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与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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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平与福尔摩斯-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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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消失,他越来越焦躁不安。德蒂甫先生也感到坐如针毡。

  拉尔波瓦先生已经全垮了,两手放在钱上,结结巴巴地说:

  “只要他来!上帝!只要他来!为了找回我的苏珊,我可以把钱都给他!”

  门开了,有一个声音:“拉尔波瓦先生,一半就够了。”

  一个衣着考究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拉尔波瓦马上认出来,正是在凡尔赛旧货市场同他攀谈的那位。亚瑟·罗平小心地关好门,不慌不忙地摘下手套。德蒂南先生不知所措地小声说:

  “可是,您没有按门铃……我也没听见门响……”

  “门铃和门如果响起来,那就没意思了。我毕竟来了,这才是问题的实质所在。”

  “您拿我女儿怎么样了?”教师喊起来。

  罗平说:“我的上帝,先生,看您急的!好,放心吧,您的女儿马上会回到您的怀抱里了!”

  他踱了几步,然后,像大贵族发表颂辞似地说:“拉尔波瓦先生,我赞赏您刚才表现出来的应变能力。如果那辆荒唐的汽车不抛锚,到星型广场见面就行了,德蒂南先生也免得为这次来访担惊受怕。总而言之,这些都是咱们讲妥的。”

  他看到了两迭钞票,喊道:

  “啊,好极了,一百万都在这儿,我们别再浪费时间了。”

  亚瑟·罗平先后从两迭钱里各抽出二十五张,一并交给德蒂南先生。

  “亲爱的先生,这份是拉尔波瓦先生的酬金,这份是亚瑟·罗平的。我们应该付给您这么多。”

  他又把这五万法郎递给了拉尔波瓦先生。

  “您在写字台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吗?”德蒂南先生忍不住插嘴问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这件家俱成了您关心的对象。”

  “历史的原因,亲爱的先生。尽管与拉尔波瓦等先生的见解相反,除彩票之外——而且我当时并不知道彩票的事。写字台里没有任何财宝。我非常想买下它,而且一直在找它,只是因为这张有花瓣的叶枝柱头的、用紫杉木和桃花芯木做的小写字台,是在波兰玛丽·瓦尔芙斯卡那所小小的秘密住宅里发现的。在一个抽屉上刻着:‘献给拿破仑一世,法兰西皇帝,陛下忠诚的仆人:芒西永’。这行字上面,还有用刀尖刻的这样几个字:送给你,玛丽。后来,拿破仑又让人做了一张一模一样的桌子送给了约瑟芬皇后。因此,人们在玛尔梅松宫参观的写字台只是件复制品,比起我收藏的那件来,它太不完美了。”

  拉尔波瓦说道:“嗨,如果我在旧货摊那儿就知道这些,我会马上把它让给您的!”

  亚瑟·罗平笑道:“那么,一百万就属于您一个人了,23组514号彩票赢的数目可不小哇!”

  “那样,您也不必去绑架我女儿啊。”

  “我亲爱的先生,您错了,拉尔波瓦小姐没有被绑架。其实,是她自己高高兴兴地当了人质,几乎是她自己要求的!一个象小姐这样聪明的姑娘,再加上她心底里还藏着那么甜蜜的感情,决不会拒绝拿到自己的嫁妆!”

  德蒂南先生听得十分有趣,又插了一句:

  “最难以想象的是您居然与她谈妥了。拉尔波瓦小姐能随便与别人攀谈吗?”

  “当然不是与我,我没有认识她的荣幸。我的一个女朋友很愿意参加谈判。”

  “这无疑就是汽车里的金发女郎吧!”

  “正是。她们在学校附近碰了一次头,一切都安排好了。此后,拉尔波瓦小姐和她的新朋友就旅行去了。她们访问了比利时和荷兰,当然,旅行方式是最惬意、对年轻姑娘最富有教益的。”

  这时,前厅门铃响了,三短,两长。她们来了。亚瑟·罗平向金发女郎讲了几句,然后对拉尔波瓦小姐行了个礼。

  “小姐,为您所受的这一切磨难,我恳求您原谅。”

  “痛苦!不,我太幸福了,噢,如果我可怜的父亲能和我在一起的话。”

  “那就更好了。再拥抱他一次吧!快利用这个机会——这可真是个天赐良机,和他谈谈您的表兄。”

  “我的表兄?什么意思?我……我不懂……”

  “不,您懂……您的菲力浦表兄,就是您珍藏着她的书信的那个小伙子。”

  苏珊脸红了,为了掩饰窘态,又扑到了父亲怀里。

  罗平看着父女二人,颇受感动:

  “真是善有善报!多么动人的场面!幸福的父亲,幸福的女儿。罗平,这幸福是你的杰作!”

