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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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洗剑-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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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兰心道:“你看得出这是什么阵法吗?” 
童自珍道:“这与我在守朴农庄摆的阵法类似,主要是倚靠五行生克之理,只不过我当时摆的是死阵,而这个是迷阵罢了……据我所知,天下能摆出先天阵法的只有我们天忌子这一派。” 
“天忌这一派岂非只剩了你一人?” 
“是啊……”童自珍望着门外白雾喃喃道,“此阵是何人所设?真想见一见。” 
吴兰心道:“你索性破了此阵,设阵之人自然会来找你。” 
一旁的童天赐道:“不可,咱们是为忘我花而来,与廖烟媚弄僵了不好。” 
吴兰心默然良久,忽然道:“自珍,如果廖烟媚看上了你,非要嫁你不可,你怎么办?” 
童自珍失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青衣夫人和彩袖都说她的脾气禀性和我差不多,她和我喜欢上同一个人也不稀奇。” 
童自珍道:“你的同门师姐们也有几个见过我,为何没有喜欢上我?她们的脾气禀性和你更象。” 
吴兰心冷嗤一声,“若是你健康强壮,你看她们会不会为你发疯?她们目光太浅薄,我相信廖烟媚不会这么没眼光。” 
童自珍道:“我既然已经有了你,就绝不会再沾惹别的女人。” 
他说话很简单,语调也平平,吴兰心却知他不会轻易说这种话,说出来就更不会改口,心里甜甜的,嘴上却故意说:“但她如果被你拒绝,以她的性情,一定会成为童门的大敌,想得到忘我花就更难。” 
童自珍做势沉下脸来,“你想把我让给她?” 
“休想!”吴兰心用力搂住他,“我宁可和你一起去死,也不把你让给别人!” 
童自珍紧紧回抱住她,沉声道:“别把‘死‘字挂在嘴边!在祁连山上那一次已经把我吓够了!” 
童烈突然咳嗽一声,童自珍这才发现满楼的目光全都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们,急忙放开吴兰心让她坐直身子,吴兰心却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童自珍低声道:“别人都在看……” 
吴兰心不以为意,“那又怎样?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爱死你了。” 
童自珍拿她没法儿,童忧轻声责备:“阿兰……” 
吴兰心举手做投降状,“好啦好啦,我最怕二哥你了,咱们车马都在阵外,我和自珍出阵到车上说话总没人看了吧?”不待童氏兄弟出言阻止,拉起童自珍就象风一般地冲出门去。 
他们一入阵,陡然风声四起,流雾飞窜,与静元师太入阵的情形大不相同,楼中人尽皆变了脸色,童氏兄弟霍然而起,一齐要冲出去,却被红袖夫人苦苦拦住,“令弟仍天忌门下,屈屈小阵只是试一试他,诸位如果进去也帮不上忙,反而让令弟分心。” 
童冷厉声道:“闪开!”一剑刺出,杀气逼人,迫得红袖夫人不敢摄其锋芒,只得避开,童冷童烈同时冲入阵中。 
童忧一把没抓住他们,急忙回手抓住也要冲出去童天赐,“不能去!你不通奇门术数,去了也没用!” 
童天赐挣脱不开,顿足道:“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丁香轻笑一声,“事不关己则可,关心则乱。大公子不要着急,我和师兄进去看看。鹤逸,走吧。”吴鹤逸潇洒一笑,二人连袂而出。 
童天赐目光如剑般地瞪着红袖夫人,“第一关那般轻易,第二关却如此艰难,原来是专为舍弟准备的!现今阵中主持阵法之人莫非就是廖烟媚?” 
红袖夫人道:“诸位一向蹈光隐晦,我们并不十分清楚诸位的来历,待查出令弟是天忌门下时诸位已在来谷的半途中,那时三关早已建好,我家姑娘临时撤了第二关,加紧建起这座酒楼,以先天五行阵相试。” 
童天赐冷笑,“为了降低我们的戒心,还拖了这么多人陪着一起试。” 
红袖夫人道:“所以过不了此阵的人我们也不会真的请他走回头路,只是没想到令弟这么快就进阵了。” 
童天赐渐渐冷静下来,发现童忧仍紧紧抓着他,他拍拍童忧的手,“我不进阵了,你放开吧。” 
童忧却不肯松手,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一丝不易觉察的抽搐掠过童天赐的嘴角,童忧这么紧张他,令他心中涌起一阵甜极却却又是至酸的滋味。童忧看似软弱,其实却很坚强,是属于既冷静又果敢的人,十年来他几乎没见过能令童忧失控的人和事,当一个人被人如此关心着时,说不感动是唬人的,但这种感动却让童天赐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生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许会做出十分疯狂的事来! 
他近乎粗暴地把手从童忧手中抽出,不敢接触童忧惊愕中带着伤心的眼神。 
这时西方一溜火花窜起,在浓雾中也能看清它的光亮;东方则腾起两道剑气,纵然有阵法阻隔也能感觉到它们的激荡! 
