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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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堡垒-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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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尚中显然为些犯难,他点着一支烟,对韩式:“说,先说你的认识。”
韩式:“我不同意,罪犯的钱大部分是家属给的零用钱,我想不能接收,我们作为管教怎么也得觉悟比他们高点不是?”
汪尚中:“你的意思丫丫上学的钱你出?”
韩式急道:“不不,要说风格水平你比我更高不是?”
汪尚中哈哈笑了,指着韩式摇头:“你小子一说出钱就往我身上推,你怎么铁公鸡一个呀?好了好了,先说那个丫丫怎么回事?”
韩式:“丫丫今年七岁,上了小学二年级,奶奶去世后跟马行辉的一个堂弟生活,这信就是他这个堂弟来的,说没钱让丫丫上学。”
汪尚中想了想,说:“韩式你也别为这事愁了,我这个监狱长就发扬一下风格让你们看看,一个农村孩子上学用不了多少钱,我出了。”
韩式咧嘴乐了,得便宜还卖乖:“汪监,我可没有挤兑你的意思。”
汪尚中摆手:“什么挤兑不挤兑的,我这也是一石二鸟。”
韩式:“一石二鸟?”
汪尚中不解释,冲里间喊:“丫头,你出来一下。”
汪妍一脸不高兴地走出来:“人家做作业呢!”
汪尚中满脸堆笑:“丫头来,爸和你商量个事。”等汪妍坐在身边,他侧头问:“你前两天和我说,你们学校和一个什么贫困山区的学校要搞什么手拉手活动?”
汪妍:“是呀!”
汪尚中:“还号召你们和那里的孩子搞手拉手,交朋友捐钱捐物什么的?”
汪妍:“对呀,早给你说了,人家别的同学都寄了好几百块钱,你就给我五十块,我都没好意思往老师那儿交,扣门!”
汪尚中不理女儿的挖苦,哈哈笑道:“这活动好,爸爸大力支持你,支持你和那些孩子们手拉手啊,那个,那个紧紧拉手啊!”
汪妍奇怪的望着爸爸:“爸,你有什么目的明说得了!”
汪尚中绷起脸:“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能有什么目的呀!真是的,爸爸我以前也是个苦孩子,现在咱们生活过得去了,帮一下贫困的孩子不也是献爱心吗?”
汪妍嘻嘻地笑了:“老爸,这一下你不扣了吧?”
汪尚中大气地说:“你爸爸什么时候让你丫头折过面子啊?说吧,你们学校的同学最多出多少钱呀?”
汪妍撇撇嘴:“说出来不怕吓着你,,我们班给我写情诗的那个胖子,一次就寄了一千块。不过他给从家要什么照片,照片寄来一看,哎,傻丫头一个!这下他不干了,非要我们老师给他换一个对子,要找一个漂亮的女孩手拉手。”
听着汪妍眉飞色舞地讲述,汪尚中和韩式都被逗笑了。韩式说:“那胖子他爸可是大款,你爸可是个穷监狱长,汪妍,咱们不能和人家比,你爸一个月给寄上个八九百也就凑合了。”
汪尚中盯着韩式:“你小子可别讹诈我啊!我这可是帮你的。”对汪妍:“丫头,那死胖子是小流氓咱们不学他充大尾巴狼,多没素质啊不是?唉,你就说你们学校那一般的拉手得多少钱?”
汪妍想了想:“也没个死数,老师说多少都是一片爱心,不过你不能太折我的面子啊!”
汪尚中:“好女儿,这下爸爸不扣了,为我闰女增光添彩,咱们一个学期寄去三百,怎么样?”
汪妍高兴地搂住他的脖子:“老爸万岁!”
汪尚中对韩式:“就这样吧!你把丫丫的地址给汪妍,让她寄钱,再给丫丫写封信。”
汪妍怔了:“什么丫丫地址的?”
汪尚中也不解地望着女儿:“手拉手的朋友你不知她的地址怎么拉手啊?”
汪妍至此才明白爸爸的意思,不高兴地说:“爸,手拉手的朋友是谁是学校定的,可不是你说是谁就是谁!”
汪尚中一怔:“有这说法?我出钱他们说给谁就给谁!这什么理啊?”
汪妍气呼呼地:“就这理!我们学校的拉手对象在广西呢!”
汪尚中被女儿的叫喊声惊住了,但他马上就换上了笑脸,低声对汪妍:“丫头,你和老师说说咱们自己选个拉手的朋友行不,那广西也有点太远了不是?”
汪妍高声叫:“不行!”
汪尚中无奈地摇头:“好好,那这样,你和老师说说咱们一手拉一个,那个由他们定,这个咱们自己选好不好?”
