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时刻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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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时刻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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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用不着收我10000元。”
  “好吧,我收你9000。”
  “那么我可以付6000。”
  “8000?”
  “7000。”
  “我们定7500如何?”
  “好啊,我想我可以付这么多。这要看我的土地能抵押多少钱而定。你要我现在付你1000,然后写一张6500的借据?”
  “是的。”
  “好。我们成交了。”
  杰可填好合约书上的空白处和借据,卡尔·李在上面签了名。
  他离去之后,卡尔·李回到他在州立监狱囚犯旁的牢房。
  绅宝车被一辆电视转播车挡住。杰可问车是谁的。大部分的记者都走了,只有少数还逗留在附近,期待会有新发现。天几乎黑了。
  “你是海林先生的律师吗?”
  杰可转身瞪着那个记者,其他人则竖起耳朵倾听。
  “事实上,我是的。”
  “你能回答几个问题吗?”
  “你可以问。我不保证会回答。”
  “请你站到这边来好吗?”
  杰可走到麦克风和摄影机前,假装对这一切不便感到厌烦,欧利和副警长们在室内观看:“杰可喜欢上镜头。”他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先生?”
  “杰可·毕更斯。”
  “你是海林先生的律师?”
  “正是。”杰可冷淡地答道。
  “海林先生就是那位被强暴的小女孩的父亲?”
  “正是。”
  “谁杀了那两个强暴犯?”
  “我不知道。”
  “是海林先生吗?”
  “我说过我不知道。”
  “你的委托人被指控什么罪名?”
  “他因涉嫌谋杀比利·雷·柯伯和彼特·威拉得而被捕。他还未正式被指控任何罪名。”
  “你认为海林先生会因两项谋杀罪而被起诉吗?”
  “无可奉告。”
  “你跟海林先生谈过吗?”另一位记者问道。
  “是的,不久之前才谈过。”
  “你现在情况如何?”
  “无可奉告。”
  “他何时会出庭?”
  “明天或是星期三。”
  “他会承认有罪吗?”
  杰可微笑答道:“当然不会。”
  吃过了一顿冷食晚餐后,他们坐在前廊的秋千上,望着草坪上的洒水器洒着水,谈论这件案子。谋杀案是轰动全国的大新闻,卡拉尽可能录下了各家电视台的报道。两家电视网透过孟菲斯的姊妹台做了实况报道,孟菲斯、杰克森和杜波隆的电视台则重播了柯伯和威拉得在副警长们重重包围下进入法院的片段,以及几秒之后覆盖着白布被抬出来的情景。其中一家播出了现场枪声的录音,配上副警长们四处找掩蔽的画面。
  访问杰可的时间太晚,赶不上晚间新闻,于是他和卡拉准备好录象机,等待10点钟的夜间新闻。他出现在画面上,一手提着公事包,看起来整齐、健康、英俊、傲慢,而且为记者所造成的不便深感不耐,为此餐馆的常客取笑了他好几个月。
  他感到愉快。他喜欢曝光、也期特有更多的机会。他想不出还会有另外一件案子,另外一组事实,另外一个背景能像卡尔·李·海林的审判这样轰动。他幻想着卡尔·李在密西西比乡间一个全是白人的陪审团决定下,因谋杀两个强暴他女儿的白人而无罪开释。
  “你在笑什么?”卡拉打断了他。
  “没什么。”
  “少来。你在想审判,摄影机。记者,无罪开释,接着卡尔·李走出法院,记者们带着摄影机追踪你。人们拍着你的背,到哪里都是恭喜之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么你为什么要问?”
  “看看你会不会承认。”
  “好吧,我承认。这个案子会使我出名,会替我们赚进100万。当然这是以长远的眼光来衡量。”
  “如果你赢的话。”
  电话铃响起来,杰可花了10分钟跟《克连顿纪事报》的编辑、老板和唯一的记者谈话。铃声又响了,这次杰可跟孟菲斯一家早报的记者交谈。他挂了电话之后,打给莱斯特和葛玟,然后又打给纸厂的工头。
  10点10分铃又响了,杰可接到第一通威胁要杀他的电话,当然是匿名的。那人叫他爱黑鬼的杂种,威胁说要是那个黑鬼无罪的话,他就活不成了。
  第九章
  谋杀案之后的星期二清晨,黛儿·波金斯送出了多于往常的咖啡和玉米糊。所有的常客和一些生面孔的客人一早就来看报纸,谈论这件案子,案发之地就在离黛儿服务的这家餐馆前门不到300英尺之处。杰可的照片登在杜波隆报纸的头版,孟菲斯和杰可森的报纸则登了柯伯和威拉得在案发之前和之后尸体被抬入救护车的照片。卡尔·李的照片没上报。三家报纸都详细记载了过去6天以来在克连顿发生的事情。
  全镇的人都知道是卡尔·李杀了这两个人,但另外还有其他枪手的谣言,则直到有一群疯狂的黑人进了小茶馆时,闹得满城风雨。然而,餐馆里的警长们虽然不多话,却颇为有效地制止了谣言。
  路尼副警长是常客,大家都关切他的伤势,他伤得好像比先前传说的要严重。他住在医院里,已经指认了枪手就是莱斯特·海林的哥哥。
  9点钟时伊柔透过对讲机告诉杰可,布莱法官在线上。
  “法官,你好吗?”