童无畏道:“四弟五弟在东,七弟他们在西,没会合到一起。” 
童归尘道:“四哥五哥在守朴农庄被七弟的阵法困住过后就向七弟学了不少奇门遁甲和术数之道,如果他们心里没底也不会贸然冲进去。” 
童无畏冷哼一声,“奇门术数之道博大精深,他们学了半吊子又有什么用?别看四弟平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冲动起来比五弟还糟糕!你以为吴鹤逸和丁香是去救谁?七弟和阿兰进阵时他们坐得四平八稳,四弟五弟进去了他们才进去。” 
童归尘忧形于色,“那怎么办?” 
童无畏紧盯着如受惊飞鸟般四散流窜的雾气,喃喃地道:“听天由命吧。”   
问情因何动?   
童冷想也没想就冲进阵去,进去以后才醒悟自己的行为着实莽撞,但既然已经进来了,他也并不后悔。 
童烈的想法比哥哥乐观得多,既使从七弟那里学来的半吊子奇门知识没有用,凭他们兄弟的双剑合璧也足以把这个破阵弄个七零八落了。 
童冷沉声道:“阿烈,别忘了上次在守朴农庄的教训,千万不要轻易出手。” 
童烈应了一声,突然身侧“嗤”地一响,风声尖锐。他们兄弟虽然身处浓雾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但都感觉到有十支利箭由前方左侧射来,同时翻身跃开,十支飞箭插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他们刚刚站稳,猛地脚上一紧,已被钢钩铁夹之类的东西夹住。二人默运内力想把脚上的东西震断,但与此同时,无数支弩箭攒射而至,他们的脚被紧紧夹住不能跳跃闪避,无奈之下只能挥剑抵挡飞弩。 
飞蝗般的弩箭被双剑的剑气绞得粉碎,二人得空急忙震断脚上的钢夹,忽然几缕斜风吹过,“嗤”地一声在童烈的手上划了道浅浅的伤口,童冷用剑一挡,“叮当”一响,竟有如实物! 
一道小伤童烈并不在意,道:“这个阵场面虽然不小,但雾气半由天生,机关尽是人工,虽然带了点儿先天生克,但比起七弟设的阵来还是差得远了。” 
忽闻一声冷笑,风倏止、雾倏静,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单论阵法我当然比不上天忌门下,但阵中夹毒,天底下过得去的能有几人?” 
童冷双眉一扬,“廖烟媚?” 
身周两丈之内的浓雾忽然散开,一个紫衣女子立于两丈之外的依稀雾气里,犹如一枝艳静的花,“我此次发动的机关暗器无一不毒,那些弩箭中空,里面藏有‘凌烟’之毒,令弟被风刃所伤,飘散在空气中的毒素会侵入伤口,他现在虽无异样,但三刻之后,必死无疑!” 
童冷心中一凛,见弟弟眉心果然有一缕黑气,急怒交加,一剑向廖烟媚刺去! 
他的剑快如闪电,廖烟媚根本无从闪避,但剑刺中廖烟媚时,那里却只有个空影。 
廖烟媚笑声如银铃,“人说‘童门七子,四郎如冰’。童四公子冷峻孤傲,寡言沉默,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连真人和影子都分不清?” 
童冷的脸色变了数变,收回宝剑走回弟弟身边。童烈已盘膝而坐,运功逼毒,他持剑立于童烈身侧,似是在保护弟弟,但却闭上了眼睛。 
廖烟媚道:“你莫非想借‘听声辨位’之术找我?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既然有办法把影子投在你面前,又岂会不设传音的装置?” 
童冷恍如未闻,闭目如故。 
雾气里忽然有一股细微的暗流波动了一下,童冷长身而起,剑光如长川之流,如飞如翰,如江如汉! 
剑光刺破浓雾,停在一个紫衣女子的咽喉前。 
这么疾劲的力量要一下子收住并不容易,但童冷停得轻松且稳定,手指没有丝毫颤动。 
紫衣女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惊讶诧异之色,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回答她的是一个柔美的女音:“是以‘心’发现的。剑术也好、刀法也罢,最重要的是炼‘心’,以‘心’感受万物。武功到达极境的人,与万物共一息。童冷虽未达到那个境界,但我们两个的到来引起你的注意,分散了你的心神,所以被他感应到你的存在。” 
紫衣女子看着扶童烈走过来的丁香与吴鹤逸,“你们是故意弄出声息引我注意,好让他有可乘之机?” 
丁香笑道:“纯属凑巧,我也没想到童四公子的剑法已经到了这么高的境界。” 
童冷道:“废话少说!廖烟媚,快把解药拿出来!” 
紫衣女子道:“我不是廖烟媚。” 
童冷道:“你明明说……” 
“那是我骗你的,我家小姐何等身份?怎么会亲自守这第二关?” 
童冷大怒,吴鹤逸急忙拉住他的手臂,怕他盛怒之下把紫衣女子杀了,“那你是谁?” 
紫衣女子道:“你们没看见我穿的衣服颜色是紫色吗?” 
丁香恍然道:“你是廖烟媚的四侍之一紫织?” 
紫衣女子道:“正是。” 
童冷见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怒火更盛。宝剑一紧。在她颈侧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若非吴鹤逸在旁边阻挡了一下。这道伤口还会更深几分,“没有解药,留你何用!” 
