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拥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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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拥她入怀-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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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福没料他会忽然出现,仓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起身就逃! 
  “结福!”管心佑错愕,一时没能来得及抓住她,赶紧跛著脚步跟追。“你等一等——等一下、结福!”他在後头大声呼喊,行动下方便的腿,无法比她快速。 
  结福不理会他,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追来,只是往前奔著。最好自己可以逃去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这样他对她的厌恶,或许就会减少一些…… 
  “结——”他急促的尾音突兀断去。 
  结福一楞,不禁回头望了一眼。 
  就见他倒卧在长廊上,痛苦地喘息。她吓住了,几乎不用思考,就是一种立即的反应,很快地往回跑近他身边。 
  “少爷?少……”她蹲在旁边,慌张地察看他双目紧闭的脸色,就要唤人。 
  管心佑却突地张开眼,举臂勾住她的肩颈,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总算抓到你了。”他低沉道,灼烫的气息拂在她耳边。 
  “少……少爷?”她担心他体虚,没有马上推开。 
  他坐起身,粗喘几口气,才能稳声道: 
  “结福,你想要跑到哪里去?是不是打算离开我?我早上说的话吓到你了吗?在马车上,是我冲动了,你别这样就不来找我!”他表情焦灼,箝住她臂膀的长指发白著。“……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你不会信我。但其实我——” 
  他的话尾让她背脊发凉起来,不觉虚弱地脱口道: 
  “别说了,少爷。” 
  他强迫她注视著自己。“结福,我对你动心了……我对你有感情,我喜欢上你喜欢我的那番心意了!” 
  “少爷,您……别跟结福说笑。”这也……一点都不好笑。 
  为什么他要一再地撕裂和践踏她的情意呢?她瞪视著自己的膝头,双手抖得好厉害,她用右掌压住左掌没用,又用左掌压住右掌。使劲地咬住嘴唇,只希望自己还能保持说话的完整。 
  “我没在说笑!”他愤恼喊叫,使劲地握住她寒冷的手心,要她完完全全地听个清楚。“以前我对你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我知道这么说你一定不肯信,所以我只能慢慢地让你明白……”他也不了解现在这个时机是好是坏,但他真的已经无法忍耐了! 
  因为他的心意她一点也没意愿去发现! 
  “少爷,我——”她困难地挤出话语,却让他给打断。 
  “我每天看著你,却不敢和你说话,也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就是担心你会拘束,会被我吓走!”他愈说愈激动,胀红著脸吼道:“其实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又卑鄙的男人!你想要逃开,我就假装跌倒;你帮阿寿或其他人缝衣服,我就把他们赶走:你老是对除了我以外的人有说有笑——我不要你看其他男人,我不要你和其他男人说话,我也不要你嫁给其他男人!你喜欢我,这一生一世就只可以喜欢我,不能再喜欢别人!” 
  结福的视线模糊起来,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的确不相信。 
  不信他的每一句,也不信他的每一字。 
  他讨厌她,讨厌她的丑容,讨厌她对他的喜欢,他一直都很讨厌,这是他自己讲过好多次的啊。那么,非常厌恶她的他,如今说出这番话,要怎么教她相信? 
  如果这是作梦,如果这只是他恶戏她的手段,那么一旦梦醒了,玩耍结束了,她的心就会碎得再也拼不回去。 
  她不想伤心啊……因为那很痛很痛。 
  真的,很痛。 
  “结福,你为什么哭?”他问,语调是低哑的。伸手抹去她滑落脸颊的泪,她震颤了下,微微地往後缩。“是我让你哭了吗……我发誓以後不会了,你别哭了,我心口好疼。”他也不晓得怎么会这样,只是看见她哭湿双眼,胸腔的闷痛仿佛针穿,让他冒汗。 
  “……少爷,结福貌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变得像文小姐那样漂亮。”她只是草,只是他看不起的草而已,不会变成花的。 
  想也没想,他咆哮起来: 
  “你还不懂吗?!这已经无关容貌,以前我不了解……现在我只是……只是……总之我不需要你长得像其他人!只要你是结福就可以了——四年不够,我会用八年!八年不够,我等十二年!只要你能相信我,就算一点点也好。”他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该怎么表达,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对她曾经有过的所作所为,只得再次抱住她,有生以来未曾这么惶恐和紧张。“……结福,我喜欢你。”他想温柔地对她说,但是却太害怕失去。 
  他……为什么他现在要这么说……为什么……她苦涩又酸楚地在他肩处流下眼泪,没有回答。 
  他猛地恶狠狠紧抓住她的臂膀,逼她抬起脸。 
  [不论用任何手段,就算是要把你关在这里也好,你飞不出去,总有一天会是属於我的!”他的言语强烈激昂而且愤懑,但是表情却异常地脆弱。“——我……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结福。”他嘶声唤著她的名,蓦地双手垂地,虚软无力。 
  她朦胧地凝视著他近似哀求的神情,只觉心痛难忍又万分不舍。 
  这个总是傲慢的男人,是为了什么向自己这般低头恳求? 
