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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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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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丹龙从墨斗里把那条线拉出来,染上朱砂,然后开始在贺平周围的地上,用墨斗弹线。不多时,贺平四周就出现很多条横七竖八的红色直线。
他又拿出一根狼毫毛笔,右手掐住,念念有词,随即左手一弹指。说来也怪,他身旁不远的那盏长明灯,居然应声弹出一小团火苗,飞在空中飘着。
马丹龙把毛笔在朱砂一沾,然后又用笔尖在那团火苗里轻轻一触,很明显能看到火苗在笔尖消散。
他就用这杆毛笔,开始在贺平脸上画符。真是笔走游龙,毫无凝滞之处。可也别说,他这么一下笔,本来关闭严严实实的屋子里,像是突然起了一阵怪风。头上那些红灯笼无风自摇,地上燃烧的长明灯火无风自动。
小小房室内,一时间似乎风雷涌动。
杨树啧啧轻叹:“别说这老伙计还真有点东西。”
时间不长,贺平的脸上就出现一个道符图案,鲜红鲜红,映着忽明忽暗的灯火,显得异常的恐怖阴森。
马丹龙一手笔,贺平猛地张开嘴,吐出一口绿烟,随即手一松,只见一个圆溜溜的物件从紧攥的拳头里落出来。这东西掉在地上,沿着地面咕噜噜直滚,一直朝着我们方向来了。
越滚越近,越滚越近,杨树看的稀奇弯腰去捡。马丹龙低喝一声:“别动。”他离我们那么远的地方,忽然出手,右手掐住的那根毛笔,像暗器一样扔了过来,直直在空中飞成一条线。电光火石之间就到了,毛笔杆正打在杨树手腕上。杨树吃不住疼,一缩手。那圆溜溜直直地从我们身边滚过,一直滚到墙角不动了。
马丹龙站起身走过来,对我们说:“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赶紧去照顾贺平吧。这小子现在可以送到医院了。”
他过去,捡起地上那个东西,放进怀里,就想往外走。
杨树和杨林那是什么人物,小小年纪就在大集团历练,反应和应对都是杠杠的。他们一个箭步窜出去,拦住去路:“马大师,那么着急走干什么,这东西是你的吗?”
杨树回头对着门岗喊了一声:“都他妈做梦呢?!叫人,过来帮忙。”
门岗一开,保安冲出来,边往这来边打电话叫人。
马丹龙脸色不好看,回头看杨慕云:“杨总,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杨慕云呵呵笑:“老大,老二,看看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有什么事不会慢慢谈吗?和气生财。”
杨树说:“和气生财也得建立在双方有诚意的基础上。明摆着对方不怀好意,咱们也不能客气。”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一直盯着马丹龙。
马丹龙老江湖逗笑了。连我都看出来,杨氏父子在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戏呢。
这时候,一大群保安跑着步就过来了。马丹龙有些无奈,知道今天这事不说清楚没个完,他咳嗽一声:“杨总,各位,咱们别那么大阵仗,都是人民内部矛盾,话说清楚不就完了。这里不是讲话之所,几位跟我进屋。”
杨树做个手势,让保安在门外列队。我们几个又回到屋子里。
马丹龙关上房门,慢慢摊开手,把里面东西展示出来给我们看。
这东西是一枚珠子,大概能有个荔枝那么大。看上去晶莹美丽,可爱异常,非常漂亮。这东西如果让女孩子看见了,都能发疯,且不说这玩意有没有讲究,但就外相来看,又萌又有趣,让人爱不释手。
杨慕云是大老板,见过的奇珍异宝不在少数,可打眼一看,愣是看不出这东西是什么质地的。
“这是什么?”他问。
马丹龙把那珠子轻轻翻转个方向,这下我们都看见了,珠子中间居然是镂空的,像戒指一样,中间部分给挖空了,形成一个贯通的洞。看上去,似乎是为了插进什么东西。
马丹龙把这东西晃了一晃,看了看我,颇有点拷问之意:“小刘,你猜猜这是什么?”
我看了半天,琢磨不出来。珠子中间那个洞,又细又圆。为了串项链?这个洞又稍显大一些。看样子像是插什么棍子的。
我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一物,尝试着说:“这是算盘珠子?”
马丹龙笑着点点头:“这就是算盘珠。”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贺平从大兴安岭深山老林里带出一样东西,居然是晶莹剔透看似价值不菲的算盘珠,这是闹哪样?
“这东西有什么来历吗?”杨慕云问。
马丹龙说:“这不是普通的算盘珠。”他犹豫一下说道:“这是来自阴间的东西。”
杨树哈哈大笑:“马大师,你开我们心呢。”
马丹龙瞪了他一眼:“我闲的?我还想问问你们呢,这东西是从哪来的,怎么就会跑到贺平的手里。”
杨慕云沉默不语,一看就是在犹豫。他在犹豫把不把日本人的事情告诉马丹龙。
马丹龙这老小子给人的印象就是惟利是图,真本事是有的,不过总是一副不托底的感觉。总觉得他是个难以预测的变数,如果把他牵扯其中,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杨树说道:“马大师,这东西不吉利吧?”
