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说(第11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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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第11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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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想起了大魔王,他写过很多很受人欢迎的故事。也会非常潇洒地说,我又通宵了,一晚上写了x万字这样的话。
    是不是每个人每写一个故事都会经历这样一个苦痛过程?
    我也想一晚上写x万字。
    05
    凌晨五点五十八分的时候,我看着窗外的天光对小鱼儿说,通过这次的拖稿,我发现其实自己擅长写的是悬疑。
    小鱼儿说,你还是乖乖把小言写好吧,你的悬疑我总觉得还是在比海天尽头那个接点还要远几万倍的地方。
    06
    凌晨六点零三分的时候,我决定去睡个觉。
    无论明天发生什么,无论是大魔王杀到我家来,还是我自杀,我都决定去睡个觉。我想我明天一定能结束全部工作的,虽然我每天都这么想。
    明天一定可以。明天永远可以。
    07
    早晨八点十分,我收到小鱼儿的短信,她说,昨天我睡过去了,你写得怎么样。我说,还是那样,不过我又开始奋斗了。
    尽管我还在拖稿,我还是要感谢我的朋友。宾妮、小鱼儿、小黑。
    好吧,也该算上大魔王。
    落落:花与爱丽丝(1)
    a] 太阳花,读书时在阳台上养了好几盆,两三块钱买包种子,不用怎么照料就会生根发芽,然后迅速成长,挑了好似随意的某天开出颜色不一的花。
    虽然一个晚上后就枯萎,但留下了鼓鼓囊囊的种子,于是让小花盆里更加热热闹闹地拥挤不堪。
    b] 养过文竹——当然文竹不是花——更小的时候,小到把尿尿浇灌在里面也丝毫不避讳的时候。结果那文竹的长势良好异常,最后的高度几乎要比肩院子里的紫藤。
    紫藤是在夏天时会开出淡紫色的连缀式花朵。一串串荡下来,非常香的味道。
    c] 一串红,出现在童年的每一个公园里。但比起观赏的作用,它更主要的存在意义是,拔了中间长长的花蕊,可以从底部吮吸到小小一颗的甜露。非常奇妙吧。直到现在也觉得,一串红真是朴实却有心计的家伙呀。
    还有牵牛花,以前爬在奶奶家弄堂的墙壁上,要过了多久才知道它在其他地方有新的名字叫朝颜哪?
    d] 跟花有关的记忆薄得好像一本在电车站台随手可取的路线小册子。上面蜿蜒曲折的路线一定不会指向传说中的,有戴礼帽的兔子先生做导游,红桃士兵和黑桃士兵追着你到处跑。而事实上,爱丽丝漫游仙境的故事究竟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e] 如果还能找到什么以花朵为主题的内容,那也许都是和节日庆祝有关。读中学的时候刚刚听说世界上还有母亲节,花2块2角买了两枝康乃馨和一枝满天星,店主还给它用简单的紫色塑料纸包装了一下,而我好不容易等到他问“是送给谁啊”,立刻用准备了半天的力气大声说出“送给妈妈的,今天是母亲节!”可他只是简单点点头说“是”。
    这算不得最失望的。
    等到妈妈下班回家,站在门口对她笑得鬼鬼祟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又想在脸上忍得神秘,最后终于从身后掏出扁扁的花束,举到她面前说“哎呀,母亲节快乐”。
    所有的电视剧,电影,小说,动画中,那些理所当然的画面里总应该是一副顿时指数飞升的亲情画面,做母亲发自内心的微笑甚至还红了眼眶,而做女儿的此刻也由最初的颇感自豪变成了随后的有点害羞。
    可妈妈只是接过来说“哦,母亲节啊今天”,然后她将花放到一边,拿着在路上买的塑料袋说“帮我把里面的绿豆芽拿出来洗洗,我还要烧菜,来不及了”。
    f] 那个时候,从她的学校到家的路上要换两次车,中间走个五六分钟,并且因为往往要准备晚饭或是第二天早上的早点,所以妈妈总是会提前下车去菜场,然后走回来。
    三月的时候天还有些微的冷,我把背对着妈妈,在厨房水池里洗豆芽的时候,哭了,还是没有呢。真的记不太清楚。
    g] 初三那年,学校里第一次出现了将大束玫瑰放在车筐里骑回家去的女生。当时她经过我们身旁,的确很久很久都没办法将视线移开。过了半天才互相低声地说了两句“又不见得是别人送她的”,“也许是她送给别人的咧”,“老师都没看见啊?”“不没收的吗?”