  “糟透了,你代表卡尔·李·海林?”
  “是的,先生。”
  “你要什么时候初审?”
  “你怎么问我呢,法官?”
  “好问题,听着,葬礼是明天早上,我想最好等他们葬了那两个杂种再说。你看呢?”
  “是啊,法官,好主意。”
  “明天下午2点如何?”
  “好。”
  布莱迟疑了一下:“杰可,你会考虑免去初审,让我把这个案子直接移交给大陪审团吗?”
  “法官,我从不放弃初审的,你也知道。”
  “是的,我知道。只是想看看你肯不肯帮我这个忙。我不会审这个案子,也不愿意和它扯上任何一点关系,明天见。”
  一小时后伊柔粗哑的嗓音再度透过对讲机传来:“毕更斯先生,这儿有几位记者要见你。”
  杰可欣喜若狂:“从哪儿来的?”
  “我相信是孟菲斯和杰克森。”
  “请他们到会议室坐坐。我一会儿就下来。”
  麦克风安置在他面前,摄像机的灯光也调整好了,最后一位画着鲜明的橘色眼影、从孟菲斯来的迷人女士清清喉咙,开始发问。
  “毕更斯先生,你是卡尔·李·海林的辩护律师吗?”
  “是的。”
  “他被控谋杀比利·雷·柯伯和彼特·威拉得?”
  “是的。”
  “而柯伯和威拉得被控强暴海林先生的女儿?”
  “是的。”
  “海林先生是否否认谋杀柯伯和威拉得?”
  “他将申辩无罪。”
  “他会被控射伤副警长路尼先生吗?”
  “是的。我们预料会有第三项对警局人员造成伤害的罪名。”
  “你打算以精神失常为理由为他辩护吗?”
  “此刻我不愿意讨论辩护的策略,因为他还没被起诉。”
  “你是说他有可能不被起诉?”
  好机会,杰可正希望他们问这种问题,大陪审团可能会起诉他,可能不会;而大陪审团的团员要在巡回法庭于5月27日星期一开庭时才会选出。因此未来的大陪审团员正在克连顿的街上行走,照顾店面,在工厂工作,清理屋子,阅读报纸,看电视,以及讨论他是否应该被起诉。
  “是的,我想他可能不会被起诉,这要由大陪审团来决定,或是要在初审之后才能决定。”
  “初审是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2点。”
  “你假定布莱法官会把他交给大陪审团?”
  “这是一项很合理的假设。”杰可答道,他知道布莱会很高兴他这样回答。
  “大陪审团何时会聚会?”
  “星期一早晨新的大倍审团会宣誓就职。他们在星期一下午会阅读此案。”
  “你认为何时会开庭?”
  “假设他被起诉,案子会在夏末或秋初开庭。”
  “哪一个法庭?”
  “福特郡的巡回法庭。”
  “法官会是谁?”
  “奥玛·努斯阁下。”
  “他住在哪里?”
  “密西西比州的柴斯特,在范布伦郡。”
  “你是说这件案子会在克连顿当地审判?”
  “是的,除非审判地点有所更动。”
  “你会要求更换审判地点吗?”
  “非常好的问题,但此刻我还不打算回答。现在还不是谈论辩护策略的时机。”
  “你为何会想更换审判地点?”
  以便找一个黑人较多的郡,杰可想道。他沉思后回答:“寻常的理由,审判前的宣传之类。”
  “谁决定更换审判地点?”
  “努斯法官,这由他全权决定。”
  “保释金额定了吗?”
  “还没有,在尚未起诉之前不太可能决定。现在他有权以合理的保释金开释,但是以本郡执法的惯例,一级谋杀案件在巡回法庭起诉和提讯之前是不会定下保释金额的。那时保释金额将由努斯法官来决定。”
  “你能告诉我们关于海林先生的资料吗?”
  杰可暂时松了口气,想了一会儿。摄像机仍继续转动,另一个好问题,是他埋下一些伏线的好机会:“他今年37岁,结婚已20年了。有四个孩子——三个男孩,一个女孩。是个好人,没有前科,以前从来没有惹过麻烦。在越南得过勋章,在柯尔曼的纸厂每星期工作50个小时,每个月付帐单,拥有一小块地,每个星期天跟他的家人一起上教堂,从来不管别人的闲事,他希望别人不要去烦他。”
  “你能让我们跟他谈谈吗?”