“阴间的东西,你说呢?”马丹龙道:“此物在人间为大不祥,留在你们寻常人手里是大祸。”
我在旁边听得心潮起伏,澎湃无言。
前几天就因为那条据说来自阴间孽镜台的红穗子,我还有一番奇遇。怎么现在又冒出一个来自阴间的东西。还是个算盘珠。
杨慕云说:“马师傅,你怎么确定这东西就来自阴间?”
马丹龙点点头:“难怪说肉眼凡胎只能为声色所迷。佛陀传道都要用一些虚张的手段,要不然俗人们根本不认。我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他让我们先把贺平送出去,屋子里此时空空的,只有我们几个人。
马丹龙把算盘珠子握在手里,盘膝打坐,嘴里念念有词。时间不长,猛地一睁眼,用手凌空一指,断喝一声:“开!”
他对面是一堵高墙,两角挂着几盏红灯笼。灯笼摇晃,光影闪动,这面墙就像是一张现成的电影屏幕。
墙上出现一大片影子。这些影子连接在一起,就像是层层叠叠的人摞在一起。
红灯笼在墙上投射出一片朦胧暧昧的红色光线,映着那些奇怪的影子,居然形成了一种极为艳美诡异的意象。
在这些影子中间,站着一个极瘦的人。这个人的影子在墙上就像是一片纸片的剪影,非常单薄,瘦骨嶙峋。乍看上去,不像是人,倒像是一棵枯萎的老树。




、第十四章 空无一人

这个人拄着一根很长的什么东西,在慢慢走着,脚下是一大片一大片类似尸体的影子。他走得很慢,给我们的感觉似乎是在边走边思考。
杨树和杨林毕竟是年轻人,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东西。他们俩低声讨论,这会不会是马丹龙行走江湖用来虚张声势的一种独门幻术。
杨慕云没说话,皱着眉头,看得很仔细。
墙上走路的那个瘦子,走着走着,只见后面不知何时出现了尾随的人影。一开始只是一个两个,到后来加入这个队伍的影子越来越多。我们仔细看,才瞅出点端倪,尾随的这些影群都是从地上站起来的。也就是说,本来地上是许多尸体相叠,当这个瘦子走过以后,尸体里就会站出人影跟随其后。
后面的那一大团黑影说来也怪,居然一个个都是罗锅。驼着高高的背,像是背负了什么很沉重的东西。走路的姿势非常佝偻,看上去很怪异。一个到也罢了,这些驼背罗锅居然成群结队,足足能有成千上万。
那个瘦子慢慢走着,一段距离的身后,是那群古怪的罗锅影子。这一行人,走的无声无息,在墙上像是皮影,映衬着不停摇晃的红灯笼,气氛非常恐怖诡谲。
下个场景又变了,墙上黑影幻化出一栋古老的大房子。从这房子的构造来看,年代久远,不知什么朝代。这间房子里,有个小小的人,正坐在台案后面,抄着毛笔不知写着什么。这个人写得凝神静气,不为外物所扰,异常专注。
这时,房门打开,走进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和刚才看到的差不多,也是驼背,挺着个罗锅,来到台案前。写字的人停下笔,手轻轻一抚台案,随即双手在案子上左右游走,上下翻腾。我看了一会儿,才看明白,他这是在拨算盘。
算盘?我一下想到马丹龙手里的算盘珠。难道眼前的这一幕,就是阴间?那个打算盘的,是什么人?
随着他拨动算盘,那个驼背人的罗锅里居然冒出一股烟。这股烟的释放,使罗锅越来越小,驼背人也渐渐挺直了腰板。
算盘拨动下,那股烟越冒越盛。不单单罗锅小了,整个人也随着烟雾缭绕起来,逐渐消散,最后无影无踪。空空悠悠,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大门外又走进一个罗锅,那人继续拨动算盘,情景和上一个罗锅一样,他也是化为一股黑烟散去。
我们正看得入神,忽然眼前一花,那面墙又恢复了原状。马丹龙站起身,走过来:“怎么样,几位,看仔细了?”
