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时刻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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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时刻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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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极了!好极了!这是谁?”他转向莱斯特,正对他的胸膛伸出一只手。莱斯特热情地握着他的手。
  “这是我弟弟莱斯特。”卡尔·李道,“他从芝加哥来的。”
  “很高兴认识你,莱斯特,我和这个大个子是生死之交,生死之交。”
  “他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莱斯特道。老猫打量卡尔·李。
  “哟,哟,卡尔·李,你气色不错啊。你的腿怎么样了?”
  “很好!老猫。下雨的时候不怎么舒服,但是还过得去。”
  “我们是生死之交,是吧?”
  卡尔·李点头微笑。老猫放开他:“你们想喝点什么?”
  “不了,谢谢。”卡尔·李道。
  “我要来杯啤酒。”莱斯特道。老猫一弹指头,一位保镖立刻出去。卡尔·李坐进椅子,老猫则坐在桌后。脚在半空中晃荡,像是坐在码头旁的小孩一样。他对卡尔·李露齿一笑,他的热情使后者拘泥不安。
  “你何不搬到孟菲斯来替我工作?”老猫道。卡尔·李早知道他会这么说。10年以来老猫一直叫他这么做。
  “不,谢了,老猫。我过得很好。”
  “我替你高兴。有什么事吗?”
  卡尔·李正要开口,迟疑了一下,翘起二郎腿,皱起眉头,他点点头说道:“要你帮个忙,老猫。一个小忙。”
  老猫张开双臂:“什么事都可以,大个子。你要什么都可以。”
  “你记得我们在越南用的那种M16步枪吧?我要一把。愈快愈好。”
  老猫将双臂交叠在胸前。他打量老友:“那种枪不好。你在那儿猎什么松鼠?”
  “不是松鼠。”
  老猫打量他们二人。他知道不该问为什么,这是严肃的事,否则卡尔·李不会来。
  “半自动?”
  “不。全自动。”
  “你要的东西可值钱。”
  “多少?”
  “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如果我可以在希尔顿百货公司买到的话,就不会到这儿来了。”
  老猫再度笑起来:“你何时要货?”
  “今天。”
  啤酒来了,送到莱斯特面前。老猫走向桌后,坐进他的橘色大皮椅:“1000美元。”
  “我有。”
  老猫有点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这个单纯的密西西比小镇上的黑鬼从哪儿弄到100美元?一定是跟他弟弟借来的。
  “卖别人要1000。但是你不用,大个子。”
  “多少?”
  “一毛也不要,卡尔·李。一毛也不要。我欠你的不是钱能买得到的。”
  “我很乐意付钱。”
  “不,我不要。枪是你的了。”
  “你太慷慨了,老猫。”
  “我可以给你50枝。”
  “只要一枝就行。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让我问问。”老猫打了个电话,对着话筒咕哝了几句。命令下达后他挂了电话,对卡尔·李说明要花一小时的时间。
  “我们可以等。”卡尔·李答道。
  老猫掀开左眼的眼罩,用手帕轻拭空眼窝。
  “我有更好的主意。”他向保镖做了个手势,“开我的车来。我们开车过去拿。”
  电梯在地下室停住,一位保镖在一辆白色的加长型轿车旁等着,老猫邀请他的客人上车兜风。他们缓缓经过一排活动车屋,几辆大轿车,一辆劳斯莱斯,以及其他各式欧洲豪华车种。
  “这些全是我的。”他骄傲地说道。
  司机按了按喇叭。一道沉重的门向上卷起,露出一条单行道的小巷。
  “慢慢开。”老猫对前面的司机和保镖叫道。“我要让你们看看这附近,”
  卡尔·李数年前造访老猫时也逛过一次。数条街上破旧掉漆的房子是这个大人物的出租产业。有着黑窗或是窗户已封闭的古老红砖仓库,没人知道里面储存的是什么。他们经过一座豪华的教堂,再过几条街。又看到一座教堂。据他说,那些牧师也是他的手下。几十家街角的酒馆,大门洞开,成群的年轻黑人坐在门外的板凳上喝啤酒。他骄傲地指向位于贝尔街附近的一座烧掉的房子。滔滔不绝地述说一个试图在上空生意里占据一席之地的竞争对手的故事。他没有竞争对手,他说道。然后他们又经过名叫天使、老猫之家和黑色天堂的俱乐部,老猫自豪地说明,在那儿人人可以吃好东西,喝好酒,享受好音乐,赤裸的女人,以及其他的服务。俱乐部使他成为非常富有的人。总共有8家。
  “一起吃午饭如何?”老猫问道。他们还没来得及回答,老猫就朝司机叫道,“去黑色天堂。打电话告诉他们我要去吃午饭。”
  “孟菲斯最好的一级肋排就在我的俱乐部里。当然啦,你不会在星期天的报纸上读到。我被评论家抵制了。你能想像吗?”
