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要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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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要下堂-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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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有个着落。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店堂中突被人扔进一篮白色的菊花……
    
    相扶 第五十七章
    
    正值花朝节,百花竞放,吐露芬芳。即便是最常见的菊花也是含苞欲放,娇娆多姿,朵朵吐露着等人采摘的芬芳。
    只是,这是白色的,纵使纯净洁白,也不属于这个开张大吉的大好日子。
    一篮白色的菊花让原本的喜庆之气刹那间变得凝重而诡异,一干人等微微颌首,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今日的东主,而后往门口伸长脖子张望,期盼看到送礼的人。
    敢在上御街对周君玦无礼的人屈指可数,敢在临安城对周君玦放肆的人却也是寥寥无几。士农工商,商虽为最低等,在宋朝得到极大的提升,随着海上贸易的日渐兴盛,宋朝国库的收入有一大部分倚重于它,故而谁也不会再说商是最低等。皇亲国戚虽耀武扬威,但对手段圆滑、人脉甚广的周君玦来说,皆是来者是客,平日里也没少受周家的好处,无论如何都是要卖他几分薄面。
    “莫非是怪侠菊灿灿?”
    前些日子,怪侠菊灿灿方潜入周府偷走一大堆备用的新婚物什,如今再送上一篮白菊也是不无可能。怪侠之怪谁又能说得清。
    “怪侠菊灿灿用的是□,不是白菊。”
    周君玦倒是颇为淡定,脸上挂着复杂而又淡定的笑容,负手而立不见丝毫的慌乱。“既然来了,何不入内喝杯茶?”目光微凛,斜斜地望向门外,一副了然的神情。
    众人伸长脖子,纷纷驻足围观,期盼历史性的一刻。
    许慕莼倒是对那一篮白菊颇感兴趣,绕着篮子转了一圈,撩起裙摆蹲在地上,兴致勃勃拈花丛中一笑。“喜儿,你说这篮白菊值多少钱?”
    “没值几个钱,出手的人实在是小气,也不多送一点,起码要十篮才有威慑力嘛。”赵禧接过话,眼角目光与许慕莼在空中微微一碰,顿时火花一擦,亮了。
    许慕莼托腮发忖:“只有一篮你说怎么办?”
    “卖了呗!”赵禧广袖一耍,“人家给咱们送钱,不能辜负他们的一番好意,既然是打开门做生意,就没有什么不能卖。”
    “万一人家发怒怎么办?”
    “能送白菊的人,怎么会发怒呢?这种人,明显就是没事闲的。好人不当非得当坏人,没事找抽型的。”
    “照你如此一说,这送礼的便不是人了?”
    “是不是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赵禧和许慕莼打了一记默契的眼神,挑起眼尾往门外一睨,“我只知道此人见不得光。”
    许慕莼背对大门缓缓立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已是大家风范,拈起一条兰花帕子捂着嘴偷偷一笑。作为周家的当家主母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仪态,即使是调侃也得做得泰然处之,仪态万千。“那我们就把这篮花卖了吧,反正送礼的人是不会在乎的。”
    “他不在乎,我在乎啊!还不如我的聚宝盆呢,那可是纯金打造的。他何不送一篮纯银打造的菊花?多贵气啊,全是银子!”赵禧摇头嗤笑,促狭的神色跃然于脸上。
    “估计人家是没有银子,只能拿菊花顶替!白菊才象银子,要是小□才就成黄金了!”许慕莼双手覆于小腹间,憋着笑都快憋到肚子疼,却仍是学着周君玦云淡风轻的表情,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笑。
    原来,淡定是需要历练的,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由此可见,周君玦肯定也会有憋到内伤的时候,只是如他这般闷骚邪恶的男子来说,如此尴尬的糗事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哇,姐姐英明!没有银子,拿菊花顶上实乃我大宋朝一大奇观,而且还给了一篮。”赵禧施施然走上前,从篮中取了一朵,伸手食指往花蕊中心戳了戳,“还好是含苞待放,还能卖个好价钱。”
    “相公,你觉得如何?”许慕莼巧笑盼兮,楚楚动人。
    “但凭娘子作主。”周君玦剑眉微挑,与她相视一笑。
