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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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爱起飞-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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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爬过高山,也游过几个小海峡,多佛让我……”他突然改口,“我们尝到滑铁卢的滋味,就算是夏季,海水也只有十五度上下,包括海流惊人的夜泳,全都只能靠自己,队员只要有人出状况,那就注定失败,成功率只有十分之一。”
    灿宁看了钟澈一眼,清楚的收到“我现在心情不错”的讯号,于是她决定趁机多问一点他的事情,他的想法,他的过去。
    想多接近他一点。
    即使只是一点也好。
    因为他们认识太晚,也因为他们的距离太遥远。
    “沙漠呢,沙漠好不好?”
    “有什么好要去过沙漠才会知道,原来,一无所有也可以美丽,原来,光是地平线就能震撼人心,虽然有些人怕热怕脏,可是凡事都是相对的,不亲眼看,就永远无法体会,当然,总有团员第一天就想回家,对那些人来说,的确是花钱受罪。”
    “真可惜,有些人想去还不能去呢!”
    ”嘿,他们最大的目标只是骑着骆驼在金字塔前拍一张照片,然后拿回去裱框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等亲朋好友来访时说,嘿,我去过埃及。问他哪里好玩,马上瞠目结舌。”
    灿宁嗤的一笑,接口,“把旅费拿去买一套完整的埃及影音光碟都够了,还可以在家吹吹冷气,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然后说,看,埃及多好啊,亚斯文的神殿好棒,路克索的神殿真美,喔,帝王谷真是壮观,还有基萨区的那些骆驼,我想它们一定不太乖。”
    钟澈笑了。
    她有些高兴,他平常时的笑法比较接近“把嘴咧开”的这个动作,有笑容,没笑意,而她看得出来,他刚才是真的笑了。
    在淡水河畔,在她的身边,有了愉快的表情。
    “怎么会想来旅行社的?我听嘉升说你念的是外交系。”
    “想到处看看。”
    “同样的地方,去那么多次,不会腻吗?”她记得嘉升说到带团就会不由自主的表情扭曲。
    “你来台北多久?”
    “四年多。”
    “每一条街道都走过了吗?”
    她先是一怔,继而笑了。
    “念外交是误打误撞,至于旅行社,刚开始当然是为了看风景,到后来,发现风景不比人好看。”钟澈逸出一抹玩世的笑,“风景虽然会变,但却不是肉眼能察觉的改变,可是人不同,人会改变所有的东西。”
    “即使是肉眼不能察觉的?”
    “即使是肉眼不能察觉的。”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当不同的人站在相同的景色前,景色的美丽会随着人的价值而不同,我相信你来过淡水,每次来感觉都一样吗?”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接近了他一点。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
    不是第一眼,不是第二眼,而是从后来的相处慢慢累积,知道他不温柔的外表下有颗温柔的心。
    灿宁凝视河光,迎面让凉凉的风吹拂,笑了。
    远边的红霞翻翻滚滚,艳得像是要滴出颜料似的,太阳是火轮,将白色云朵燃烧殆荆灿宁谈过恋爱,知道所谓的恋爱症候群是怎么回事,而这一次也没例外,当喜欢的人在心中比重渐增后,心神就不自觉地恍惚起来,总是想很多,可是一旦回过神来,会记不起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这一次,她恍神的程度连同住的安妮与安琪都看不过去。
    “哎哎,有点出息好不好,江安娜。”安妮说,“钟澈再怎么好,终究不过是一个人,你不要好像捡到稀世珍宝一样,整天眉开眼笑成那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嫁的是西班牙王储。”
    灿宁正欲开口,安琪已抢先一步,“她不会嫁西班牙王子的,因为——”原以为安琪会接因为她爱的是钟澈,没想到她接下来却说:“因为她不会讲西班牙话。”
    语毕,安琪与安妮哈哈大笑。
    灿宁大叫,“哎,你们不要这么毒好不好?”
    “宝贝安娜,你喜欢他也没办法,感情是个人事件,我们是不会插嘴的。”安妮揽住她的肩膀,“不过请让我问一件事情好吗?”
    “就算我不许你问,你还不是会问。”
    “还好嘛,没变得太笨。”安妮颇为赞许的嘻嘻一笑,“你喜欢钟澈的过程我们都很了解,小女子的个人疑惑是,这个钟澈感觉跟子孟学长那么像,你居然会就一个坏人脸而舍弃大帅哥,不可思议。”
    安琪笑,“你不要说是缘分喔,那么烂的理由我是不会信的。”
    灿宁笑,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了,外人看来当然更是不可思议,只能说这不是单纯“缘分”两个字能解释的。
    子孟学长对她很好,虽不到呵护备至,但至少也是照顾有加,只要是她的事情,他二话不说就挑了。
    她曾经很喜欢他,两人间若有似无的的暧昧情愫差点成真,后来,她发现他原来有女友,只是南北分离,见面的时间不多,因此几乎没人知道。她不想感情变成一场混战,于是未开始便选择结束——这在她心中一直是很奇特的记忆,当然不是好,却也不能说坏,不知道为什么,偶尔偶尔便会想起。
    可能自己喜欢的就是这一种人吧!