    十几朵的玫瑰花,已经可以扎束成不小的一把。所以日后听说“送上九十九朵”,总难免要想“吹牛吹太大了吧”。
    h] 晚上一起骑车回家。初三时的校服,非常非常邮递员式的墨绿色,好像个难看的布袋那样罩在身上。车筐里放的书包,那时从超市里买回的不知道算什么牌子,黄色的,因为装得太满,让车把总是东摇西晃。
    好看的衣服,鞋子,来自名贵的运动品牌,或是漂亮的项链,发饰,以及那些贴在书本上五颜六色的贴纸,手机下可爱的挂件,不会不想要。包括有一个可以在夜晚打很久很久电话的男生,能够被安排得更丰富的周末,或者一束出现在生日时的鲜花,引起整个教室内的骚动,连邻班也伸来好几个脖子。
    这些全都想要。
    i] 沿着灰色的路线,想起身下是已经足够破旧的自行车,天蓝色的油漆早就生锈脱落得厉害,而希望换辆新的山地车,回到家,听见妈妈说起今天菜价又涨的消息。
    落落:花与爱丽丝(2)
    j] 我想还是有人对于花朵的感情远没有那些文艺书册里描写得深。那些印着或朦胧或清晰的彩色照片的书页里,把每朵花都形容得好像希望那样迂腐而无凭无据。并不是所有的眼睛都有足够的准备和精力去发现美,事实上它们从来只是无暇去发现。
    家计,工作,职场里谁和谁又在为了评选职称而明争暗斗。生活是说不完的东西,为了三四斤河虾带着自备的称量计,防止有些小贩浑水摸鱼。也有熟悉的摊主,豪迈地挥挥手说“六块二,就算你六块钱啦,下次再来哦”。然后离开菜场便要加快步伐,不然一顿晚饭也许得将近八点才能上桌。
    谁会在这样的路上停下来去注意爬出一侧墙壁的金银花。即便它在初夏散发着遥远而真切的香气。它们所处的气氛相距太远,硬要联系到一起便立刻像笑话。
    k] 没有人知道路的尽头,空气里洋洋洒洒的都是细碎的疲倦,来源细小总能让人忘了自己是为什么低着头,垮着肩膀,一段路乏力地蹬了半天。
    世界的确值得让人埋怨,它一边是星河尽头,浪漫美好从来只有“更”而没有“最”,一边又是街巷旮旯,小孩子还为了新买的旅游鞋不是耐克牌而哭了一天。那是爸爸从外地带回的所谓礼物,虽然也有“勾”的符号,但前面却偏偏长出个“三角”。想对他说“不是的,买错了啊”,可他来不及擦汗,把鞋盒举着期待地问“那个售货员推荐说这是卖得最好的,那你觉得好看吗,你觉得好看吗?”
    l] 晚上的阳台,摆在栏杆上的花,到了此刻已经半枯萎,粘连的花瓣,仿佛没有说出口的话。
    什么时候雾来了。打湿了它眼眶。
    连载结束,欢迎阅读。
    告白(1)
    作者:落落
    所有的人都说:“不试的话,连成功的可能都没有了。”
    “为了让自己不后悔,试一试吧。”
    “大不了失败一次,还有什么损失?”
    包括最要好的朋友在内,特地发来短信说:“加油!不就是心一横嘛。捡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今天吧。”
    印晓凡尴尬地笑着,女生将手机放进书包口袋,带上微波炉里刚刚热完的早点,推门出去。地铁站在步行两百米外的地方。早上瞌睡朦胧的关系,女生背着书包的肩膀,疲倦似地微微垮下去。但是在她踏进地铁入口的下行台阶时,立刻直起背。一边把散乱的刘海打理好。
    地铁。早上八点和晚上六点的高峰时段,原本设计供六个乘客休息的座位,这时也会被第七个不安分的小孩,或满脸怒容的妇女挤出新的落座空间。
    这也许是唯一能安慰印晓凡的事情。她在每天早上六点便要搭上地铁,为了赶往远在城市另一端的学校。女生半睁半阖的眼睛里满是困倦,冬天时分在空荡荡的车厢里把脖子完全埋进制服衣领。
    早上的车厢,还暗蓝色的天空,座位空着八九成。
    第一次只能算小小的意外。事实上,因为睡着而倚住邻座乘客的肩膀,最后被列车一个拐弯惊醒——这样的过程也许连意外也算不上,明明是常见于各种交通工具上的场景。而印晓凡当时擦着口水从睡梦中醒来,等反应完全程她涨红了脸,低头连连对被自己借用了好一会肩膀的邻座道歉着:“啊。。。。。。不,不好意思。”
    “嗯。”声音传来。很难去分辨是“没关系”还是“不行”的单音节。
    那次终究因为太害臊的原因,余下的车途印晓凡连看也不敢往一旁看。只有低下的视线扫见的小半块,如同内容补充一般——浅米色的长裤,白色的球鞋。想要视线再往上移一点点,地铁报站催着女生该在这里下车了。
    如果有“第一次”之说,就一定会有第二、三次。
    等到女生突然意识过来,也许已经是第五次,甚至第八次。她从男生的肩膀上睁开眼,地铁车窗外映出投放在车站内的广告牌,斜着看去,有些色块还不能立刻分辨。
    这次似乎只好说“。。。。。。啊。。。。。。”了。道歉还有作用吗。
    “呵。”回应一个鼻腔里的短促笑意,“没事。”
    第五次,或许是第八次,才在那样一个“没事”的台阶上,顺势看向对方。与米色长裤统一的上装,冬天里系着深色围巾,下巴掩在里面的男生,对视过来。印晓凡怔怔地点点头,尽管立刻察觉似乎应该摇头才对。而她再次烧到一定高度的脸也充分提醒着——不论怎样,再也不能继续靠过去了。
    连接触在一起的衣袖也突然变得异常有存在感。
    故事在某个夜晚的长时间电话里,终于按捺不住说给了好友听,对方的态度和想象中一样激烈,连连把“艳遇”“桃花”牵扯到一起用来形容印晓凡的经历。
    “。。。。。。至于吗?”女生还在半信半疑。
    “你仔细想呀,你坐了那么多次车,你也说车厢里很空吧,那为什么这么多空的位置,他每次都坐在你旁边——哦对了,是他先上车还是你先上啊?”