    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氛顿时变成欢乐,也没人再去注意送花之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家的新任主母许慕莼身上。有道是周家代代出巾帼,许慕莼甫一嫁入周家便有多方揣测,如今新店开张,端的看不清她的个中实力。今日上演白菊道贺,却让到场的人有了一番共识——许慕莼不是一般人,也不是好惹之人。
    一篮小白菊,不仅是对周君玦的挑衅,对锦囊妙记的亵渎,却让许慕莼在人前闪亮登台,以一种无容小觑的姿势在临安十里商铺初露锋芒。
    也因为这一篮小白菊,周君玦接受赵禧入股的建议。但凡谁要是打锦囊妙记主意的人,都得迟疑一下,此处可是八贤王最疼爱的郡主赵禧的落脚地,主事之人是她的干姐姐。不看周君玦这个僧面,也得看看皇家的佛面。
    ♀♂
    新店开张之后,一切都趋于平稳,有倪东凌这位有经验的掌柜在背后打点,一应琐事都得到稳妥的处理。
    许慕莼只需在作坊逛上一趟,叮嘱作坊的绣娘每一批荷包、香囊需要重点处理的地方。再至上御街的店铺巡视一番,清点每日售出的样式,根据售出的情况确定以后缝制的方向。倒也是忙中有序,不至于手忙脚乱。
    赵禧时常会来店铺里闲逛,偶尔充当绣娘招呼客人,时常哄抬价格,把倪东凌气得够呛,吹鼻子瞪眼,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无奈人家是郡主,小老百姓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吞。
    一日午后,许慕莼趁着周君玦睡午觉之时,到锦囊妙记转了一圈,正逢赵禧和倪东凌抬杠,争得面红耳赤,摩拳擦拳。
    “哪有你如此哄抬价格,这要是传出去,有人买贵,有人买便宜,回头来店里讨说法,你如何解释?”倪东凌在商铺摸爬滚打多年,一出道便跟在周君玦身边,学的是童叟无欺的经商之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啊?”赵禧此时换上简朴的粗布棉衣,却掩饰不住她娇俏的模样。
    “象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郡主,是不会明白平常生意人的苦衷的。”倪东凌觉得对牛弹琴都会比和赵禧理论要好很多,恨不得拎起他的琴和牛对弹一翻,也不要和这种蛮不讲理的郡主讲道理。
    “不食人间烟火,我如何能长得这般貌美如花,人见人爱?”赵禧杏目一瞪,托腮凑上前去,“倪大掌柜,您说是不是?”
    “花是象花,但是您千万别说话,记得闭上嘴。”
    “为何让我闭嘴?说不赢我是不是?”
    倪东凌沉默半晌,幽幽地开口:“那倒不是。姑娘家太凶悍是找不到婆家的,你看看霁尘宁愿要宁姑娘都不要你。宁姑娘冷冰冰一张脸,霁尘兄就差没跪下来伺候她,你这般如花的貌美,他却避之唯恐不及。可见,冷冰冰还是比凶巴巴好。”
    “你……”千不该万不该踩到赵禧的痛点,“倪东凌,你有种再说一次。”
    “我有没有种这种事不是靠说的,是要做出来的。”倪东凌被□好些天,好不容易有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肯定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他垂眸邪邪地打量着赵禧,“不过,这种事你是不会懂的,你还小……”
    扑通,再度踩到小郡主的痛点。“我哪里小?”堂堂郡主威严不容置疑,挺起胸膛,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都小。”倪东凌摇头叹息,“太小了,八贤王府上的伙食不好吗?”
    顺着他的目光,赵禧终于明白他所指何事,叉起腰怒指:“倪东凌……”赵禧自小在皇宫长大,男女之事可不是象许慕莼那般木讷,她十岁起便会偷王府那些小妾的闺房书看,春|宫图什么的都是当小人书看的。
    “也罢也罢,我还是去瓦子勾栏看真正的姑娘去。”
    许慕莼立在店铺门口笑得很欢乐,嘴上却说:“就你们这样的,还有客官敢进门吗?今日的损失算谁的?”
    “还不是他……”
    “还不是她……”
    二人异口同声,很不屑地对视一眼,又迅及转向另一侧,“哼!”
    “你们继续,我去书院看看子期。”许慕莼也不再多逗留,由着他们俩去闹,最终投降的肯定是倪东凌,秉承好男不与女斗、民不与官斗的原则,低头认错,走上为。
    没有周君玦的陪伴,许慕莼一个人散步在阳春三月里,午后慵懒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路边的杨柳迎风摇摆,三月的江南风景如画,令人流连忘返。
    春试将近,子期时常闭门苦读,她偶尔有空至万松书院时总是见不到他的人,叶律乾也在忙,常关在屋内闭门不见。她去了几次之后,也不便再去打扰。
    今日没有周君玦的身边,或许叶律乾会出现吧!她还有事想请教他。
    行至御街尾,在一家店铺前买了几个茶叶蛋,包好捂热。
    刚抬脚至拐角处,一盆水倏地自阁楼上掉了下来,哗啦啦淋了许慕莼一身,方做好的春装湿答答地贴在身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裙摆滴着水,象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此处是一间酒肆,店家忙跑出来致歉,左右陪着不是。“阁楼上不小心碰倒了,夫人不要紧吧?”