    连安妮都知道,自己当然更明白,幸运的是钟澈并没有女友,喜欢一个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更要珍惜。
    只不过,这次好像有点过火,生活方面,她常闪神关错灯,弄得安妮跟安琪因为突然陷入黑暗而惊声大叫,几番抗议;工作方面,唐晓藤下午时播了内线给她,说要一起吃中餐。
    她没说是什么事,但灿宁因为连出了几个小错,难免心虚。
    她们约在大楼出口等。
    唐晓藤白色的车子开过来了,灿宁上了驾驶座旁的位置,一起涌人台北车水马龙的路况。
    车里很干净,飘着淡淡的草香。
    秋日正午的太阳刺眼,唐晓藤戴起太阳眼镜,不抢车道,不按喇叭,平平稳稳的将车子往前驶。
    她没开口,灿宁不敢乱问,只有音乐的声音。
    最后,车子停在半小时车程外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有两面落地大窗,窗外是成排的玫瑰,养在土里的那种,而不是排排并列的盆景。
    里头的布置以白色为主,白墙、白梁柱、白色的桌牛巾座椅,桌上的玻璃瓶中放着一支黄玫瑰,墙上悬着梵谷的“柏树”,厚重的表现方法及令人窒息的漩涡与咖啡厅的明爽风格成了浓烈的对比。
    点完餐,唐晓藤终于开口了,“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出来?”“大概……知道一点。”
    “你最近很不专心喔!”
    “对不起。”
    “这样下去,不只延误你该做完的事情,还加重了资玮和嘉升的工作,他们虽然没说什么,但总是不太好。”
    灿宁低下头,能说的还是只有对不起。
    唐晓藤是个没脾气的上司,资玮和嘉升也十分好相处,就因为这样,所以他们容忍她这一段时间的恍惚,对才只有五个人员的公司来说,自己的心不在焉的确已造成了他们的困扰。
    唐晓藤温言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灿宁。”
    看着她温柔的神情,灿宁差点要脱口而出,自己渐渐喜欢上钟澈,可是他却不知道。
    但那想法只是瞬间,当她开口时只是说:“我没事。““真的?”
    “真的。”她点点头,“我很好。”
    说完后才发现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人只有在不好的情况下才会强调自己很好。
    “还说没有?”唐晓藤温婉的笑笑,“你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瞒不了人的,不管是什么事,说出来会比较舒服。”
    想到那次不小心听见钟澈与她互唤对方名字、彼此似乎很熟稔的谈话,灿宁心中突然有了另一种声音。
    就对唐姐说啊,傻瓜。
    他们认识这么久了,一定有相当程度的了解,跟唐姐谈谈,一定比自己在那边毫无头绪的摸索来得事半功倍……“唐姐。”
    她微笑着,很认真,“嗯。”
    “我、呃、我……”灿宁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我我我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句子,“我喜欢一个人。”
    她点点头,“公司的人?嘉升?”
    灿宁一听,连忙摇手,“不是。”
    怎会是嘉升?
    嘉升是好人,俊朗出众,个性又爽朗,他们相处很愉快,但她喜欢的人不是他。
    “那是钟澈?”
    “嗯。”
    看得出来,唐晓藤很意外,“真没想到。”
    “他有什么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漾出一抹笑,她拨了拨滑落的发丝,“比起钟澈,嘉升比较接近理想典型。”
    “嘉升是朋友。”
    “钟澈吃软不吃硬,多花点时间在他身上,他会知道的。”
    灿宁不知怎么脱口而出,“我已经花很多时间在他身上了。”
    “柔能克刚。”唐晓藤转向窗外,窗外有玫瑰,有绿荫,但她的眼光却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语气也不太真实,“钟澈跟一般人不同,他跟大学社团那几个朋友一起征服过四个海峡、各大洲的高山、大漠,去过热带丛林,穿过高温达四十几度的丝路,他休学过一年,为的是跟几个美国的登山家一起挑战世界高峰艾佛勒斯峰。”
    灿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钟澈在大学时挑战过世界高峰?人人都说那是一场与自然搏斗的死亡游戏啊!