汪妍嘟起嘴:“你们一晚上嘀嘀咕咕的,还以为我什么不知道呢?还不又是为你们的犯人……”
女儿的态度使汪尚中有些火了:“犯人怎么啦?他们犯了罪,但他们的孩子没有犯罪!这个丫丫她爸住了监狱,她妈妈死了,她奶奶也死了,她才七岁……”他看着女儿委屈地样子缓和了一下口气,“丫头,她一个人太可怜……”
汪妍抬起头:“爸,我听你的,不过不过……”
汪尚中:“你说,爸我答应你。”
汪妍飞快地说:“不过你每月得多给我二十块钱。”
汪尚中和韩式相视一笑。





正文 第五章 2
   更新时间:2010729 13:59:27 本章字数:3351

2
黎阳监狱,白天。
七监区生产车间,罪犯们正在参加生产劳动,整个生产车间忙碌但很有秩序,除了机器的轰鸣声不见其他声音。机床前的任重正在独自操作着,他把目光不时的投向相邻一台机床前的徐至松。徐至松的机床飞速的旋转着,他的眼睛盯着徐徐前进的车刀上,但车刀滑过工件他也没有发现,等车刀碰上刀头发出异响,他才一惊退出了车刀,用力甩甩头,似乎要甩掉重重的心事。
任重把徐至松的走神全部收在眼内,嘴角浮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时,许光和另外三名住禁闭的罪犯走进车间。安静的车间顿时一阵骚动。罪犯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几名禁闭归来的罪犯。
车间里的一间玻璃房内,韩式把车间里的情况全收在眼内,他叫过车间内巡视的温道明说了几句什么。车间内铃声聚响,杨亮的声音喊:“休息十分钟。”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戛然而止,代之而起的的一片欢呼声,罪犯从车间各个岗位前涌了过来,把三个禁闭归来的罪犯围在中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欢迎归来!”顿时掌声四起。
徐至松见状低声制止:“弟兄们小声点,这是劳动现场。”
人们停止鼓掌,罪犯“鹦鹉舌”越众而出冲许光挑起大拇指:“哥几个这下可给咱们出气了,听说那个兽医被调走了。”
罪犯乙神气活现:“不是调走,是开除!”他压低声音,“唉,我听说咱们韩监区长在会上拍了桌子,说不开除那个牲口他就不干了。”
罪犯丙接口:“是呀,许光你们几个不加刑全亏了韩监区长,咱们监区长对犯人忒够意思!”
许光站在人群中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眼睛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看不见尤效,问站在身边的马行辉:“唉,尤效呢?”
马行辉答:“他送中心医院了,他的病这儿治不了……”
许光第一个看见韩式正悄没声息的站在人群后,他立即挺身站直,高声叫:“监区长……谢谢你,要不是……”
韩式面容似水:“要不是什么?”他目光凌厉的扫了一眼众人,“你们咋乎个什么劲?你们谁是英雄?我看是混蛋!敢砸门诊室,忘了身份了?禁闭回来还没完没了,你们三个回来了还没完事呢!给我好好反省,写出一万字的检查材料!”
许光等三个禁闭犯顿现一脸苦像,但他们齐声答应:“是!”
韩式对徐至松:“你跟我来!其他人各就各位。”
罪犯们各自走回机床前继续操作。许光走到任重的机床前打招呼。任重却看着跟着韩式走出车间的徐至松的背影,对许光的招呼一无所觉。
黎阳监狱,白天。
七监区谈话室内。韩式和徐至松进行谈话。
韩式:“看了信以后想起点什么没有?”
徐至松坐在小凳上,目光望着脚前的地面,缓缓地反问道:“韩监区这段时间怎么那么关心我?”
韩式淡淡一笑,不接他的话,问:“我听说你把信撕了,这么多年我没见过你这样冲动过。”
徐至松有些心不在焉:“信是我的个人物品,我撕不撕都不犯监规。”
韩式:“犯不犯监规都是小事,只不过是一次过错的问题,要是认识上出了差错,把这个世界想得一团黑问题就严重了……”他盯着徐至松,话里意味深长。
徐至松仍是一无表情:“监区长的意思是我有仇视社会心理?”
同时,七监区生产车间,许光帮任重把工件夹紧,轻声叫:“重哥……”
任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微笑:“行,许光!没曾想你住了这么多年的监狱,还没丢下义气。”
许光咧嘴一笑:“重哥你过奖了,咱们在社会上混的除了义气,还有啥依仗的?”
任重感慨地叹了一声:“是啊!可这两年你这样的人不多了,看到你仗义出手我又想起了当年……”他摇摇头继续说:“不说也罢,人们都在说人心不古,我看言过其实啊!”
许光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你这次进来是让人给卖了。”
任重目光一闪盯住许光:“卖了?我任重是让人卖的吗?”
许光不敢看他冷光闪烁的眼睛,避开他的目光笑着说:“谁能卖了重哥呀!瞎说的,瞎说……”
任重仍盯着许光一字一顿地轻声说:“我看你该出去了。”
许光一惊:“出去?”
同时,七监区谈话室,韩式和徐至松的谈话仍在继续。
韩式逼视着徐至松:“有没有仇视社会心理我看不出来,这就像我看不出你到底犯没犯罪!”