    许慕莼见店家紧张慌乱的模样,也不好发作,只能讪讪地回了一句:“不打紧,不过是件衣裳。”要知道这不是一盆水,这应该是好几盆水……真不知道这家店是干什么的,没事倒这么多的水。
    “要不要进小店坐坐?”店家眼神飘浮,始终低垂着头。
    许慕莼见他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生怕吓着人家,也怕被他吓着,便抬脚离开,往万松书院疾步行去。心想风一吹也便干了,要是不行就换换子期的衣裳。
    谁知到了万松书院,书院里颇为热闹,一群学子围坐论学。而子期仍在闭门苦读,叶律乾倒是出来迎了她,说是子期要再一个时辰才出来,让她等等。
    “好吧,我就在院子里坐坐。”许慕莼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子,正好在院子里晒一晒。
    叶律乾微蹙眉,“你这是?”
    “方才在路上,楼阁上的水倒了我一身……”许慕莼无奈地笑了笑,“院子里正好,可以晒一晒,等子期出来我再换他的衣裳。”
    “那可使不得。”叶律乾犀利的眸光一闪,眼中隐隐藏着心疼。刻意的疏远反而让思念更甚,熟悉的眉眼,动人的姿采,仍就撩动他的心弦。“万一受了风寒……”
    “这样吧,你去我房中换上干净的衣裳,把你的衣裳拿到院子里晒晒,回去的时候便能换上。”叶律乾不由分说地把她推进他的屋中,取出一套干净的棉衣,厉声说道:“不许伤风!”
    “可是,叶大哥,这不太好吧!”许慕莼有些犯难,她已为人|妻,在陌生男子屋中换衣,未免不合礼法。
    “叶先生,叶先生……”
    “别可是了,有学生喊我,你先换上,再把衣裳扔出来,在屋内呆着不要出来。”叶律乾四下看了一眼,“放心,这里除了学生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说完将屋门紧闭,便转身往前院走去,不再多做停留。
    许慕莼忍不住打了一串喷嚏,衣裳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冰冰凉凉,身子微微颤抖,双手交握,方发现手指冰冷。虽是阳春三月,仍是寒意阵阵。
    院外的嘈杂声渐远,想是找叶律乾做学问的学生都已至前院或是花园处的亭台。许慕莼这才放心地慢慢褪下身上仍在滴水的衣裳,动作略有些迟缓,内心踯躅不定。
    隔壁便是子期,后院仅余两个住人的屋子便是他和叶律乾的。先前她也在这此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沈啸言和宁语馨也住在这,她和宁姑娘住一起,每日早出晚归也不至于招人闲话。再说,那时的她仍是妾身未明,如今临安城内认识许慕莼是何许人也倒是有一大把人。
    要是有人……
    许慕莼迟疑地想着,褪光衣裳将叶律乾略显宽大的衣裳往身上套去,身后的门嘎的一声……
    “叶大哥?”许慕莼忙拉紧衣襟,慌乱中腰带被打了个死结,她上下捂住,往后一转头。
    “哦,原来是大嫂?你为何穿着叶先生的衣裳?”
    门外站着的人赫然就是那一脸阴鸷的周锦铎,他带着阴沉至极的笑容,却不再是隐忍的……
    
    58
    、第五十八章 …
    
    许慕莼心头一沉,大呼来者不善,在一瞬间内的惊慌之后,她迅速回笼心绪,除了身着别的男人的衣衫那一丝不太自然之外,她已经将初见周锦铎时的错愕尽数敛去。唯剩下与周君玦相似的微笑,那种淡定到让人心慌的微笑,那种洋溢的唇角绝美的风华,只是眼底的冷漠泄漏了她此时的鄙夷。
    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有人一直在你身边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并将在你最脆弱的时候给予你最致命的一刀,你如何能不防?许慕莼一直在防,从大婚那一日起,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周佑祥过于平静,平静得仿佛他不曾在周府居住的方式,都在诉说着他的阴险与不甘。
    平日里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高高在上,三餐都要让下人们三请四请方迈着方步姗姗来迟,老太太和柳荆楚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招,每回都在三餐之前用好了膳,在饭堂内摆的饭菜一律都是凉的,待周佑祥姗姗来迟之后,才抱歉地叹息道:“三叔公,您看这菜都凉了,你下回早点来。”也没有让下人们热饭菜的意思,捧起碗筷,随意扒了几口便先后离去,只留下周佑祥一个人独自捧着凉饭凉菜。
    他不甘心,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事。他在蓄势待发,等待最有利的时机夺取周家的家产。周君玦并非泛泛之辈,可任他随意搓圆捏扁。论财力,他比不上周君玦有钱。乡下的田产要是细数起来,也是属于周家长房的,他虽是族长,也只是代为管理而己。论谋略,他和他的孙子周锦铎加起来都不够柳荆楚动动小指头,更遑论周君玦。
    但是他们重在够阴险,够小人。三番四次在周府制造意外事件,诸如天外飞仙正中许慕莼的前额,门槛下搁置香蕉皮让许慕莼滑倒,甚至在她的吃食内投掷各种不同的药物。当然,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让许慕莼无法怀有周君玦的孩子,如果可以以意外事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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