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没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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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没神出-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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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夫人,在这场劫难中,却没能幸免。

他的夫人名叫吴秀慧,是慧中秀外的意思。吴氏是当地大家族,她是大家闺秀,是有钱人家,漂亮的千金小姐。

吴秀慧从小被娇生惯养,她是在温室中长大的弱苗,没经历过风雨。嫁给罗怀瑞以后,便成了官太太,吃香的喝辣的,穿新的住大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以为能这样渡过幸福安逸的一生。然而平地一声惊雷,神秘号轮船沉没,十万两黄金案引发。丈夫被审查,隔三插五便有荷枪实弹的大兵将丈夫押去送来。弄的她这位小女子惊魂不定,每天都在惶恐中渡过。

随着罗怀瑞被审查,家境随着一落千丈。她这个素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官太太,如今出出进进,自觉脸上无光,颜面扫地,颇有点自惭形秽。

树倒猢狲散,不久勤务兵被撤。使唤人背地私下议论主人,如“谈虎色变”。纷纷离去唯恐不及。昔日养尊处优,闲情逸致的官太太,无奈,不得不抛头露面,做起了下人干的活。买菜,做饭,洗衣,收拾卫生……弄的她,每天上床前起床后,都喊腰疼,背疼,关节疼……

如果光是苦活,脏活,累活还不打紧,还能挺得住。要命的是精神生活,他每天看到丈夫闷在家里,一棵接着一棵的抽烟,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茶也不思,饭也不想,成天皱眉苦脸唉声叹气。身为妻子的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左右为难。只能跟着干着急,干上火。

这样一天两天尚可,一个月两个月也能行,那是数年啊!更何况这期间家庭内部发生重大变故。

他们生有一子名叫罗思文,从父亲罗怀瑞给他起的名字不难看出,父亲在军界已厌倦了,希望儿子能弃武从文。

为了实现他的心愿,从小就注意对罗思文的文化方面培养,罗思文也没辜负父亲的期望,学习很努力,才华逐渐显示。诗经,楚辞,汉赋精通。唐诗,宋词倒背如流。但是,由于关门做学问,专心研读,经史书籍。其它,如生活方面能力,有所忽视减弱。成了身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封建社会时的,那种一心科举的书生。尤其社交方面,更是一窍不通,一塌糊涂。因为缺少朋友,不善交流,同学都说他性格内向孤僻,是“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种书呆子。他听了,只是笑笑不以为然,痴心不改。

大学毕业后由于成绩优异,被留校任教。并很快结了婚。

婚姻是经媒人介绍,属门当户对那种。女方家是军界新宠,罗家是军界旧臣。论资格,论级别,女方都不如罗家,是女方高攀罗家。但是婚后没几年,这种对比发生了变化,女方家如初升的太阳,节节高升,级别已经赶上罗家甚至超过罗家。而罗家是日落西山,日暮途穷。特别是十万两黄金事发,门可罗雀的罗家,凄凄惨惨戚戚,哪还有女方家车水马龙招摇显赫。

随着双方家庭一消一涨的变化,女方在罗家的家庭地位也发生了变化。

罗思文的夫人叫周冰花,初过门时和别人家的小媳妇一样,轻声细语,小心翼翼。服侍丈夫,公婆。生怕出差错遭白眼,每天操持家务任劳任怨。

她唯一爱好打打小麻将,那也是晚出早归,还得是在公婆点头允许下。

结婚第二年就有了小女儿罗仙姿。罗仙姿的出生,无疑给罗家带来欢乐和喜庆。四个大人围着一个小生命团团转。逗玩,取笑,作乐……本以为一家人,从此步入天伦之乐,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渡过。谁也没想到十万两黄金事发,家境陡变。愁云惨雾拢绕,寒风冷雨浇头……

有些不法流氓,好事之徒,乘人之危,无故挑衅。恶作剧,向院里扔石头瓦块,砸坏了玻璃鱼缸,养花的瓷盆,还骂骂咧咧满嘴脏话。报警,警察也无可奈何,顶多教育教育了事。过后还来,变本加厉,真是欺人太甚。如此怎么得了……

为了小小的罗仙姿,有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免得受惊吓。罗仙姿的父母在爷爷奶奶劝说下,忍痛搬出将军别墅。

恰是这么一搬,使得刁蛮任性的周冰花原形毕露。

不管怎么说,那个年代,人们思想还有点封建残余,公婆的话犹如圣旨不能违抗不能顶撞。有公婆在,像如今的原子弹,放在那就有一定威慑力量。

在一起住时,媳妇周冰花,再有气也得憋在心里,等回娘家时,跟自己的父母诉苦,娘家要是通情达理,可能劝慰一番。有时遇到封建意识根深蒂固的父母,不但得不到谅解,还要被责骂一顿,形同逃犯被遣送回府。生怕男方一纸休书,毁了一辈子名声。以至老在家里没人要。