  “距离我上一次打官司已经3年了。联邦的家伙花了3个星期搜集证据,而陪审团只花了27分钟,便带着非洲美语里最宝贝的两个字回答——“无罪”。”
  “这两个字我也听过。”莱斯特道。
  吃完之后一位保镖上前在老猫耳畔低语。他露齿一笑,望着卡尔·李。
  “你们是开一辆伊利诺州车牌的红色艾尔多拉多车?”
  “是啊,但我们把车停在别处。”
  “车停在外面……东西在车厢里。”
  “什么?”莱斯特道,“怎么回事——”
  老猫轰然大笑,猛拍他的背:“别问。别问。一切都料理好了。老猫无所不能。”
  和往常一样,杰可在星期六早晨的餐馆吃完早餐后就去上班。
  他喜欢星期六办公室的宁静——没有电话,没有伊柔。他锁上门,不理会电话,避开客户。他整理档案,阅读最高法院最近的判决,若是开庭日子将近,他就计划出庭的策略。他最好的构想和主意都是在星期六早上想到的。
  11点钟时他打电话到监狱:“警长在吗?”他问调度员。
  “让我看看。”此人答道。
  过了一会儿,警长接了电话:“我是渥兹警长。”他道。
  “欧利,我是杰可·毕更斯。你好吗?”
  “很好,杰可。你呢?”
  “很好。你要在那儿待多久?”
  “几个小时吧。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谈谈,我半小时之内到。”
  “我等你。”
  杰可和警长欣赏彼此,也尊敬对方。杰可在出庭时曾有几次因质询对证,而逼问过他几次,但欧利认为这是公事,没有私人恩怨在内。杰可替欧利助选,陆希恩出竞选经费,因此欧利不在意开庭时几句尖酸刻薄的话。
  “你有什么心事,兄弟?”他们坐在欧利的小办公室时他问道。
  “卡尔·李。我有点担心他。”
  “怎么说?”
  “听着,欧利,我们在这儿说的话都是机密。我不要任何人知道。”
  “听起来很严重,杰可?”
  “是很严重。星期三审讯过后我和卡尔·李谈过。他有点疯了,这我能理解,要是我的话也会。他说要宰了那两个家伙,他很认真。我只是想你应该知道。”
  “他们很安全,杰可。他就算想杀他们也没有机会。我们接到几通电话,当然是匿名的啦,全是各式各样的威胁。黑人都非常愤怒。但那两个家伙很安全。他们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我们非常小心。”
  “那就好。卡尔·李并没有雇用我,但我先后担任过所有海林家的人的律师,我相信他也把我当成他的律师了。我觉得有责任要让你知道。”
  “我并不担心,杰可。”
  “很好。让我问你一件事。我有个女儿,你也有个女儿。对不对?”
  “我有两个女儿。”
  “卡尔·李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以他身为一个黑人父亲的立场?”
  “他在想你也会想的事。”
  “那是什么?”
  欧利往后靠向倚背,双臂交蚕在胸前。他想了一会儿:“他想知道她是否没事,我是说她是否能熬过身体上的创伤。她是不是会活下来,如果她活下来,受的伤有多严重。她能怀孕生子吗?然后他会想知道她心理上是否正常,这件事是否会影响她一辈子。最后,他想宰了那些杂种。”
  “你会吗?”
  “要说会是很容易的,但不到最后关头没有人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我认为我的孩子比帕奇门更需要我。你会有什么反应,杰可?”
  “我猜八成一样吧。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可能会发疯。”他停顿下来,瞪着桌子,“但我或许会尊重计划去宰了做出这种事的人。知道这种人还活在世上,会使人晚上很难睡得着觉。”
  “陪审团会怎么做?”