    勇气与技术无用武之地,自然操控一切。
    在救援直升机到不了的高度上,风雪让人们生还,人们就得以生还,风雪要人们留下,谁也走不了。
    “他真的做到了,一整年,扣除攀登的时间,其余都用在加强训练,两度攻上第四站,却又因为暴风雪来袭退回第三站,越往上走,就看见越多不知何时就倒在路旁的登山者,肉体跟心灵的煎熬与日俱增,触目所及除了风雪之外一无所有,既怕攻不上顶,又怕客死异乡。”
    越说越远的唐晓藤收回视线,表情好似经过一生一世的疲累,“那些回不来的人,就只能永远待在高山上,成为冰雪的一部分。”她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沉重,灿宁不敢再问。
    她看见她的眼角有泪,一眨眼,落在她的手背上,在太阳的照射下成了一颗星。
    半晌,唐晓藤抬起头,“我好像说太多了。”
    楚楚可怜的表情让灿宁猛然想起她的名字。
    无法独立,只能依附的宿命。
    第五章
    唐晓藤的心情平静下来后,跟灿宁说了很多关于钟澈的事——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只是校友,而不知道他们认识近十年。
    灿宁想起嘉升跟她说过的话,不由得奇怪起来,“嘉升说大家是进入旅游业才认识的。”
    “因为我跟钟澈都不想提。”
    她听了疑惑更大,这句话听起来好怪。
    一般人若是在工作场合遇到学生时代的朋友,不应该都是很高兴吗?为什么怕人家知道呢?
    该不会——啁,如果唐姐是铮澈心目中的理想典型,那不管她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我跟钟澈没什么。”唐晓藤似乎是看出她的疑虑,“他之前在云游时就已经有一个当记者的女朋友了。”
    当记者的女友?该不会就是那个灵灵吧!
    她居然忘了问钟澈有没有女朋友,说不定他们已从“那时”走到“现在”,所以钟澈才会这么常跟灵灵讲电话,而且每次都是眉开眼笑,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
    可是若说他有女友,感觉上又不像啊!
    一个有女友的人,有可能每晚跟她到处玩吗?
    要不,就是记者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陪他,所以……唐晓藤丝毫没发现她的分心,自顾说着,“我们装做没什么交情,主要是不希望她误会,我不怕那些蜚短流长,可是她的职业让我有顾忌,我有一个孩子——我在履历并没有注明这点。”
    灿于看着她,双眼眨都不眨,她从来没听谁说过她有一个孩子。
    唐晓藤笑了,“很惊讶?”
    她坦承,“有点。”
    “我没结婚。”
    “现代女子有权为自己做任何决定,何况未婚生子不是大罪。”灿宁很认真的说,“我惊讶的不是‘未婚生子’,而是‘认识三个月的人突然跟我说她有孩子’,这是不一样的。”
    她点点头,表情颇为欣慰,“为了怕影响工作效率,有孩子或是已婚女性员工常常无法担任要职,可我不是一个人,我必须争取薪水较高的工作,那时有好几个人在争飞航线主管的缺,我不能赌,钟澈了解这一点,所以才假装和我没什么交情,免得女友醋劲大发去查她想像中的情敌,万一有孩子的事情曝光,除非我换工作,不然永远升不了职。”
    灿宁发现自己更喜欢唐姐了,也知道她为什么可以这样的温柔。
    她是一个母亲,一个完整的女人。
    唐晓藤还跟她说了很多很多大学时候的事情,他们一大群人怎么借车去露营,夜半溪钓,围着营火跳学长教的非洲狩猎舞蹈,众人玩到不支而露天睡到天亮;纵走中央山脉时,学妹骨折,他们如何做出克难担架带学妹下山……每多说一点,灿宁就觉得更接近钟澈一点。
    他的过去,她虽然来不及参与,但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唐姐还答应找一天回老家把那时的照片带给她看。
    回到公司,灿宁因为幸福过度,居然给了资玮一个大大的拥抱,松开手时才想到资玮是不跟人笑闹的。
    原以为资玮会用一贯的冷漠对她,没想到她却笑了。
    “资玮,你笑了耶!”
    她轻哼一声,“我是人埃”
    “好少看你笑。”
    “江灿宁,你有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嗯,有埃”只要一听到钟澈打电话给灵灵,她就心情低落,睡前必幻想一个名叫灵灵人,有时是长得像李嘉欣的冷艳女郎,有时又是长得像安倍夏美的小可爱……已经乱想过度,没想到安妮在知道她烦恼根源之后,居然跟她这么说:“李嘉欣或安倍夏美都没关系,最可怕的是万一灵灵就是你们唐姐的小名,原来她与钟澈相爱多年,那才叫恐怖。”
    灿宁惊得当场呆掉,这安妮,开起玩笑来真是六亲不认,若是她痛苦倒地,安妮会笑得更大声。
    “不可能没有啦。”
    资玮看着她,表情像是看到一种奇特的生物,”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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