  是因为想要她的信任?想要她的回应?想要她的承诺?想要她永远的陪伴? 
  他难道不晓得……她的一切早就已经给了他啊…… 
  是他任性丢弃了,而她也没有再拾回来的勇气。现在又怎么要她给? 
  “……少爷,结福的名字,是掌事大娘取的,原来叫做什么,已经不记得了。”恍恍惚惚地,她说。 
  管心佑缓慢地抬眸,凝睇著她的泪容。 
  “从我踏进这里,我就姓管了。以後……也都不会变的。”终究,她还是选择顺从他的盼望。 
  就如同她从未忤逆过他那般。 
  她可以当个空壳,也或许会注入不再那么悲伤的灵魂。 
  可能四年,八年,十二年。再次换她,给他一个他所要的机会,结果也许又是遍体鳞伤,但伤口总会不再流血。 
  她可以这样想吧?可以这样想吧? 
  会不会太过奢侈了? 
  他终於得到她的许诺,那对他是多么珍贵,她一定不知道。 
  “结福,我答应你,今生只看著你一人。” 
  她不需他的今生,只要是曾经就够了。他懂不懂?懂不懂呢? 
  “少爷……” 
  “别再叫我少爷了。唤我的名。] 
  “……心……佑。” 
  她柔软又生涩的轻喊。 
  他不禁疼惜地吻上她鬓边的发。直到最後,她都没有察觉,自己给子他的原谅,竟让他骄傲优美的双唇不住地发抖著。 
  *  * 
  又过了八年—— 
  张开眼睛,她知道自己已经醒了。 
  下床穿好外衣,洗净脸,她推开门走出去,春阳高照,外头一片清新明朗。 
  走向逸安院,她上楼阁打扫祠堂。 
  每天都是这样开始的。 
  待得四周乾净俐落,结福点燃香烟放於供桌,已近晌午。下楼前,她往外望了一眼,视野及处,高大干枝正要簇放黄色的蝶形花朵。昔日清香梅园,如今只种数株槐树,这或许是这些年来唯一的改变吧。 
  还没走出院内,就见一名小丫鬟唉唉哟哟地跑过来,鹅蛋脸儿红通通地,甚是可爱。她是前两年进来的小敏,年方十五。 
  十五啊……想不起自个儿十五时是啥傻模样,结福不觉微扬唇线。 
  “结福姐姐!结福姐姐啊!”小敏挥著手,站停在她身边。“哎呀,结福姐姐啊,你怎么老这么早起?我说我今儿会帮你打扫的啊。” 
  “我也说不用麻烦了。”结福一笑,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不行不行啦!”小敏嘟起嘴,皱眉哀号:“若是让主子知晓我偷懒不帮你,他会生气的啦!”主子最爱对他们这些下人发怒了呢。 
  结福深知那人脾性,柔声道:“我们不要告诉他就好了。” 
  “结福姐姐,你真好。”讲话的声音也好好听呢!小敏咧嘴一笑。“难怪那么难缠的主子会中意你啊。主子昨儿个又在找你了呢,他很不高兴你老是去谢大侠那里,结果又随便迁怒,对大家夥挑剔得紧呢!”她真是长了见识啊,一个年岁都超过三十五的大男人,竟会为这种小事吃味。 
  结福一楞,没有答腔。随即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小敏倒是自顾自地说得愉快,摸著辫子晃来晃去地抱怨: 
  “结福姐姐,每次你不在的时候,主子的脸色都比茅坑还臭,等你回来了,他又马上换了张温柔到滴出水的面孔,你不会觉得主子太爱撒娇了吗?”哪有这样的啊?他们这些下人都很折腾钦。 
  “……小敏,我还有事。”结福找了藉口,截住这个话题。 
  “是喔?那我去干活儿了,不耽搁姐姐。”还是想先吃个午膳,嘻嘻。小敏活蹦乱跳地走了。 
  结福呼出一口气,忍不住抚著自己发烫的面颊。低喃: 
  [……原来……那是在撒娇啊……”思及他平常对自己做的小举动,她真是觉得他年岁愈大,却愈是黏著她。 
  悄悄叹息,她有些好笑了。 
  “结福,你发什么楞啊?”後头响起问话。 
  结福一怔,欢腾地回过身子,果然见管令荑含笑对望。 
  “四姑奶奶!”她欣喜地抱住她,其实两人有一年不见了。“您从北方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想给你惊喜啊。瞧,不是笑得很开心吗?”管令荑疼爱地拍拍她的背,皓齿露笑,更显明媚。面容几乎没有留下岁月风霜,她的年龄,到现在还是她儿子和丈夫的赌注。 
  “我去唤心佑来……” 
  “哎呀,你叫得很顺口了嘛。”还记得数年前,她老把[心佑”和“少爷”结结巴巴地连在一起唤不出嘴,真是很有趣啊。“别急,那臭小子出门办事去了,我刚刚才和他擦身。”她牵著结福,走到槐树林的小亭落座。 
  “我去倒茶……”还没站起来就被拉坐下。 
  “你忙什么呢?我不渴,不饿,也不累,只想先跟你叙叙旧,乖乖坐著。”管令荑扬著嘴角。 
  结福露出笑。她真的喜欢这位长辈。 
  “你过得好吗?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啊?”管令荑眨眨眼。 
  “没有。”她摇头,知四姑奶奶每次都会问。 
  “是吗……那你们……成亲了吗?”管令荑也知自己是白问。因为结福还是做姑娘的装扮。 
  结福垂下眼,十指交握。 
  “我……”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得说。 
  “又过一年了,好快啊。”管令荑扬声笑叹。“你不爱他了吗?” 