  随后,他又走到窗边:

  “好汉加利拉尔还在路上守着吗?哎呀,他不在那儿了!”

  拉尔波瓦先生心里不由得一动。现在,女儿已经找回来了,现实感又回到他身上。逮捕他的对头,就能得到那五十万!他本能地向前走了一步。

  有人按了一下门铃。

  罗平猛地做了个手势阻止住拉尔波瓦先生,冷冷地、专横地说:

  “先生,您在那儿别动,想想您的女儿,放理智点儿,否则……德蒂南先生,您还有什么赐教?”

  拉尔波瓦象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站在那儿,律师也一动不敢动。

  他从兜里捣出一只金壳大怀表:

  “拉尔波瓦先生,现在是3点42分。我允许您在3点46分出这书房,不许早一分一秒,说好啦?”

  “他们会破门而入的!”德蒂南先生又忍不住了。

  “亲爱的先生,您忘记法律了?加利拉尔绝不敢闯进法国公民的住宅。”

  几分钟后,拉尔波瓦毫不迟疑地走向前厅,罗平和金发女郎已经不在了。

  他打开门,加利拉尔冲进来,“这位女士……她在哪儿?罗平呢?”

  他撩开一个筛幔,看见一道长长的楼梯,一直通到厨房,加马玛尔沿着楼梯跑下去,看见佣人楼梯口的门上了锁,便从窗子里对一个警察喊道:

  “没人出来吧?”

  “没有!”

  他又喊起来:“哈!他们留在大楼里了!……他们肯定躲在房间里了!他们逃不掉啦!我的小罗平,让你嘲弄我,这次你可得到报应了!”

  他让手下搜查。晚上七点,保安局长迪杜伊先生亲自到了克拉作佩隆路。他先向一直守着大楼的警察询问了情况,然后,跟着德蒂南先生进了卧房。在那儿,他看见一个人,或者,毋宁说只看见两条腿在地毯上蹬来蹬去,而上半身却钻迸了壁炉里。

  迪杜伊先生笑道:“好啦!好啦!加利拉尔,您象个烟囱工似的能找到什么?”

  探长在壁炉里已经搜了半天了,脸弄得黑漆漆的,制服上满是烟灰,两眼闪着狂热的光,简直认不出来了。

  他小声抱怨着:

  “您认为他钻进烟囱里了?”

  加利拉尔从壁炉烟囱里没找到亚瑟·罗平,这才缓过劲儿来,用沾满烟灰的五指抓住上司的袖子,气愤地问:

  “局长,您认为他们在哪儿?他们不会化成烟飘出去!”

  “当然不会。可是,他们还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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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对探长的调戏 



  老将军奥特雷克男爵住在昂利——马丹大街134号。第二帝国时期他做过驻柏林大使。他哥哥于六个月前将这幢小楼遗赠给他。3月27日晚上,老男爵躺在一张安乐椅上舒舒服服的打瞌睡,陪伴小姐为他读着书,奥居斯特嬷嬷则为他暖床,并为他准备好床前的小灯。

  十一点,嬷嬷因为有特殊情况走了。

  不一会儿,男仆夏尔来听指示,男爵已经醒了,亲自吩咐道:

  “夏尔,还是那几句话,检查一下你房间的电铃是不是好用,一听见铃声马上就到医生家去。”

  20分钟后,老人又打起瞌睡来。安托瓦内特踮着脚尖走开了。

  这时,夏尔象往常一样,仔细地关好了一楼所有百叶窗,锁上了厨房通向花园的门,在前厅门上挂好防盗链。然后,回到他在四层顶楼的小房间,躺下睡觉了。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他猛地从床上跳下来:电铃响了,平稳、不间断的铃声大约响了六、七秒钟。

  铃声停了,夏尔才完全醒过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自言自语道:“男爵不知又有什么新花样。”

  他跑下楼,在门口停下脚步,按习惯敲了敲门,没人回答,他推门走进房间,嘴里还嘀咕着:“该死,为什么把灯都关了?”

  他压低嗓子喊着小姐,却没人回答。

  周围是一片沉寂,终于,他感到了某种不祥。他又向前走了两步,一脚踢到一张椅子上。这椅子是被打翻了的。在扶椅子时,他的手又碰上了别的东西,他忐忑不安地打开电灯。

  房子中间,在桌子和带穿衣镜的衣柜之间,躺着他的主人、奥特雷克男爵的尸体。

  满屋狼籍:椅子都翻倒了,一个水晶烛台被打得粉碎,壁炉上的座钟也倒了,在尸体不远的地方,一把小钢刀闪着寒光,刀刃上血迹斑斑,床垫上扔着一块沾满血迹的手绢。

  “有人杀了他!有人杀了他!”他喊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还可能发生另一桩罪行,他推开小姐的房门,没有人。他想,安托瓦内特小姐可能绑架了,再不然,在出事前出去了。