  “当然不行。”
  “他的弟弟几年前不是也因为谋杀罪而受审吗?”
  “是的,而且他无罪开释了。”
  “你是他的律师吗?”
  “是的。”
  “你在福特郡曾处理过几件谋杀案,是不是?”
  “三件?”
  “有多少件无罪开释?”
  “全部。”他慢慢地回道。
  “密西西比的陪审团不是有好几种选择吗?”孟菲斯来的女记者问道。
  “没错,陪审团审理一件被起诉的谋杀案,可以判被告过失杀人,那要服15年徒刑,或是一级谋杀,那要判终身监禁或是死刑。陪审团也可以判被告无罪。”杰可对着摄像机微笑,“话又说回来,你仍旧假设他会被起诉。”
  “海林家的女孩现在情况如何?”
  “她已经回家了,星期天回家的,应该没事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设法要想出其他的问题。杰可知道这是危险的时刻,他们没话可说了,就会胡乱问些糟糕的问题。
  他站起来,扣上外套的扣子:“非常感谢你们抽空前来,通常我都会有空,只要事先通知我,我随时都很乐意跟你们谈话。”
  他们谢过他之后离开。
  星期三早上10点,殡仪馆里举行了简单的葬礼,红脖子们埋葬了那两名死者。仪式简短,没有几个人流泪。
  柯伯的双亲在他小时就离婚了,他的父亲从伯明罕开车来参加葬礼,葬礼过后他就不见了。柯伯太太住在克连顿南方10英里靠近湖村的一栋白色小屋里。她另外两个儿子和他们的表亲朋友聚集在后院的一裸树下,女人们则忙着安慰柯伯太太。有位表亲认识一个前三K党员,他或许会打个电话给那人。柯伯的祖父很早就加入了三K党,那位表亲解释,他和比利·雷还是孩子时,老人会告诉他们福特郡和泰勒郡吊死黑人的故事。他们应该像那个黑人一样以牙还牙,但没有人自告奋勇。或许三K党会有兴趣,往南接近杰克森和奈托斯郡有个三K党的分部,这位表亲有渠道和他们联络。
  女人们准备了午餐,男人们静静地吃着,然后回到树下去喝威士忌,那个黑鬼的初审2点开始,他们全上了车,开往克连顿。
  谋杀案之前的克连顿跟谋杀案之后的克连顿迥然不同,而且要过好几个月之后两者才会再度变得相似。一件历时不到10秒钟的惨案,将这个8000人口的平静南方小镇,转化为新闻从业人员的朝圣地。记者、摄像师、转播人员,有的从附近的城市赶来,有的则来自全国性的新闻机构。摄像师和电视记者在广场上摩肩接踵,不下百次地问访街上的行人有关他们对海林一案的看法,以及他们若是陪审团一员,将会如何投票。街上的行人没有明确的判决,电视转播车跟着上有电视台标志的进口小汽车绕着广场,大街小巷地跑,追踪线索、故事和采访。起先欧利是他们最喜欢的对象,案发之后第二天他被访问了6次,然后他赶紧找点别的事做,而将接受采访这种事推给小摩斯。摩斯喜欢跟新闻人员过招,他可以回答20个问题而不透露一项新线索。他也常撒谎,无知的外来客往往分不清他的话是谎言还是事实。
  星期三的餐馆里很安静,包括杰可在内的常客们,都瞪着侵入这个被他们视为庇护所之地的陌生人。大部分的陌生客人都留着胡子,说话有特殊的口音,也不点玉米糊。
  杰可同意在星期三接受一家孟菲斯报社的访问,而且不收费。
  然后便把自己关在作战室里,为初审做准备。中午时分他到监狱去探望他那位声名大噪的委托人。卡尔·李态度轻松,精神饱满。他从牢房里可以看见停车场里来往的记者群。
  “监狱生活如何?”杰可问道。
  “并不坏,吃得很好,我在欧利的办公室跟他一起吃。”
  “什么!”
  “我没有开玩笑,我还看了电视,昨天晚上在新闻里看到你。你看起来真不错,杰可,我要使你出名了,对不对?”
  杰可一言不发。
  “我什么时候才上电视?我是说,杀人的是我,出名的却是你和欧利。”委托人在微笑——律师可笑不出来。
  “今天,再过一个小时。”
  “是啊,我听说我们要出庭了。做什么?”
  “初审。这没有什么了不得,至少本来应该不算回事,但这次有所不同,因为会有摄像机。”
  “我要说什么?”
  “什么也不能说!你不能对任何人说一个字。不能对法官说,不能对检察官说,不能对记者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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