如今小两口搬了出去,最高兴的当然是小媳妇周冰花,就像翻身农奴得解放,不说是载歌载舞吧,也是小曲不离口,笑脸常常有。可见自由多么有魅力。

首先说她最喜爱的打麻将,已不受时间限制。和她住将军别墅时截然相反,如今是早走晚归,无拘无束。玩上瘾了,扔下孩子就走,连言语一声都没有。

不知是手气不好,还是技不如人,打麻将输了很多钱。赌博都这样,越输越想捞,越捞越输,起早贪黑,没日没月,直到倾家荡产,输的精光。有的卖儿卖女,杀人放火……

周冰花虽然还没走到那一步,但也很危险。幸运的是,有一位来自日本的素不相识的富商,愿为她慷慨解囊。周冰花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拒绝了几回,随着输钱越来越多,债台高筑。金钱饥渴的她对富商手中大量的钞票,未免有些心动。富商也看明白了她的心事,加紧“礼让”,她架不住诱惑,渐渐的含羞的默默的接受了,虽然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但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从此两人勾搭一起,明里来暗里去。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打情骂俏打的火热。麻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此时嗜赌成性的周冰花,心里早没了丈夫和孩子,她把家里的一切视为自由的累赘,想摆脱但又摆脱不掉,心烦的她经常无端的发火。要不是罗思文一贯采去息事宁人忍让的态度,家里早就鸡飞狗跳,打的不亦乐乎。

周冰花对罗思文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视为软弱可欺,于是变本加厉,将家务活,洗衣,做饭,抚养孩子……渐渐的全都推给了丈夫。她一天乐逍遥。每天回来就睡觉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做。早起出门之前洗洗涮涮,精心打扮一下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当然这个悦己者,已不是丈夫,而是那位来自日本的富商。

她一开始打扮,孩子就感到妈妈又要出门不管她了,孩子被扔怕了,便哭闹起来,烦的她大声呵斥,但不管用。气的她,扔下哭闹的孩子,扭头就走,头也不回。她也摸清了丈夫的好脾气,加上她的这几年,“教导有方”:刁蛮,飞扬跋扈不讲理,穷闹腾。给丈夫不少苦头颜色看,她料定丈夫不会对她怎么的。

丈夫罗思文脾气好不假,读书人爱面子,不愿吵架,怕传扬出去不好,有失体面。不愿计较生活中的琐事。你干多了,他干少了……。他是能忍就忍。能将就,就将就。对金钱也一样,有钱也大方,无钱也大方。有钱大会宾客,没钱了忍饥挨饿。把金钱看的很淡。他最看重的,也是最感兴趣的是他的事业,希望在古典文学研究方面有所造诣。,这是他毕生努力的目标,谁要是影响了他的这方面工作,他也会大发脾气的。

周冰花身为太太,一个家庭主妇,当起了甩手掌柜的,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够恼人的也够可恨的。一般人肯定受不了。那罗思文为什么默默的接受了呢?难道就是遵循一味的息事宁人吗?当然有这方面原因,但更主要的是他需要清静,需要潜下心来研究他的学问。如果有周冰花在眼前晃来晃去,耳边不时的响起,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话,那对他可是痛苦极了。还不如杀了他。为此他恨不得周冰花离开,离的越远越好,时间越长越好,哪怕去扯蛋,胡搞乱搞,他也任了。足见夫妻感情,早被周冰花闹的,已经荡然无存了。眼不见心不乱,耳不听心不烦。

但是,有一点也让他烦恼,他不能不吃饭,不能不换衣……这些方面耗去他大量宝贵时间。对此他有点无可奈何。

恰在这时一位漂亮的年轻的文静的女研究生走进他的生活。

她的名字叫方秋云,她是罗思文的小师妹又是罗思文的学生。毕业那一年她听过罗思文几堂课。她是大学里的校花,招蜂引蝶是很自然的事,不必细说。为搏红颜一笑,肯为她出生入死者,也大有人在。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对像罗思文这样书呆子般学者,自然也会有人欣赏,也会有红颜知己一见倾心。而且这些女性,都是有知识,有品位,有见地,喜爱才华的,不一般的女性。校花方秋云就是其中之一。

在大学读书时,在学校图书馆,他俩就有过接触。这种接触当然是小师妹主动向学长罗学文请教问题了。对这位貌不惊人呆头呆脑的学长,给她第一印象是学识渊博,功底深厚,谈吐儒雅。都说第一次见面给人第一印象很重要,确实不假。这次接触罗思文惊羡方秋云的美貌。方秋云欣赏他的才华。上演了一部才子佳人,两个人的心弦都被对方重重的拨动一下。两个人的脑海中,相互储存了对方的光辉可亲形象。而且这个形象的出镜率最高,胜过新闻人物,明星,大腕。