“马大师,刚才是怎么回事?”杨林虚心请教。
“哦,你们知道算盘子在阴间是做什么用的吗?”马丹龙问。
我们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说:“算盘的意义在于清算人生前的罪孽善行,一笔一笔都给你算清清楚楚,阎王爷全都记着帐。该赏该罚,人家心里都有数。掌管算盘的阴间神叫‘死有分’,也就是黑无常。你们最开始看到的,那一大片尸骨如山,里面有个瘦子,就是黑无常。他行走在阳世间的尸体之中,带着死去的亡魂一起下阴间。”
“那些罗锅是怎么回事?”我问。
马丹龙说:“每个屈死的亡魂都是罗锅,那罗锅里背负着生前的种种孽债因果。欠下的越多,罗锅越大越沉。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呢?只有等黑无常拨动阴间算盘清算之后,罗锅自然化为黑烟。当然这个魂灵也相应的被标记成册,打入相应的阎罗殿受罚去了。”
杨树和杨林面面相觑,眼神有些惶惶。和他们接触后,我对他们的背景多少有些了解。这两个人都有出国留学的经历,接受的都是高等教育。马丹龙说的这些有点太玄乎,和他们的世界观明显相悖,确实生疑。
马丹龙把珠子放到怀里,正待告辞,忽然想起什么事,说道:“杨总,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我有句话想劝劝你。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你要搞的这东西凶险莫名,尽早收手吧,不要等到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后果难料。”
杨慕云笑着点点头:“承记在心。”
马丹龙摇摇头往外走,我赶忙追出去:“马师傅,慢一步,我有话问。”
“请讲。”马丹龙停下来。
“马师傅你是不是经常走阴?”我问。
马丹龙微微一笑:“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是的,我经常走阴,就是去阴间。”
“你见到的阴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我问。
马丹龙看看我,忽然大笑:“这我可没法说了。”
“有忌讳?不能随便向阳世间的人透露阴间情况?”我问。
马丹龙笑着擦擦眼角:“没什么忌讳。就好像你到美国旅游,美国人问你中国什么样一样,你当然可以随便讲。我没法说的意思是,因为我没法准确去描述阴间。”他顿了顿道:“我给你讲的阴间,那只是我看到的阴间。真实阴间什么样,我可不知道。”
他在这说顺口溜呢,听起来像是在讨论哲学问题,所见即所得。
我没空跟他打叉,说道:“那你就说说你眼里的阴间。”
马丹龙想了想,摇摇头:“没法说。不是不敢说,而是确实无从下嘴。等有机会,我带你走阴一趟,你感同身受,就明白了。”
我在心里撇嘴,我又不是没去过。
“马师傅,说句老实话,我前段时间机缘巧合,曾经见过另外一件从阴间来的东西。”我刚说完,马丹龙眼睛顿时瞪圆了,问怎么回事。
我编了个谎儿,说曾经在朋友引荐下,见到一个奇人,他手里有一根来自阴间孽镜台的红穗子。然后我把红穗子的模样,和引发出的幻象种种怪异说了一遍。
马丹龙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算盘珠,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马师傅,这些阴间的东西突然跑到阳间来,是什么意思?”我问。
马丹龙面色显得非常凝重,拍拍我,暗暗使了个眼神:“小刘,我挺欣赏你,我给你一句劝告,不要和杨慕云这些人搅和在一起,要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我着急地问。
马丹龙说:“阴间,阴间可能出事了!这不该你打听,赶紧走,离开这里,回家!”
说着,他匆匆而去。
杨林走到我旁边,一撅嘴:“他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我看看他,道:“他说阴间出事了,劝我赶紧回家。”
杨林哈哈笑:“阴间出事该咱们个**毛关系,阳间别乱就行。”说完,他还觉得挺幽默,自得了一下。
我问杨慕云,贺平是从哪得来的这个算盘珠?杨慕云摇摇头说:“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只能你们到那里,去问问同行的那些人。”
杨慕云问我脚伤怎么样了,我跳了两下说没问题。杨慕云说,你们休息两天。两天后出发。
这两天我在山庄待的寝食难安,没事就给王晓雨打电话,可始终没有打通。两天后,在山庄门口,备好了一辆大吉普,后车厢装满了装备。
我也换了一身行头,冲锋衣登山鞋,棉袜子薄手套。同行的除了我和杨林,还有两位戴着墨镜的大块头,穿着野战短袖t恤,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野外专家。
就在我要登车的时候,马丹龙从山庄外啃着一个苹果溜溜达达进来,一眼看到了我。他是老江湖,看我这个装扮,马上就想到什么,顿时脸色难看。
我有些不好意思,马丹龙作为老朋友,曾经劝过我离开这里,我不但不听,现在还要冲锋到第一线。
马丹龙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扔进垃圾箱,摇摇头,不再看我,慢慢向山庄走去。
杨林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这老伙计可真是个人物,在山庄白吃白喝快一个月了。我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不但不主动走,还住的有滋有味。”
我不想背后对马丹龙做什么评论,闭着眼装假寐。
杨林看我不说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车子出发后,在中途又接了一个人,做了一些补给和休息。两天后,我们进入了黑龙江兴安岭辖区。到了那里,基本上就满眼大山了。辗转很长时间后,进了一片山林。山路崎岖,高矮不平,而且很多是盘山路,一看就是最近这几年才打通的,坑坑洼洼的。车子旁边就是深崖,往下一瞅,深不见底,雾气蒸腾,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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