  不爱他?她不爱他了吗? 
  倘若不爱……她又怎么会留在他身边呢? 
  在这日复一日的长长岁月当中,他们两人之间只是停住在当年那夜晚,再多就没有了,如梦久久。结福抿唇,沉默以对。 
  [这样啊……原来那臭小子的报应还没完哪……]管令荑噗哧一笑,幸灾乐祸。顺了顺气,她执起结福的手,呵呵道:“……结福,你知道吗?其实臭小子的脚本来是有得治的。” 
  结福闻言,小声道: 
  “我知晓,本来是有个姓上官的姑娘说可以治……” 
  “是啊,不过我不是那个意思。”管令荑和蔼地瞅著她,笑道:“我想臭小子可能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你,没法子,所以我只好偷偷把他的秘密讲出来啦。” 
  “……秘密?”结福茫然不解。 
  後来上官姑娘并没有把他治好,不是这样吗?少爷跟她说的啊。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正要带你走,结果臭小子冲进来阻止?那个时候,其实上官姑娘就在大厅,而且她马上就要远行,没有机缘再出现替臭小子治腿了。”管令荑缓慢地说著这段往事,仿佛昨日才刚发生。“臭小子没去大厅,但是他却跑来留住你……你明白我在讲什么吗?” 
  她问。结福没有答话,但睁大的眼睛在在显示她极度的震惊。 
  “臭小子是故意的。他不要医好自己,因为若是这样,你会走。”管令荑精明的眸里点点闪烁,道:“在你要离开的时候,他只是想著要把你留在他身边,就算是这么愚蠢的方式也好。你了解他的性子……他是放弃了他最在意的骄傲和自尊,就算一生瘸腿让人侧目,也只要你陪伴他别走啊!” 
  结福捣住了嘴,热泪迅速盈眶。简直不敢置信! 
  原来他……他竟然……是为了她…… 
  腿没断之前,他是多么得天独厚、意气昂扬:跛脚之後,他又是多么盛怒和恐惧,一心不肯承认,她比谁都更深刻体认的! 
  然而,他却为了她,甘愿一辈子瘸著腿…… 
  若是自己没有答应他留下,若是自己在这些年反悔离开——那怎么值得?怎么会值得呢?! 
  她却直到现在才知晓这个事实! 
  “他……”真是傻……真是傻!结福难受哽咽,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想见他……想见他!她要马上见到他!她忍不住站了起来。 
  “臭小子在东大街,现在去应该刚刚好谈完生意。”管令荑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她走远前,又补充喊道:“快点解决啊,不然好像知晓秘密的我很坏心,故意让他白白多等八年……对了,还有啊!你身上有臭小子给的玉佩吧?那是传家用的,只此一枚,不是他的妻子没资格戴的!” 
  结福握住衣襟里的翠玉,奔出大门。 
  *  * 
  “贵客啊,这个最好了,瞧瞧,晶莹剔透哪!” 
  “嗯……”俊美的男人站在姑娘家环伺的首饰铺子里,手心里是店主大力推赞的耳坠子。说是飘洋过海来的蓝色宝石,珍贵稀奇得不得了。 
  “怎么样啊?]京师东大街首屈一指的首饰铺店主合掌讨好,认得对方是大权大富大贵的有名盐商,管府主子。家里吃的盐和米都还得看他脸色。 
  据闻这管府主子年届三十五却还没成过亲,很可能有断袖之癖:後来又传说他不找女人,也不找男人,大概是下面那话儿有暗疾:最新的谣言是他其实压根儿就是个吃斋念佛六根清净的和尚! 
  不过和尚没穿袈裟,没落发,又没托钵,还会来铺子里买给女人的首饰……也挺稀奇的。 
  总之不管怎样都好,他一个大男人杵在铺子里,惹得姑娘家都害羞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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