罗思文毕业后留校任教,开设一堂先秦文学课,由他主讲。学生慕名云集,挤满课堂,这其中少不了方秋云,而且她会提前来到,坐在前排。像虔诚的天主教徒,聆听神父的法音。

罗学文用深入浅出的教学方法,将晦涩难懂的先秦文学,讲的很通俗很大众化。同学们很活跃感到很解渴,进而发生兴趣。他用博览群书得到的知识,广证博引。用搜集来的文人轶事,笑话,故事……寓教于乐。总之,他的课,讲的很活,很生动,有汁有味,课堂里常常引发一阵笑声。课讲完了音未绝,短暂寂静后,便暴发热烈掌声。

同学们陆续走出课堂,方秋云有意放慢脚步,她是想等同学们离开后,她要和罗思文单独谈些什么。

同学们终于都离开了,罗学文一动没动站在讲台前,好像也在等她。

“罗老师,你讲的太好了,听你讲课,感觉精神上是一种享受,是精神上一席大餐……”

方秋云直言不讳,直抒胸臆。不知为什么,她脸带羞红。

“呈蒙夸奖,实在不敢当。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以便今后改正。”

罗学文满脸带笑,能得到美女夸奖,求之不得。不过应很客气谦虚谨慎。

“罗老师你太客气了,……我希望以后对我不必客气,我听了感觉不太舒服……听说你要……结婚了?可有此事?”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关注,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

“那你是什么态度?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又奈何!……我听说你要去英国……可有此事?”

“也谢谢你的关心……不去英国又奈何!”

罗学文没想到方秋云用自己的话反问他一句,而且意味深长。半天不知说什么好,傻呆呆站在那。

“我希望你幸福!”方秋云说这话面带笑,但难以掩饰心里的苦涩。

“谢谢,我祝你学业有成,早日归来!”罗学文的祝贺,也是言不由衷。

那一天两个人默默的在教室里呆了很久,最后心事重重分了手。一别就是五年。

一晃五年过去,已是博士的方秋云归来,她心里仍然念念不忘,曾经暗恋过的罗学文。五年了,他会有什么变化?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飞回台北第一件事,就是到母校打听罗学文的近况。当她听说罗学文近况不好,令人堪忧时。,她坐不住了,星夜找到了罗学文的家。

这是一处出租的老宅,独门独院。院不大,一棵丁香树长在院当中,树冠茂盛,几乎覆盖了整个院落。三间青砖青瓦房,一间寝室,一间书房,一间厨房。因为是老宅,由于年久失修瓦缝长出的枯草和青草杂存,斑斑驳驳,外观给人一种破败的感觉。屋内还算行,可能小打小闹修缮过,墙角天棚都有新补的水泥白灰的痕迹。天棚四壁略显陈旧。

如今罗学文正是落难的时后,房子不漏雨,不漏风就可以了。有个栖息地,暂避一时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心情挑肥拣瘦。挑东挑西。

方秋云进院的时后,屋里罗学文和周冰花正在吵架。

“……打麻将怎么了?傍大款怎么了?这叫社交,新名词叫公关,懂不懂?。你以为我愿意玩呀?要不是为了你那个犯事的爹……得去四处讲情……我才不希罕玩呢!”

“这么说,我们全家还得感谢你了?”罗学文话带讥讽。

“哼,照这话说去吧!”

罗学文见周冰花如此大言不惭,不知天下还有羞耻二字,他被激怒了

“我看你是不要脸到极点!告诉你少拿我爸爸说事。成天不在家在外鬼混,你还有理了?我这一天全忙家务了,什么都干不上,我还搞什么研究?”

“活该,你天生就是个窝囊废,成天就知道往古书堆里钻,有什么意思,你都快成了出土文物了!之乎者也以焉哉,牙疼不!说不定哪天老娘兴起,一把火全给你烧了!”

“你敢!……”罗学文发火了。

“呵!”周冰花见罗学文立起了眼,叫上了劲,岂能相让。“我有什么不敢,你还以为我是当年受气的小媳妇呀,和你闹着玩呢。今天老娘就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认识认识马王爷三支眼……”

说着疯子般从书架上拿下一摞书稿,三步两步来到灶前点着,这可是罗学文二十年披肝沥胆苦心熬煎出的心血结晶。如今就要付之一炬。这给罗学文气的七窍生烟,他不顾一切,抢步上前夺了下来,顺势重重的给了周冰花一耳光。

“你这个泼妇,越来越不像话!还敢烧我的手稿?真是胆大妄为!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

罗学文看着被烧焦烧糊的几页手稿,心疼的捶胸顿足。

“你敢打我?”周冰花一支手,捂着发红发烫的半面脸,向他瞪圆了惊异的眼睛。瞬间这双眼睛燃烧起愤怒。“我跟你拼了……我也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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