    “应该是我先吧。。。。。。”
    “啊呀!那不更说明问题了吗?”
    “。。。。。。会吗。。。。。。你想多了吧?”
    “我想得再多,也是因为这么明显的事实摆着呢。”好友似乎在那边拍着胸脯做保证的样子,“不信你看明天。”
    “明天什么?”
    “如果明天他还是坐在你身旁,那我的看法肯定没错。”
    “啊,你什么看法了呀?”
    “他对你有意思啊。”
    “。。。。。。”
    电话结束在印晓凡妈妈敲着门说“差不多了吧”的提醒上,女生看看钟点的确已经很晚了,连忙要收线,掐断在话机里的最后一句话是“他肯定是有所暗示啦!”
    告白(2)
    印晓凡站在窗台边呆呆地看着外面。末了她伸手拿过一旁的小镜子。照见的也是很平常的脸,如果能允许稍微自大一些的话,没准能说成是“娇好的脸”。十几年里没有特别惊艳的变化,但偶尔换上特别突出的衣服,也能被妈妈夸奖两句“女大十八变”。可妈妈的话能做数吗。
    在那个电话后的第二天。印晓凡再浓重的睡意也被驱赶得干干净净。她用几乎屏息凝神,并腿正座的姿势守在自己的固定座位上。当地铁行进到下一站时,早上六点十分依然稀落的上车人影里,米色的衣装和深墨绿格子的围巾,斜挎的包在走进车厢时取下到手里。
    接着坐在印晓凡身边。
    是没有已经熟络起来的聊天的。不会说“哟”和“啊是你”,也不会说“好巧”或者“来啦”。如果没有“这是第■次”的背景,在他人看来完全是最平常的画面——男生坐下后,把手插进口袋,稍微闭点眼睛似乎也是在瞌睡,而他的旁边恰好有印晓凡而已。
    如果没有“这是重复的几乎天天上演的第■次”,没有这样一个前提。
    那天印晓凡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因为紧张过度而酸疼地绷住。她内心里反复了千万个念头,疑问句,感叹句,省略句,层不出穷的标点符号像遇水膨胀的植物烦乱地扎根。
    而好友的话无意是不限剂量的催化剂,听印晓凡说完后,立刻露出“如我所料”的表情:
    “现在你该信了吧。”
    “。。。。。。我信什么啊。。。。。。还不都是你猜的。”
    “喂喂,还要怎样你才肯定啊?他突然抱住你?”
    “你毛病呀?!”忍无可忍,窘迫尴尬又羞涩地喝住好友的话。
    如同反驳着印晓凡的嘴硬,第二天在地铁上,因为不敢再冒冒然靠向男生所在的左侧,于是打着瞌睡时也不忘把身子歪向右边。终于在地铁离开某站加速时,女生自然而然地往右边载倒下去。直到被一旁的人拉住肩。
    男生说:“唷。小心。”
    “。。。。。。啊。。。。。。呃。”
    想在这句后面接上,“请问你叫什么”,一定太奇怪了吧。
    可刚才的动作难道不奇怪吗。
    奇怪吗。
    究竟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事实本来如此。
    只能微侧过十几度角的视线,后来发觉还不如车厢对面玻璃窗上倒映的人影看得更清楚。
    地铁从地面进入地下后,暗黑的外景和车内橘黄的明亮灯光反差,于是男生和印晓凡的面貌被一起照在了窗玻璃上。
    比起面部的细节而言,果然这样的倒影只能大致反映出诸如身高差,衣着颜色对比之类的笼统部分。已经重新把手插回口袋,低头半寐的男生,好象一幅失去了大半细节的图画。然而印晓凡一点点咬着嘴唇,内心的激动一瞬化为悄无声息的软质的水,撞击在整个车厢。
    喜欢过的人当然有。小学时迷恋的角色,初中时崇拜过的老师如果统统不算,印晓凡也有被对方喊一声名字就全身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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