  “那要看陪审团的成员是些什么人。你选对了陪审团,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脱身。如果是地方检察官选对了陪审团,你就得进毒气室。这全看陪审团,在这个郡里你可以选对人。大家都恨透了这种强暴、抢劫和杀人的罪行。我知道白人是这么想的。”
  星期天下午医院里聚集了一群人,亦步亦趋地跟着海林家小女孩的轮椅。她的父亲推着轮椅经过走廊,穿越大门,来到停车场。
  他轻柔地抱起她,将她安置在前座上。她坐在父母中间,三个哥哥坐在后座,他开车回家,后面跟着一群亲友和陌生人。车队慢慢前进,开出市区,进入乡间。
  家里还有另一群人在等着;当车子开上车道,停在前院的草坪上时,他们全冲到了门廊上。人群安静地望着卡尔抱着她走上台阶,进了家门。然后将她放在沙发上。她很高兴终于回家了,但是这么多的探望者,已使她感到有点厌倦。她的母亲托住她的脚,这时远亲近戚,三姑六婆都走向她,拍抚她,对她微笑,有些人眼含泪水,但没有人开口。她的爸爸走出去跟莱斯特叔叔和其他男人说话。她的哥哥们则和人群一起在厨房里,对着早已准备好的大批食物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第七章
  洛基·查特担任福特郡的检察官已经好多年了,连他自己都记不得有多久了。这份年薪15000美元的工作,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同时也毁掉了他所有企图开业的尝试。42岁的他是个身无分文的律师,被困在一个没有前途的工作岗位上,每隔4年便又被选上一次。
  通常一场保释审讯对查特来说算不了什么,但这次有点不同。
  从星期三起他已接到了几十通黑人打来的电话,大家都声称自己是登记在案的选民,他们都非常关心柯伯和威拉得是否会从牢里放出来。他们要那两个家伙待在监狱里,就像惹了祸,在审判前交不出保释金的黑人一样。
  星期一12点30分,查特被叫进法官的办公室,警长和布莱已经在等着了。法官紧张得坐不住。
  “你要多少保释金?”他对查特吼道。
  “我不知道,法官。我还没想过。”
  布莱的颈子变成深红色,他怒视着欧利:“你的看法呢,警长?”
  “这个嘛,”欧利慢吞吞地说道,“我会建议很高的金额。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这些家伙浦导降在监狱里。外面的黑人都很浮躁。如果他们被保释出去可能会受伤。最好定高一点。”
  “他们有多少钱?”
  “威拉得是一毛也没有。柯伯就说不定了。贩毒的钱很难追踪。他或许可以凑到个两三万。我听说他请了一个孟菲斯的大律师。应该今天会到。他一定有点钱。”
  “我们让威拉得交10万,柯伯交20万。这样他们应该满意了。”
  “谁应该满意?”欧利问道。
  “嗯,大众。外面的那些人。你们觉得如何了”
  “我觉得很好。”查特道,“但是审讯?”他笑着问道。
  “我们会给他们一次审讯。一次公平的审讯,然后我会把保释金定在10万和20万。”
  他们离开了法官室,布莱怒火中烧。他锁上门,从公事包里取出一瓶伏特加,大口猛灌。派多先生在门外等待。5分钟后布莱冲进爆满的法庭。
  “全体起立!”派多先生叫道。
  “坐下!”法官在没人来得及站起来之前便尖声叫道:“被告在哪里?哪里?”
  柯伯和威拉得由人护送着从拘留室里出来,坐在被告席上。柯伯的新律师微笑地望着他的委托人除下手铐。威拉得的律师,公设辩护人泰达尔,则不理会他。
  上星期三的那群黑人又回来了,还带了一些朋友。他们紧紧盯着两名白人被告的一举一动。莱斯特第一次看见他们。卡尔·李不在法庭里。
  布莱在法官席上数着副警长的人数——总共9位。这一定创下了纪录。然后他数着那些黑人——900个人挤在一起,全都死瞪着这两个强暴犯,两名律师分别坐在他们旁边。
  “这是一场保释审讯,”他大声说道,“我也不打算拖延时间。被告准备好了吗?”
  “是的,庭上。”泰达尔道。
  “是的,庭上。”伯那先生道。
  “检方准备好了吗?”
  “是的,庭上。”查特坐着答道。
  “很好。传第一位证人。”
  查特对法官道:“庭上,检方不传证人。庭上于上星期三主持过初审,知道这两名被告被控的罪名。我了解受害人已经出院回家了,因此不会再提出进一步的罪名。下星期一大陪审团将被要求以强暴、绑架和重伤害的罪名起诉这两名被告。由于这些罪行的野蛮本质,由于受害者的年纪,更由于柯伯先生是前科犯,检方要求最高额度的保释金,一毛也不能少。”
  “你有何建议,查特先生?”
  “每人50万美元!”查特骄傲地宣布,然后坐下。
  “辩方可以开始了。”
  柯伯的新律师正经八百地站起来。他清清喉咙,取下充满书卷味的玳瑁框眼镜:“庭上,我名叫彼得·伯那,来自孟菲斯,受柯伯先生所托来代表他——”
  “你有在密西西比开业的执照吗?”布莱打断他。
  “庭上,我没有在密西西比开业,但我有田纳西的执照。”
  “希望如此。”法官席上传来这句反驳。陪审席上传来更多窃笑声,“你对我们福特郡的法则熟悉吗?”庭上问道。
  “呃,嗯,是的。”
  “你读到第14条法则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吗?”
  “呃,我不记得了。”伯那承认。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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