徐至松把目光从地面上抬起来坦然地投向韩式:“这话监区长不觉得可笑吗?一个改造了六年的罪犯你却不知道他有没有犯罪?”
韩式:“这一点都不可笑,分辩一个人需要时间,我手下有一百多号犯人,他们之间有没有伪装积极悔改的?我想这种可能存在。”
徐至松:“监区长是说我在伪装?”
韩式:“你说呢?”
韩式和徐至松对视着,似乎目光能洞穿对方的心灵。
同时,七监区生产车间,任重和许光交谈着。
任重迎着许光疑问和惊诧的眼神:“是该出去了,你这种人不出去谁出去?”
许光张大嘴怔在了当地,任重的话太令他意外,可他品得出这话的分量。片刻后,他疑惑着问:“可我还有六年多徒刑呐?”
任重淡淡一笑:“是吗?你每天都学些什么呢?刑法规定有期徒刑服刑一半以上就可以假释,你快一半了吧?”
许光:“是十二年徒刑,己快住了五年半了。”
任重:“那就再等一半年吧,日子有时候是过得很快的。”
许光:“是,是很快,可……”他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任重瞟了一眼许光,笑问:“是怀疑我的能力吧?”
许光急道:“不,不是……”
任重目光一寒:“是也没有关系,我已经进来了,虎落平阳啊,有许多人都在怀疑我,不过他们会看到的!”
许光不敢逼视他的眼睛,转过头去。
同时,七监区谈话室里,韩式和徐至松对视着。足有半分钟徐至松一声苦笑:“六年来我积极改造,没想到在监区长的眼里竟是伪装积极,你说我还怎么改造啊?”
韩式:“你错了,作为管教,我想给每个罪犯更多的鼓励与希望,但我绝不希望也不允许他们带着仇恨去改造。”
徐至松突然有些不耐烦,提高了声音:“你怎么就肯定我带着仇恨!你这是臆想,是一种心理疾病!”
看徐至松变得失去从容,韩式感觉更有把握,他淡淡一笑:“我有没有心理疾病我清楚,有病我会治的,但我管的犯人有了病特别是心病我一样得去帮他治,特别是扭曲人性的疾病我一定得去治,绝不能让他去害人害己。”
徐至松瞬间又变得语调从容:“谁有扭曲人性的疾病?”
韩式:“有妻子有儿子,可一点也不关心,是不是人性的扭曲啊?”
徐至松己完全的平静下来:“这是我的家事,我提醒监区长不要骚扰我的改造,你只是个科级,毕竟不能包打天下。”
韩式不为他的不恭所动:“我是没能力包打天下,但我想也必须弄清我管教下的罪犯的案情和思想状况。”
徐至松:“那我告诉你,我的案情很清楚,我认罪服法思想稳定。如果你想当青天大老爷去帮我推翻判决,再给我要点国家赔偿,那我就谢谢你!监区长我可以走了吗?”
韩式:“可以。”看着起身出门的徐至松他又说:“如果你真的没犯罪,我会为你去做这一切的!”





正文 第五章 3 4
   更新时间:2010729 13:59:29 本章字数:2738

3
黎阳监狱,白天。
办公指挥中心大楼,汪尚中办公室,韩式向汪尚中汇报和徐至松的接触情况。汪尚中一边听汇报一边踱着步子用手来回的搓着下巴思索着,等韩式讲完,他止住步子,说:“我调出了徐至松的卷宗,他的案子是铁案,从法律程序来说没有任何的漏洞。但是从徐至松多年的改造情况综合分析以及从他拒不接见妻儿的情况来看,他肯定有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我们目前尚不能确定。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徐至松能当到刑警队长一定是个有点心胸的人,绝不会因为妻子和他离婚而就不见妻儿,这问题又出在哪儿呢?”他又开始习惯的踱步,在办公室踱了四五遭后,突然眼睛一亮,问:“徐至松和任重的接触有什么异常吗?”
韩式:“任重的技术操作是徐至松带的,劳动中自然接触较多,但除了劳动外他们两个从来不当众谈话,谈话时总有意无意的避开人。”
汪尚中微微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徐至松是刑警队长,他案发时正发动一场规模浩大的打黑行动,他抓住了一个关键的嫌疑犯,要从他身上挖出黑老大,结果嫌疑人却死了……”
韩式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地打断汪尚中:“你是说……”
汪尚中用手点着韩式:“如果说,徐至松要找的黑老大就是任重会怎么样?”
韩式相当果断的答:“那任重就会设法打击徐至松。”
汪尚中看着兴奋的韩式,慢悠悠地说:“有这种可能,可办案平冤狱是公安机关的事。”
韩式一下子懈了气:“你说这事咱们不管?”
汪尚中的笑莫测高深:“你说怎么管?只要徐至松没有异动,我们就没必要也没权利去调查。”
韩式更是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汪尚中:“密切监视,等待时机,如果我们推断正确,兵和贼聚在一个屋里不会平静的。”
韩式:“我的意思是不是要在他的身边安插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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