇,眼眸迸射湛锐的光芒。“我决定翻转数学定理。”

  根据脑部断层扫描的结果,我想还是得再开一次刀,时间就安排在下礼拜四,可以吗?

  下礼拜啊……

  黎妙心坐在医院户外的石椅,怔怔地回想方才主治医生给她的建议。

  还要再开一次刀,时间就安排在下礼拜,到那时候,田野已经离开台湾了吗?

  拜托他一定要离开,千万别留下来,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必须再次动手术的消息,更不希望他知道……

  黎妙心倏地颤栗,胸房空空荡荡,却又幽幽地漫开一股捉不住的恐慌。

  她在害怕,真的很怕,但她习惯了不向任何人求救……尤其是他。

  她用力掐握掌心,睁大眼,看横展在路边一处修剪得整齐漂亮的花坛,肆意绽放的花蕊,随风送来淡淡清香。

  她眨眨眼,想认清那些是什么花,迷蒙水眸却只映见一团团蒙眬色块。

  她咬唇,黯然垂敛羽睫。

  有人走向她身后,慢慢地、悄悄地接近她,她浑然未觉,直到对方将一副耳机塞进她耳里。

  她吓一跳。“是谁?”

  “是我。”醇厚的嗓音如美酒,一股脑儿地沁入她芳心。“你别紧张,听听这首歌。”

  是田野!

  “你想干么?”她直觉想回头。

  他轻轻地按住她双耳,不让她躁动。“听歌。”

  她颦眉,不想听他的话,偏偏他话里蕴著某种魔力,教她不得不听。

  她屏凝心神,听耳机传唱出的歌声,伴随著清悦的琴音,一个女歌手温柔地唱著——

  天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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