紫织急忙道:“我有暂时的解药!可以让你弟弟撑上三天,你跟我去问我家小姐要解药,为了我的性命,我家小姐一定会给。” 
童冷手上的剑又紧了紧,厉声道:“暂时的解药在哪里?” 
紫织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个树根雕成的小瓶子,不敢有半点让童冷误会她搞鬼的动作,这个男人确如其名,又冷又硬,一点怜香惜玉的心肠也没有,“这药内服一粒就够了,多服无用。” 
童冷不去接她递过来的瓶子,只叫了声:“吴兄……” 
吴鹤逸知道他怕伸手接药,宝剑一动,会给紫织可乘之机。“女阎罗”身边的人,怎么小心防范都是应该的。因此替他把药接过来,递给又坐地逼毒的童烈。 
童烈刚要伸手去接,吴鹤逸猛地收回手,哑声道:“瓶上有毒!”身子一摇,也坐到了地上。 
丁香吃了一惊,童冷怒上加怒,紫织的脖子上又添了一道血痕,“你不要命了!” 
紫织不怕也不慌,“这个瓶子是用一种叫‘寒汀’的毒木树根制成,本身就有剧毒,可不是在瓶上涂毒这种三流伎俩。” 
童冷道:“解药呢?” 
紫织道:“也在我家姑娘那儿。”不等童冷发火,又急忙道,“瓶子虽然有毒,但药是真的,里面有一层银壳内胆,药粒不会沾上毒,吃下瓶里的药,无论什么样的毒都能被抑制住三天。” 
丁香用白绢裹手打开瓶子,以手轻扇,嗅了嗅药味,确定是抑毒之药,便给童烈和吴鹤逸各喂了一粒。 
童冷手腕一振,剑光错落,点住了紫织七处重穴,“丁香,你照顾他们。” 
丁香急忙回首道:“等等!等……”她回过头去却发现童冷和紫织已经不见了,“等你七弟破阵后看了再说”这句话只好又咽回肚子里去。 
紫织领着童冷出了阵,中途居然没有玩儿花样,回首对童冷笑道:“你能走出这座阵,纵然是逼我带你出来的,也足以称傲群雄了。” 
她的声音又脆又幽又媚,与在阵中的声音大不相同,童冷诧然望去。阵中雾气既浓,又处于生死交关的时刻,他看不清也没心情去看她长得如何,而此时朝阳初升,阵外天气明媚,他看得清清楚楚。 
紫织的身材略略丰腻了些,却别有番成熟之美,她的眼睛细长微挑,显出一种撩人的媚意,鼻梁稍嫌高了些,嘴唇稍嫌厚了些,但却有无法言述的诱惑。抬手投足、一颦一笑,自然而然浑洒出万种风情,竟然媚到了令人疑有魔法入骨的境地! 
童冷忍不住问了句:“你真是紫织?” 
紫织眼波流转,“我比青衣红袖漂亮多了,是不是?” 
童冷皱起眉,不止是漂亮,她的气质、她的言谈语态都与青衣和红袖不在同一层次上。“我在你身上施的禁制是我独创出的手法,天底下除了我以外无人能解,如果你不想在三日内吐血而亡,就不要玩儿花样。” 
紫织摊开双手,“我一直很乖呀,你不是顺顺当当出阵了?” 
童冷沉着脸不再答理她,走到童门车马歇息之处,命留守的庄守朴和罗臻牵来两匹快马,对紫织道:“上马。” 
紫织耸耸肩,顺从地上了马。 
半个时辰以后,童自珍破解阵法,浓雾散去,阳光普照,山谷峰峦尽都清晰在目。一眼望见童烈和吴鹤逸盘坐于地,不禁大惊失色,疾奔过去问:“怎么了?” 
丁香叹着气把经过叙说一遍。 
童自珍脸色更变,顿足道:“什么紫织!她一定是廖烟媚!” 
丁香道:“何以见得?” 
吴兰心道:“我和自珍的本意是出阵既可,不想破阵。但入阵之后却发现阵法随着我们的行动而发生变化,有人主持这座阵非要困住我们不可。自珍逼不得已打算破了它,主阵之人也变动阵法和我们对抗,没想到自珍破到半截,主阵之人却忽然停手了,阵法再无变化。我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她走了。” 
童自珍道:“后天之阵只要依阵图摆设就可以了,不察地理、不计天时,是死的阵法。先天之阵却是活的,随机而变,我与主阵之人交手,她的阵法学识只差我一筹,如果廖烟媚教出来的侍女都有此能耐,她岂不是成了半仙?早可以称霸天下,还开这劳什子的天下英雄会做甚?” 
童烈变色道:“那我哥哥把她当成侍女,有轻敌之心,岂不是很危险?” 
这时童氏兄弟都赶了出来,童天赐先走到吴鹤逸面前问:“你感觉怎么样?” 
吴鹤逸虽然脸色不好,但笑容仍很轻松,“你弟弟是天下第一神医的传人,我不会有事,只是童冷和廖烟媚在一起,只怕大有危险。” 
童天赐道:“我去追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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