  他又回到男爵房里,扫了书桌一眼:这里家俱倒安然无损。在男爵每晚都放在桌上的钥匙串和钱旁边,放着一大把金路易。夏尔拿起钱夹,打开一看,里边放着些钞票,一百法郎面值的票子一共13张。

  他身不由已,本能地、机械地、不加思索地伸手抓住这钱,揣进衣兜,飞身冲下楼梯,打开门锁,摘下防盗链,关上门,逃进花园。

  夏尔是个诚实的汉子。刚关好花园的栅栏门,扑面的雨水就使他清醒过来了。他停下来,对自己干的事感到突如其来的恐怖。

  一辆出租马车正巧经过他面前,他叫车夫赶紧去警察局报告这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可是,夏尔刚才一不小心将栅栏门关上了,他没有钥匙,而且,他按门铃也没有用,小楼里一个活人也没有了。

  大约等了一小时,他才终于把那十三张钞票还到警察手里,把罪行现场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人们又找来锁匠,费了好大劲弄开了花园的栅栏门和前厅大门。

  进去,夏尔好象被钉在门槛上了,眼前的情景令他困惑不解:所有被打翻的家俱什物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他目瞪口呆,说出话来。

  他走到床边,揭开大床罩,将军、法国前任驻柏林大使奥特雷克男爵躺在那里,身上盖着将军礼服,礼服上挂着荣誉勋章,他微闭双目,脸上的表情非常安详。

  夏尔低声断定:“肯定有人来过,一个小时前,那边地上有把特别细的匕首……钢的……床垫上有块血手绢……都没了……有人把它们都弄走了……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您看见最后一个留在男爵身边的人是谁?”警察问他。

  “安托瓦内特小姐,陪伴女郎。”

  但夏尔却认为她可能因有什么事提前走了与此案无关。

  人们把这小楼从阁楼到地下室搜了个遍,哪里有凶手的影子:凶于是怎么跑的?什么时候跑的?是他还是他的同谋决定回到犯罪现场、收走所有的能危及自身的证据这是个谜。

  警方人员按夏尔的回忆研究尸体的位置。奥居斯特嬷嬷一到,又开始盘问她——她对安托瓦内特·布雷小姐的失踪很吃惊。12天前她才雇了那年轻姑娘,她不相信她会丢下交给她的病人独自在夜里离开。

  “我们还是想想: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认为,有可能是绑架。”保安局长发话了。

  “这不可能,这与事实和调查结果太不相符了。”

  说这话的声音相当强硬,所以,在人们看到这是加利拉尔插话时,谁也不吃惊。

  “加利拉尔,是您呀?我一直没有看见您呢!”

  “我在这儿已经呆了两个小时了。”

  “除了23组514号彩票、克拉佩隆路事件、金发女郎、亚瑟·罗平,您到底对别的事情也有点兴趣了?”

  “啊哈,”探长冷笑了一下,“我并不肯定罗平和我们现在处理的这个案子无关。不过,在找到新线索之前,可以先把彩票事件放一放。现在,让我们看看,出什么事啦?”

  他不紧不慢地开始调查了:

  “首先,我请夏尔先生澄清一个事实:他第一次进来看见的所有家俱——被弄乱了的也好、被打翻了的也好,在第二次进来时,是不是都已经回到原来位置上了?”

  “不错。”

  “显然,只有对每一件家俱的位置都相当熟悉的人才能把它们放回原位。”

  这个结论使在场的所有人茅塞顿开。加利拉尔又问:

  “第二个问题:夏尔先生,您是被铃声叫醒的,依您看,是谁按的铃?”

  “当然是男爵先生。”

  “就算是吧,那么,他是在什么时候按的铃?”

  “在搏斗之后……要死的时候。”

  “不可能,因为您看见他是倒在离电铃按纽四米多远的地方。”

  “那就是在搏斗的时候。”

  “不可能,因为您说电铃平稳地、不间断地响了七、八秒钟,您认为对方会让他用这种方式按铃呼救吗?”

  “那就是在搏斗之前了。”

  “还是不可能。您告诉我们,从铃响到您进入那房间之前,总共只有三分钟,如果男爵先按的铃,那就是说搏斗、杀人、男爵咽气、凶手逃跑都要在这三分钟里完成,这不可能。”

  “毕竟有人按了铃,如“不是男爵,又是谁呢?”预审法官百思不得其解。

  “是凶手。”

  “什么动机?”

  “我不知道。但是,至少证明他知道这铃通向男仆的房间,那么,除了当时在这楼里的另一个人,还有谁知道这个情况?”

  怀疑范围缩小了,加利拉尔用简洁、干脆、有逻辑的几句话把问题提到了根上。老探长的思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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